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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節

我知道話雖如此說,但我們這夥人勢單立薄,又何從提防?棺材山地仙墓實現是棘手無比,層層裹住山體的九死驚陵甲、數以萬計的棺材蟲,以及玉窟中忽隱忽現的屍仙,隨便哪一樣都足以令人焦頭爛額了。眼下眾人連自保都難,至於揚言要收拾掉地仙封師古,恐怕也僅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可當前所面臨的處境,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內在外在的種種因素,都迫使我們不得不前往欞星殿最深處,而且途中幾乎不容喘息。眾人只好強行壓制住內心的彷徨,穿過狹長低矮的墓道,盡頭處是一道圓拱形的耳門。裡面是深陷在盤古脈山腹中的天然玉窟,潮氣很濃,隱隱有股血臭撲鼻。有條極寬極長的古杉木化石台階,白練般聳立在門後,望去猶如一道天梯,雖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上方殿堂,但只看眼前的長階規模,也知必定非同小可。
我對眾人說,看這陣勢,石梯最高處多半就是欞星殿了,提前把傢伙都準備好,但誰也別輕舉妄動,都聽我號令行事。說罷從攜行袋裡掏出歸墟古鏡來,打了個十字襻,把銅鏡當中護心鏡一般綁在胸前,剩餘的一罐火油也開了封塞在包裡。
胖子身上有連珠快弩和工兵鏟,另外還有條用登山繩臨時充當的捆屍索,其餘三人也各自抄了器械在手,拔足登梯上行。在射燈的光束中,可以看到古杉石化後質地如玉,晶瑩光潤,紋理雄奇異常,被光線一照,好似冷月射目,銀波翻滾。
胖子看得歎為觀止,問我們說:「咱這些年也算沒少長見識了,進過不少大墓山陵,沒想到在這才知道什麼叫大開眼界。那封師古一個老地主頭子能有幾斤幾兩?造得出這麼壯闊宏偉的欞星寶殿?單瞧這台階,隨便鑿下來一塊多半也能換台彩色電視機。」
我也覺得驚歎不已,對胖子說:「劍杉的化石在崑崙山裡也有,可我最大也只見過巴掌大的樹皮,可看欞星門規模不大,和座土地廟似的,與明代尋常王公貴州的墳墓相差不多,怎麼內殿卻又如此壯麗?」
Shirley楊說:「這些上古化石表面鍥刻了許多星魚古篆,可能都是烏羊王時期的遺跡,並不是觀山太保所造。」
這時孫九爺也發現了石階上的古老符號,停下來看了幾行,似乎看出了什麼奧妙,連連點頭,又爬上一步,去看另一層石階表面的古篆。
我問他這上面刻的鬼畫符是什麼意思,莫非就是龍骨天書不成?孫九爺道:「你成天就想著周天卦圖,卻是捨本逐末了。古代文字遠遠比卦數的秘密更深,咱們的文明歷史得以代代相傳,還不全是憑著老祖宗造出的這幾個字來?不論你是傳經講道,還是齊家治國平天下,哪樣用不著它?以前總有領導指責我研究古文字的工作沒有意義,真是鼠目寸光。」
我聽得好不耐煩,也不看現在什麼時候,還講這些舊道學?下在催他趕快進殿盜墓,孫九爺卻說:「別急,這些古杉化石上的星魚跡很不一般,確實是烏羊王時期的古老遺存,大概移山巫陵王的真面目就記載在其中了。」
孫九爺就古杉化石乇成的石階,應該在很久以前就有了,看古篆中記載的內容,似乎是埋在棺材山盤古神脈中的告祭碑。所謂的烏羊王,以及移山巫陵王,包括那烏羊王開山引河之事,都是後世流傳於民間的古老傳說,不可盡信。其實那個無頭之王的真實身份,應該是巫楚文化中的一代大巫。巴蜀之地受巫楚文化影響極深,又自成一體,沒有君王之稱,大巫者也就相當於掌管軍政大權的一國之主,週末蜀王開明氏正是其後裔。
盤古屍脈中的玉窟,正是巫邪、占星、喪葬等文化的發源之地,此地山形如屍骨、暗泉似血,是條獨一無二的風水寶脈。可異棺材山晨的地脈生氣早在巫陵王時期便已枯死,只留下滿山滿谷的懸棺和玉璧,以及在玉窟中的告祭碑、祭葬殿等千年遺跡。
由於古杉化石堆積的告祭碑規模巨大,其中的星魚古篆農牧民不可數,孫教授也沒辦法一一辨認,只看了極小的一部分,加上先前所見所聞稍一揣摩,便得到了這些信息。可能觀山太保封師古窮盡心知造了地仙村陰陽二宅,就是為了使這條神脈復甦,盤古脈玉窟中的古跡,也被他改築了脫胎換骨的欞星殿。孫九爺斷言,如果再搜集更多線索,也許就找出封師古化仙的秘密,因為他發現碑上祭山的密文中,反覆提及了盤古脈中有「靈物」在幽冥中出現,很可能正是封師古當初發現的屍仙。
