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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節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血餌

阿香拚命往後躲:「我……我看到那石孔里長出來的是……是一具男人的屍體,上面有很多的人血。」說完就摀住眼睛,不敢再看那朵鮮艷的紅花了。
這段時間來,我們對阿香的眼睛十分信任,覺得有她在身邊,會少了很多麻煩,但這次我不得不產生一些懷疑,那朵鮮艷欲滴的紅色花朵,雖然長得奇怪,卻絕對應該是植物,怎麼會是屍體?這兩者之間的區別……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只有明叔對阿香的話毫不疑慮,我和胖子卻不太相信了,都轉頭去看阿香,她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哪裡有屍體?又哪裡有什麼人血?
shinley楊指頭從石孔里長出的紅花,對眾人說道:「你們看,它結果了。」
我急忙再看那朵紅花,大概就在我剛剛轉移視線的那麼點時間裡,它竟然已完成了開花結果的全部過程,嫩綠的枝蔓頂端,掛著一個好像桂圓般的球形果實,我和胖子、明叔、shinley楊都是走南闖北,正經見識過一些稀奇事物的人,但都從未見過這樣古怪的植物。
看樣子這石壁上的孔洞,就是被裡面生長的植物頂破形成的,由於石孔是彎曲的,我們無法直接看到裡面的情況,這洞穴後面,似乎另有一個空間,但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可以不需要陽光水份,也能生長植物?
我戴上手套,輕輕把那枚果實摘了下來,剝開外邊的堅殼,裡面立刻流出一些暗紅色的液體。好像是腐爛的血液,臭不可近,最中間有一小塊碎肉,竟似是人肉。
果實剛剛摘下,那綠色的枝蔓就在瞬間枯萎,化成了一堆灰色地塵土,我趕緊把手中拿著的肉塊扔到地上,對眾人說道:「這八成是生人之果的血餌啊。」
風水秘術中有一門名叫「化」,其中內容都是一些關於風水陰陽變化的特例,在風水形勢特殊的地點,會發生一些特異之事,我們所說地「龍頂冰川」,是當地人稱為「神螺溝冰川」的一部分,雖然是世間僅有的低海拔冰川,但玉峰夾持,雪山環繞,是崑崙山中的形勢殊絕之地,崑崙本為天下龍脈之起源,「神螺溝」又是祖龍的龍頂。其生氣之充沛,冠絕群倫。其實生氣聚集地穴眼並非祖龍才有,只不過極其罕見,正是由於生氣過旺,葬在龍頂一些特殊地點中的屍體,會死而不朽,生氣極盛之地的不朽屍,被稱為「玄武巨屍」,那種地方的天然洞穴裡,甚至還會發生一些奇特的變化,例如變為不斷長出「血餌」的「生人之果」。
我們現在下到的位置,是冰淵的底層,這裡海拔只有一千多,已經基本上沒有冰了,到處都是大量的水晶石礦脈,在這裡發現的「黑虎玄壇」應該是個神灶之類的設施,是魔國滅亡後,由後世輪迴宗修建的,它們祭拜妖塔中的邪神,主要儀式都是在這種地方進行的。
我本以為按慣例,那黑色的小森人像就是某種神的象徵,但我忽略了密宗山水與青烏術存在很大的差異,也許在內地,有個神位神像就夠了,但現在想來,如果是輪迴宗的話,也許會真的弄那麼一具屍體來獻祭,在這生氣匯聚之地,證實其永生不滅教詣的神跡。
