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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鷸蚌相爭

  血是從他小腹流出來的,柔軟的皮膚向外翻開,傷口狹長,但是很深,好像是被某種動物的爪子劃破。

  極具當地特色的外衣被染紅,紙人面具滑落,露出他蠟黃色的臉,三十歲左右,眼珠子睜的很大,帶著一絲隱藏很深的恐懼。

  他就這樣躺在我面前,血液濺落在我的鞋子上,這剎那間發生的變故讓我大腦停止運轉,愣了有一兩秒時間才反應過來。

  我下意識看向隊伍前方,那裡已經有好幾個人掛了彩,他們喊著我根本聽不懂的方言,拿著各種隨手撿來的東西,小心翼翼守在魂轎周圍。

  和高度緊張的迎神隊伍相比,阻礙他們前行的敵人則顯的渺小的多。

  那是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它的皮毛好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無論第幾次看,都給人一種極致的張揚和霸道。

  「血狐!」

  我聲音乾澀,喉結顫抖了兩下,當時我登上死亡列車時,車頂曾發出一聲異響,那個時候我就懷疑血狐屍體跟了過來,只不過因為一路驚心動魄,所以我潛意識的忽略了它的威脅,認為它不會對我出手。

  可現在事實擺在我面前,它不僅登上了列車,而且還隨著我一起來到了陰陽間。

  「陰魂不散啊!」我裝作攙扶那個倒霉村民的樣子,借助他的身體將我遮擋,此時離開迎神隊伍那是找死,我竭力讓自己表現的普通,扶著村民向後倒退。

  可能是因為之前抬棺我穿上了抬棺匠的衣服,戴上了當地人的紙人面具,所以血狐並未立刻認出我,這才讓我有驚無險的退回人群當中。

  「這小狐狸怎麼出現了?我也沒看見它上車啊?」馮明龍在地鐵站見過血狐,當時地鐵站未及時離開的幾人很可能都是死於血狐之手。

  「這隻狐狸看起來不同尋常,你們之前見過它?」王師一直在十月二十六號車廂,並不知道我和馮明龍的事情。

  「當然,我和祿先生迫不得已登上列車就是因為它,這狐狸別看長得可愛,最喜歡吃的東西可是活人的心臟。」馮明龍把江城北郊地鐵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王師,他聽後默默看了我一眼。

  王師可比馮明龍聰明太多了,他稍一思索就有了大致的推測:「十二號,這狐狸是不是你引來的?你跟它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狐狸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難得的契機,它雖然強悍,但是卻無法對抗整個村子。」我不會傻到告訴王師自己和血狐之間的恩怨,避重就輕:「事到如今,我也不欺瞞你們了,我掌握著能夠徹底離開這鬼地方的方法,不過這方法有很大的限制,等會你們兩個照我說的做,咱們三個外來者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有同心協力才能逃出去。」

  馮明龍老實的點了點頭,王師則半信半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們三個外來者混在隊伍當中,也不算顯眼,血狐確實難對付,不過現在的情況是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著,村子的迎神儀式遭到破壞,最著急的肯定還是這村子裡的原住民。

  迎神隊伍和血狐在村子口對峙,過了有十幾秒,血狐率先發動攻勢。

  我在擁有判眼的前提下,也只能勉強看到一道紅影,更別說村子裡這些村民,他們這個村子可能隱藏有大秘密,但是村民本身跟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受傷了一樣見血,傷勢嚴重一樣會死。

  血狐剛一開始殺戮,魂轎周圍就響起了村民的慘叫,它實在太快了,往往等村民慘叫出聲時,血狐已經撲向了下一個目標。

  魂轎周圍的村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族老乾著急沒有辦法。

  「血狐一直在獵殺魂轎旁邊的人,他這麼做難道是因為魂轎裡有東西在吸引它?」我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魂轎周圍的村民根本擋不住血狐,它在抓傷了幾人之後,找到一個空隙直接鑽了進去。

  「祿善危險了。」我對雙面女印象還算不錯,此時我有心想要幫她,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祿善應該是村子裡僅存的走陰人,她對於迎神儀式來說非常重要,如果她出現了問題,儀式自然結束,只是不知身後跟過來的大片死人會怎樣。」

  我朝王師和馮明龍比劃手勢,帶著他們兩個遠離血狐以及身後那些佩戴紙人面具的死屍,向角落裡退去。

  「深井應該是貫穿陽間和陰陽間的通道,不過直接跳入井中,風險太大,萬一出現意外,可以說必死無疑,我要謹慎行事,或者也可以讓王師和馮明龍先嘗試一下。」在我思索的時候,魂轎那裡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陰風四起,轎簾被吹開,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倒飛出來,重重摔在了地上。

  「血狐竟然沒有得手?」祿善不死,迎神儀式就不會終結,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最佳時機。

  血狐性格殘暴,這一點從血濁老祖的行事作風就能看出,它從來不懂得隱忍和退讓,喜歡直來直去,以力壓人。

  摔在地上的血狐身體散發出濃重的煞氣,它的眼眸也在這一刻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尖牙露出,它以更快的速度沖了回去,魂轎的簾子被瞬間撕碎,裡面的場景讓人驚訝。

  祿善安穩坐在轎中,她懷中的白玉佛像散發出瑩瑩微光,在佛像心臟位置,善惡舍利好像一黑一白兩條首尾相合的錦鯉般,按照一種玄妙的規則運轉。

  玉佛似乎是因為這善惡舍利,所以才帶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威嚴莊重。好像面前擺著的不是一座佛像,而是一尊活在世間的真佛。

  「這種氣韻就是佛性嗎?」白玉佛給人的感覺很複雜,他一體兩面,善的人看到的更多是他善的一面,而心懷惡念的人,則會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玉佛惡的那一面上,比如站在我身邊的王師。自從玉佛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王師就盯著那凶狠的佛臉觀看,他身體隱隱顫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罪孽。

  血狐撲向魂轎,它的目標似乎不是祿善,而是祿善懷中的佛像。

  它不斷用爪子和牙齒攻擊玉佛,佛像雖然被一層微光籠罩,但是在血狐的煞氣逼迫之下,那層光漸漸變淡,而佛像表面也開始出現淺淺的裂痕。

  「血狐也想得到善惡舍利?它是狐仙屍變形成,要佛門舍利有什麼用?」血狐的攻擊已經可以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一次次被擊退,然後又一次次重新衝過去,毫不停歇,就像是機器一般。

  眼看著玉佛上的光亮越來越暗,那個族老還有周圍受傷的村民突然後撤,全部拜倒在地。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奉獻自己的信仰?」活人跪地,我們三個外來者此時就顯得有些突兀,幸好血狐瘋狂進攻玉佛,並沒有注意到我。

  「總覺得有些彆扭。」我剛說完這句話,身體就被推開,扭頭看去,身後的場景讓人頭皮發麻。

  那一個個戴著紙人面具從石屋裡走出來的屍體,緩慢的朝著魂轎移動,彷彿一條黑色的河流,湧動著撞向血狐。

  我臉色煞白,趕緊讓開道路,看著他們前赴後繼的圍住血狐,用自己的身體去消耗血狐的體力。

  「血狐本身就是狐仙屍體屍變形成,那些圍住它的屍體應該也是村子裡的祿氏先人,如此想來善惡舍利能對屍體產生巨大的益處?」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通,乾脆順著牆角偷偷離開,此時村民和血狐糾纏在一起,我正好可以去探查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