但我們的光源有限,已經不能維持太久,古墓裡又不是閒庭信步之地,哪容得慢慢尋找,只好不在理會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古篆碑文,逕去長階盡頭尋找地仙棺槨。誰知到了高處,往上抬眼一看,眾人皆出乎意料,心中又涼了多半截,誰都沒有想到所謂的欞星殿會是這樣,神仙也找不出他封師古藏在哪裡了。
第四卷 第五十二章 萬分之一

在玉杉堆砌而成的天梯盡頭,不是飛簷斗拱的冥殿,而是玉脈天然生就四面牆壁,形如城闕,宛然一座大宮,壁間有個宮門,裡面是一片片由灰褐色靈星巖構成的群葬墓室,規模應該與地仙村陰陽二宅相近。
近似房舍的靈星岩石柱群,是存在於棺材山地底的天然奇觀,其形勢高低起伏,參差錯落,像是倒塌錯亂的城中民居,被玉石城牆所攔,與外界隔絕,僅有一道門洞連接告祭碑,也許欞星殿的名稱來源於此。
欞星殿地宮正處於屍形山肚腹內的玉髓岩層裡,它是裹在盤古脈內部的一處巨大玉窟,恰似被掏空了的人體內藏有一具玉匣。這類靈星巖地貌多見於深山絕谷,有些像海島上的玄武岩,中國江蘇六合縣柱子山就與之十分相似。也許棺材峽在億萬年前經歷過滄海桑田的巨變,才會在山腹中出現如此奇異壯觀的岩層。
但就我所知,地下靈星岩層可以是海蝕形成,更有可能是經由風水地氣
剝蝕而生。這天地間本就有陰陽二氣,自混沌中化為五行,五行之氣在天為象、在地為行,鬼斧神工的造化奧妙之處令常人難以想像。
眾人走進玉宮洞門,就近處粗略一看,只見其中儼然有街道房舍,靈星巖柱間的無數縫隙,都被當作了一處處的天然墓室,幾乎每個巖穴中都有一具屍體盤膝而坐,全是身著明時衣冠,男女老幼皆有,手中各自捧著一盞早已熄滅的油燈。
我們站在告祭碑的最高處,身上射燈和手電筒的照明範圍,最多見到眼前三十米的區域,僅在目中所及,便已有數十個巖穴墓是。遠處是羅?的鬼火閃爍不定(照片太模糊,看不清楚),以磷火出現的數量和規模推測,盤古屍脈中還不知會有多少這樣的奇巖墓穴。
孫九爺接連看了幾處墓室,不僅面露難色,他對我們說:「(大概有四個字看不清楚,暈死)雖然在地底應羅棋布,按葬制卻屬於巖隙形懸藏墓室,而且裡面的屍體(看不清)沒有棺槨裝殮,根本不合常理。你們看死者懷中皆抱燈盞,應該是替亡靈在陰間因錄用的,肯定是活殉坐化在此,還盼著底線得到後把他們靈魂(看不清,我猜得)從陰曹地府裡溝回來,在藉著自己藏在棺材山裡尚未孵化的形骸成仙。」(這一段有些很不清楚,我只能邊打邊猜,對不起各位了)
Shirley楊說:「地仙封師古蠱惑了成千上萬的人金山陪葬,這麼一大片靈星巖猶如墓穴的森林,少說也有幾萬間墓室,排列得毫無規律,看起來都沒有太大的區別,要是封師古藏身其中,誰能找得到他?」
孫九爺道:「找不到也得找啊。血霧入地之時,封師古就會帶著群仙出山,此事聽起來雖然不可思議,可封師古是個不出世的奇人,他窺盡陰陽之理,漏窮鬼神之機,既然算定了死後還要入世度人,必定要釀出一場大禍來。」
我問孫九爺:「封師古好歹是你封家先人,怎麼你左一個禍害,右一個禍害,就認定了他成仙後專要害人?萬一他跟耶穌似的那麼有愛心,咱這趟豈不是白忙活了?」
孫九爺說:「你小子別胡說,欺師滅祖的事誰願意做?只因在中國古代度煉成仙的傳說中,唯有屍仙最為可怕,尋常吞丹服藥的愚男癡女多屍鬼迷心竅,都是求得死後羽化屍解,那些人死了也只不過害死自己一個人。可屍仙是指人死之後,陰魂不散,屍身不朽,在冥冥之中渡過數重劫數,一縷陰魂再次還屍成仙,造的是殺劫,死在他手中的人越多,他的道行就越大。這些度仙煉屍的邪法絕非正道,所以當年封師岐才為此於封師古反目成仇,留下這場幾百年的積怨。」
除了妹兒對孫九爺的話格外信服之外,我們其餘三人都對此不屑一顧,但話確是兩說著,地仙墓欞星殿外的情形都是眾人親眼所見,至於那種能夠在牆壁裡穿梭遊走的生物是什麼,我們誰也說不清楚,天曉得封師古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什麼秘密,可以讓他死後憑屍還魂,萬一真應了此人先前所言,將它放出山去,必定有無辜生靈遭害。
眾人念及封師古奇思妙想的種種厲害,都不覺得不論真假,得想辦法將地仙找出來以絕後患,但要想在一時半刻之間,從成千上萬個相似的墓穴裡,找出地仙封師古的屍體,卻又談何容易?
