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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節

「我再也不敢了!」雷小雨不敢抬頭,只得低聲道,「可是……那個女人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她怎麼可能這麼厲害?她不是一個普通人嗎?」
「她很普通,但也不普通。」黑衣男子高深莫測地說。
「那什麼時候時機才成熟?你的願望能實現嗎?」雷小雨害怕地問。
「只要你別再多事,別讓那小子起疑,我自然能辦到。」黑衣男子怒道。
「那小子?你那麼厲害,難道還忌諱袁奇風?」雷小雨疑惑。
「袁奇風算什麼,我隨便一捏就能弄死他!」黑衣男子輕蔑道,「我說的是另外一個人,他就快查出全部真相了,我必須趕在這之前把事情辦好。你別再多事,沒有最後一次了,否則我會先殺了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是、是、是……」雷小雨怯道。
當袁奇風再回到猴子窟時,狼藉的山林裡已無點鬼氣痕跡,他找不到雷小雨的身影。他以為獨自到深山裡來,雷小雨會再出現,可這一次等了很久也沒動靜。袁奇風一開始擔心雷小雨去找葉小清了,可他在離開時設立了連心術,如果有邪魔入侵姜嫂家,他的心就會痛得厲害,肯定能馬上察覺到。
「小雨,你在嗎?在的話就現身吧!」袁奇風試著喊了一聲。
半餉,沒人應答,袁奇風又對著山林裡的廢墟喊話:「有什麼事我們一次說清楚,你不要再去害人,這樣到最後只會害了你自己。我話就說到這兒,如果你還有未了的心願,你可以在夜裡來找我。」
說完,袁奇風剛想走回去,山林裡卻傳來一陣騷動,樹影暗處走出來好幾個影子。袁奇風以為雷小雨又來了,可又沒察覺出鬼氣,仔細一瞧,原來那些人是茶村人。有幾個壯漢扛著砍刀,喝了幾口烈酒,大膽地走出村外想看看怎麼了。一路走來,他們才發現猴子窟被炸毀了,於是想來找一找有沒有猴子屍體。獵殺猴子不易,他們揀去猴子屍體,這樣就能製作不少的屍油,可以暫保一時的平安。
大飛也在那些壯漢之中,他看見袁奇風在場,便責問:「你們這群外人一來就鬧得山裡不安靜,快滾出去!」
其他人打圓場:「大飛,你老婆的事和這男人無關,別想太多了。」
大飛雖是個男人,但也知道袁奇風比他英俊多了,要是真來搶木琳琳,平凡的他哪裡敵得過這山外的男人。大飛怒不可竭,依舊罵道:「滾吧,這裡不是你們來的地方!再不走,老子就打死你!」
袁奇風一直不出聲,轉身要離開猴子窟,可大飛認為自己受到了侮辱,揮起砍刀就劈了過來。眾人大驚,來不及阻止,可袁奇風手指一彈,大飛手裡的砍刀就飛了出去,插入了另一頭的山石裡。大飛很意外,原本以為這個男人是個小白臉,手無束縛雞之力,現在卻半點兒都不像。大飛還不肯罷休,想空拳真陣,揍扁眼前的小白臉。袁奇風冷冷地橫視一眼,身子一側,避過了大飛打過來的拳頭。接著,袁奇風捏住大飛的手腕,猛地點了一處穴道,大飛就像一灘爛泥癱在地上。
「你這個小子,竟懂得妖法,山裡的怪事肯定是你搞出來的!」大飛煽風點火,「你們還愣著幹嘛,一起打這混蛋!」
「大飛,你別發火,我看這小伙子不像壞人,你不要冤枉好人。」其他山民不信。
袁奇風懶得理會,這時木琳琳也跟了出來,跑到猴子窟外,慌張地喊:「你們還在這裡愣著幹嘛,快回村裡,黑河又有水了,大家一起去堵住那條河呀!」
第十四章 水鬼
其他人聽到黑河又有水了,嚇得臉都青了,他們挑起猴子屍體,趕忙跟木琳琳跑出猴子窟。大飛被袁奇風消去了力氣,站都站不起來,根本跑不掉。木琳琳瞧出異狀,急忙跟袁奇風求情,讓他放了她老公。袁奇風本就不想計較,於是彎身點向大飛脊椎處,解去了對大飛氣力的禁錮。
「你個賤女人,是不是以為你長得漂亮,就可以隨便在我眼前勾引男人!」大飛恢復體力後,立刻站起來罵道。
木琳琳想要解釋,可被大飛打了一巴掌,氣得她哭個不停。大飛還想跟袁奇風動手,卻見袁奇風已經走遠,而且猴子窟裡的乾涸水潭漸漸積水了,他知道黑河有水不是小事,只好收起怒氣拉著老婆離開這處山窩。回去的路上,大飛經過幾處黑河河道,當見到水已經流淌了,他就暗罵哪個天殺的,居然把河道打開了,難道不知清香古泉的水不可以流進黑河了嗎?
