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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節

我心中奇怪,暗道不可能自己會產生錯覺,但是如今我已經不懼怕任何邪祟,就連父親和母親也有道氣護體,難道還有什麼東西敢盯上我?
第二天醒來,我吃完飯後來在存在裡四處轉了轉,並沒有發現神秘異常的地方,大家如今也都知道我是太陰觀的新觀主,對我也不像以前那樣隨便,倒是都先跟我打起招呼來。
我一路走到老井邊上,又看到了那口令任何都害怕的藏龍老井,如今家家戶戶都吃得上水,老井早已被青石板蓋了幾層,沒人敢再去碰這口王家村最大的禁忌。
我睜開陰陽眼掃向老井下面的空間,裡面依舊灰霧朦朧,似乎是有一層特殊的氣在王家村的地下面,阻擋修道之人的觀察。
當年我正是在這裡得到了陰陽魚的能力,那時候看向王家村的下面也是看得不太清楚,只是陰森森的一片。
我催動神識探入老井之內,神識蔓延,經過老井下方淤泥的道路,我又看見那口大紅棺材,棺蓋打開,裡面空無一物,據爺爺說,棺材裡的是一隻玉俑。
我繼續向前延展神識,觀察老井,老井裡的一切都呈現在我的腦海裡,我又看到了一大群被拴著的棺材,棺材裡面都放著犼獸。
我知道,再往前就是那座巨龍盤旋而成的黑山,爺爺告訴我千萬不能再去老井裡面,否則會有不可想像的後果發生,當年他捕捉龍魚之後看見了一隻長生玉俑,便追逐玉俑鑽入真龍的口中,龍腹之中有無數口棺材,接著像是啟動了什麼機關,地震天搖之後他就出現在了崑崙山中。
神識探索到那天延綿千丈的真龍原本所在的地方時,我看到一個散發光芒的地方,我的頭腦忽然疼痛欲裂起來,神識猛然收回,鼻血流出,我捂著頭大叫了一聲。
「剛剛我見到的是什麼?是一扇門?」我捂著頭連忙離開,這老井之中就算師傅都不敢探索,即便是我產生了神識還是沒法弄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爺爺以前跟我講過,太師祖和師傅在王家村活了那麼久,一直在研究王家村地下大陣,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人道術驚天,對下面大陣一定知道一些,可是師傅在留給我的信中並沒有提到老井的隻言片語,難道他根本就查不出來才沒說,還是他查出了什麼,故意沒說?
還有,剛剛我看到的長方形區域的光芒,是一道門,還是一口棺材?
正在我轉身準備離家的時候,母親忽然形色匆匆地跑過來說:「陽陽,你快去看看你王叔,他們一家五口都病倒了,眼看著就要嚥氣了,也不知道咋回事。」
「哪個王叔?」我奇怪問道。
母親說:「王屠夫哪!」
「哦,他家啊,那咱們過去看看。」我連忙和母親走向王屠夫的家。
第220章蠱毒
「哦,他家啊,那咱們過去看看。」我連忙和母親走向王屠夫的家。
到了王屠夫的家裡,王家村的村民突然間熱鬧了起來,開始討論我。
「陽陽現在已經是吳真人的徒弟,也是咱太陰觀的觀主了。這王屠夫一家子的邪乎病肯定能瞧好。」李寡婦說道。
「李寡婦你怎麼說話的,陽陽現在已經是一代觀主,那是大道士,是王真人,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直呼其名的?」已經頭髮花白的王老漢咋咋呼呼說道。「我覺得應該叫王陽子道長!」
「王陽子?我跟你說王老漢,少在這裡瞎摻乎,真人不是亂叫的,你別害了小陽,再者說小陽不是拿架子的人,外人面前咱叫一聲王道長,自己村的人就叫名字。」王富貴抽了口旱煙說道,他現在已經是咱們王家村的村長了。
我向王家村的鄉親們說道:「叔叔大爺嬸子們。王陽還是你們心裡的小不點,我和師傅學道這些年學了些本事,但也只是學了皮毛,並不像他老人家一樣是神仙中人,叫我名字就可以,道長不道長的就無所謂了。」
「看。還是陽陽懂事兒。又有本事,不像咱們家大壯,現在整天就知道跟一幫子狐朋狗友打遊戲!」已經發福的劉嬸兒說道。
「還是陽陽他媽會養孩子,到底以前是大戶人家,你看著養的個多高,臉上也乾乾淨淨的,只可惜我家大丫頭插在牛糞上了哪」上頁扔血。
「哎哎,別說了,都別堵在門口了,讓陽陽進來看看王屠夫是咋回事。咱王家村現在沒病沒災的他一家咋就突然全都病倒咧?」王富貴說道。