我把這些事對shinley楊等人說明,有必要找到洞穴後邊那個空間的入口,進去探查一番,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很多關於「惡羅海城」或者「災難之門」的線索,至少讓咱們有個宏觀上的概念,那麼再向前行,那不必如同盲人摸象般的為難了。
我又告訴明叔這種地方生氣很旺,不會有什麼危險,儘管放心就是,如果不願同往,就和阿香一塊留在這等我們回來。
明叔現在對我和胖子倚若長城,哪裡肯稍離半步,只好答應帶著阿香同去,於是眾人在洞穴中翻找有沒有什麼機關秘道,可以通向後邊長出「生人之果」的空間。
明叔問我道:「只有一事不明,我在進藏前,也做了很多關於密宗風水的功課,魔國修築妖塔的時候,密宗還沒有形成風水理論,定穴難哆不准,看這座黑虎玄壇的位置,似乎是與九層妖樓相對應,這裡真的就是生氣最旺的吉穴嗎?萬一稍有偏差,趕上個什麼妖穴,鬼穴,咱們豈不是去白白送死?」我心想明叔這老油條,又想打退堂鼓,於是應付著對她說:「風水理論雖然是後世才有的,但自從有了山川河流,其形勢便是客觀存在的,後人也無外乎就是對其進行加工整理,歸納總結,按插個鐘什麼的,龍頂這一大片地域,是天下龍脈之源,各處生氣凝聚,哪裡會有什麼異穴,所以您不要妖言惑眾,我和胖子都是鐵石心腸,長這麼大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您這麼說只能嚇唬嚇唬阿香。」
明叔討了個沒趣,只好退在一旁不復多言,這晶石洞穴裡有許多石台,擺放得雜亂無章,我們一一將其挪開,最後發現一個靠牆的石台後,有個低矮的通道,裡面是半圓狀的斜坡,繞向內側洞穴的上面,眾人戴上防毒面具,彎著腰鑽進通道。
這段通道並沒有多長,繞了半圈,就見到一個更大的穹頂洞穴,大約一百多平米,出口處是個懸空的半天然平台,向下俯視漆黑一團,看不見底。
我其實也是由那長出人肉的花朵來推測是「血餌」,是除此之外,並不太瞭解這種東西,因為實在太罕見了,更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臨陣退縮的事我也不打算做,既然發現了這種地方,若不探明此秘、窮盡其幽,將來一定會後悔莫及。
這個穹頂的水晶洞,應該就是在我們宿營洞穴的隔壁,我們則位於其中數米的半空,那生長「血餌」的屍體,似乎就在下面,這裡靜悄悄的,除了我們的呼吸聲之餐,就沒有別的動靜了。
由於頭盔上的燈光難以及遠,所以眾人都俯身趴在石台上,想用「狼眼」往下探照地形,但手電筒的光束,只照到平台下密密麻麻的「血餌紅花」,植物非常密集,而且枝蔓象爬山虎一樣,在壁上散佈,深處的東西都被遮蓋住了。
我低聲把阿香叫過來,讓她先從石台向下看看,她先前看到血餌紅花,說那是一個男人的屍體,現在再用她的眼睛看看下面,是否能找出這「血餌」的根莖所在,那裡應該就是「玄武巨屍」的所在,阿香的眼睛只能看到普通肉眼視力範圍內,沒有障礙物遮擋的東西,例如幽靈與非常狀態的死體,即使在黑暗無光的地方也能看到。
在shinley楊的鼓勵下,阿香壯著膽子看了看,對我們點了點頭確認,她透過「血餌紅花」的縫隙,看到下面有一個高大的人形,所有的植物,都是從那具屍體叢生長出來的,也就是說,那些「血餌」是屍體一的部分。
我覺得這下面,是個擺放屍體的祭祀坑,下面肯定還有其餘的祭祀品,於是讓胖子找幾隻螢光管扔下去,照明地形,看看有沒有能下去落腳的地方。