回到茶村後,袁奇風就看到整個茶村都沸騰了,大家都扛起鋤頭往外跑,把剛才的驚恐都拋到腦後去了。姜嫂見袁奇風回家了,她就說出大事了,現在不只茶村慌了,就連其他幾個村子也坐不住了——黑河必須幹著,不能有水!
葉小清漸漸恢復了體力,現在能起床慢走了,她扶在門口問:「姜嫂,你們一直沒說河為什麼一定要幹著。難道有水不是好事嗎?」
袁奇風也覺得奇怪,他早就想弄清截流的秘密,於是也問:「他們這麼慌,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其實呀,黑河不是我們堵上的,在老田村自己堵上的。」姜嫂不情願地說,「剛開始截流時,其他人都不願意的。沒了水,我們怎麼生活?」
「那後來你們怎麼同意了?」葉小清百思不解。
姜嫂望著外出的男人,憂心沖沖地說:「還不是河裡有水鬼鬧的!老田村被燒的前一個月,河道裡常有東西爬出來,不是把小孩拖進去,就是把雞鴨拖進去。沒幾天就鬧得人心惶惶!」
姜嫂怕他們誤會,便認真道:「這不是謠言,我也親眼見過,黑河裡有個東西爬出來,夜裡摸進村裡偷小孩。我們幾個村的人都找過道士神婆,可他們都沒辦法,鬧鬼一直持續了一個月。最後老田村就像把黑河截掉,讓河裡缺水,水鬼就自然不存在了嘛。我們原來都不答應,可又死了幾個孩子,大家才一致同意砍掉水源。」
「水鬼?」葉小清變得有經驗了,她問,「鬧鬼前是不是有人淹死了?」
姜嫂立刻搖頭:「水鬼哪一天出現的,我們也不清楚了,反正死的都是小孩和家禽。我們大人為了小孩,實在沒辦法,缺水就缺水吧,總比死了好。誰知道,水一斷,老田村就出事了。在那以後,茶村外也出現了古代的髒東西,幸好我們村不像老田村那樣慘,雖然一直不平靜,但沒有被燒掉。」
袁奇風這時才肯定下來,殺人的鬼就是水鬼,那些小孩陸續被殺死,肯定是第一個被淹死的人回來報仇了。難道是小孩在水裡嬉戲,合夥殺了一個孩子?可小孩哪來這麼的仇恨,死後要燒死一村人,連逃出去的人都不放過。小孩天真無邪,即便成了鬼,也很少有這樣的暴戾之氣。看來有必要讓雷鳴去查一下,老田村火災前有誰在黑河裡溺水了,哪一個是第一個遇害的人。
姜嫂將完了,就奇怪道:「這條河堵了23年了,沒人敢去挖開,到底是誰幹的?」
葉小清輕聲道:「要不,袁奇風你跟他們去看一看,我怕挖開源頭的不是……反正去看看吧,黑河源頭不就是清香古泉嗎?」
袁奇風知道葉小清擔心挖開河道的不是人,而是鬼,所以才這麼擔心。他也有這個顧慮,本想跟著那些人去瞧個究竟,但姜嫂卻說:「黑河源頭是清香泉,這沒錯!不過那個古泉在山裡的最深處,那裡有神仙的,不能隨便進去。那年大家堵住黑河,是在清香古泉外面堵的,沒有走進泉水那邊。黑河被改了道,引出山外去了。說來奇怪,自從黑河被引出山外,又沒聽說過水裡有鬼了。」
「不管源頭是不是清香古泉,你去看看吧,我和姜嫂在家裡沒事的。」葉小清疲憊地說。
「那你和姜嫂待在一起,別亂跑。」袁奇風交代完了,也跟著村民去了。
葉小清望著袁奇風遠去的背影,腦子有些疼,好像裡面有團霧氣散不去。揉了揉,葉小清又想不知雷鳴和李英傑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俞丹有沒有被找到。只要問俞丹,當年誰是第一個被淹死的,或許就能找出水鬼的身份了。
這一天,李英傑和雷鳴到了繁華的上海,很順利地找到了俞丹的公司。俞丹一知道李英傑和雷鳴是為了老田村的事情而來,立刻轉身離開,一直避而不見。雷鳴有些惱火,心說這些人為了明哲保身,老是隱瞞重要的案情,難道不知道隱瞞得越久,受傷害的人就越多嗎?李英傑見軟攻不起效,索性在俞丹吃午飯時堵住去路,亮出幾張關於老田村廢墟的照片。