孫九爺催促我我說:「胡八一,你身具摸金秘術,在倒斗行裡那可是一等一的絕學,你倒是快點想出個法子出來。」可說完他又有隱憂,想那地仙封師古不僅精通奇門異術,更是深謀遠慮,其心機之深,在幾百年後都教人心底發怵。他留下的《觀山指迷賦》,無非是想利用後人除掉屍仙的念頭,將他們誑進棺材山,使生人的陽氣引發血霧降下。封師歧這一脈的後人,幾百年來搭上不少心血和人命,其實都是受了地仙的利用,也保不準眾人一旦找到封師古的遺蛻屍骸,反倒會助其成事,萬一釀成大錯,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我對我對孫九爺說:「這內外兩面的理都讓您給說了,我是沒什麼可說的了,反正已經進了地仙墓,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要我看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先想辦法找出封師古的墓室來再做理會,這時候就得拿出一條道走到黑的勁頭來,別想太多了。」
其餘幾人均覺得我言之有理,如今棺材山已被九死驚陵甲困住,即便想逃也是插翅難飛,眼下只能憑著直接行事。至於地仙村群仙最終的結果,會不會真如封師古所預計的一般重見天日,就只好交給老天爺來考慮了。
我們雖是決心豁出去了找出地仙,將其毀屍滅跡,可無數墓室排列的恰似滿天星斗,要在高低錯落的靈星巖中找出地仙墓室的所在,實在是難於上青天的勾當,完全無從下手。眾人無計可施,只好走入巖穴叢中,逐步摸排,緩緩向著深處搜索。
胖子自作聰明,對我說:「老胡,我倒有一絕招,咱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點把火,把靈星巖裡的墓穴都燒了,封師古這老地主頭子就算藏的再深,也躲不過咱的火攻,這可是折的,叫做火燒連營。」
我搖頭道:「王司令我看你是以前聰明現在糊塗了。玉窟裡的靈星岩層潮氣極重,許多縫隙裡都有血泉滲出,燒不起大火來,即便使用火油,也只能一次焚燬一處墓室裡的屍體,想把眼前這上萬間石室墓穴全部燒掉,除非是投擲凝固汽油彈。凝固汽油彈能把石油都燒著了,要燒燬棺材山也不是什麼難事,可咱們眼下的裝備還不如民兵,你就別他娘的異想天開了。」
這時地底忽然傳來一陣顫動,彷彿是地動山搖,眾人叫聲不好,急忙翻身躲進身邊的巖穴,只見連墓室中的屍體都跟著搖晃。這片靈星巖墓地應該是位於地仙村的下方,頭頂上的玉層發出破碎的聲音,如果隨著方纔這一陣地顫,玉窟與地仙村陰宅間出現裂縫,立刻就會有成群的棺材蟲湧進來。
我抬頭向上看去,卻是黑茫茫的根本看不到什麼,但僅聽動靜也知道出大事。那陣顫動並不是地震,而是地底的九死驚陵甲將棺材山越纏越緊,只消再這麼一兩次地顫,盤古脈怕是要就此坍塌破碎了,眼看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前身後困厄重重,眾人不免心中更是焦躁不安,就算找到地仙屍體,恐怕也逃脫不了死神的追逐,不是被活埋在千米高山之下,就是被驚陵甲吸進血髓而亡。
等到地顫過後,shirly楊到我身旁來說:「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一來能源所剩有限,失去光源之後就得點蠟燭照明了。二來周圍的驚陵甲隨時可能穿破岩層鑽進山裡,留給咱們的時間應該不多了。你看這些靈星巖上都有古拉的星宿星斗標記,說不定和天星排列之理有關,你懂得天星風水秘術,何不從此處入手,想個直搗黃龍的法子。」
我說不是我不著急,墓室的星符我也見到了,可咱們的照明範圍有限,觀天星又不同於尋地脈,看不到全貌就談不上使用天星風水秘術來分金定穴,明知封師古有可能藏在星圖「司斗」之位,卻也對它束手無策。
