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鬼吹燈 > 第36節 >

第36節

大金牙這時候反倒沒有象胖子那麼緊張,他和胖子不同,胖子是不怕狼蟲虎豹粽子殭屍,只怕那些不著力處的事物,說簡單點就是怕動腦子,大金牙最怕那種直接的威脅,這唐代古墓中雖然憑空冒出來不少西周的東西,只是古怪得緊,並不十分的要命,或者可以說成……並不立刻直接要命,所以大金牙雖然也感到緊張恐懼,但是暫時還可以應付這種精神上的壓力。
此時大金牙聽了我的問話,稍稍想了想,便對我說道:「胡爺你也是知道的,咱們在北京倒騰的玩意兒,普通的就是明清兩朝的居多,再往以前的,價值就高了,都是私下交易,不敢拿到古玩市場上轉手,到唐宋的明器,在咱這行裡,那就已經是極品了,再往唐宋以前的老祖宗物件,基本上就可以說是國寶了,倒買倒賣都是要掉頭的,我做這行這麼久,最古的只不過經手過幾件唐代的小件。」
我見大金牙淨說些個用不著的,便又問了一遍:「這麼說你也吃不準那人面石槨是西周的東西?」
大金牙說道:「我當然是沒經手過那麼古老的冥器,這種西周石槨,要說值錢嗎,可以說就是價值連城啊,問題是沒人敢買,要是賣給洋人,咱就是通敵叛國的罪名,所以對咱們來說它其實是一文不值,我雖然沒倒騰過西周的東西,但是有時候為了長學問,長眼力,我經常看這方面的書,也總去參觀博物館,提高提高業務能力,對這些古物,我也算是半個專家,這石槨是西周的東西,這我是不會瞧走眼的,關於這點我可以打保票,以人面做為器物裝飾的,在殷商時期曾經盛極一時,很多重要的禮器,都會見到人面的雕刻。」
我奇道:「你剛不是說那人面石槨是西周的嗎,我如果沒記錯,殷商應該是在西周之前,這石槨究竟是西周的還是殷商的?」
大金牙說道:「我的爺,您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這種裝飾,興盛於殷商,一直到三國時期都還在一些重要場合器物上用到,但是時代不同,它特點也有所不同,咱們見的那具石槨,便有一個特點,你可知是什麼特點嗎?」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石階

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您這不是寒慘我嗎,我要是知道有什麼特點,我還用請教你啊?」
大金牙說道:「哎呦,您瞧我這嘴,習慣成自然了,怎麼說都是倒騰古玩的那一套說辭,故作姿態,故作高深,好把買主侃暈了,侃服了。」
胖子在旁說道:「就是,老金你也真是的夠可以的,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這場合,咱誰都別侃大山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實打實的說。」
大金牙連連稱是,便接著我們剛才的談話繼續說道:「我不是做考古口的,要說別的我也不敢這麼肯定,但是這西周人面的特點十分明顯,我曾經在洛陽博物館看過簡介,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所以我敢斷言那人面石槨就是西周的。」
西周人面雕刻裝飾的最大特點,在於面部線條流暢順滑,沒有性別特徵,只有耳朵大於常人,但是從面部上瞧不出男女老少,並且中國歷代惟有西周崇尚雷紋,在冥殿中看那石槨底部,一層層的儘是雷紋的裝飾,可以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反觀西周之前,殷商時期出土的一些文物,其中不乏配有面部雕刻或者紋式圖案的,但是都顯得蒼勁古樸有餘,順滑流暢不足,而且性別特徵明顯,蠶眉圓眼,大鼻闊口者為男子,這是取材於皇帝四面傳說,漢代之後的人面紋飾,以及雕刻,面部特徵更為明顯,男子的臉上有鬍鬚。
