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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節

不僅在遮龍山裡有大量的人俑,在附近的山區,也應該還有幾處。我們在江畔的崖路上,遇到的那具人俑就是由於雨水沖刷,使山巖塌落,掉落到公路上的。雖說獻王統轄不過是南疆一隅,卻從這大批被製成*人俑的奴隸身上,窺見到古時滇西地區在獻王統治下的殘忍無情。
聽了Shirley楊的分析,我和胖子都覺得身上長了一層雞皮疙瘩。初始還道是兵馬俑一樣的泥淘造像,卻原來是真人做的,忍不住回頭望了兩眼,那些吊死鬼一樣的人俑卻早已消失在身後漆黑的山洞中,再也看不到了。
我越想越覺得太過殘暴,不禁罵道:「他娘的這些古代王爺們,真是不拿人當人,在貴族眼中,那些奴隸甚至連牛馬般的畜生都不如。胖子像你這身子板兒的,要是當了奴隸,在古代肯定能混個祭頭,一個頂仨。」
在竹筏中間的胖子正在擺弄頭盔上滅了的射燈,拍了兩下,總算是又恢復正常了,聽我說到他,就對我說:「去你大爺的老胡,你這話就充分暴露了你不學無術的真面目。據我所知在古代,人們都以能被選為殉葬者或祭品為榮,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幸,對殉葬者的選拔極為嚴格,得查祖宗三代,政治面目有一丁點兒問題都不成,好多人寫血書申請都排不上隊,最適合你這種假裝積極的傢伙。你在那時候肯定勁兒勁兒的,蹦著腳喊『拿我祭天吧,我最適合點天燈,讓祖國人民等著我的好消息吧,為了勝利,拿我點燈……』」
我聽得大怒,胖子這孫子嘴也太缺德了:「我又沒你那麼多膘兒,怎麼會適合點天燈,你……」
Shirley楊打斷了我和胖子的化:「你們倆有完沒完,怎麼說著說著又拌上嘴了,你們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條水路完全不像彩雲客棧老闆娘所描述的……」
胖子說道:「那老闆娘也沒親自進來過,她也不是聽採石頭的工人們講的嗎,難免有點誤差,咱們用不著疑神疑鬼的。」
我對Shirlye楊和胖子說:「不見得是老闆娘說錯了,咱們先前經過的一段河道,水流很急,可能是和這幾天連降大雨有關。水流急的那段河道很寬,也許把兩條河道連在了一起,咱們只顧掌握竹筏的平衡,強光探照燈的照射光柱角度很小,視野上也有局限性,有可能行入了岔路。」
胖子急道:「那可麻煩了,不如掉頭回去找路,別跟上回咱們在蜘蛛窩似的,鑽進了迷宮,到最後走不出去了,咱們帶的乾糧可不太多。」
我對胖子說:「如果真的只是河道的岔口倒不用擔心,這些水流都是朝著一個方向流淌,最後都會穿過遮龍山,匯入蛇河的溪谷,所以絕對不會存在迷路的問題。而且這條河道很直,顯然是人工加工過的,就像shirley楊所說,有可能是修造王陵時運送資材的運輸水路,從這下去肯定沒錯。」
Shirley楊說道:「老胡說的對,古時修建大型陵墓都會利用河流來運送石料,當年修秦陵工匠們在工作時就會唱『取石甘泉口,渭水所不流』。從這簡短的兩句中,便可想像當年始皇陵工程的龐大,由於運送石料,把渭水都堵住了。」
胖子說:「渭河我們上次去陝西是見過的,比起那條大河,這裡頂多是條下水道,那獻王比起秦始皇,大概就算個小門小戶的窮人。咱去倒他的鬥,也算給他臉了……唉喲……怎麼著?」
緩緩順流而下的竹筏忽然像是掛到了河中的什麼東西,猛烈的顛簸了一下,隨後就恢復正常,卻聽到河中有一陣「噶啦噶啦」沉重而又發銹的厚重金屬攪動聲傳了上來。我和胖子、Shirley楊三人,心中同時生出一陣不祥的感覺,不好,怕是竹筏撞上埋伏在河道中的機關陷阱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水深十三米

