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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那晚,我又偷了東西去賣,但被爸媽撞個正著。」梁小玉哭著說,「他們早就看出收藏品少了,沒想到那個賊就是我。第二天我的親生父母要交一筆手術費,那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如果拖延他們就活不了了。我一時著急,就說了氣話,結果爸媽氣得全身抽搐,心臟病忽然就發作了!我腦子亂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但為了救親生父母,我就抱著收藏品跑出家門,等我回來時他們已經……他們就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勞月全身癱軟,她呢喃道,「你再說一次,你……你做了什麼?」
「其實,表面上爸媽是病死的,但他們是被我氣死的。」梁小玉又不停地磕頭,她跪在地上說,「對不起,這個秘密我一直想說的,但我說不出口,我怕月姐你會怪我。」
勞月語結,根本說不出話來,黃千山聽了半天沒聽到重點,他忍不住就問:「你怎麼會有解毒藥的,到底還有沒有另外的藥?」
這一次,梁小玉沒有逃避,她直直地望著勞月,問:「月姐,你應該記得,三個月前,曾看到我出現在北京的古玩市場吧。」
「我的確撞見了你,這事和現在有關係嗎?」勞月漸漸鬆開了顧長天的屍體。
梁小玉如鬼魅般地幽幽答道:「那四顆金鑽玉眼,其實就是跪地猴像的眼睛,你剛才站在瑤池邊上已經看見了,我想你已經猜到了。」
「原來你已經……」勞月瞠目結舌,說不出完整的話。
「沒錯,是我,那四顆金鑽玉眼就是我從這裡偷出去的!」梁小玉抬起頭,講道,「三年了,家裡的東西不能再偷了,不然你們肯定要懷疑。爸媽死後,他們的遺囑裡分給我們四人一樣份額的財產,但我的親生父母卻像吸血鬼一樣,把我分到的財產全都吸乾了。我已經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於是我想到了一個方法,一個不會讓你們發現的方法。」
梁小玉舔了舔嘴唇,繼續說:「如果再偷收藏品,再笨的人都會知道我的秘密,於是我就打起了古文典籍的主意。因為它們就如藏寶圖一樣,所以只要我找到典籍裡記載的寶藏,那你們就不會知道我做過什麼,家裡的收藏品也不會再變少。」
「所以,你拿走了那本手稿!」郝大力忽然喊道。
梁小玉仰頭看了一眼郝大力,然後瘋子般地笑了笑:「我以為一切天衣無縫,沒想到一個意外出現,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把我拽進了地獄!」
第四十八章 白日飛昇
內殿裡的氣氛很詭異,似乎顧長天的死誰也不在乎了,更甚的是他好像被忘記了。所有人都在聽梁小玉坦白,恨不得馬上打開她的腦袋瓜看看,她到底還有什麼秘密,解毒藥到底還有幾顆。可他們又被梁小玉的坦白所震驚,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全都靜靜地站或者坐在原地。
「手稿的確是我拿走了,我也請李教授讀出了所有的內容!」梁小玉苦笑道,「黃千山你猜得沒錯,最重要的內容就是手稿最後的那部分,沒看過這部分內容,就會和你們這次一樣,幾乎一進山就會死掉。」
「可手稿不是……」勞月迷茫地問,「李教授不是死了嗎,他翻譯出來的稿子都不見了!」