其實還有個苦衷我沒對她說明,天星風水秘術乃是分金定穴中最深奧的一部分內容,我不過是一知半解,還遠遠未到通曉運用的程度,當初去新疆沙漠尋找精絕古城,不過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並沒有到天星風水秘術的精深之術,但這事我始終沒好意思告訴shirly楊。
孫九爺出主意說:「既然是大海撈針之舉,還不如分頭行事,大伙分頭來找,說不定還能找得快一點。」
我微一沉吟,心想:「孫九爺身上有屍變之兆,絕對不能讓他離開我們的視線。給封師古陪葬的這些死者,死狀極為詭異,說不定隨時還會出現什麼意想不到的情況;而且妹兒沒有倒斗經驗,還不能讓她獨當一面,眾人一旦分散開來,在黑暗中難以呼應,就算找到地仙藏屍的墓室,恐怕也沒辦法應付,但聚攏起來又無法擴大搜索範圍,這卻如何是好?」
這是我也不知是煙癮發作,還是神經線繃得太久了,腦子裡就像一團漿糊,便想點根香煙來提提神,一摸口袋,碰到了掛在心口前的歸墟古鏡,心念一動:「怎麼就忘了此物?」我顧不上掏煙了,趕緊摘下銅鏡來,若想萬里挑一找出地仙的墓室,非從歸墟古鏡上著手不可,這是個觀盤辨局的古法。
我此刻來不及對眾人多做解釋,只讓他們緊緊跟在我身後,當即就點了根鮫油蠟燭頭托在鏡上。古墓中陰氣沉重,燭光也是陰鬱不明,歸墟古鏡的背面有數百條銅匭,合著周天之數,那慘淡的燭光照在鏡背,就見古鏡中殘存的龍氣自青銅禮浮動出現,銅質中氤氳的生氣似有若無,彷彿是殘陽下的一線冰屑,隨時都可能消散殆盡。
這照燭問鏡之術,是《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近似傳說的一個古法,由於海銅稀有,自古極少有人真正用過,這個辦法並非卜卦占象,而是利用了占氣之理,在地脈中分金定穴。一條龍脈並非處處皆吉,藏風聚水的金穴可能僅有一枚金錢大小,而整條地脈的形勢卻發於其中,尋找這個金井玉穴,就是分金定穴的精髓。如果說尋龍訣所找的地脈是一條線或者一個面,分金定穴則是專為確定線和面之中的具體某一個點。
歸墟卦鏡中的龍氣即將消散,時間極為寶貴,我一邊觀察鏡背銅性變化,一邊加快移動腳步。棺材山盤古脈中遍地都有星斗標記,說明此地暗合星理,按照地仙封師古的本事,必定將陵區內司鬥掌曜的星主之地據為己有,作為死後的藏真之地。
我把那面歸墟古鏡當作占氣的青銅羅盤,跟隨著鏡中燭影的變化,在靈星巖亂石堆砌的階段中轉了一陣,最後終於把目標鎖定在一片峻峭的危巖之下。這時銅鏡中的最後一絲海氣終於耗盡,由南海龍火淬煉而成的銅鏡,轉眼間就成為了一件失去靈魂的普通古物。
我心中怦怦亂跳,暗叫一聲僥倖。面前這塊靈星巖上有四件墓室,其中一個就是盤古脈中無窮屍氣發源的所在,倘若地仙封師古真是窺盡鬼神之機的高人,他就一定會藏身與此等候煉屍成仙,於是眾人各抄器械,當即就要進去搜索。
孫九爺見銅鏡中海氣已絕,臉色更為難看了,擔憂地說:「這回完了,先前還指望古鏡鎮屍辟邪,現在可倒好,歸墟青銅完全失去了銅魂銅魄,也不知還能不能鎮伏殭屍。」
我對此卻並不在乎,心想有道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自打進入棺材峽以來,除了孫九爺這具「行屍走肉」以外,並沒見到詐屍現象發生,而且要是真如他本人所言早已死去多時了,卻為何在鏡前毫無反應?如果孫九爺的話不假,恐怕就是歸墟銅鏡鎮屍之說子虛烏有了,那樣的話,將古鏡留到最後也沒意義,畢竟我身上還藏著一罐火油備用,只要地仙封師古還在墓中留有形骸,就不愁燒不掉它。
胖子也說:「這孫老九,簡直就是條可憐蟲,大概是幾個世紀以來的仇恨和迷信思想逼瘋了,等會兒得讓你見識見識,古有張鐵生交白卷上大學,今有胖爺和胡爺赤手空拳收拾地仙。別以為科學技術和學術頭銜就能包辦一切,咱爺們兒這一身膽略,可不是書本上學來的。」說完朝眾人一招手:」凡是有頭腦並帶種的同志們,就別瘮著了,就跟胖爺上吧。「孫九爺攔著胖子對我們說:」別急,還有件關鍵時刻能救命的法寶可用。聽說過捆仙索沒有?