胖子早就打算下去翻找值錢的明器,聽我這麼一說,立刻扔下去七八隻藍色的螢光棒,平台下立刻被藍色的光芒照亮,無數鮮血般紅艷的花朵,密佈在洞底,有不少已經長出了血餌果實,從上面往下看,像是有個花團錦簇的花圃,只不過這花的顏色單調,加上藍色的螢光襯托,顯得陰鬱之氣沉重,好像都是冥紙糊制的假花,並無任何美感可言。
花叢的邊緣,有一塊重達千斤的方形巨石,是用一塊塊工整的冰山水晶石料砌起來的,我們離得遠了,巨石表層又爬了不少「血餌紅花」,只能從縫隙中看到那上面似乎有些符號圖形之類的石刻,巨石的下方,壓著一口紅木棺材,迎面的擋口上,破了一個大窟窿。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棺材?我看那塊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頗有古怪,就打算從平台上下去看付之東流究竟,剛要動身,手腕突然一緊,身邊的阿香緊緊抓住我的手,眼中充滿了驚恐的神色,不用她說,我也知道,她一定又看到會東西了。
shinley楊好像也聽到了什麼動靜,將食指放在唇邊,對眾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我當即打消了立刻下去的念頭,秉住呼吸趴在石台上,與眾人關閉了身上所有的光源,靜靜注視著下面發生的事情。
剛剛扔下去的幾隻螢光棒還沒有熄滅,估計光亮還能維持兩分鐘左右,只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輕微響聲,從下方的石縫中傳出,藍幽幽的螢光中,只見一隻綠色的……小狗,無法形容,只能說這東西的開關很像長綠毛的「小狗」,慢悠悠的從石縫裡爬出,這東西沒有眼睛,也許是常年生活在地下世界,它的眼睛和嗅覺已經退化了,並沒有注意到四周環境的變化,也沒有發現石台上有人。
它不斷的吞吃著「血餌」的果實,十分貪婪,隨著它不停的一咱啃過去,失去了果實的紅花紛紛枯萎成灰,不一會兒下邊就露出一具兩米多高的男性屍體。
我在上面看得心跳加快,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正想再看的時候,螢光管的光芒就逐漸轉為暗淡,微弱的螢光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忽然覺得手背上發癢,似乎多了點什麼東西,用手一摸,頓時覺得不妙,像是長出了什麼植物的嫩芽。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空殼

手背上就是有點癢,也不覺得疼,介理用手指捏住了一拔,頓時我險些從平台上倒翻下去,我急忙擰開頭盔上的射燈,手背接近手腕的地方,竟長出了兩三個小小的黑綠色肉牙,不去碰它就只會感覺微微發癢,但一碰就疼得像是戧茬兒往上撕肉,整個胳膊的骨髓都被帶著一起疼,我急忙再檢查身上其餘的地方,都一切正常。
這時shinley楊和胖子等人也打開了光源,我讓他們各自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除我之外,shinley楊、明叔、胖子都沒事。
這事也真奇了,眾人自到達黑虎玄壇,未曾分離半步,怎麼單單就我身上異常,再不想點辦法,怕也要長出「血餌紅花」了。