黃千山忽然覺得有點古怪,但又說不出為什麼,他插話道:「等等,你說你看過全稿,稿子也被讀出來了!那……勞月手上的原件,是不是被你動過手腳了!?」
「你是有點聰明,可惜到現在才想到。」梁小玉慢慢地說道,「你讀到最後一部分時,難道不覺得那部分的裡貝喜語的語法完全不通嗎?」
「因為那是你偽造的,你不懂裡貝喜語,所以依樣畫葫蘆,寫出來的裡貝喜語也牛頭不對馬嘴。」黃千山恍然大悟。
「如果你們知道了最後的內容,根本不會有阻礙,我不能讓你們進入瑤池。」梁小玉痛苦地說,「以月姐你的資歷,一定一眼就看出跪地猴像的金鑽玉眼是我盜走的,並賣掉換錢了。我只希望那個梁小玉還活在你心裡,不想你知道我已經變了,我真的不想這樣!我真的愛你!」
勞月說不出話來,黃千山見狀,就急著問:「那你的解毒藥是哪裡來的,是不是從女王墓裡帶出去的!」
梁小玉不理黃千山,自說自話:「也許是我活該,愛上了顧長空,愛上了一個和我一樣人面獸心的男人!」
「長空?他人呢!?」勞月用乾澀的聲音問。
「我不知道!我把金鑽玉眼偷出來後,就被顧長空發現了,他也知道了我全部的秘密。」梁小玉沉默了一小會兒,又說,「如果沒有那次意外,也許你們還不知道我已經變了。三個月前,我和顧長空發生了關係,睡夢時不小心說漏嘴,他追問我的秘密,我意亂情迷就說了出來!誰知道他貪婪成性,這次進山,他就假裝水土不服,偷偷地進了山!」
「可我們到現在都沒看見他!」蔡敏敏尖聲叫道。
忽然,梁小玉臉色變黑,嘴裡迸出一道黑血,她摀住胸口,難受地看著黃千山,說道:「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沒把解毒藥給他們了吧?這些藥的確能緩解瘴毒,也是郝大力說過的靈丹,但……但那瓶藥全被顧長空拿走了,他也不知道這藥其實是解毒藥,也是毒藥!」
「毒藥?」黃千山甚感意外。
「你真以為我那麼狠心?我吃下解毒藥,不是想苟活,而是想有個機會跟月姐解釋。可我一直沒有勇氣,因為在瑤池邊上她就看到了跪地猴像,我也只好繼續假裝昏迷!」梁小玉費勁地喘道,「顧長空把最後的那部分手稿拿走了,放在月姐家裡的那份其實是我托人做的贗品。他以為拿著解毒藥就可以一路無阻礙,想得倒挺美,他根本不知道那是解藥也是毒藥!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因為他看不懂手稿,而我給的路線圖也是假的!」
梁小玉閉上眼睛,想止住淚水,她站直了身子,低頭對勞月說:「對不起,是我害死了爸媽,是我害死了顧長天,是我害了你們大家。月姐,我愛你,今生不能有個好結局,但願真有來世。」
勞月呆了半餉,不知道該說什麼,誰知道梁小玉忽然衝出了內殿。突如其來的情況,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直到梁小玉躍出冥殿,從高高的階梯滾了下去。冥殿外的藍色煙霧散得快出不多了,勞月顧不上外面是否充滿毒氣,馬上就和蔡敏敏、郝大力追了出去。黃千山也跟出去看情況,有一瞬間他也想跳下坡度極高的階梯,摔個腦漿四濺。
怎知,他們剛跑到冥殿大門,就看見一個身裹白素的女人從瑤池裡飛起來,直奔懸在空中的天宮。白衣女人飛上去以後,天宮就慢慢地消失無影,似乎從未出現過。勞月哪還有心情看這些古里古怪的東西,她跑出冥殿就想找回梁小玉,沒想到梁小玉摔下去竟然沒死。梁小玉又掙扎著爬了起來,她搖搖晃晃地走到積滿水銀的瑤池邊,然後用口形說了一句:對不起。
「小玉,別……」