第四卷 第五十三章 捆仙繩

孫教授說盜發地仙的棺槨屍骸,必須要做完全的打算,一旦歸墟古鏡不起作用,就要指望火油焚燒了,可是封師古的屍首外一真被屍仙附體,咱們這些人恐怕難以應付,所以要做好最壞的準備,如果帶著捆仙繩就能多有幾分把握。我知道摸金倒鬥,用的是捆屍索,也就是一根繩子,兩頭各有一個活套,一端拴在盜墓者的胸前,另一端套住棺中古屍頸中,然後將屍首拽的坐起,用雙手摸明器扒殮服,倒它一個乾淨利落。而捆仙繩則是綁縛行屍、飛僵的套索,也只是一根繩索,但有一十六個活扣,收縮自如,抖將開來猶如天羅地網,即便是大羅金仙也躲不過去,可不懂繩技的人根本打不出捆仙索的多重套扣,摸金行傳列到我們這輩,許多絕活都已失傳了,所以我是僅聞其名而已。
孫九爺說:「本來也沒指望你會,我先前看妹兒這姑娘腰上系的鹿皮百寶囊,分有九結七扣,決不是一般人會結的,便拿捆仙索之事問她,蜂窩山裡果然有這一門手藝,不過不叫捆仙索繩,而是稱為打銷器兒繩。」自古有「七十二行一百單八山」之說,在這些傳統行業中,幾乎各行的手藝人都有絕活,相互間也融合貫通,例如月亮門裡玩古彩戲法移形換物的機關手段,就多半是來自蜂窩山。所以倒斗行裡的捆仙索即是從銷器兒繩演化而來,也是一點都不奇怪。
自打入山以來經過了許多艱險磨難,我對妹兒的手藝逐漸信服了,當即收攏眾人身上剩餘的登山繩,交給妹兒結束繩套。孫九爺將水壺中漆黑腥臭的油膏塗在繩上,不論墓室中的封師古是詐屍還是化仙,瞅準機會將其捆住,它就插翅難逃了。
我雖然沒有孫九爺那麼嚴重的唯心論,但心裡也很清楚,要在棺材山中與地仙相會,著實是凶險萬分的舉動,多留一手侯著,就能多給自己留出一條生路,自是不能怠慢,見眾人準備停當了,就潛身去查看那片靈星巖墓室。只見這片巖壁上,皆刻有晦、血、懸、亡等諸般妖星,其實天上本來沒有這些妖異星宿,僅僅是存在於古天星風水術中的傳說。據說妖星當頭,起芒能掩月光,專主屍山血海之兆。
這些不祥的古老星象石刻,使得本就格外陰森沉寂的墓穴之城,更加令人心底發毛,隱隱覺得眼下之事萬難對付。通過解讀告祭碑和翻閱地仙所留手跡,我們已經可以斷定,棺材峽在古時,占星一類的巫風極盛,這棺材山盤古脈本是巫邪祭死之地,玉城中是藏納祭器之處,而封師古又把此山建為陰宅,利用風水秘術恢復了地脈靈氣,妄圖另消失了幾千年的屍仙在次出現,度煉地仙村裡的眾死者成仙。盤古脈地底玉宮的欞星殿中,少說也有上萬個墓穴,如果地仙推算成真,裡面的僵人蜂擁出山,誰又能阻擋得住?我前後思量,如今唯有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有先把封師古的形骸毀去,再徹底破了棺材山中盤古屍脈的生氣,才有可能挽回大局。
我們五個人在附近幾處室中找了一陣,發現大部分墓室內都是一室一屍,也沒有棺槨明器之物,死者手捧枯燈,臉上各罩有一副面具,面具上勾畫著鼻、口、眉目,眼睛都是睜開的,在黑暗中用燈光照視,使那些面具看起來格外古怪,但靈星巖墓室狹小低矮,都不像是地仙藏身之處。
Shirley楊在一處不起眼的巖室中,發現死屍背後有條三角巖縫,用狼眼手電筒向裡一照,深處似乎還有空間。我俯下身子鑽過巖縫,經過幾米長狹窄之處,便是一處靈星岩石室,約有二十多平米的樣子,巖壁整齊,牆上繪有壁畫,當中是一口嵌著綠松石的黃金棺槨,金光熠熠,形狀詭異,倒像是西域異地之物。我心想這多半就是主墓室了,便回頭招呼其餘幾人鑽進巖室。胖子近來用射燈來回一照,眼光落在了黃金槨上,驚歎聲中忍不住就要上前動手,孫九爺擋住他說別急,吸取點教訓吧,先看清楚了,免得再次墜入地仙佈置的陷阱。