河道下面傳來的聲音尚未止歇,忽聽身後「撲咚撲咚撲咚……」傳來一個接一個的落水聲,聲音的密集程度之高,到最後幾乎聽不到落水聲之間的空隙,好像是先前看到懸吊在河道上空的人俑,全部被銅鏈放進了水中。
胖子自言自語的罵道:「操他***,大事不好,怕是那些傢伙要變成水鬼來翻咱們的船了。」說完把「劍威」從背上摘了下來,推開彈倉裝填鋼珠。
我也覺得後邊肯定是有異常狀況,便轉回頭去看,然而竹筏早已經駛離了懸掛人俑的那段河道,竹筏後又沒有設置強光探照燈,後方的山洞一片漆黑,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在這種地方,根本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理論上十五米的照射距離,在把光圈聚到極限之後,頂多能照到六米之內。
因為在絕對黑暗的場所,單人用戰術電筒的光線是很難有所作為的,坐在竹筏最後的shirley楊回頭望了兩眼,也看不清究竟,急聲對我和胖子說:「別管後邊是什麼了,使出全力盡快划動竹筏,爭取在被追上之前衝出這段河道。」
我答應一聲:「好,全速前進。」打開了前端的探照燈,抄起竹竿,準備用竹竿撐著巖壁,給竹筏增加最大的前進輔力。
不料想強光探照燈凝固般的光柱一射出去,把前方筆直的河道照個通明。前邊百餘米遠的地方,也有一段用銅鏈懸掛著百餘具人俑的地方,探照燈的光線太強太亮,照在那灰褐色的人皮上有鍾非常恐怖的效果,更兼那些人俑象無數吊死鬼一樣,在河道狹窄的半空中晃晃悠悠,又氳迷讀耍娣6谷司醯妹傾弧?BR>
河道中的機關聲再次響起,在空曠的山洞中激起一串回聲,只見前邊懸吊人俑的鎖鏈紛紛脫落,一具具人俑像是從轟炸機中投出的炸彈,「撲通撲通」接二連三的落進河水之中。頃刻之間,強光探照燈光柱的前方,就只剩下數百條空蕩蕩的鎖鏈。
這回幾乎可以肯定了,這條修建「獻王墓」時運輸資材的河道,在安葬完獻王后,一定在河中設置了機關,只是暫時還不能確定把那些被做為「恰鋇娜速阜漚校怯惺裁疵謾?br> 這回來雲南遮龍山,真是出師不利,還沒進蛇河的溪谷,就先誤入了歧途。這條河道恐怕從漢代之後就沒人走過,偏趕上這些天降水量大,把我們的竹筏衝了進來,那條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路線反而失之交臂。
我心中不停咒罵,然而竹筏還在繼續前進,前方的河水靜悄悄的,甚至沒有半點波瀾。就好像那些人俑掉到水中,就沉到了底,再沒有任何動靜。就連有物體墜入水中產生的漣漪似乎也都並不存在。
我以前參加戰爭的經驗告訴我,越是這樣平靜,其中越是醞釀著巨大的危險與風波。我下意識的把工兵鏟抽了出來,這把工兵鏟是大金牙在北京淘換來的寶貝,是當年志願軍在抗美援朝時期繳獲的美國海軍陸戰隊一師的裝備,被完好的收藏至今,絕對是頂級工具中的極品,上面還有紀念瓜島戰役的標誌。它的價格之高,以至於我都有點捨不得用它,但是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心中打定主意,不管一會兒從水中冒出來什麼,先拍它一鏟子再說。
shirley楊也取出了手槍,打開保險,把子彈頂上了膛。我們做好了準備,便任由竹筏緩慢的向前漂流。現在落入了前後夾擊的態勢之中,只好沉著應付,待摸清了情況之後,爭取能後發制人,沒有必要再盲目的向前衝過去。