勞月還沒喊完,梁小玉就翻身跳進了瑤池,水銀也濺了滿地。冥殿外的藍色煙霧尤存,黃千山想強行把勞月拉走,但他覺得一陣眩暈,竟朝滿是水銀的瑤池倒下。勞月眼疾手快地拽住黃千山,她縱然不捨梁小玉葬身瑤池,但她又不想再連累其他人,所以便叫郝大力和蔡敏敏把黃千山扶回內殿。
「月姐,你也一起回去,這裡有汞氣,待久了很難受。」蔡敏敏勸道。
勞月強顏歡笑:「我沒事,回去吧。」
郝大力架起勞月,拖著她走,說道:「既然沒事就進去吧,別在外面待了,我頭暈得難受。」
勞月一步三回頭,可黃千山幾乎失去了知覺,他被汞氣熏得吐出一口胃液,恨不得馬上躲進內殿。梁小玉的死對勞月打擊很大,她都沒有感覺到不適,直到走回冥殿,她才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黃千山好不容易恢復了點兒意識,他看著對面的郝大力和蔡敏敏,又看看身旁的勞月,全都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兒活力。
「剛才看到一個女的飛進天宮,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黃千山故意找話題。
可是,沒人應聲,黃千山就繼續說:「你們知道宋朝有本書,叫〈太平廣記〉嗎,書裡也記載過幾件類似白衣女人白日飛昇的故事。書上說,唐朝的冀州棗強縣有個女道士叫邊洞玄,後來得仙人指點,在眾目睽睽下白日飛昇,和我們剛才看的一樣。可惜白衣女人飛得太快,我還沒看清她的模樣,很可能就是古虢國女王。要是我們也能白日飛昇就好了,但古虢國女王怎麼做到的,為什麼等了三千年現在才飛?」
勞月抱著雙膝,忽然說:「不,是她已經白日飛昇了三千年。」
蔡敏敏和郝大力疑惑地抬頭,他們看著勞月,緊張地想是不是勞月瘋了,這時怎麼解釋起白日飛生的事情來。只聽,勞月說剛才瑤池上空全是銀色的粉末,她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蜃粉。蜃是一種類似龍蛇形的動物,它形如蛇,狀似螭龍。古人說,海市蜃樓是蜃吐出的氣造出來的,而現在科學解釋蜃景其實是一種光學現象。蜃是一種類蛇生物,但早已滅絕,出現的時間也很短,故沒有化石可尋。它們吐的氣並不是光學現象,而是它們身上的每一部分,甚至是它們吐出的氣,都有一種特殊的記憶功能。即便過了千百年,它們也能還原記憶深刻的場景。蜃粉被古虢國女王灑進瑤池,水銀裡混進了蜃粉,隨著汞氣的散發,均勻分佈的蜃粉就會再度將記憶中的場景排列,所以每一出現水銀上湧,白日飛昇和天宮都會出現一次。
「那你是說,三千年前,那個女王真的飛進了天宮?」黃千山不信,覺得勞月腦子亂了,盡扯些有的沒的。
「這裡並沒有女王棺,不是嗎,如果說是女王墓,為什麼只有冥殿和瑤池呢?」勞月平聲緩氣地問。
「我也奇怪,可能她的棺材早就腐朽成灰了吧,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黃千山隨口猜測。
「世界上真的有天宮和神仙嗎?」蔡敏敏也懷疑地問。
「有神仙的話,那我就不怕死了。」郝大力垂頭喪氣地說。
勞月整個人都很陰鬱,似乎被梁小玉深深地傷害了,而且又知道父母的死竟是梁小玉一手造成,此刻她跟瘋子沒什麼倆樣。勞月怔怔地說,世界上有沒有天宮和神仙她不知道,但白日飛昇的那一幕,的確是真實場景的轉換。在遠古,早就有祭祀舞蹈,白日飛昇其實是一種巫舞,因為蜃粉轉換不是很清楚,所以人們看不到吊著的繩子,而女王是不需要表演祈福的,所以那個白衣女子並不是古虢國女王。就如他們先前看到的鳳凰涅磐,其實並不是發生在冥殿外,估計也是祭祀時的一種表演。火中的鳳凰也許曾經存在過,但也可能只是一種祭祀道具,畢竟蜃景很模糊。至於懸著的天宮,那應該也是假的,因為蜃不單可以記憶去過的地方,還能記憶曾經做過的夢。