「是啊,叔叔嬸嬸們,讓我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我說話間大家都給我讓開路,我來到王屠夫家的堂屋,見他們家堂屋裡橫著五張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人,王屠夫的兩個兒子和一個閨女,加上他的媳婦,正是一家五口。
他們一家五口此時都半睜著眼,生命氣息微弱。我看他們的樣子像是營養不良一樣,臉色發白,又有些像是中毒,嘴唇發黑,我手指搭在他們的脈搏上號脈,發現他們除了脈象慢了些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小陽,你看這是咱回事哪?」王富貴在身後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脈象來看,不是生病。」
「會不會是得了什麼瘟疫或者中了毒?」王老漢伸著頭說道。
他這麼一說,王家村的村民們都不禁向後退了一步,臉色都很難看,瘟疫這玩意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人得了,弄不好十里八村都得玩完。
「王老漢,你少瞎掰掰,咱王家村幾百年歷史上都沒聽過患過瘟疫的情況,到你嘴裡就成了瘟疫,至於下毒,肯定跟你脫不了干係,你就是巴不得王屠夫攆著驢車去見閻王!」王富貴雖然是村長,但是一直以來也看不慣王老漢。
「王富貴你少你娘的血口噴人,王屠夫雖然經常跟我罵仗,但是咱可沒想過要害人,我都六十歲的人了哪還幾天日子能過,你欠我們家的煤氣補貼到現在還沒發現在還來誣賴我,別以為你當了村長我就怕了你!」王老漢說道。
「什麼時候欠你家煤氣補貼了!」王富貴聽到王老漢這麼說登時怒了。
「好了,都少說兩句吧。」站在一旁的母親這時候說道,他看著我問道:「陽陽,你王叔到底怎麼回事?」
我將王屠夫一家身上的銀針拔下來看了一眼說道:「銀針並沒有任何變化,說明也沒有中毒。」
「那咋回事?」李寡婦問道。
我並沒有即刻回答,而是反問道:「這幾天村裡有什麼奇怪的人來沒有?」
王富貴說:「除了吳真人仙逝的時候來人,不過那都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這一個月來沒人過來人,來了我也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沒看見。」大伙都七嘴八舌地說著。
「一個月前來的那些人都是天下各大門派的,沒人會吃飽了沒事幹專門去害普通村民的性命。」我心裡暗想道,難道王屠夫是撞了邪?要是撞了邪那就好辦了,正好是我最擅長的,吹一口道氣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我手指敲著王富貴的手腕,一絲道氣滲進他的體內,忽然王屠夫睜開了眼睛,凶神惡煞地瞪著我,他的眼裡都是細小的血管,血管裡面是暗黃的顏色。他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鮮血裡面有一隻蠕動極快地黃色斑節蟲爬向其中一個王家村村民的腳邊,村民們被嚇得驚叫四散,我擲出一根銀針,將這只黃色斑節蟲釘在地上,蟲子蠕動,隱隱發出呲呲的聲響。
而王屠夫這時候則開口說道:「是蠱,蠱哪!」
「蠱?」我心中駭然,王屠夫早年在兵營裡殺過豬,後來自己也各地販賣過一段時間豬肉,平常喜歡聽一下民間故事,也算是個有見識的人,當年他在兵營裡就見過豬生象,大傻家的黃牛下怪胎他也見怪不怪,所以他知道蠱並不算奇怪的事情。
王屠夫說完這個字就又躺了下去,生命氣息頃刻間更弱了。
我看向地上還在蠕動的黃色斑節蟲,將銀針拔起來,斑節蟲發出呲呲的咬牙聲,嘴巴像是一個吸盤,我將道氣滲入蟲子的體內,頃刻間,蟲子化成了一灘黑血滴在地上,而銀針也發黑了。
村民們嘩然,王老漢看得也頭皮炸裂,他問道:「我滴個姥姥,我說這噁心玩意是什麼鬼東西哪,咱還把銀針變黑了?」
我睜開陰陽眼看向王屠夫的身體裡,竟然看見他的血液中有十幾條這樣的黃色斑節蟲在蠕動,比剛剛那只要小得多,看起來這蟲子是見風就長,逢人就咬。
我再看向王屠夫一家老小,竟發現他們的身體裡也都是些蠕動的黃色斑節蟲,更為可怖的是,每個人靠近心房的位置都有一隻蟲子吸附在上面,讓他們的心跳變得緩慢!