然而我們拉開架勢準備了半天,前方的河水依然平靜如初,這時竹筏已經漂流到半空都是鎖鏈的一段河道中,頭上綠跡斑駁的粗大鏈條,冷冷的垂在半空,我咬了咬牙,他娘的,太平靜了,這種平靜的背後,肯定有問題,究竟是什麼呢?看來革命鬥爭的形式越來越複雜了呀。
這時河水下出現了答案,那河水突然跟開了鍋一樣,冒出一串串的氣泡,我急忙把強光探照燈的角度壓低,忘河水中照去,光柱透過了水面,剛好照射到一具半沉在水底的人俑。
人俑乾枯的表皮被河水一泡,灰褐色的人皮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紋,原本模糊的人臉,經過河水浸泡也清晰了起來。原來這些人俑的臉上,在生前都被糊滿了泥,吃下了「敝螅怯媚呵炊倫⊙鄱強詬氐繞卡匣罨畋鎪潰韻緣妹娌柯擲:磺澹勒夫貢3腫帕偎狼巴純嗾踉牟伊冶砬欏U饈庇玫乒庹盞劍由蝦鈾牧鞫妥韙簦構庀噗吮浠孟竽俏奘呷速贛衷諍鈾兄匭賂椿盍斯矗閉媸強剎樂良銥魄抗散秸盞頻氖丈踔煉加行┐⒍讀耍用患鞝絲植賴那樾巍?br> 那些出現在人俑身體上的裂紋正逐漸擴大腫脹,變成了裂縫,從人俑的眼、耳、鼻、口,還有身體開裂的地方,不斷冒出氣泡,很多乾枯的蟲卵從中冒了出來。
那些蟲卵見水就活,就像是干海綿吸收了水分一樣,迅速膨脹,身體變成白色手紙肚大小的「水彘」,兩側長出小指蓋一樣的鰭狀物,游動的速度極快,全速飛速向著竹筏游了過來。
我們大驚失色,這是在雲南令人談虎色變的「水彘蜂」,這種淺水生蟲類,十分喜歡附著在漂浮的物體上產卵。有時候在雲南、廣西、越南等地的水田中,正在耕作的水牛忽然瘋了似的跳起來狂奔,那就是被「水蜂子」給咬了。
胖子沒見過這種江西等地才有的「水彘蜂」,見這些奇形怪狀的白色小東西飛也似的衝向竹排,便用手中的竹竿去拍打,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我怕胖子驚慌過度把竹筏搞翻,忙對他說道:「沒事,不用太緊張,這些水彘蜂咬起人來雖然厲害,但是飛不出水,只要咱們在竹筏上,不落入水中,就不用擔心。」
眼瞅著那些白花花的「水彘蜂」越聚越多,層層疊疊的貼在竹筏底下,數量多得根本數不清楚。遠處還不停的有更多「水彘蜂」加入進來,雖然數量多,卻暫時對竹筏上的人形不成什麼威脅。
胖子罵道:「**,怎麼這麼多,這都是那些人皮裡鑽出來的嗎?這是蟲子還是魚啊
我告訴胖子這是種水生蟲子,胖子稍覺安心,「那還好,我尋常只聽人說水中的食人魚厲害得緊,要只是蟲子倒不算什麼,蟲子再厲害,也吃不了人。」
shirley楊對胖子說:「其實昆蟲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物種。只不過是體形限制了它們的威力,昆蟲的力量和生命力都是地球上最強的,蟲子多了一樣可以咬死人,甚至有些帶劇毒的蟲子一隻就可以解決掉一頭大象。」
我們不斷用工兵鏟打落附在竹排前端的「水彘蜂」,怎奈何「水彘蜂」實在太多,而且只能打掉竹筏側面的。在底部的那些我們就束手無策,我安慰胖子和shirley楊說:「咱們只要保持住竹筏的平衡就行,這種水彘蜂沒什麼大不了的,當年我在越南還吃過一鍋呢,蛋白質含量很高,比蠶蛹好吃德多,跟皮皮蝦一個味道,等竹筏駛出了這片河道,咱們就把這些水彘蜂煮來吃了,也好祭祭五臟廟。」
胖子說道:「要吃你自己吃,這都是從死人皮裡爬出來的,就是跟他媽龍蝦一個味我也一口不吃。」
shirley楊對我說:「還是先別太樂觀了,如此眾多的水彘蜂,既然是用醮蠓閻甘錄納謁朗械模峙旅徽餉醇虻罱歡問奔浣喲礁髦織術的資料,我發現跤幸桓鱟畬蟮墓餐恪!?br> 我手中不停,一邊拍打*近竹筏的「水彘蜂」,一邊把竹筏向前划動,想盡快駛出遮龍山,這時聽了shirley楊的話,忽然心中一動,回想起石碑店棺材鋪中的地形,忍不住問道:「你所說的特點,難道是……轉換?」