「你是說,古虢國抓過一隻蜃,它做了一個有關天宮的夢?」黃千山難以置信地問。
「動物也會做夢,做夢不是人類的專利,你難道沒有看見過狗在睡覺時,也有夢囈一樣的舉動嗎?」勞月無神地問。
「這我倒看見過,只是聽你這麼說,總覺得太懸乎了。」黃千山說完又覺得心口一陣抽搐的疼。
「你是不是又疼了?」勞月盯著黃千山,說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害了小玉、長天、敏敏,還有大力。」
「月姐,別說了。」蔡敏敏和郝大力異口同聲。
「算了,既然沒有希望了,咱就認命吧。」黃千山放棄了,他說,「能有這麼大的冥殿做墳墓,也算前生修來的福氣。你們是有錢人,不知道現在的生活多苦,我們窮人連死的資格都沒有,根本買不起墓地!」
「你開玩笑吧?」蔡敏敏狐疑地問。
黃千山對蔡敏敏笑了笑,然後拍拍身上的灰塵,想趁還有體力,把顧長天放在一個乾淨的地方,也算對死者的一種尊敬。勞月和郝大力、蔡敏敏想來幫忙,但黃千山抱起顧長天時,忽然覺得顧長天的腹部有一個硬物戳在他的腰間。黃千山疑惑地撩起顧長天的衣服,當昏黃的頭燈光線照進去時,卻看見顧長天的衣服裡塞了一個綠色的竹筒。
第四十九章 手稿最後的內容
綠色的竹筒還包了一層油紙,但油紙已經脫到了一邊。黃千山想起顧長天曾在巖洞裡的猴骨堆裡撿了一件東西,但他一直藏著掖著,所以誰都不知道他撿了什麼東西。此刻,大家都盯著綠色的竹筒,黃千山想抽出來看看,但勞月站在旁邊,他不好下手。
勞月猶豫半餉,疑惑頂盯著顧長天的屍體,似乎經過了思想鬥爭才將竹筒抽出。竹筒有有一頭堵著一個塞子,勞月咬牙拔掉塞子,綠色的竹筒掉出十張黃色書紙。黃千山湊近一看,黃色書紙上的字是裡貝喜語,他馬上意識到,手稿最後的內容就是這十張黃色書紙上。
「長天怎麼會有……」勞月遲疑地說,「手稿不可能在他身上!」
「他是在巖洞裡撿到的,那時我問過他,他沒承認。」黃千山歎氣道,「當然,那時顧長天不承認,你們也不會相信我。」
「就如小玉的心思,你早知道了,但你擔心我們不信任你?」蔡敏敏醒悟道。
郝大力焦急地問:「月姐,小玉說手稿最後的內容被長空拿走了,這麼說長空是真的進山了!」
「可他到現在還看不見人影,到底跑哪兒去了?」蔡敏敏犯疑。
黃千山腦海閃光,他想起了進山的當晚聽到顧長空驚慌地大喊,但他們怎麼都找不到顧長空。後來,在河邊的氣象站,他和顧長天聽到笑聲追到山林,在路上曾經踩到過一根人腸!鱷龜肚子裡的人是村民,那顧長空很可能沒有走進巖洞就死了,而那根人腸就是顧長空的!如此說來,村民帶著竹筒走進巖洞,卻不慎被鱷龜所食,到底是貪婪害死人,還是好奇害死貓。
「我想,我們已經見過顧長空的屍體了,只不過他的屍體是以另一種方式呈現。」黃千山可惜地說。
「什麼方式?我們見過了?」郝大力追問。
「還記得石屋山上的事情嗎,那五隻公豺狗?」黃千山解釋道,「那晚顧長空不可能胡亂大喊,肯定是遇到危險,而且是被公豺狗分食了!因為當時是晚上,後來又下了雨,蚺蛇瘴又擾亂了視線,所以我們很可能沒有注意到山地裡有血腥的痕跡。」
「那幾隻豺狗吃了顧長空!?」蔡敏敏驚訝地說,「真是太慘了,我還以為他已經進來了。」
「所以……」勞月忽然出聲,「所以長天撿到竹筒後沒敢聲張,他是想保全長空的名聲嗎?」
「小玉不是說最關鍵的部分,就是手稿最後的內容嗎?」蔡敏敏急著問,「波南洛活石不可能長那麼快吧,我們來時那裡的隧道是完好無缺的,會不會還有其他出口?」
「一定有!」郝大力肯定道。