眾人蹲在墓室角落中,謹慎打量著墓中情形。我這迴繞室而行,看得更仔細些了,卻越看越是奇怪,只見墓牆上所繪壁畫,竟是一片片桃林,枝繁葉茂,碩果纍纍,桃紅葉綠間雲霧繚繞。壁畫用色濃重鮮艷,在近處一看,幾乎有身臨其境之感,只覺身前身後全是桃林。而那口黃金鑄造的棺槨,置於花團錦簇的桃林壁畫環繞之中,除了底部看不見開,其餘幾面個鑄著許多形狀奇特的人物、魚獸,眼目都嵌以綠松石,隱然有片妖異的氣息,浮動在寂靜陰冷的空氣中。石室後方另有兩間較小的墓室,其中之一與人葬的洞口相連,內嵌一道玉坊,雕著鳳、麟、龍、龜,辨別上面的字跡,正是「欞星殿地仙墓」六字;另一間卻被一道石門擋住,估計裡面應該是個陪葬洞,只不過在外邊還無法判斷——地仙陪葬洞中藏納的明器究竟都是些什麼東西。
我見墓室中佈局奇異,以前從沒見過,與事先設想的地仙墓完全不同,不免懷疑黃金槨中是否裝納著封師古的遺蛻。胖子也大惑不解:「怎麼覺得像是到了種桃樹的農場了?難道這老地主祖上是賣桃發的家?也就這口棺槨真材實料,還像點樣子。」Shirley楊說墓室壁畫中畫的桃林間祥雲飄渺,遠處還有亭台樓閣,倒像是天上的景象,也可能是處避世的桃花園。
孫教授對她說:「真讓你說到點子上了,壁畫中確實描繪的不是凡間。據說封師古生前做夢都想當神仙,墓室中描繪滿了桃林,是暗詡自己曾是當年會中人。看這裡的佈置,地仙肯定就在黃金棺材裡了。」
妹兒問孫九爺道:「啥子是當年會中人?地仙開的是啥子會呦?」還不等孫教授回答,胖子就不懂裝懂道:「反正肯定不是人民代表大會,估計是地主頭子代表大會,會上商議的章程都是怎麼剝削勞苦大眾的。」我剛才聽了孫九爺的話,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古時候那些迷信求仙得道的人們,都認為自己前世曾經參與過西王母的蟠桃會,能參與此會的都是神仙,所以許多江湖術士和丹客,都稱自己曾是當年蟠桃會中的仙人,封師古的墓室中如此佈置,是隱然自居真仙之意。孫九爺沒去理睬胖子,問我:「既已找到了地仙墓室棺槨,該怎麼動手就看你的安排了。」
我看看他們四人的神色,知道眾人一是疲憊壓抑,二是絕望竟長,只有我和胖子身上多少還有點惟恐天下不亂的性風,但到了最後這節骨眼,務必要抖擻精神撐住,便對大伙說:「同志們,棺材山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大伙都很清楚,我就不多說了,至於打開地仙黃金棺槨能否會平安無事,這種可憐的念頭,我看趁早扔進太平洋裡去好了。別忘了置之死地才能後生,只要咱們沉住氣,充分運用摸金行裡的手藝升棺發材,就沒有咱倒不了的鬥。」
棺材山地底的震動時有時無,卻是一陣比一陣劇烈,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立刻著手準備開棺。我先取出一截蠟燭來,讓孫九爺到墓室東南角點起來。之所以讓孫九爺做這件事,是因為我總覺得他身上有屍變的跡象,最奇怪的是,摸金校尉占測吉凶的燭火命燈,對孫九爺並沒有任何反映,這就說明他是人非鬼,但活人身上絕不可能出現屍蟲啃噬的痕跡,自打進入烏羊王地宮開始,我似乎也感覺不到他身上有活人的氣息存在了。
這件事的真相和後果雖然尚未顯露,潛在的威脅卻遠遠超過了黃金棺槨中的地仙,須是不能不防。孫九爺依言點了蠟燭,燭光映在他的臉上,他的臉色簡直就如死屍般灰暗,眼中神采格外渾濁,看得我心裡直冒涼氣。可先前他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咬定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幸好他在進入棺材山炮神廟以來,所作所為都還在情理之中,看起來把能交代的也都交代了,拿他的話來說,我們五個人的命都綁在了一處,離了他未必還能有機會逃出地仙村,眾人雖然都發覺這個人變得越來越可怕,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地仙墓是棺材山盤古脈生氣發源之地,蠟燭燃燒起來不見絲毫異狀,我對Shirley楊使了個眼色,讓她帶妹兒向後退開,確保住墓室的出口,最重要的是在我們身後仔細觀察孫九爺的一舉一動,可別讓我和胖子開棺時著了他的黑手。