shirley楊說道:「正是,鹺孟缶褪且運勒叩牧榛曜鑫澆椋言夠曜薜狡漵嗟納鍔砩希刮薅疚蘚Φ納錚涑芍氯慫爛奈淦骰蚨疽比徽庵皇竊勖牆喲謀揭喚牽廡┬霉暖術養在人屍中的水彘蜂,絕不會是普通的水彘蜂這麼簡單,只是咱們掌握的信息有限,還搞不清楚獻王醯惱嬲旅兀恢勒棓艫木烤故鞘裁匆!?br> 胖子聽我們如此說,免不了焦躁起來:「看來獻王這老粽子就喜歡玩陰的,做事喜歡繞彎子,害起人來也不肯爽爽快快,放著刀子不用,卻用什麼酰?**還真難纏。」
說話間,竹筏已經載著我們穿過了這段筆直的河道,進入了一片更大的山洞,這裡已經儲滿了水,我用強光探照燈四下一掃,這空曠的大山洞竟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對面僅有一個出口,水流從那裡繼續流淌,我看了看指南針,那邊是西南方,也就是說方向沒有問題,讓竹筏往那邊漂過去,最後一定可以從遮龍山下巨大的洞窟穿過,匯流入蟲谷的蛇河。
竹筏下邊此時已經不知附著上了多少「水彘蜂」,竹筏被墜得往水中沉了一截,再增加重量的話,有可能河水就會沒過腳面,那就慘了。我們之所以不怕「水彘蜂」,全仰仗有竹筏可以漂浮在水面上。不過倘若說這裡這麼多用躚摹八櫸洹保褪竅臚-黽又亓堪汛嗟乃轄煌-咦鉤粒俏疵庥行┤浚退閽僭黽右槐兜摹八櫸洹倍繼街穹旅媯膊換腰怪穹耆撩弧O淄醯寞術厲害之處,就是讓人永遠預想不到,其中隱藏的後招究竟是什麼。
從我們進入河道乘坐竹筏開始漂流的時間開始估算,在「遮龍山」下的路程已經過了三分之二,只要再堅持堅持出了山,一上岸就不用擔心這水中的東西了,剛才拼盡全力用竹竿劃了半天,手酸腿麻,再也施展不動,只好慢了下來。shirley楊把一個帶氣壓計的浮標扔進水中,測了一下水的深度,水很深,大約十三米,一個不太吉祥的深度。
眼見這巨大的山洞是處於遠古白雲巖地層,屬於冰河期第四季形成的地生鯳變岩石層,四周儘是一簇簇巨大蘑菇形的X(不知道什麼字,很難形容,原諒餓吧)石,也有些地方像是從水中翻起的一團一團大珊瑚,其景色之奇絕,難以言宣。我們三人都被這些罕見的太古靈武傘瀫狀岩層景觀所震懾,貪婪的觀看著每一片夢幻般的蘑菇傘形巖,任由竹筏向著出口漂流,一時也忘了繼續動手驅趕水中蜂擁而來的「水彘蜂」。
前方的出口又是和先前一樣,是條經人力加工過的直行水道,從那裡順流而下,不用太長時間,應該就可以順利的從遮龍山內部出去。
然而就在竹筏載著我們三人,堪堪在這巨大的蘑菇巖山洞中進行了一半的時候,就聽見山洞角落中一陣陣石聲響起,黑暗中好像有某個龐然大物,在山洞邊緣的蘑菇巖中快速移動。
shirley楊提醒我道:「老胡,快把探照燈轉過去。」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強光探照燈,忙把強光探照燈調轉角度,照了過去,探照燈強烈的光柱一掃到那裡,稀里嘩啦的碎石滾動聲噶然而止,只見在蘑菇巖中,有一條青鱗巨蟒,昂首盤身的對著我們,這條蟒也太大了,比那大號水缸還粗上三圈,簡直就是一條沒有爪子的青色巨龍。身上的鱗片在探照燈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芒,想必它是生長於蟲谷的森林之中,由於大蟒貪戀陰涼的環境,才把這個大山洞當做了老窩,平時除了外出去捕食,就躲在這裡睡覺,卻不知怎的被我們驚動了。
那青鱗巨蟒稍稍做了一個停頓,驀地刮起一股膻腥的旋風,蛇行遊下了蘑菇巖,巨大而又充滿野性力量的軀體,把經過處的白色蘑菇巖撞出無數細碎的粉末,更加像是白色塵霧中裹著一條巨龍,攜迅風而馳,以極快的速度游進水中,青鱗巨蟒入水後,被它捲起的蘑菇巖粉塵,兀自未曾完全落下,然而它早已經從水深處,如疾風般游向我們的竹筏。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刀鋒