我聽了大金牙的話,明白了他的意思,從殷商開始,便有人臉的雕刻鑄造工藝,唯獨到了西周時期,突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無性別臉部造型,之後的審美和工藝又回歸了先前的風格,我問大金牙:「為什麼單單是西周這一時期,會出現這種變化呢?」
大金牙表示那就不清楚了,得找專家問去,他雖然能看出來石槨上的臉部雕刻,屬於西周的工藝造型,卻說不清雕刻這種詭異的石臉,究竟是基於什麼原因和背景所產生的。
我問大金牙:「黃帝四面傳說是指的什麼?」
這個傳說流傳甚廣,大部分研究歷史和早期古董的都略知一二,大金牙答道:「顧名思義,就是說黃帝有四張臉,前後左右,各長一個,分別注視著不同的方向,另外還有一說,是指黃帝派出四個使者,視察四方。」
我說道:「原來如此,不過這好像與冥殿中的石槨扯不上關係,那石槨上工有五張人臉,槨蓋上有一張朝著上方,會不會那張臉孔的造型,是和墓主有關?」
我知道問也是白問,我們三人現在都如墜五里霧中,辨不清東南西北,從大金牙的話來推斷,並不一定能夠確認,那具石槨與這些古怪墓牆屬於西周時期的產物。
大金牙見我半信半疑,便補充了幾句:「如果這附近能找到一些鼎器,或者刻有銘文的什麼地方,那便能進一步確認了。」
胖子問道:「老金你還懂銘文?平時沒聽你說起過,想不到你這麼大學問,看你這髮型跟你肚子裡的學問不太匹配,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金牙留的大背頭,每天都摸很多發油,一直被胖子取笑,此時見胖子又拿髮型說事,才想起自己的頭型半天沒打理了,趕緊往手心裡啐了口唾沫,把頭髮往後抹了抹,呲著金牙說:「懂可不敢當,不過如果找到銘文,我瞧上一眼,倒還能看出來是不是西周的。」
三人商議了半天,也沒商議出個什麼子丑寅戊來,眼前的墓道,兩邊都可以通行,但是不知連接著哪裡,頭上有個缺口,上面便是停放人臉巨槨的冥殿。
我對大金牙和胖子說道:「咱們現在的處境很尷尬,以至於跟本搞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不過如果這條墓道真是大金牙所說的西周建築,那我倒是可以判斷出這裡的大至格局,商周的古墓沒有大唐那麼奢華,但是規模比較大,壘大石分大殿而建,而且是分為若干層,不是平面結構,咱們剛進盜洞,就被一堵大石牆擋住,那道又厚又大的石牆,很可能是西周古墓的外牆,距離主墓有一段距離,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它是怎麼就突然冒出來的,他娘的,這回要想出去,還真是難了。」
胖子說道:「老胡,我看你也別想了,這事不是咱能想明白的,本來我覺得咱們三個人的組合,基本上什麼古墓都能擺平了,要技術有你的技術,要經驗有老金的經驗,要力量,我不是吹,我最起碼能頂你們倆吧……」
大金牙插口說道:「技術經驗與力量,咱們都不缺,但是我覺得缺少頭腦。」
胖子說:「老金你沒聽說過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嗎,咱們三人不比臭皮匠強多了嗎。」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我看技術經驗還有體力,咱們都不缺,但是咱們還缺一位女神,一位幸運女神,咱們的運氣太差了,回去得想辦法轉轉運,咱也別跟這磨蹭了,越想越他娘的糊塗,如果是西周的古墓結構,這最下邊一層的墓道是通向配葬坑的,不會有出口,我看還是先回到上一層的冥殿,再找找盜洞的出口。」
胖子說道:「且慢,陪葬坑裡是不是應該有什麼寶貝,不如順路先去捎上兩件再回去找盜洞不遲,空手而回不是咱的作風,否則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大金牙說道:「還是算了吧胖爺,您那膀子肉厚不知道累,我這兩條腿都灌了鉛了,咱還是別沒事找事,按胡爺說的,回去找盜洞才不失為上策,再說這地方如此古怪,誰敢保證這條墓道裡沒有什麼陷阱機關,到時候咱後悔都來不及了。」
胖子見我和大金牙都執意要爬回上層,無奈之下,只好牽了兩隻鵝跟我們一起行動,突然說道:「哎,我說,咱是不是得把那石頭棺材撬開,看看那裡邊的死人,是不是長了一張那麼古怪的臉?說不定有個面具之類的,要是金的可就值錢了。」