隨後我和胖子、孫九爺三人湊到黃金棺槨前,仔細尋找下手之處。盜墓過程中,開棺摸金歷來都是最凶險的環節,所以就連胖子也格外小心,原擬要找到金槨縫隙,用工兵鏟撬開槨蓋,不料三人找了一圈,發現地仙的黃金槨四周竟然沒有縫隙,而是在槨頂上有兩扇鏤空的槨門,無鎖無釘,一伸手就能打開,不費吹灰之力。
先前雖已考慮到了地仙封師古的墓穴與其餘的著名陵墓迥然不同,但見墓主棺槨形同虛設,仍是不免感到意外。我沒敢輕舉妄動直接揭開槨門,先爬上黃金槨,用射燈透過鏤空處向裡面看了幾眼,發現裡面有些暗綠色的微弱反光,但隔著厚重的黃金槨蓋,根本看不出來裡面是另一層套槨還是什麼,只聞到一股高度腐爛的屍臭從中傳出。
胖子見了偌大一口金槨,滿心都是感慨,恨不得把整個棺材直接空運回去,在旁邊不住撫摸著黃金棺槨。他迫不及待地問我:「老胡,棺材裡面是什麼樣的?」
孫九爺也問:「地仙在不在棺材裡?」
我不屑地說:「什麼他娘的地仙,跟臭奶酪一個味道,估計已經爛得差不多了。看來咱們先前多慮了,封師古這老粽子腐爛到這個地步,大概連詐屍都詐不動了。」
孫九爺說:「他的屍體要是高度腐爛了,就肯定無法度煉成屍仙了,但是別大意,趕緊把火油拿出來吧。」
我還指望著裡面的殭屍肚子裡有金丹,雖然從種種跡象上看來,這個希望已經很渺茫了,可我人不想直接放火,只拿出火油罐子交給胖子,讓他等我發出明確的信號,在動手焚燬地仙屍骸。
胖子大包大攬地說:「放火這事你儘管放心,咱們先趕緊揭開槨蓋,看看裡邊有什麼稀罕的東西沒有……」這話剛說一半,就聽棺槨裡忽然發出一陣古怪的聲響,似乎有個沉重的軀體在其中掙扎著蠕動,我急忙一翻身滾下黃金槨,孫九爺和胖子也各自退開了兩步,我向身後看了看,墓室後部的Shirley楊和妹兒也都聽見了動靜,Shirley楊擔心我有閃失,便抬手把金剛傘朝我扔了過來。
我伸手抄住金剛傘,心想莫非槨中腐屍在動?又見墓室牆角的蠟燭仍在燃燒,似乎附近空氣中那股濃烈的屍臭對其沒有影響。有火苗就說明有氧氣,而且墓中暫無危險,於是對孫九爺和胖子打了個手勢,三人戴上手套,再次摸到黃金槨前,用工兵鏟將槨門微微挑開一條縫隙。我感覺到槨中確實有某種東西在動,門蓋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無法徹底向外打開。
在地仙墓室這種鬼地方,我不敢有絲毫大意,立刻告訴胖子準備傢伙,先向棺槨裡射它幾箭再說。沒等看清黃金槨中究竟有些什麼,他便張開連珠快弩的機匣,對準縫隙裡射了一通亂弩。
蜂窩弩匣中剩餘的幾十枚箭矢,一瞬間就被傾射進了棺槨,胖子順手扔掉空弩叫道:「肯定射成刺蝟了,趕緊開棺看看。」
我知道蜂窩山裡的弩機非常強勁,不論棺槨裡有什麼皮糙肉厚之物,也招架不住這陣亂箭,當即就扳住槨頂上門蓋縫隙,便再也無法開啟,裡面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揪住了,而且力量很大。站在一旁的孫九爺和胖子也幫我去揭黃金槨蓋,不想合三人之力仍然搬不動分毫,兩扇門蓋開啟的間隙反倒是越來越小,逐漸重新閉合起來。我急忙把金剛傘戳入其中,以免黃金槨徹底封閉。
我心中大奇,正想從槨蓋的縫隙處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這時卻聽Shirley楊叫道:「老胡,你快看蠟燭!」我抬頭一看東南角的蠟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燭火變作了一團綠幽幽冷森森的鬼火,燭影恍惚虛實不定,將墓牆壁畫上的仙境映得猶如冥府一般。孫九爺嚇得魂不附體,險些癱軟在地,驚道:「不好了,封師古真成屍仙了!」