在太古白雲蘑菇騖生巖山洞中,竟然棲息著如此一條巨大的青鱗怪蟒,實在是出人意料,更糟的是它已經潛入水中向我們的竹筏游了過來,由於事出突然,胖子也沒顧得上開槍,不過以「劍威」的口徑,就算是變成機關鎗,恐怕也不會給軀體這麼大的蟒蛇千萬致命傷害。
事到如今,自然不能在這束手待斃。我和胖子、shinley楊三人同時發一聲喊,掄起了胳膊,用手中的竹竿和槍托,拚命划動竹筏,不料這只竹筏下面掛了無數「水彘蜂」,怕不下百十斤重,竹筏吃水太深,根本快不真情為。
只要那條全身青鱗密佈的怪蟒,用身體捲碎竹筏,我們落入河中就沒有任何回族的餘地了,三人瘋了一樣用竹竿划水,然而由於太過慌亂,使用的力量既不平衡均勻,也不協調,那只竹筏原本還是緩緩向前飄流,這時候卻被加上三道互相抵消的動力,竟然在水面上原地打起了轉。
我忽然想起來在越南打仗的時候,聽人說一個人如果連吃十吃大蒜,老虎巨蟒都不會再來咬他,忙動手在旅行袋裡亂摸,明明記得帶著兩口防蚊蟲的大蒜,這時候卻說什麼也找不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還不等我們有所動作,忽然間腳下一震,整個竹筏從水面上凌空飛了起來,原來那條青鱗巨蟒用它米斗般大小的三角腦袋,把竹筏頂了起來。
竹筏被蟒頭頂得向前躥出十餘米,又重重的落在水面上,要不是胖子死死把住中間,這竹筏早已翻了過去。饒是如此,也在水中劇烈的來回擺動,我全身都濕透了,也不知是水淋的,還是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候也忘了害怕,心中只想,雲南的竹子,真他媽結實。
那青鱗閃動的巨蟒,頂了竹筏一下後。弓起軀體又一次扎入深水處,一看那姿態便知道,它是要發動第二次進攻。
我記得在越南作戰時,部隊在嶺深林密處行軍,沒少遇到過大蟒毒蛇,卻從沒見過蟒蛇作出這種古怪的攻擊方式,為什麼單是用蟒頭頂我們的竹筏底部,它只需用蟒身捲住竹筏,我們又哪裡還有命在。
這時候shinley楊醒悟過來,叫道:「這條蟒是想吞吃船下的水蜂子,是奔它們來的。」那些像肥蛆一樣的「水彘蜂」營養價值極高,是水蛇水蟒最喜歡的零食。不過吃了零食,肯定也會拿我們三人當做正餐的主食,這只怪蟒如此碩大,恐怕我、shinley楊,再加上胖子也就剛好夠他吃一頓。
水下幽暗無比,根本看不清楚有些什麼狀況。只見水花分處,竹筏第二次被頂的飛了起來,我們這次吸取了經驗,使出吃奶的力氣,牢牢的把持住竹筏的平衡。縱然如此,等再次落到水面上的時候,仍然險些翻了過去。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河道中的那些人俑,本不是什麼機關埋伏,而是被獻王用來餵養這種巨蟒的奴隸,否則只吃普通的動物,這蟒蛇又怎麼會長得如此巨大,不過已經隔了近兩千年了,蟒蛇不可能有那麼長的壽命,也許現在這條只是獻王當年所飼養怪蟒的後代而已,它的祖先還不知要大上多少倍,這回真是進了真是進了龍潭虎穴了。
這竹筏就如同風擺荷葉一般,隨時都可能散架。我們只能緊緊抓住筏子,連騰出手來划船逃命的餘地都沒有。竹筏下的「水彘蜂」被那青鱗巨蟒連吞了兩口,已經所剩無已了,而青鱗巨蟒顯然意猶未盡,怪軀一翻,蟒頭張開血盆大口,逕直朝在竹筏後端的shinley楊吞咬了過來。
我和胖子想去救她卻根本來不及了,只見shinley楊應變奇快。不知何時,早把背後的金鋼傘拿在手中,見那青鱗巨蟒的大口,正以流星閃電般的速度從左側欺近,便撐開金鋼傘,盡力一擋。青鱗巨蟒的大口被圓弧開的金鋼傘頂一擋,巨大的咬頜力完全施展不出,只把shinley楊象斷線風箏一樣,從竹筏上撞進了遠處的水中。