「俞小姐,我們不要你去指認誰,也知道這可能不是人幹的。」李英傑不拐彎抹角了,「你只需要告訴我們,火災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雷鳴幫腔道:「就是嘛,你說完了我們就不煩你了。」
無奈俞丹不是單純的山裡人了,她很懂法律:「你們再這樣,我就告你們騷擾我了!我有權沉默,這事和我沒關係!」
李英傑更強硬地說:「你這段時間睡得安穩嗎?其他逃出來的村民都已經遇害了,你是最後一個人,難道你以為你能沒事?」
「這……」俞丹愣住了。她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忽然覺得暗處有髒東西在窺視著她。
「俞小姐,你早點說,我們就能早點處理。我們和其他警察不一樣,我們知道這事不是人幹的。你有什麼話就大膽地說吧。」雷鳴順水推舟。
俞丹還是很猶豫,不肯直言,她咬了咬嘴唇,看了看天上灰濛濛的太陽,最後說:「我先回家一趟,你們要是有興趣的話,2個小時後在我公司樓下面等著,但不可以錄音,不可以對公司的同事提起。」
「我們保證!」李英傑和雷鳴同時答應。
看著俞丹走進人群裡,雷鳴有點擔心,會不會俞丹這一走就出事了,電影裡不都是這麼演的?李英傑卻認為這不大可能,因為上海不像茶村,深處沒有人氣的地方。這裡人流大,陽氣足,中午時厲鬼很難做怪。除非是靈鬼或者妖鬼,它們才能走這種大城市裡遊走。殺害老田村人的鬼怪絕不會這麼厲害,否則倖存的九個人早就死了,哪需要23年的時間陸續殺掉他們。
「小李呀小李,你還蠻聰明的。」雷鳴站在街頭歎道。「要不是在海南你自己露出馬腳,我真的不會知道你的秘密,還以為你和我一樣都是普通人。」
李英傑宛然一笑,應付道:「我們先在附近吃點東西吧,等俞丹來了再把事情問清楚。我看她已經有點被說動了,希望她能知道全部真相。」
雷鳴一邊走,一邊說:「好吧,我也肚子餓了。就是不知道阿風和小清現在怎麼樣了,他們應該還好吧?」
與此同時,袁奇風已經和幾個村子的村民走進老林裡,順著奔騰的河道走了好幾里路了。從大家驚恐的臉上來看,袁奇風就能感受到村民們的心情,好多人的孩子就是被發現陳屍在河裡,他們至今不能忘記那一幕。世界上,父母們最怕的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誰都不能忘記兒女慘死的事。
袁奇風凝望清清的河水,這水的確不像普通的水,水裡隱隱地蘊涵了靈力。不過,深山裡的水大多會這樣,不一定是被鬼氣所染了,也可能是吸收了天地靈氣。大家七嘴八舌地走往山裡,議論誰那麼缺德,居然又把河道挖開了,難道不怕小孩又出事?袁奇風跟在最後頭,心想可能是剛才葉小清震出強大的靈力,把河道震裂了,也許不是人挖開的。
黑河的水越變越大,大家都慌了,腳步不禁地加快。有幾個女人也跟在隊伍裡,叨念死去的兒子如果還活著,今天應該都結婚了。念著念著,這情緒感染了所有人,他們不是哀聲歎氣,就是泣不成聲。當他們走到截流出時,這才發現堵住河口的泥石缺了個口,但無法瞧出是否是人為破壞。
「大家快動手,別讓缺口變大!」村民們喊了一聲,齊力動手,有些人甚至不再去計較村與村之間的爭鬥了。