「是什麼人這麼惡毒?」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當我回頭看向王家村的村民時,我啊的叫了一聲,目眥欲裂。
因為除了我母親,所有人的身體裡都有蟲子,有的一隻,有的兩隻!
王家村的所有人都被人下了蠱!
「陽陽這是咋了,咋眼睛發紅光哪!」劉嬸兒有些害怕說道。
「都別怕,陽陽這是陰陽眼幫你們都看看,你們忘了當年那條小紅魚了,他能看見你們看不到的東西。」母親解釋道。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站在原地沒動。
我說:「蠱是一種人為培養的毒蟲,專門用來害人性命,極少情況下才可以用來救命,蠱在很多年前就存在了,是玄門之中唯一不被承認的邪法,因為它太過歹毒,會讓人死於蠱蟲噬咬的痛苦之中。」
「啊?是什麼人這麼壞,怎麼用這樣的方法害這個殺豬的啊!」王老漢喊道。
我說道:「據我推斷,應該就是這幾天才被人下的蠱,而且你們所有人都中了蠱。」
此言一出,王家村的人一片嘩然。
「這可咋整哪?」王富貴臉色難看問道。
我說道:「這蠱蟲似乎一遇到道氣就會破裂,化成蠱毒,頃刻間就可以要了人命,我暫時也想不出辦法,蠱毒一時半會並不會發作,你們好好想想這些天都接觸過什麼人沒有或者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
「沒有哪,咱們王家村地勢偏,一般外地人路過也不會停在這裡,咱們哪有那本事得罪這麼狠毒的人!」眾人說著都嚇得臉色發白。
「誰!」我突然向人群後方喊道,因為我剛剛聽到了一個人的笑聲,能在這時候笑得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然而眾人回頭看去,什麼人都沒有,大家都以為是鬼來了,都像我這邊靠近,然而我卻瞪大了眼睛,看著坐在王屠夫家院子裡的大黑狗!
第221章孟老太又現
眾人都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院子裡正端坐的大黑狗。
這隻大黑狗還沒死?
我忽然想到了當初在廟子村時候遇到的那只已經會簡單說人話的大黑狗阿呆,阿呆那時候是二十三歲了,相當於人類的115歲,而我記得十二年前師傅帶著眾人去抓孟老太的鬼魂化成的黃鼠狼時,正是用了王屠夫家的大黑狗。
那時候王屠夫說他們家的大黑狗已經養了五年了。那麼到如今他們家的大黑狗17歲,相當於人類85歲,畜生活那麼久,在向來被稱為鬼村的王家村是很少有的事情。
這條大黑狗,有古怪。
它鬆鬆垮垮的老皮贅在腮上,腹部和背部也堆著一層厚厚的脂肪,和阿呆的瘦骨嶙峋不同,王屠夫家的大黑狗明顯日子好過的多,想必它在王屠夫家裡常年豬肉不斷。
「這條大黑狗我看著都害怕,你看它那眼神,就跟人一樣,我總感覺在哪見過。」劉嬸兒這時候說道。
「老漢我也講了殺豬的幾次了。殺豬的他不聽,當年吳真人用了他的狗去抓孟老太,他一直將狗當成寶貝養,你看它那樣,比他閨女都要長得紮實,他還管狗叫二郎神哪!」王老漢唾沫橫飛地說道。「但是這條狗壓根就是條母狗!」
大黑狗見眾人都看向它。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嘴唇。接著轉身向門外走,走起路來的姿勢也像極了人,看起來有些老態龍鍾。
「站住!」我喝道。
大黑狗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外走,王富貴這時候疑惑道:「這條狗老早就通人性了,按理說該停下來的,怎麼聽不懂了?」
我說:「不是聽不懂,而是它聽懂了沒停罷了。」
我說完五指成抓,猛然將大黑狗吸回來,大黑狗被拖行在地上。爪子扒著地面,嘴裡發出凶狠的叫聲,回頭向我齜著尖牙。上頁在巴。
我猛然向旁邊一劃拉,大黑狗被甩飛在牆上,重重地摔了下來,黑狗哀嚎,眼神凶狠地瞪著我。
王家村的村民雖然對我隔空取物的手段驚奇,可是他們更被大黑狗兇惡的眼神嚇著了。
「剛剛你笑什麼!」我抬起手又往下拍,大黑狗浮起又重重地摔下來,眼神更加凶狠且惡毒!