我回頭一看,shinley楊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在水中一閃,就此消失,好像她已經沉了下去,那邊太過黑暗,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完全看不到了。
竹筏上除了固定著我們的裝備器材,就完全靠三人重量保持著平衡,shinley楊一掉進水裡,整修竹筏急向前傾斜,緩緩地翹了來。
眼看竹筏就要翻倒的時候,胖子平時雖然毛毛燥燥,但畢竟也是大風大浪歷練過的,危機關頭急忙向後一倒,平躺在竹筏中部,後面還栓著登山包,加上他向後一倒的重量,原本向前傾斜翹起的竹筏又向後落了回去。
胖子躺在竹筏上,百忙當中不僅沒忘了破口大罵,竟然還對準水中的青鱗大蟒開了一槍,「劍威」汽槍的穿透力很強,打的又是中號鋼珠,這一槍正中巨蟒左眼,直打得鮮血迸流。
青鱗巨蟒的鮮血流進水中,遠遠的都可以聞到一股腥呼呼的膻臭。那蟒幾時吃過這種暴虧,不由的暴恕如雷,一陣狂抖,捲起無數水花,整修蟒身打橫,大力甩向我們的竹筏。
shinley楊落進了水中的黑暗處,在這巨大的洞穴之中,除了竹筏前端的強光探照燈,就只有我們頭盔上的戰術射燈,根本看不到她究竟落在哪裡,四周黑沉沉地一片,我甚至連她是死是活都已經無法確認了。
安裝在竹筏前的「鎳箔強光探照燈」已經被撞滅了,四周更加黑暗,我見那巨蟒咬牙切齒的朝我們席捲而來,只好做困獸鬥。這時划水用的竹竿早已不知去向,便用工兵鏟撥水轉向,讓竹筏盡可能的遠離巨蟒的這次攻擊範圍。胖子手忙腳亂的給「劍威」重新裝填鋼珠。
然而那條青鱗巨蟒的軀體何等龐大,便是給竹筏裝個馬達,也逃不出去了,它這次是打算一舉得手,用蟒身捲碎這微不足道的竹筏。
我對胖子大喊道:「小胖你他好的磨磨跳蹭蹭,再不開槍。咱倆就要在這壯烈犧牲了。」
安裝在竹筏前的「鎳箔強光探照燈」已經被撞滅了,四周更加黑暗,我見那巨蟒咬牙切齒的朝我們席捲而來,只好做困獸鬥。這時划水用的竹竿早已不知去向,便用工兵鏟撥水轉向,讓竹筏盡可能的遠離巨蟒的這次攻擊範圍。胖子手忙腳亂的給「劍威」重新裝填鋼珠。
然而那條青鱗巨蟒的軀體何等龐大,便是給竹筏裝個馬達,也逃不出去了,它這次是打算一舉得手,用蟒身捲碎這微不足道的竹筏。
我對胖子大喊道:「小胖你***磨磨蹭蹭,再不開槍。咱倆就要在這壯烈犧牲了。」
胖子咬著牙瞪著眼,這才剛把鋼珠裝進「劍威」的彈倉。這種槍的理論射速其實不低,在受過嚴格訓練的人手中,每分鐘可以射出二十二顆鋼珠。不過在這種千鈞一髮,狂風掃敗葉的混亂場面中,能第二次重新裝填,就已經非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了。
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舉槍便打,然而竹筏晃動得太劇烈,這一槍失了準頭,這時候顧不得再次裝彈。順手掏出插在腰間的****式手槍,推保險擼槍栓瞄準擊發的一串動作,幾乎在不到一秒鐘之內同時完成「啪啪啪啪啪」把子彈全對準蟒頭射了出去。
黑暗中也分辨不出有沒有擊中目標.子彈打光了輪起胳膊,就想把空槍扔出去,但是轉念一想,又有點捨不得花錢買來的手槍.正待要找別的傢伙,繼續死鬥,卻見那條青鱗大蟒,蟒身一翻,掉頭游向遠處.
這一來,真是大出我和胖子所料,我們倆已經走投無路,都準備跳進水裡肉搏了,怎麼這時候佔有壓倒性優勢的巨蟒反倒轉身要溜?難道是怕了我二人的這滿身的英雄氣概了不成?