我和大金牙誰也沒搭理他,這種情況下哪有那份心情,我托住大金牙,把他推上了墓道上的冥殿,我和胖子也先後爬了上去。
冥殿沒有什麼變化,那具雕刻著詭異人臉的大石槨,依然靜靜的停放在角落裡,我們把三隻手電全部打亮,搜索地面上盜洞的入口。
整個冥殿除了六隻準備用來擺放六玉的石架,以及角落中的石槨之外,空空如也,再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無法想像,唐代的冥殿中竟然擺著一具西周時期的石槨。
胖子指著我們剛爬出來的地方說:「這哪裡還有其餘的出口,咱們剛爬出來的地方,不就是先前那個盜洞嗎?」
我打著手電,低頭一看腳下,確實就是我們最早爬進來的盜洞,可是怎麼跳下去卻又是墓道?還沒容我細想,大金牙也有所發現:「胡爺你瞧那石槨旁邊,多出了一條……台階。」
我和胖子按大金牙所說的方位看去,果然在石槨旁邊,神不知鬼不覺的冒出一條向上而行的石階,石階寬闊,每一層都是整個的大石條堆砌而成,我走到下邊往上照了照,手電光柱就向被黑暗吞噬掉了,十幾米外都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上面的情況。
我再也冷靜不下來了,便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他娘的,這座古墓簡直出了鬼了,盜洞變成了墓道,唐墓冥殿中出現了西周的石槨,這會兒又冒出來這麼個石頭樓梯,我看咱們豁出去一了,一條道走到黑,盜洞肯定是走不通的,如果這是西周的古墓,那麼這條在石槨旁邊的樓梯,應該是通向古墓的最上層,那裡和嵌道相連,也許可以出去。」
胖子說:「那還等什麼,我先上,你們倆跟著。」話音未落,抬腳就上了樓梯,走上兩步,又突然想起什麼,回過頭來問我:「老胡,你剛說那什麼道來著?是做什麼用的?」
我和大金牙也邁步上了樓梯,我邊走邊對胖子說道:「嵌道,說白了就是條隧道,修古墓不是得掏空山體嗎,掏出來的泥土石頭,都從嵌道往外搬,墓主入殮之後,便把隧道封死,把修墓的工匠奴隸之類的人,也都一併活埋在裡邊,如果走運,說不定能找到工匠們偷偷留下的秘道,那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三人邊說邊走,走了大約五分鐘,我突然發現不對勁,剛走上石階的時候,我留意到第二階石階的邊緣,有一個月牙狀的缺口,可能是建造之時磕掉的,然而我們每向上走二三十階,便會發現同樣的一個月牙形缺口,開始還沒太在意,後來仔細一數,每二十三階便有一個。
這決不是巧合,我們可能是在原地兜圈子,我急忙招呼大金牙和胖子,別再往上走了,這麼往上爬,恐怕累死了,也都不到頭。
三人急忙轉向下行,然而下邊的路好像也沒有盡頭了,從台階上下行,走得很快,也不費力氣,但是走了很久,遠遠朝過我們往上走的用時,卻說什麼也走不回冥殿了。
三個人都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大金牙身體素質本就不好,這時候累得他呼吸又粗又急,肺葉呼哧呼哧作響,好似個破風箱一般。
我一看再走下去,就得讓胖子背著大金牙了,不過從這石階向下走,背著個人,談何容易,再說根本不知道還能不能走回冥殿,這麼走下去不是事,於是讓大金牙和胖子就地休息。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子,對我說道:「我的天啊,老胡,再這麼折騰下去,頂多過幾個小時,咱們餓也餓死在這鬼地方了。」
我們來魚骨廟時帶了不少食物,有酒有肉,但是為了能裝古墓中的寶貝,還要帶一些應用的簡易裝備,便把食物都放在了魚骨廟中,並沒有隨身帶著,每個人只背了一壺水。
雖然鑽進盜洞之前,吃喝了一頓,但是折騰了這麼長時間,肚子裡都開始打鼓了,此刻胖子一提到餓字,三人肚中同時咕咕作響。
現在的處境更險,冒冒失失的闖上石階,被鬼圈牆一般的困在台階上,上下兩頭都夠不著,還不如在冥殿中另想辦法,可真應了大金牙先前說胖子的那句話,到時候後悔都晚了。