「陽陽。這大黑狗有什麼問題嗎?」母親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中指一彈,大黑狗就被我彈在牆上,胡亂抓著,嘴裡發出慘叫。
我說:「孟老太,別來無恙啊?」
我此言一出,王家村的村民當即被嚇得嘩然,都向後退了幾步,誰的心裡對當年的那個孟老太都怕得要死,吃死孩子,養屍體,上人身,這些惡行,搞得十多年來王家村的大人們都不敢給小孩子接近年紀大的老人。
「這狗真是孟老太?當年不就是這條大黑狗把孟老太的鬼魂咬死的嗎?」一個村民顫顫巍巍問道。
我剛要回答,可被抵在牆上的大黑狗卻忽然口吐人言說道:「小畜生,沒想到現在有這本事了,當年真應該先把你這小畜生吃了!」
大黑狗這麼一說話,當下把幾個王家村的村民就嚇得哭出了聲,拍著大腿叫道:「造孽啊,這臭婆娘可真是禍害遺千年,她怎麼還活著哪!陽陽快把他弄死哪!」
我說道:「當年大伙牽著大黑狗去追孟老太的鬼魂化成的黃鼠狼,追到村長王濤家的時候,我們都看見黃鼠狼從牆頭跳了出去,我師傅知道孟老太的屍體在王濤家裡,孟老太的鬼魂跑不了多遠,一個定魂咒就可以把魂拘回來,所以就讓大伙不用追了,但是當時的大黑狗卻追了出去。」
「對對,我也記得,那狗當時長得就凶,拉也拉不住,去追黃鼠狼了!可是它後來又跑回來把黃鼠狼要死了哪!」李寡婦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它們正是跑出去的時候被孟老太互換了魂魄。」
大黑狗嘿嘿笑了一聲說道:「不是互換魂魄,而是我直接附體,不然黃鼠狼怎麼可能在地上寫王道生的名字,又怎麼可能逃得過吳真人的眼睛?大黑狗雖然能震懾邪魂,可它不是我的對手,吳真人的功力太高,我此生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眼看著就要死了,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將自己魂魄鑽入大黑狗的魂魄中,魂魄撕裂,永世不得超生,也正是這縷殘魂才讓我十來年的時間裡渾渾噩噩,被黑狗的魂震著。」
「這麼說,你才剛甦醒不久了?」我問道。
大黑狗眼神陰翳地說道:「一年前我就甦醒了,可是一晃十多年就過去了,我本想去害你們一家性命,可是沒想到那臭老道士在你爹媽的身上都留了氣,又有那個大傻子護在旁邊,我沒法下手,因此我便在挨家挨戶水井裡下了蠱毒,這種蠱叫黃蠶蠱,當年我嫁來王家村,我娘給我的兩件秘寶之一,一件是黃銅鏡,另一件就是這黃蠶蠱,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和你們一家有仇的是我們一家,你何必又害其他無辜村民?」我問道。
「是啊,幹嘛害咱們哪?當初你可是自己上吊死的,你殺了虎子咱們去找你算賬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王老漢說道。
「我呸!」大黑狗盯著王老漢說道。「當年你把秀蓮的魂魄踩死我還沒找你算賬,誰不死你都該死!」
「哎喲喂~造孽哪!」王老漢說著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嚷嚷。
大黑狗接著說:「黃蠶蠱對血液特別敏感,也是養在陰屍土裡的,是專門用來對付普通人的,遇到道氣就會化成膿血,膿血有劇毒,黃蠶破了,人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