正沒理會處,發現阿香倒在我身邊人事不省,她的鼻子正在滴血,沾到血的半邊臉上,佈滿了綠色的肉芽,她的手上也有一睦,阿香有時候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東西,鼻子就會流血,適才在外側的洞穴裡,她剛看到「血餌紅花」,鼻子便開始淌血,這種現象以前也有過,並未引起我們的重視。
現在才明白,原來「血餌」這種傳播死亡的植物,在空氣中散播著無形的花粉,一旦觸碰到皮膚的鮮血,就會傳播生長,從阿香看到它的第一眼起,就已經中招染上血毒了。
剛才眾人趴在石台上觀察下面動靜的時候,阿香由於突然發現自己鼻子流血不止,抓住我的手腕想告訴我,把血沾到了我的手背上,然後她就昏迷了過去,我當時還以為是她看到了下面的什麼東西,哪裡想到出此意外。
shinley楊想幫阿香止血,我趕緊告訴shinley楊千萬別接觸血液,用手指壓住阿香的上耳骨,也可以止住鼻血,左邊自孔淌血壓右耳,右邊壓左耳,但無論如何不能沾到她身上的血。
「血餌」在陰陽風水中被解釋為生氣過盛之地,屍體死而不腐,氣血不衰,積年累月不僅屍體慢慢開始膨脹變大,而且每隔十二個時辰便開出肉花,死人倒還罷了,活人身體中長出這種東西,只能面臨兩種選擇:第一是遠遠逃開,離開這生氣太盛的地方,血餌自然就不治而愈了,但這片地域為祖龍之淵,只依賴開十一號,在短時間內難以遠遁;再就是留在這裡,等到這被稱為「生人之果」的血餌開花結果。那活生生的人就會變成漲大的屍體了。
明叔看她乾女兒三魂悠悠,七魄渺渺,性命只在頃刻之間,便哭喪著臉說:「有沒有搞錯啊,這回真的是全完了,馬仔和保鏢沒了,老婆沒了,冰川水晶屍也沒了,現在連乾女兒也要死了……」
我對明叔說:「先別嚎喪,我手上也長了血餌,你捨不得你的乾女兒,我也捨不得我自己,眼下應該趕緊想辦法,藏族老鄉不是常說這樣一句諺語嗎——流出填滿水納灘的眼淚,不如想出個鈕扣一樣大的辦法。」
明叔一聽還有救,趕緊問我道:「原來你有辦法了?果然還是胡老弟胸有成竹臨危不亂,不知計將安出?還請明示,以解老朽愚懷,倘若真能救活阿香,我願意把我幹女兒嫁給你,將來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我並未答話,心中冷哼了一聲,老港農生怕我在危險之時丟下他不管,還想跟我結個親,也太小看人了,這種噱頭拿去唬胖子,也許還能有點作用。想不到胖子也一點都不傻,在旁對明叔說:「明叔,您要是真心疼阿香,還捨得帶她來西藏冒這麼大的風險?您那倆寶貝兒子怎麼不跟著來幫忙?不是親生地確實差點事兒。」
胖子不像我,說起話來沒有任何顧忌,剛剛這幾句話,果然刺到了明叔的痛處,明叔無可辯駁,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顯得十分尷尬。
我胳膊肘撞了胖子一下,讓他住口別說了,其實明叔對阿香還是不錯的,當然如果是他親生女兒,他肯定捨不得帶她來崑崙環境這麼惡劣的地區,人非聖賢,都是有私心的,這也怪不得他。
shinley楊見我們不顧阿香的死活,在石台上都快吵起來了,一邊按住阿香的耳骨止血,一邊對我們說:「快別爭了,世間萬物循環相剋相輔,腹蛇五步之內,必有解毒草,下面那綠色的小動物以血餌為食,它體內一定有能解血餌毒性的東西,或者它是吃了這洞穴中其餘的一些東西……」
我點頭道:「若走三步路,能成三件事,若蹲著不動,只有活活餓死,胖子你跟我下去捉住那長綠毛的小傢伙。」說完將兩枚冷煙火扔下石台,下面那隻小狗一樣的動物,正趴在地上吃著屍體上最後的幾枚果實,再不動手,它吃完後可能就要鑽回洞穴地縫隙裡去了。