第四卷 第五十四章 焚燒

孫九爺驚聲叫道:「千萬不能讓屍現逃出棺材山,快放活!」在那一瞬間,我見孫九爺的臉在燭光中青筋突出,血管迸現,裡面卻毫無血色,除了沒長出殭屍霉變而生的屍毛,那分明就是一幅行屍般猙獰的面孔。
但與在地仙村民宅中的情形如出一轍,眨眼的功夫,順就業臉上出現的濃重屍氣,再次突然隱去,隨即恢復了他死灰般的容顏。
我見墓室中陰風颯然,鬼火似的燭影虛實不定,一切的徵兆都預示著黃金棺槨中,不是鬧鬼就是要有屍變發生,也無暇再把注意力放到孫九爺身上,一邊抓住工兵鏟用力撬動槨蓋,一邊讓胖子快往裡面潑灑火油焚屍,趁著局面還能控制,趕緊燒掉封師古的遺骸。
我聞得屍臭撲鼻,心想高度腐爛的屍體裡不會有內丹,開棺睹屍毫無意義,便竭力扳動金剛傘敲開槨蓋上方的縫隙,並招呼胖子趕緊動手縱火。
胖子還算臨危不亂,立刻掏出裝著火油的鐵罐,就像將燃料擠入棺槨,因為密封的鐵罐形狀是扁平長方,前邊有個細小的油嘴,需要通過擠壓,才會使油嘴中流出燃料,急切間不免使人覺得速度緩慢。
胖子心裡著急起來,恨不得將整罐燃料直接潑灑進去,誰成想忙中出錯,動作幅度大了些,那鐵罐竟從他手中滑落,順著槨蓋的縫隙,直接調進了黃金槨中。
我和孫九爺齊聲叫一聲:「糟糕」,這官子燃料是最後的殺手鑭,就此失落在棺槨中如何得了?我當時就吸納個把手伸進槨蓋的縫隙中去掏,但工兵鏟撐開的縫隙太窄,胳膊已經伸不進去了。
這時孫九爺在黃金槨旁將我向後拽開,三人退開幾步,背後頂在了墓牆上,此刻黃金槨中悄然無聲,墓室中出了眾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外,就只有綠幽幽的燭光兀自晃動不定。
我不知孫九爺為什麼將我從棺槨前拽開,正想問他,卻聽地底一陣金屬挫動震顫之聲,震得人手腳都是微微發麻,孫九爺兩眼緊緊瞪著黃金槨說:「用不著開棺了,你看靈星巖構成的牆壁中血氣已現,屍仙馬上就要出來了。」
地仙封師古在《觀山掘藏錄》中,曾寫明了血舞入地之時,便是群仙出山之際。棺材山盤古脈的生氣已消失了千年,觀山太保建造地仙村陰陽二宅,他死後帶著屍仙葬在墓中,並推算在棺材山地氣恢復的時候,他自己就能化為真仙,帶著數萬門徒從古墓裡破棺而出。
所謂的血舞,是指埋在棺材山周圍的九死驚陵甲,這種由銅蝕變異而生的植物,銅甲銅刺中帶有極重的血腥氣,將地仙村古墓與外界徹底隔絕。如今驚陵甲已失去控制,在地底緊緊迫入棺材上,眼看隨時都能將整個盤古脈徹底絞碎,絲絲縷縷的血氣已滲入了欞星殿地仙幕,墓室中點燃的蠟燭受其影響,才變得猶如鬼火一般。
但封師古既然是吧不出世的奇人,通曉陰陽五行的推算之道,為什麼生前會認定九死驚陵甲入山的時候,墓裡的無數死屍就定會出山?難道此人就沒考慮到驚陵甲一動,整個棺材山都會粉身碎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棺材上完了,裡面的古墓和古屍,也要跟著一同報銷,而且盤古脈深陷地底,上頭壓著千仞高山,又怎麼可能有群仙出山之說?
地仙村裡的群屍真能離開地底逃出山外,那除非這世上真有神仙,反正我是絕不肯信的。見孫九爺心灰意懶,先前那股開館毀屍的勁頭都沒了,我不由得心頭動火,對他說:「地仙村裡的事本來與我們毫不相干,孫九爺你把我們牽扯進來,怎麼反倒自己先撂挑子不幹了?」
胖子說道:「既然讓看見了棺材,就沒有不開棺撈它一票的道理,孫九爺你不想幹我們也不攔著你,別礙手礙腳的就行,現在分幫散伙可也不晚。」
只有守在幕牆裂口處的shirley楊,似乎還能體諒孫九爺的苦衷,她對我說:「老胡,孫教授不像散伙畏首畏尾的人,他大概是擔心封師古的推算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