我唉聲歎氣的暗罵自己太莽撞衝動,當初在部隊,要是沒有這種毛病,也不至於現在當個體戶,真想抽自己兩巴掌。
胖子對我說:「老胡你現在埋怨自己也沒用,咱們就算不上這條台階,也得被困在別的地方,你省點力氣,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折。」
我想了想說:「這條台階,好像每隔二十三階,便重複循環一次,上下都是如此,咱們現在無論是上是下,都走不到頭……」
胖子說道:「那完了,這就是鬼打牆啊,絕對沒錯,永遠走不出去,只能活活的困死在這裡,就等著下一撥倒斗的來給咱收屍吧。」
大金牙聽了胖子的話,悲從中來,止不住流下兩滴傷心淚:「可憐我那八十老母,還有那十八的小相好的,這輩子算見不著她們了……要是還能有下輩子,我……我死活我是不做這行了……」
胖子被他攪得心煩,對大金牙說道:「鬧什麼鬧,這時候後悔了,早幹什麼去了,死也死的有個男人的樣子,再哭哭幾幾的,我把你那顆金牙先給你掰下來。」
大金牙對自己這顆金牙視若珍寶,差不多和髮型一般重要,聽胖子要掰他的牙,趕緊伸手把嘴捂上:「胖爺,我可提前跟你說好了,咱們都是將死之人,你可得給我留個全屍,別等我餓到動不了勁的時候,趁人之危把我這顆金牙掰了去。」
我對他們兩人說道:「你們倆別胡說八道了,他娘了個蛋的,說什麼咱們也不能活活餓死在這鬼地方,這麼死太窩囊了,要死也得找個痛快的死法。」
胖子說道:「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在這地方想死得痛快,倒也非易事。」說著拔出傘兵刀,對我說:「我看也就兩條路,其一是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死,反正這台階沒有盡頭,說不定外邊都實現四個現代化了,咱還沒滾到底,還有一個辦法是割腕,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替你們倆割上一刀,一放血就離死不遠了,我看這是最痛快的法子。」
大金牙對胖子說:「胖爺您什麼時候變這麼實誠了,你沒聽出來胡爺話裡的意思?如果我沒理解錯,他的潛台詞應該是:咱們現在還沒到絕境,還不會死。」轉過頭來問我:「胡爺,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這意思?」
我對大金牙說:「剛剛我所說的話確實是氣話,不過我現在好像突然找出點頭緒了,你們安靜一點,讓我好好想想。」
胖子和大金牙見我好不容易想出點線索來,生怕再一干擾就會失去這一線生機,二人同時住口,大氣也不敢喘。
我說就快想出辦法來,那只不過是隨口敷衍,讓他們兩個人別在爭吵下去,此時安靜了下來,我把從進魚骨廟開始,一直到被困在這石階上的情景,如同過電影一般在腦海裡重新放映了一遍,完完整整,盡量不失去每一個細節。
想了也不知道多久,我開口問大金牙:「咱們在這古墓中,真是如同撞上鬼打牆一樣,無論走哪條路,都會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些東西,金爺你聽說過鬼打牆的事嗎?」
大金牙說:「聽說過,沒見過,當年地安門大街那邊鬧過一陣,害得附近的人一到晚上十二點就不敢從那過了,要不一直轉悠到天亮,也走不出那一條馬路。還聽說過一些外地的傳聞,不過咱們遇到的應該不是鬼打牆吧?聽說鬼打牆就是繞圈,哪有這麼厲害,再說咱們身上戴了這麼多護身的法器,怎麼會遇到鬼打牆呢。」
胖子也說:「老胡你忘了你不是說過嗎,風水好的地方,藏風聚氣,根本不會有不散的陰魂,也不會有殭屍粽子什麼的,怎麼這功夫又想起鬼打牆來了?」
我搖頭道:「我不是說咱們遇上鬼打牆了,只不過想確認一下,確認現在的狀況不是鬼打牆,那麼我分析的便有可能是正確的。」
胖子問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那你說出來,我和老金幫著你分析分析。」
