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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迎神

  「王師,你有沒有注意那個老人?她剛才是這個姿勢嗎?」我瞇著眼睛,臉色陰晴不定。

  「你看到她動了?」王師反應比我還要激烈,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但願是錯覺吧。」我走到老人身邊,她明明是一具屍體,可是床下卻擺著一雙布鞋。

  更有意思的是,這雙鞋子一正一反,顛倒擺放。

  「這也是他們村子裡的習俗?」我想不明白,便看向直播間,這個細節只引起了少部分水友的注意。

  青城山下劉半仙:「小友,這個村子的秘密我猜透了一些。」

  「還請半仙明示。」我轉了一圈再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便和王師下了樓,跟這個詭異老太太屍體呆在一起著實瘆的慌。

  「這村子的祖輩應該是過陰人。」

  「過陰人?」

  青城山下劉半仙:「過陰又叫下神或者走陰,意思是從陽間過到陰間去。」

  「傳說中能夠過陰的人,生下來是不會哭的,而按照常理,不哭的孩子是活不下來的,但是他們非但可以活下來,而且比其他人要聰明得多,他們從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何時會死去。過陰人的第一次過陰往往是無意識的,在自己睡夢中發生,這個就像身體發育到一定時候的自然反應一樣,當然,並不是十分確定在某個年紀。他們對自己的夢記得很清晰,也會逐漸意識到自己在過陰。鞋子的擺放,決定了過陰人的生死狀態。過陰時,鞋子必定有一隻是翻過來的,如果全部弄正,則過陰人會甦醒過來,如果全部翻過去,他們就永遠無法回歸陽世。」

  「半仙你的意思是這村子是過陰人建立的?」我拿著手機獨自站在牆邊。

  「我只是看見榻下雙履,一仰一覆,覺得可疑,唯有過陰人會保留這樣的習慣。」青城山下劉半仙連著發出了好幾條彈幕:「陰陽間在陰陽之間,最開始的過陰人可能因為種種原因迷失在了這裡,久而久之形成村落,延續血脈,他們的後人之中應該大部分已經喪失了走陰的能力,但也不排除有人天賦異稟,就比如之前那個毀了容的女娃,她很可能就是這村子裡僅剩的過陰人,可以自由穿行於陰陽之間。」

  劉半仙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這個村落是由過陰人的後代建立,那麼也能說明,為何村裡會出現活人、死人住一家,空樓開門放棺材的習俗了。

  在這裡,生和死的界限十分模糊。

  「這是我見過最詭異的村落,罷了,安生在這呆著吧。可選任務什麼的我也不多想了,能保住性命就好。」看了一眼王師和馮明龍,就憑我們三個根本沒有能力對抗整座村子。

  順著石樓的門向外看去,漆黑的村落中忽然亮起了一些燈火,零零星星的,部分石樓、土屋門口點起了白蠟。

  「這是在幹嘛?」

  南北橫貫村子的土路被這些燭火照亮,火苗在陰風中搖曳,拉長了房屋的陰影。

  沒過多久,村子口傳來了嗩吶的聲音,極為哀切。

  而嗩吶聲也只是個開始,彷彿信號一般,漸漸的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

  「這就是祿善他們說的迎神。」我側身站在屋內,防止被人看到,借助判眼,看著村口的那些人。

  嗩吶、喧樂、鑼鼓,幾個身穿寬大彩袍的人吹吹打打走在隊伍最前面,他們全部戴著紙人面具,畫著娃娃臉,動作誇張,好像是在跳舞一樣。

  「穿的這麼鮮艷,好像辦婚宴似得,吹奏的曲子卻淒厲嚇人,又好像是正在發喪,搞不懂,真搞不懂。」王師躲在門框另一邊:「你倆看出什麼名堂沒?」

  「你管那麼多幹嘛,或許是人家當地的風俗,我說你倆就不能老實呆在屋子裡嗎?萬一被發現了,被人抓住豈不是辜負了祿善一家人對我們的好意?」馮明龍站在我身後,不時探出腦袋,既好奇外面發生的事情,又擔心自己暴露。