胖子借冷煙火的光芒,看清了下面的情況,想圖個省事,掏出手槍來就打,胖子掏槍、開保險、上彈、瞄準、射擊的動作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完成的,我想攔他已經晚了,匆忙中一抬他的胳膊,胖子剛剛那一槍,就射到了洞壁上。
子彈擊得碎石飛濺,這一下震動不小,那只似乎又盲又笨的小動物,也被驚動,掉頭就向回爬,我對胖子說:「別殺它,先抓活的。」邊說邊跳下石台,剛才落在下面的男屍身上,攔住了它的去路。
這石台不算太高,胖子倒轉了身子,也跟著爬到下面,與我一前一後將那綠毛小狗夾在中間,二人都抽出工兵鏟來,這東西看似又蠢又笨,只知道不停地吃生人之果,但四肢粗壯,看樣子力量很足,此時它感覺前後被堵,在原地不斷轉圈,蛇頭一般的臉上長著一張大嘴,虛張虛合著散發出一股惡臭。
這隻小獸全身都是肉褶,遍體都有綠色的硬毛,從來沒聽說世上有這種動物,我和胖子先入為主,總覺管這東西有可能是殭屍,但是與人類的差別太大,也許是某種野獸死後變成的殭屍,既然身體呈黑綠腥臭的狀態,那必然有毒,不過體型僅僅如同普通的小狗大小,看來要活抓它,倒也並非難事。
那小獸在原地轉了兩圈,對準胖子,張口亂咬著硬往前衝,胖子掄起工兵鏟拍下,正砸在它頭上,那小獸雖然皮肉甚厚,但被工兵鏟砸中,也疼得發起狂來,躥將起來,將胖子撲倒在地。胖子把黑驢蹄子向前一塞,掖進它的嘴裡。
那只如同狗一樣的動物,從沒嘗過黑驢蹄子的滋味,應該不太好吃,不斷甩頭,想把黑驢蹄子吐出來。胖子用腦袋頂住它的嘴,兩手抓住它的前肢,雙方各自用力,僵持在了一起。
我從後邊趕上來,用膠帶在這小怪物的嘴上纏了十幾圈,又用繩子把它的腿腳捆上。
我把胖子從地上拽起來,胖子對我說:「這東西比想像中的好對付多了,大概它天天除了吃就是睡,根本就沒別的事做,不過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看它可不像是條狗。」
明叔和shinley楊見我們得手,立刻帶著阿香從石台上下來,史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那些血餌肉芽,這麼一點時間裡,已經又長大了一倍,阿香的情況比我嚴重得多,若不盡快施救,怕是保不住命了。
胖子踢了一腳那被我們捉住的動物:「這傢伙能當解藥嗎?看它長得這麼醜,備不住身體裡的血肉都有毒,難道是要以毒攻毒?」
shinley楊說:「這種動物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不外乎兩種可能性,一是它體內分泌地東西可以化解血性,再不然就是它居住的環境或者吃的其餘食物,可以中和毒性,在這洞穴附近搜索一下,或許能有收穫。」
我們不敢耽擱,分頭在洞底查看,我走到那巨大的冰山水晶石下,石上刻有大量的密宗符號,我還同顧得上看那石上的圖形有些什麼內容,便先發現石下有個奇怪的東西,原來我們在上面看這裡像是壓著一口紅木棺材,而其實是大水晶下,有一個紅底黑紋地空龜殼,被石頭壓得年代應該已經很久了,那巨龜可能早已死亡腐爛盡了。
明叔也看到了這個空空的龜殼,紅底黑紋地龜甲極其少見,傳說「鳳麟龍龜」為四靈獸,其中的龜,就是單指殼上顏色變為暗紅的千年老龜,明叔若有所思,回頭看了看那被胖子捉住的動物,急忙對我說道:「這次發達了……那東西不是狗的殭屍,而是蛻索龜,阿香有救了。」
我見明叔過於激動,有點語無倫次,便讓他冷靜些,把話說清楚了,什麼發達了有救了?