我想了想,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我好像已經知道咱們碰到的是什麼東西了,不過……我要說出來,你們倆可別害怕。」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幽靈塚

胖子說道:「鬼打牆咱都不怕,還怕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儘管說吧,就算是死了,咱好歹也當個明白鬼,糊塗鬼到閻王爺那都不收。」
我對胖子大金牙說道:「我害怕你們倆理解不了,其實我也只是根據咱們遇到的這些現象作出的判斷,我絕得應該是這麼回事,我說出來你們兩看看有沒有道理。」
胖子和大金牙等著我把我想到的情況說出來,但是我沒急著說,反而先問了大金牙一個問題:「金爺,咱們在蛇盤坡旁的小村子裡,見到的一座殘缺不全的石碑,還有在冥殿中見到的宮女壁畫,以及前殿中那座制度宏麗的地宮,都實打實的便是唐代的,這一點咱們絕不會看走眼對不對?」
大金牙點頭稱是:「沒錯,絕對絕對都是唐代的東西,那工藝,那結構,還有那壁畫上的人物,服裝,要不是唐代的我把自己倆眼珠子摳出來當泡兒踩。不過話雖這麼說,可是……」
我得到了大金牙的確認,沒等他說完,便接口說道:「可是偏偏在這唐代的古墓中,冒出了西周的石槨,繪有西周巖畫的墓道,盜洞半截的地方,還憑空冒出了西周古墓的外牆。」
大金牙和胖子異口同聲的說道:「是啊,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我說:「咱還別不信邪,說不定這回就是見了鬼了,不過這鬼可能比較特殊。」
大金牙說:「特殊?胡爺你是說這墓主的鬼?是唐代的還是西周的?」
我擺了擺手:「都不是,也許我用詞不准,但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說鬼也確實不太恰當,因為我聽不少人說起過,這不是什麼迷信理論,屬於一種特殊物理現象,還有不少專家學者專門研究這種現象,暫時還沒有專有的名詞,我想也許用幽靈來稱呼它更合適。」
胖子問道:「鬼和幽靈不是一回事嗎?老胡你到底說的是誰的幽靈?」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誰的幽靈?我看是一座西周古墓的幽靈,不是人死後變的鬼魂亡靈的那種幽靈,而是這西周的古墓本身就是一個幽靈,這是個摸金行當中傳說的幽靈塚,依附在這座唐代棄陵之上的西周幽靈塚。」
大金牙也聽明白了幾分,越想覺得越對,連連點頭,大金牙說道:「傳說中有幽靈樓,幽靈船,還有幽靈塔,幽靈車,說不定咱們碰上的還真就是一處幽靈墓。」
胖子卻是越聽越糊塗,便問我和大金牙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說點讓人容易懂的話。
大金牙對胖子說道:「我做了這麼多年古玩生意,我深信一個道理,這精緻的玩意兒之中,匯聚了巧手匠人的無數心血,年代久遠了,就有了靈性,或者說有了靈魂,這件玩意兒一但毀壞了,不存在於世了,也許它本身的靈魂還在,就像有些豪華游輪,明明已經遇到海難,葬身海底多年了,可以偶爾還有有船員在海上見到這條船,它依舊航行在海面上,也許船員們看到的只是那條船的幽靈。」
胖子說道:「原來是這樣,那看來我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我剛看那石槨的時候,就曾說過也許是這物件年頭多了,就他媽成精了,你們倆也真是的,我那時候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們楞沒反應過來,我跟你們倆笨蛋真是沒脾氣了。」
大金牙說:「聽胡爺一提這事,我覺得真是有這種可能,以前我們家有個親戚從湖南來北京豐台辦事,在豐台住在了新園招待所,當時他開的房間號是303,那天太晚了,晚上十二點多鐘,他困得都快睜不開眼,迷迷糊糊的就奔三樓了,上了樓梯一看迎面就是303,一看門還沒關,也沒多想,推門就進去了,一看桌上還有杯熱水,拿起來喝了兩口,倒在床上就睡,第二天早上,被人叫醒了,發現自己正睡在三樓的樓梯上。」