  「別吵,靜觀其變。」

  村子口的隊伍動了起來,前面敲鑼打鼓開道,中間是四個中年男人抬著一頂特製的轎子,石樓裡原本坐在堂口的男人就在其中,他雖然也戴著面具,但是他那身特別的手工衣服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轎子不大,裡面沒人,轎身通體以大紅繡花絨布遮掩,繪著八仙圖,轎頂繡兩條大龍,上罩麻繩大網,轎頂中部裝飾著一長段白綾。

  「紅白轎子?」我從未見過這麼古怪的轎子,以往鄉下結婚都是大紅轎子,討個吉利,這紅白轎子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

  我斜著將手機伸出房門,低頭看向直播間:「半仙,這轎子空空也不坐人,大紅外罩,頂上卻纏著白綾,你說他們這轎子是準備讓誰坐的?」

  青城山下劉半仙:「披紅掛白,這叫做魂轎,各地風俗不同,我也不好隨意猜測,只能確定一點,這轎子肯定不是給人坐的。」

  我默默點頭,腦中又想起祿善之前說過的那個詞——迎神。

  「石樓裡供著雙面佛塑像,如果家家戶戶都這樣,那他們迎的神該不會就是雙面佛吧?」我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在我印象中雙面佛是和陰間秀場謀後黑手同一級的存在,遠不是現在的我可以對付的。

  「不好辦啊,假設村子裡的人都是雙面佛信徒,我一旦現身,不僅會被識破身份,還很有可能遭到全村人的圍攻。」這村子詭異莫測,我人生地不熟,真要跟他們發生衝突,吃虧的一定是我。

  「看來必須要低調了,自己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我有些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為了積分打碎雙面佛塑像,向後退了一步,身體藏在陰影之中,只借助手機屏幕觀看外面的隊伍。

  「村子裡的人要在這一天迎神,祿興也恰巧在這一天上車,他原本就是這村子裡的人?還是說他是收到了雙面佛的命令,特地過來配合村民完成儀式?」到了雙面佛這個層面,眼界和凡俗不同,隨手佈置下去的東西都大有深意,更別說他為了能把祿興送到這裡,不惜犧牲了那麼多的殘疾人信徒。

  村民迎神的隊伍慢慢靠近,敲鑼打鼓好不熱鬧,但是隨行的人卻個個佩戴面具,無人說話,也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

  「這群人真的可怕。」馮明龍小聲嘀咕了一句,也不怪他有這樣的反應,土路漆黑,兩邊全是房門半開的建築,每隔幾米還點著白蠟,火光映照在那一張張哭笑的紙人娃娃臉上,就好像是百鬼夜行。

  隊伍很快從石樓門前經過,我們三個外來者大氣都不敢出,躲在屋子裡。

  等到嗩吶聲飄遠,我們才敢露頭觀看。

  「走遠了吧?」王師第一個探出頭,他的身體伸到一半,就僵住了。

  「怎麼了?」

  我和馮明龍也向外面看去,結果正好看到在土路中間有一個掉了隊的孩子,直勾勾的看著我們三個。

  「被、被發現了!」

  那孩子只有我膝蓋高,小臉完全被一張紙人面具包住,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紙人臉上勾畫的古怪圖案。

  「他好像在笑?」

  我們三個誰都沒了主意,這個掉隊的孩子完全是個意外。

  迎神隊伍漸漸走遠,小孩戴著紙人臉看了我們好久,並沒有叫喊、吵鬧,而是晃晃悠悠的跑起來,追向前方的長隊。

  「虛驚一場。」馮明龍鬆了口氣,背靠牆壁躲進屋子裡,而我和王師則目光陰沉,心中都出現了幾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