明叔顧不上再說,先把龜殼用鏟子切掉一塊,合水搗碎了塗抹在我和阿香長有血餌的地方,一陣清涼透骨,皮膚上地麻癢疼痛立刻減輕了不少。
看阿香脫離了危險,明叔才告訴我們說,以前彼得黃當海匪的時候,截住了一艘客船,但奇怪的是船上的人都已經死光了,船倉中眾多的屍體上,長出許多菇狀的血藻,海匪在船上打死了一隻小水晰,但也有不少人碰到屍體的血液,命在旦夕,海匪老大熟識海中事物,知道這船上可能藏有什麼東西,於是命人仔細搜索,果然在貨倉中找到了一隻被貨櫃夾住的龜殼,能蛻殼的老龜一定在水中吃過特殊的東西,都變成精了,害死了船上所有的人,它爬過的地方,死者身上都會長出肉花肉草,被吃後死者精血全失,便成為了乾屍,龍頂上面的深淵裡,大概生氣過旺,所以一具屍體才可以反覆生長血餌。
它的殼是寶貝,所有的毒症皆可醫治,世間難覓,這一整只龜殼,都不能說是天價了,是無價之寶,當時海匪內部因為爭奪這件東西,自相殘殺,死了不少人,彼得黃也險些把命送掉,也就是在那時候,明叔在海上救了彼得黃,才從他口中知道有這種蛻殼龜,帶人回去再找的時候,海匪的船已經爆炸沉沒了,只好敗興而歸。
後來這件事隔的時間久了,就逐漸淡忘了,現在看到這水晶石下壓著的空龜殼,紋理顏色都非尋常可比,這才回想起來,看來人還是要積善德,當初舉手之勞,救了彼得黃一命,現在卻也因此救了自己的乾女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多做善事才有好報啊。
胖子一聽這東西那麼值錢,趕緊就動手想從下面把龜殼全挖出來,我心想明叔說到最後,又把話繞了回來,對我進行旁敲側擊,也許他在香港南洋那些地方,人與人之間缺乏足夠的真誠,但總這麼說也確實很讓我反感,以後還要找機會再嚇他個半死,於是暫時敷衍明叔說:「不見山上尋,不懂問老人,全知全能的人很少,一無所能的人更少,還是您這老江湖見多識廣,我們孤陋寡聞都沒聽過這種奇聞」
我心不在焉的同明叔談話,眼睛卻盯著那塊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只看了幾眼,上面的圖形便將我的眼睛牢牢吸住,難道雲南「獻王」曾經來過這裡?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魚陣

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被平均分為五層,每一層有些簡易的石刻,大量的密文與符號我看不懂,但是其中的圖形卻能一目瞭然,最上邊一層,刻著很多惡毒的殺人儀式,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些儀式與雲南獻王的「酢筆窒嗨疲際牆瞬腥痰納焙螅媚持痔乇鸕畝韝階旁諶頌逕希閹勒叩腦鼓鈄持至α俊?br> 我顧不上再往下看,趕緊招呼Shinley楊來看這塊水晶石,Shinley楊聞言將阿香交給明叔照料,走到水晶石下凝神觀看,隔了一陣才對我說:「獻王的醣揪褪瞧鷦床氐兀饈霞竊氐寞術,遠遠沒有獻王的躉o儷觶窆砟巡猓飫錕贍蓯鞘踝罟爬系腦賜罰菇黿鍪且桓霾⒉煌晟頻某危鉗術的核心——將死亡的生命轉化為別的能量,已經完全體現出來了,後來獻王跛淙桓臃痺櫻匆裁荒芡牙肟飧鱸伎蚣堋?br> Shinley楊說,其實剛看到「雪彌勒」被「乃窮神冰」凍住的時候,就已經感到似曾相識,那種東西實在像極了「酢保碌獎ㄉ畬螅吹降叵潞又寫罅康牡福途醯糜鋅贍苣恰把├擲鍘鋇腦危閌且輝鬯福詬呱膠湮瘧ǖ拇笤幟咽逼塚鸞荼浣閃嗽諮┬闃猩嫻男翁薔迮麓笱危贍芤燦氪擻洩兀殘砉糯蛘吆笫纜只刈淞>褪歉菡廡╡鑭奶匭浴7⒚髁恕隘」這種遺禍百世的邪術。