忽聽東邊水面中有無數鐵葉子的磨擦聲傳來,這種銹鐵磨擦的聲音聽得人後脖子冒涼氣,就像用兩塊泡沬塑料磨擦一樣,是一種最刺激人腦神經的響動。
忽然竹筏邊的水花一分,一個戰術射燈的亮光冒了出來,原來卻是shinley游了回來,只見她抹了一抹臉上的水,已被陰冷的河水凍得嘴唇發青,shinley楊沒等上竹筏就說:「你們倆是不是想把我扔在水裡不管了?」
我跟胖子見她死裡逃生,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剛才太過緊張,根本顧不上多想,連忙對shinley楊說道:「怎麼會呢?組織上剛要派同志去營救你,想不到你就自己游回來了,根本沒來得及給同志們表現的機會。」說完伸手把shinley楊拽上了竹筏。剛才一番混戰,shinley楊外公傳下來的那把金鋼傘竟然沒失落在水中,仍然在她手裡拿著。
只聽遠處鐵片磨擦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青鱗巨蟒游開的方向上,水就如同煮沸了一般,似乎是什麼水中的動物在那裡拚命的搏鬥。
由於探照燈被撞滅了,遠處什麼也看不見,但是用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可以看見附近的河水變成了暗紅色,完全被大量的鮮血染紅了。
我們不敢再多耽擱一秒,急忙用工兵鏟划水,把竹筏掉轉,向蘑菇巖山洞的出口衝去,身後的鐵葉子摩擦聲益發激烈。
倘若不看明白了,終究是不能放心,shinley楊用信號槍對準方向,打出一枚照明彈,遠處的水面被白燈籠般的照明彈照得雪地般通明,只見的無數手掌大小的金鱗魚群正把條青鱗巨蟒團團裹住,那些魚都長著兩排刀鋸般參差的鋒利牙齒,一口便把蟒身上連皮帶肉撕下一條。
魚群數量非常龐大,足以數千計,翻翻滾滾的捲住青鱗大蟒嘶咬,血流得越多,那些魚就顯得越興奮,像瘋了一樣亂咬,可憐好一條青鱗巨蟒,好虎難抵群狼,被那些魚圍的水洩不通,還不到半分鐘,就被惡鬼一樣的魚群啃了個精光,連骨頭渣都沒剩下。
那些鐵葉子摩擦的聲音,就是魚群牙齒所發出的,shinley楊臉上驟然變色,不住口的讓我和胖子快劃:「快劃啊,這是刀齒蝰魚,刀齒蝰魚!它們見了血就發瘋!」
就是不用shinley楊說,我們也不敢稍歇,那青龍般的巨大蟒蛇好像在這群「刀齒蝰魚」眼中就不過是一盤火雞大餐,連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而且這群魚數量如此龐大,萬萬難以抵擋,只有玩了命把竹筏划到出口,畢竟這批「刀齒蝰魚」沒有腳。
恐怕這些見了血液就眼紅的「刀齒蝰魚」就聚集在附近的某條地下河道中,由於我們對巨蟒開槍,使得它流出鮮血,這才引來大批的「刀齒蝰魚」。自然界一物降一物,相生相剋的道理在這蘑菇巖洞中生動的上演了,也不知道什麼生物是「刀齒蝰魚」的天敵,反正不是我們這樣的人類,我們水中只有逃命的份。
被那血肉模糊的場景所懾,胖子的臉都嚇綠了,輪圓了膀子用工兵鏟划水:「快跑,快跑,我***最怕就是食人魚,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怎麼怕什麼來什麼。」
我和shinley楊也使出渾身解術,盡一切可能給竹筏增加速度,我邊用工兵鏟划水,邊對胖子說道:「我和你一樣,也最怕這種魚,要是今天能逃出去,咱們就對佛祖發個大願,這輩子從今住後再也不吃一口魚了。」
胖子說:「沒錯,沒錯,我第一怕吃魚,第二怕見血,尤其是他媽不能看見我自己的血」
話音還未落地,只聽鐵葉子摩擦聲,由遠而近,已經趕到了我們這只竹筏的周圍,竹筏下傳來一片「砌吃喀嚓」的牙齒啃咬聲,這無比刺耳的牙齒磨擦聲,使我的每一根頭髮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