袁奇風見人這麼多,不方便用法術幫忙,只好站在遠處觀察了一下子。這條河的上游比較窄,荊棘野草也比較多,不像常有人進來。村民可能真的害怕水鬼,別說小孩了,就連大人都不敢在白天過來。隔著密密的山林,袁奇風隱約看見山裡的深處有一個建築,可又看得不是很清楚,也可能只是一座小山罷了。其他人說,清香古泉就在那裡面,前段時間有茶人想來取清香泉水,就是這樣才出事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們都不允許有人靠近這一帶。
不料,他們話剛說完,想要捲起袖子繼續圍堵河道時,前面的山林裡竟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一個人。袁奇風定睛一看,那是失蹤多日的何駱駝,他果然沒死!何駱駝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全身是傷。剛一走出一撥刺叢,何駱駝就倒下了,不過還有氣息。袁奇風急忙擠過人群,扶起何駱駝,點了幾處穴道,給他暫時止住傷勢惡化。
何駱駝微微地睜著雙眼,看到一群人圍在身邊,本來鬆了口氣,可又忽然恐懼地圓瞪著眼珠子,歇斯底里地喊:「鬼,有鬼,救命啊!」
第十五章 相機
何駱駝激動喊了幾句,又昏睡過去,叫也叫不醒了。袁奇風把了脈,確定人還活著,他就把人背起來,要回去治療。其他人一看是前一個月來的茶商,馬上散去,繼續圍堵河道。可木琳琳在一旁說,回去要走好幾里山路,崎嶇不平,恐怕還沒把人背回村裡,人就已經死了。大飛醋意甚濃,彷彿木琳琳說什麼都是錯的,她一出聲就被罵個狗血淋頭。
其他村民見狀,拉開了大飛,然後走近袁奇風說:「小伙子,大家在這裡做事,你在這裡救人不方便,不如先到附近的草地去吧,有什麼需要的話,再喊我們。」
袁奇風心想他們說得對,路途太遠了,背人回去有點冒險。於是,袁奇風就一個人把人背到附近一處平坦的草地上,給何駱駝檢查傷勢。何駱駝如果能救醒,也許一切謎題就迎刃而解了,至少林紅巖他們遇到的桃源在哪兒,肯定會有答案。可是,何駱駝傷勢很嚴重,還有脫水的症狀,光靠法術不一定救得回來。
牛老太在人群裡觀望了一會兒,躊躇了幾分鐘,然後悄悄地摸進林子中的草地上。袁奇風處於施法的過程,不便分神,因而繼續將自己的元氣輸進何駱駝體內,助其先恢復精神。哪知道,牛老太走過來後,竟陰森森地從懷裡拔出了一把細小的尖刀,直衝著躺在地上的何駱駝刺下去。袁奇風發現得快,可施法時不宜回身擋住尖刀,只好用自己的背去擋刀。
千鈞一髮,葉小清從後面衝出來,推開了要行兇的牛老太。原來,葉小清還是放心不下,決定和姜嫂都來瞧瞧。葉小清還沒有恢復體力,走得比較慢,直到牛老太拔刀時,她才到達這片林子的附近。姜嫂也見到牛老太行兇,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牛老太雖然像個地主婆,神色傲慢,但要殺人的事情她卻不像是她能做得出來的。
「牛老太,你幹什麼!」葉小清把人推開後,又氣又惱地問。
牛老太在姜嫂的攙扶下站起來,還想去拾起地上的刀,可卻被葉小清先奪去了。牛老太不肯講實話,只答道:「你們這些外人,肯定是你們把這些事帶來,害死了三金!」
「牛老太,你講講道理好不好,袁奇風在幫你們,沒有害你們!」葉小清氣壞了。
「我又沒想殺這個年輕人。」牛老太無力地辯解。
「你看見袁奇風用身體去擋刀,刀沒抽回去,還是繼續往下刺,你到底有什麼居心!」葉小清一激動,聲調也高了。
袁奇風收住了法術,轉身站起來,無所謂地說:「算了,別計較了。」
「她想殺你和何駱駝,就這樣算了?」葉小清頓時替袁奇風不值,乾脆他們現在就走掉,別去管什麼茶村鬧鬼的事,由他們自生自滅好了。恩將仇報,這算什麼事?