這洞穴中那具變為生人之果的玄武巨屍,從某些角度上來講,也符合「鋇奶卣鰨倏幢剿牡詼悖廈媸且桓讎耍終謐∽約旱牧車謀曇牽壞諶閌且惶跬飛仙鄣木奚擼謁牟闃凶鈧匾牟糠幀1蝗宋哪鴰倩盜耍強茨悄鸕男巫矗歉鱸巍R殘碚飫鏌鄖壩Ω檬歉鱍矍虻謀曇恰W釹鹵叩囊徊悖蜃釵嫣兀豢套乓恍└孟笫槍嗆〉畝鰲?br> 我指著這層對Shinley楊說:「這塊大石頭,分層數層,從上至下每一層都以不同的內容為主。這好像與精絕古城那座像片地位排列的黑塔一樣。」
Shinley楊又向下面看了看:「這的確是一種排列,但與精絕古城的完全相反,從制敵寶珠詩篇中對魔國的描述來看。這水晶石上的標記應該像片著力量或者能量,而非地位,順序是從上至下,越向下力量越強大。」
雖然與精絕古城存在這某種差異,但仍然有著緊密的聯繫,單憑這塊巨石,就能斷言,精絕的鬼洞族與魔國崇拜深淵的民族之間一定有著極深的關係,也許鬼洞族就是當年北方妖魔或輪迴宗地一個分支。
這說明我們確實的在一步步逼進那「眼球」祖咒的真相,只要找到魔國的「惡羅海域」,那裡一定比精絕更加險惡,事到如今,不可能再猶豫不決,只能去以命賭命了。
隨後我和Shinley楊又在洞穴中,找到了一些其餘的水晶碑,上面沒有太多的文字,都是以圖形記事,從其中的記載可以得知,壓住蛻殼龜的冰山水晶石,就是輪迴宗從「災難之門」中挖出來的一部分,其上的石刻都是惡羅海人所為,那「災難之門」本身是一堵不可逾越的巨大水晶牆,在魔國遭到毀滅的時候,「災難之門」封閉了與外界唯一的通道,後世輪迴將它挖開一條通道,是為了等待「輪生之日」的降臨。
搜遍全洞,所得到的信息也就這麼多了,我估計將災難之門中的一塊巨石放在洞中,作為祭把的場所,用來彰顯輪迴宗挖開通向魔國之門的功業、洞穴中的屍體和靈龜都是特殊的祭品,估計沿著這各滿是水母的河流走下去,就必定能找到那座水晶大門,「惡羅海城」也應該在離那裡不遠的地方。
這時胖子已經把靈龜殼挖了出來,那巨膨脹的屍體由於被「蛻殼龜」吃盡了生長出的血餌,巳變得形如枯木,估計要到明天這個時候,它才會再次脹大變為生人之果,而被我們生擒住的「蛻殼龜」,由於捉住後就沒在管它,此刻在一看,已經一動不動了,究其死因,大概是於用膠帶纏得太緊、窒息而亡,這東西並非善物,全身是毒,留之不詳,於是胖子把它的屍體、與那能長出血餌的男屍扔在一處,倒了些易燃物,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我看這洞中巳被殺光搶光,再沒什麼價值了,於是帶著眾人回到外側的洞穴,看阿香的傷勢已經無礙、但失血過多,現在最需要充足的休息,其餘的人也已經疲憊不堪,加之終於肅清了附近的隱患,便都倒頭大睡。
冰川下的深淵永遠是那個環境、無所謂白晝與黑夜,直到睡得不想再睡了,才起來打點準備,今天要繼續沿著河走,穿過「災難之門」。
我把武器彈藥和食品裝備都檢查了一遍,由於這裡海拔很低,於是把衝鋒服都替換下來,防寒的裝備不能扔掉,因為以後可能還要翻山出去,因為明叔和阿香加起來,只能背負一人份的物資,其餘的就要分攤給我和胖子,所以盡量輕裝,把不必要的東西扔掉,只帶必需品。
明叔正和胖子討價還價,商量著怎麼分那塊龜殼,二人爭論起來,始終沒個結果,最後胖子發起飆來,把傘兵刀插在地上,雖然沒說話,但那意思明擺著:「懶得跟你掰扯了,港農你就看著辦,分完了不合我意。咱就有必要拿刀子再商量商量。」
明叔只好妥協,按胖子的分法,按人頭平分,這樣一來胖子分走五分之四,只留給明叔五分之一。
明叔說:「有沒有搞錯啊肥仔,我和我乾女兒應該分兩份,怎麼只有五分之一?」
胖子一臉茫然:「明叔你也是個生意場上的聰明人。怎麼睡了一夜。醒來後就淨說傻話?阿香那一份,不是已經讓她自己治傷用掉了嗎?喀拉米爾地雲是潔白的,咱們在喀拉米爾倒斗的人,心地也應該純潔得像雪山上的雲,雖然我一向天真淳樸,看著跟個傻子似的,但我也知道餓了籮卜不吃,渴了打拉不喝,您老人家可也別仗著比我們多吃過兩桶鹹鹽粒子。就拿我真當傻子。」