胖子問道:「老金你是說你那位親戚,也遇上幽靈樓了?」
大金牙說:「是啊,招待所裡的服務員就問他為什麼睡樓梯上,他把經過一說,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夢遊呢,一看303室的門是鎖著的,裡面的東西什麼都沒動,鋪蓋也沒打開,結果稀里糊塗的就走了,後來又去豐台,還住的新園招待所,閒聊的時候聽說這座新園招待所曾經失火燒燬過,後來又按原樣重新建的,除了規模上擴大了一些,其餘的都沒什麼變化,連門牌號都一模一樣,每年都出現這麼幾次客人明明進了房間,早晨睡在外邊的情況,但是也沒有什麼傷亡意外事故之類的事情發生,所以沒引起重視,大伙也從不拿這事當回事。我曾經聽我這位親戚說起過,純粹是當茶餘飯後的談資所說的,我始終沒太在意,現在看來,咱們也是遇上這種幽靈墓了。」
大金牙又對我說:「還是胡爺見機得快,你瞧我都嚇暈了頭了,現在剛回過神來,腦袋裡是一團亂麻,就算是讓我想破了頭,一個腦袋想出倆腦袋來,也根本想不到這些。」
我說:「慚愧,我也是逼急了才想到這一步的,我現在腦袋也疼著呢,所有的情況我都想遍了,覺得咱們應該就是遇上幽靈塚了,否則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重疊在一起的古墓。」
兩朝兩代,都看上了一塊風水寶地,這種情況當然也有,尤其是這種內藏眢的形勢,真可謂是寶脈佳穴,極為難求。
想通了這最關鍵的一點,其餘的問題也都迎刃而解了,龍嶺這處內藏眢的寶穴,很可能在西周的時候,就被人相中,不過那時候還沒有唐代那麼豐富具體的風水理論,但是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是自打有了人類的那一天起,便是人類追求的終極目標。
西周的某位王族,死後被埋在這裡,用人面石槨盛斂,墓穴的構造就和我們見到的差不多,外圍築以巨大的外牆,裡面分為三層,在最底下一層放置大批的陪葬品,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應以牛馬動物和器物為主,中間一層停放裝斂墓主的人臉石槨,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東西了,即使有幾件墓主隨身攜帶的重要陪葬品,也都應該隨墓主屍體裝在石槨之中,第三層就是連接嵌道的入口,我們現在所在的石階,便是位於上中兩層之間的位置。
這位裝殮在人臉石槨中的墓主人,本可以在此安息千年,但是在唐代之前的某一時期,出於某種我們無從得知的原因,也許是由於戰亂,也許是因為盜墓,甚至也有可能是當時的政治鬥爭,這座墓被徹底的毀壞了。
後來到了唐代,為皇家相形度地的風水高手,也看中了龍嶺中的這塊內藏眢寶穴,於是為了皇室中的某位重要女子成員,在此地開山修陵。
然而陵墓修到一半的時候,發現了這處內藏眢,曾經在很久很久以前被人使用過,皇室陵寢工程的中途廢棄,是十分不吉利的,一是勞民傷財,已經使用的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都打了水漂,再者換陵礙主。
比起這些,更不祥的是一穴兩墓,即使先前的古墓已經不存在了,出現這種情況,即使將選脈指穴的風水師誅九族,也無法挽回,多半是督辦修建陵墓的官員與風水師,為了避免自己惹禍上身,便互相串通,捏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蒙蔽皇帝,讓皇帝老兒再掏錢到別處重新修一座新的陵寢。
我們遇到這些突然冒出來的的人面石槨,帶有巖畫的墓牆,以及封堵住盜洞的巨石,原本在盜洞中放置蠟燭的位置,也被一塊巨石取代,這一切都是那座早已被毀掉的西周古墓,是那座古墓的幽靈突然間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