袁奇風不去管牛老太,叫葉小清先跟他把人帶去別的地方,這裡還是不方便用法術。姜嫂會意地把牛老太帶走,還一個勁地道歉,可牛老太沒有半點悔意。葉小清吃力地將何駱駝扶起來,然後問袁奇風有沒有受傷,要是受傷了,一定要說出來。袁奇風很少被人這麼囉嗦地關心,雖然有些煩躁,但覺得很窩心。
袁奇風望了一眼回去的山路,明著講道:「何駱駝的傷勢太嚴重了,光用法術不能完全治好,只能緩一緩。現在必須把他帶到縣城裡,送進醫院裡,否則他就撐不下去了。」
「可現在要出去來不及了,還沒出山就天黑了。」葉小清愁道。
「你先跟我來,把人扶好了。」袁奇風神秘地一說,接著就和葉小清一起走進一處密林內。
其他人往那邊望著,很想去開開眼界,一睹袁奇風如何施法救人。有幾個堵水不出力的女人覺得新鮮,便借口要去找幾根大木頭,偷偷地朝袁奇風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那幾撥野茶樹動了一下,好像樹在發抖,接著就沒什麼動靜了。那幾個女人生疑地撥開林子一看,後面卻看不到人了,林子那邊有幾叢刺籐,人要從那裡走過去,衣服肯定要被劃破,身體也要流血的。
「奇怪,他們人呢?」
「就是啊,我明明看見他們走進這裡面了。」
任那幾個女人再聰明,她們也沒想到,袁奇風剛才用了一道平生中從未使用過的的法術,瞬間離開了茫茫的黑梨山。方纔,葉小清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要走死路,林子後面根本不可能很快地離開這處地方。袁奇風將人推進去後,就把葉小清與何駱駝抓住,一陣旋轉之後,他們就來到了黑梨山進出的那條小路口。
「哇,我們出來了!」葉小清驚訝地說。
「快跟我一起去找醫院吧,他脫水太嚴重了,不能拖了。」袁奇風不驚不怪。
可葉小清有所不知,這道法術就換位術,法訣以香文的形式刻在海南的一塊石頭上。那是袁奇風叔叔留下的石刻,幾乎全是比較高深的法術,可一時半會很難全部學會。後來在湖南看見被人控制的唐海松,用了換位術把葉小清帶出黎右手家裡,他才慢慢領悟了換位術的竅門。這種換位術除了本身需要強大的靈力,還有就是能夠強烈地將意見傳去目的地,但如果力量不夠,那就是無法轉移得太遠。袁奇風救人心切,便努力地試了思考已久的換位術,這第一次試就成功了。
不過,袁奇風也沒想到,第一次用雖然成功了,但卻被一個老頭子撞見了!
