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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銀針封毒

  過去屬於死神,未來屬於自己。

  篡命成功後,我的命運牢牢抓在自己手中,雖然霉運纏身、面帶黑紅血光,但是我卻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輕鬆。

  很不好描述,就好像突破了某種界限,一下子看到了更遠闊的世界一樣。

  我答應了陰間秀場的條件,滅三陰宗滿門,包括其凡俗根基江家在內,一個不留。

  殺人是要償命的,在這個法制社會想要大規模作案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所幸陰間秀場沒有限制時間,我也樂的裝糊塗,實在不行,在除掉首惡以後,就拖上個十幾年。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驅除身上的陰毒,調理身體,現在已經是十月三十一號,再過兩天就又是新的直播,以我這個身體狀態,很難正常進行。

  「實在不行只能使用積分免除一次直播。」我查看了自己的積分餘額,殘損修羅面具是陰間秀場贈送的,現在我還剩下五十多分。

  「但願在這些就積分花光之前能養好身體。」其實我心中還有一個顧慮,長時間不開播,對我直播間的人氣也會產生巨大影響,觀眾會不斷流逝。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我收回思緒準備離開,面試官並未阻攔,他低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走到門口時,我腦中閃過很多念頭,突然停下腳步,扭頭問了一句:「你們三個是同一個人嗎?」

  事出突然,面試官也沒想到,他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紙人面具下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可是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了。」我輕笑一聲,快步離開,剛才我一直用判眼注視著面試官,雖然他戴著紙人面具,我看不見他的具體表情,但那突然間的一愣神,已經反映出很多問題,我有可能猜出了真相!

  第一次面試時,供桌那邊一共坐著三位考官,他們身材體型幾乎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臉上的紙人面具新舊不一。

  第二次來時,老阿婆曾給我提示,分別以一個人的幼年、青年、中年、老年出現。很婉轉的在告訴我,同一個人不同年齡,所具有的面貌是不同的。

  最關鍵的一個證據是在祿興破壞大壩時,當他聚齊八字神煞激活江城的千年風水局後,我隱約在江城地下看到一個佩帶紙人面具的人,他正被幾條鎖鏈鎖著。

  基於以上種種,我有了一個推測,那三個面試官其實是一個人。

  這個推測我無法肯定,只有三成把握,所以我在出門之時,突然提問,想要通過面試官的反應來判斷出正確答案。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有可能是正確的,因為面試官的反應有些奇怪,跟他本身的氣質並不相符。

  我沒敢多說什麼,快步離開,這一點秘密對於整個陰間秀場來說不過是冰山一角,但這也是一個長足的進步。

  「如果三個面試官是同一個人,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秀場裡除了面試官、主播外,還有沒有其他人?」我心裡被無數疑問充滿,怎麼離開的444房間都不知道。

  「現在估摸著也就凌晨一點多,萬一三陰宗還沒走,守在外面,我這麼跑出去不就是自投羅網?還是等到天亮吧。」我看向手機,電池好像出了問題,根本打不開。

  「真是倒霉啊。」我摸著牆壁向外走去,無燈路上無活人,保險起見,我準備找一個破舊的房子先湊合一晚。

  「443號、442號……」從這些破舊的老房子門口經過,它們大多房門緊閉,偶爾有幾個敞開著門,可我向內看去時,總覺得裡面有什麼,憑借我對危險的直覺,那應該是一種比鬼怪更驚悚的東西。

  一直走到巷子的第一個交叉口,我才隱隱看到一絲亮光。

  那微弱的光在無燈巷內顯的特別溫暖,我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

  這是一家白貨店,捲簾門閉合著,光是從門縫底下漏出來的。

  「我好像來過這裡。」輕輕敲擊捲簾門,屋內響起椅子挪動的聲音,有人從椅子上離開。

  沒過多久,捲簾門向上升起了半米高,我聽到一個老人催促的聲音。

  「快進來!」

  彎腰鑽進白貨店,捲簾門很快又合上,我藉著屋內燭火微弱的光芒打量四周。

  紙屋靈馬,花圈壽衣,各種白貨擺了一屋子,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

  「鬧那麼大動靜,你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白貨店的主人面無表情看著我,隨手將畫了一半的紙人扔到牆角,「隨便坐吧。」

  「多謝老先生。」眼前的老人就是之前借過我黑傘的扎紙匠,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我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人家叫什麼,但是我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善意。

  沒跟老人客氣,我找了一個馬扎做了下來。

  「把手給我。」老人接過我的手,好像中醫一樣為我把脈,他嘴裡低聲念叨著什麼,臉色越來越難看:「剛才巷子口有人吵吵著篡命,原來那個人就是你啊?」

  「老先生,您把脈還能看出這些東西?」

  「死到臨頭,還跟我貧嘴,你小子也真不簡單。」扎紙匠將我扶到裡屋,掀開床單,將床板扔在地上:「躺上去,我幫你暫時封住恙毒。」

  「多謝,我要怎麼報答你?」扎紙匠此時出手幫我,等於說救了我一命,這是大恩,必須要還的。

  「我只是幫你封住恙毒,防止它再次擴散而已,舉手之勞,用不著報答。」老人從裡屋擺出一個木箱,裡面有中醫的一套工具。

  「那怎麼能行?」我掙扎著起身,想要跟扎紙匠說清楚,結果他取出一根銀針直接紮在我頭頂,也不知道這是扎到了哪個穴位,我只感覺渾身酥軟,用不上一點力氣。

  「安心躺好,只要你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我可不想跟篡命師扯上關係。」老人動作很快,雙手運針,好像兩條銀龍般上下飛騰。

  起初我還能感覺到疼痛,後來漸漸麻木,等到了最後不僅沒有出現一點不適的感覺,甚至還感到渾身輕鬆,好像脫去了一件緊身衣一樣。

  當扎紙匠將所有銀針拔出後,我吐出一口濁氣,活動著手腳:「神了,您老人家這醫術真是厲害。」

  「你體內的恙毒我並未清除乾淨,還有一大部分被封在左臂。」扎紙匠把銀針一根根放在燭火上燒灼,能清楚看到銀針當中不斷有黑線冒出:「想要完全驅除恙毒很難,當然你也可以直接把左臂砍下來。」

  「老人家再造之恩,我以後定會報答……」

  「你別說話,我跟你不熟,出去以後你也別說認識我,更不要跟別人說我幫過你。」扎紙匠一副躲避禍害的樣子:「站起來試試,看能不能走?要是能走,就趕緊離開這吧,最好是以後都不要再回來。」

  我看出老人是真的不想跟我扯上因果,匆忙爬起身,身體狀態果然好了許多。

  「多謝老先生。」我鄭重朝扎紙匠拱手。

  「趕緊走吧,也怪我當初多事,要是我不借給你那把黑傘,你估計也不會……」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不耐煩的將我趕了出去。

  「脾氣真怪。」我坐在白貨店門口的石階上,老人家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因為屋子裡的燭火一直沒有熄滅,溫暖的光從門縫下面映照而出。

  背靠房門,我昏昏沉沉好像睡了一覺,再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