明叔一向在南洋古玩界以精明著稱,常以小諸葛自居,做了很多大手筆的買賣,但此刻遇到胖子這種混世魔王,你跟他講道理,他就跟你裝傻充楞。要是把他說急了,那後果都不敢想,一想就覺得毛骨悚然,無可奈何。只好自認倒霉。
胖子吹著口哨,把靈龜殼收進了包裡,明叔看見胖子那一臉得意的表情,氣得好懸沒背過氣去,只好耷拉著肚袋去看他乾女兒。
我走過去把明叔拉到一邊,對他講了現在面臨的處境:「明叔你和阿香比不得我們,我們這次過去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而你們有三個選擇,第一是沿著河岸向上遊走,但那裡能不能走出去的機率是對半分的;其次,留在這黑虎玄壇的洞穴裡,等我們回來接你們,但我們能不能有命回來,有多大機會我也不清楚;最後是跟著我們一起往下遊走,穿過災難之門,那門後可能是惡羅海城,這一去絕對是凶險無比,九死一生,我不一定能照顧得了你們父女,生命安全沒有任何保障,究竟何去何從,得你自己拿主意。」
我對明叔說,如果願意分頭走,那就把靈龜殼都給他,明叔一怔,趕緊表明態度:「絕對不分開走,大伙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一起去災難之門,將來阿香嫁給你,我的生意也都要交給你接手,那靈龜殼自然也都是你的,咱們一家人還說什麼兩家話?不用商量,就這麼決定了。」
我心中歎了口氣:「看來老港農是認定我們要扔下他不管,不論怎麼說,也改變不了他先入為主的觀念,總以為我們是想獨自找路逃生,看來資本主義的大染缸,真可以腐蝕人的靈魂,從昨天到現在,該說的我也都對他說過數遍了,話說三遍淡如水,往下遊走是死是活,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我只好帶上明叔和阿香,沿著佈滿水晶礦脈的河流不斷向下游前進,一連走了整整三天,走到後來,那些發光的淡水水母漸漸稀少,最後這狹長的深淵終於有了盡頭,巨大的山體縫隙,被一道幾百米高的水晶牆攔住,牆體上都是詭密的符號和印記,一如先前看到的那塊冰山水晶石,不過牆實在是太大太高了,人在這宏偉的巨大水晶壁下一站,便覺得渺小如同螞蟻,巨牆上面隱約可見天光耀眼,這一定就是傳說中地「災難之門」了。
水晶牆下沒在河裡,河水穿牆而過,現在是崑崙山各個水系一年中流量最大的時期,看來那條被挖開的隧道就在水下,若在平時,災難之門上的通道,可能都會露在水面之上,由於不知道這通道的長度,潛水設備也僅有三套,不敢冒然全隊下去,我決定讓大伙都在這裡先休息一下,由我獨自下水探明道路,再決定如何通過。
胖子卻攔住我,要自告本勇的下水偵寨通道的長短寬窄,我知道胖子水性極佳,便同意讓他去水下探路,胖子自持幾十米長的河道,也足能一口氣游個來回,逞能不戴氧氣瓶,只戴上潛水鏡就下到水中。
我在岸上掐著表等候,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水面靜靜的毫無動靜,我的SHINLEG楊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一分鐘了還沒回來,八成讓魚咬住屁股了,正要下水去救他,卻見水花一分,胖子帶著登山頭盔的腦袋冒了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河水:「這水晶牆的的通道很寬,也並不長,但***對面走不通了,水下的大魚結成了魚陣,數量多得數不清,堵得嚴嚴實實。」
「魚陣」在內地的湖泊裡就有,但這裡沒有人跡,魚群沒有必要結為魚陣防人捕捉,除非這水下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正威脅著它們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