勞月做出振作的樣子,把十張黃色書紙都遞給黃千山,說道:「黃先生,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真功夫了。」
黃千山接過黃色書紙,竟覺得薄薄的十張書紙重若千斤,他知道這三個人都冀望於他,所以也不敢怠慢。十張黃色書紙的內容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短時間不可能馬上讀出來,而且需要安靜的環境。勞月將頭燈留給黃千山,她放下青色竹筒後就與蔡敏敏、郝大力將顧長天的屍體搬到內殿的一處陰涼地。
攤開黃色書紙後,黃千山就抓緊時間讀出手稿最後的內容,怎知道他卻忽然頭疼欲裂,胸口也悶得難受,喘不過氣來。他知道現在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勞月他們就什麼希望都沒了。黃千山急忙抓了點草藥,也不看到底是哪種草藥,他采的全是解毒良藥,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裡塞。
強行嚥下苦澀的草藥後,黃千山咬牙地抽搐,但他沒有發出動靜,這時若驚動了勞月他們,只會有害無利。黃千山覺得身體都要被撕裂了,他想如果此刻能有解毒藥,就算是毒藥他也願意吃了。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梁小玉說過的話,她吃的是解毒藥,但也是毒藥,所以到最後還是難逃一死。可是,勞月為什麼還沒毒發,這樣很矛盾嘛,除非梁小玉給勞月吃的藥是不同的。
黃千山服下的草藥遲遲不起效,他強忍著痛苦翻譯手稿,但這時的腦子卻一片空白。別說讀裡貝喜語,就算是中文他也讀不出來,因為痛苦已經佔據了他整個身體,除了痛苦還是痛苦,別無他物。終於,黃千山忍不住還是掙扎了一下子,蔡敏敏發現了動靜,她馬上就走了過來。
「黃先生,你沒事吧?」
黃千山擺擺手,喘氣道:「沒事,你先到一邊去吧。」
郝大力也跟過來,他一來就說:「黃老哥,你可千萬別挑這時侯死,至少得告訴我們手稿最後的內容說了些什麼。」
「大力,你說的這什麼話!」蔡敏敏黑臉怒道。
「我開玩笑不行嗎?」郝大力賭氣道。
「行了,我不介意的,你們先去陪勞月吧。」黃千山打發道。
「我想去方便,可我害怕。」蔡敏敏撒嬌道,「黃先生,你陪我到外面去吧,現在汞氣淡了,只在冥殿裡不要緊的。」
「你臉皮真厚!」郝大力汗顏。
「啊?」黃千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吧,我忍不住了!」蔡敏敏拖起坐在地上的黃千山,然後對郝大力催促道,「回去陪月姐,不許偷看!」
「你怕男人偷看,幹嘛叫黃老哥一起去,叫月姐不就行了。」郝大力委屈道。
「她傷心難過著,我們不要打擾她,你快去陪她。」蔡敏敏說完就推走郝大力。
黃千山不知所措,生平頭一次有女人叫他去方便,現在的女人都那麼大膽開放了,他真是死腦筋老古板。蔡敏敏挽著黃千山走出內殿,然後輕輕地關上石門,冥殿立刻與內殿分隔開來。黃千山背對著蔡敏敏,希望她快點方便,怎知道蔡敏敏卻從身後抱住他,嚇得他趕緊扒開這個女人的雙手。
「算了,我叫你出來不是想強迫你幹什麼。」蔡敏敏忽然嚴肅起來,和平常的她完全不同,她說,「我知道我必死無疑,就算讀出手稿最後的內容也無濟於事。我向來不信天命,但有時候真諷刺,人真的改變不了改變不了的事情。」