那老頭子心中大駭,果然不錯他所料,平靜了八十年的黑梨山又要掀起風波了。這位名叫馬四海的老頭子自從看見青光射出黑梨山,他就日夜難安,今天忍不住走到山口張望。事情就是那麼巧,袁奇風用換位術出山時,竟被馬四海撞個正著。馬四海在年少時見過這些奇人,後來文化大革命打掉不少,他就再沒見過像袁奇風的人了。
馬四海看著忽然出現的三個人,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問:「你們還是來找珠穴的嗎?那一年的珠子沒被搶去?」
「什麼珠穴?大爺,哪裡有醫院,我們急著救人的!」葉小清焦慮道。
「醫院啊,這邊、這邊!」馬四海把人招呼著,帶去醫院的路上,並問,「難道山裡頭又打起來了?」
「大爺,你說什麼?我們聽不懂,先帶我們去醫院吧,謝謝了。」葉小清一頭霧水地催道。
馬四海盯著袁奇風和葉小清,又看看昏迷的何駱駝,這些人都是新面孔,想必都不知道八十年前的事情。上一次出了那麼大的事,只希望這次別再出事了,如今縣城裡住了那麼多百姓,很容易就能造成大量傷亡。不過,馬四海還是很熱心地幫忙,雖然他不認識袁奇風和葉小清,但他太想念那位黑衣大哥了,那種風采有點神似袁奇風,不過樣貌卻完全不一樣。葉小清也是個新面孔,估計和八十年前的那批人無關,看起來笨手笨腳,哪裡有玄門中人的輕盈靈動。
在何駱駝被送進醫院裡的急救室,一切手續辦妥後,馬四海才敢問等候在走廊裡的兩個年輕人,他們叫什麼名字,山裡出了什麼問題。袁奇風不太習慣騙人,要麼就乾脆不說,因此只是有一半說一半,沒有全部講明,這也是考慮到普通人接受不了的情況。可馬四海和普通人不一樣,他親眼見過那場陣勢浩大的靈鬥,那個青光女子散發的殺氣,至今讓他瑟瑟發抖。
葉小清還以為馬四海是個善良的老頭子,於是感謝道:「大爺,你先回去吧,剛才真是麻煩你了。」
「我不急著回去,我也沒什麼家人了。」馬四海還是不放心,繼續追問,「你們肯定懂法術吧?別騙我這個老頭子了。你們真的不是為了珠穴而來嗎?那個青光女人有沒有出現?」
葉小清聽不懂,袁奇風卻心頭一動,暗說不會這麼巧吧,難道一個忽然冒出來的路人懂得山裡頭的秘密?袁奇風一直將葉小清會冒青光的的事隱瞞著,為了不驚動葉小清,他就把馬四海叫到一旁,先讓葉小清去跟前來詢問的醫護人員交代發現何駱駝的經過。馬四海很嚴肅地走了過去,問袁奇風在山裡不要太衝動,切勿再害死山外的人。
「老爺子,你說得可都是實話?」袁奇風聽說了馬四海年少的經歷,頓時大驚,且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我以為你會不相信,沒想到這麼……」馬四海意外道,然後問,「那其他會法術的人有沒有來?我勸你們都別來了,山裡的東西不能隨便動,那個青光女人也不能惹。我聽說那女人死了,不是人也不是神仙,八十年前死了那麼多人,肯定和那女人有關係。」
「珠穴?青光女子?」袁奇風心中起疑,這是什麼傳說,他怎麼從未聽講過。
「可惜我再沒見著黑衣大哥,我還真挺想他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馬四海感歎。
袁奇風看了一眼在另一頭忙碌的葉小清,然後說:「老爺子,你放心好了,現在沒人來搶珠穴裡的東西。何駱駝出事了,跟那些東西無關。不過你千萬別和那個女的提起這事,改天我再找你聊一聊,你方便把聯繫方法給我嗎?」
馬四海很喜歡袁奇風,很放心地說:「好的,小伙子,我相信你。我把聯繫方式寫下來,你有時間了,一定要來找我,我有很多話要說。」
馬四海被袁奇風送走後,葉小清就著急地跑來,要跟袁奇風說點事情。原來,那群醫護人員清理了何駱駝的東西,把身上的一個包交給了葉小清。一開始,那些醫護人員要報案的,說這不是自然傷害,必須報警備案。後來袁奇風出面了,好不容易才騙過那些醫護人員,讓他們相信何駱駝是探險時被困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