黃千山被弄得懵了,他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也不知道蔡敏敏想要說什麼,念了一句繞口令似的話他就暈頭轉向了。蔡敏敏看著黃千山傻呆呆的樣子,輕輕地笑了笑,然後她又想抱住黃千山。這一次,黃千山沒有推開她,就那麼任由眼前的女人抱著,他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沒有拒絕這個女人。
蔡敏敏抱了一下子就鬆開了,她滿足地說:「好了,不性騷擾你了,我叫你出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要認真地記住我說過的每一個字,就算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你也要藏在心裡,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你能活著出去,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話!」
「你要說什麼?」黃千山緊張地問。
蔡敏敏甜甜地笑著,然後踮起腳尖,勾住黃千山的脖子,她的兩片嘴唇就在黃千山的耳朵處有節奏地動起來。這時,郝大力在內殿等得不耐煩了,但他又不敢打攪勞月,所以就一直朝石門看去。他不禁地擔心,蔡敏敏該不會和黃千山跑了吧,這種事情蔡敏敏是做得出來的。終於,郝大力沉不住氣,想拉開石門看看蔡敏敏到底拉屎還是拉尿,但石門在那一刻就打開了。
黃千山回來後就坐在地上讀手稿最後的內容,蔡敏敏馬上走回勞月身邊,看著顧長天可怖的屍體。郝大力瞥了一眼蔡敏敏,覺得她好像哭過,但他想人既然回來就算了,他也懶得去多想。黃千山坐在地上,心海掀起巨浪,蔡敏敏告訴他的內容的確太不可思議了,他的確不敢相信蔡敏敏說的每一個字。只不過,這些內容現在捅出來也沒好處,不如埋在心裡,就當是蔡敏敏嚇唬他的玩笑。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黃千山努力靜下心,全神貫注地翻譯手稿最後的內容,當讀完最後一張黃色書紙後,他覺得時間已經過了幾千年。黃千山趕緊把勞月他們叫過來,然後將手稿最後的內容一一說明,如他所料,當他說完手稿最後的內容時,每一個人都覺得記載的內容匪夷所思。
原來,圓明園遺失的那本典籍根本不是盜墓筆記,也不是藏寶秘籍,三千年前移山的那夥人也不是盜墓賊。當年,那夥人移山不是為了盜墓,而是造墓,圓明園遺失的典籍其實就是一本造墓日誌!當然,三千年太過漫長,最初的造墓日誌已經轉抄了很多次,最後的版本就是那本被外國人從圓明園奪走的典籍。勞月手上的這本裡貝喜語則是另一種版本,由於不同原因,這本造墓日誌竟被轉抄了上百次。
造墓日誌一直流傳在皇室中,但關於造墓日誌為什麼要流傳,皇室已經完全不關心了。到了圓明園一代,統治者更是不屑於翻看造墓日誌,因為很少有統治者為了錢財去掘人陵墓,他們還是要面子的。據手稿所載,這本只是多座大墓,或者神跡的建造日誌之一,黃千山估計其他的建造日誌已經在火燒圓明園時失落。
手稿最後內容還涉及了古虢國當年怎麼發現地震後的神跡,怎麼改造此處,以及隱藏的各種機關。如果黃千山一早讀過這部分內容,他們就不會那麼曲折,顧長天也不用死。最讓黃千山痛心的是,手稿最後的內容竟記載,要找女王天宮其實根本不用走過巖洞,也不用經歷來時的各種危險,那一條只是她故意設下的陷阱。
其實,他們曾和真正安全的道路近在咫尺,但他們卻很早就不知不覺地中了古虢國女王設下的一個心理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