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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未到場的辯護人

  吳猛看著我和白起,歎了口氣:「高健,你自己保重,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我會努力幫你爭取。」

  「照顧好白起,剩下的你們不用管了。」

  大約十幾分鐘後,吳猛帶著白起離開,在他看來,這次探視就是他見我的最後一面。

  法不容情,現在局勢對我非常不利,連律師都不願接手,任誰看我都無法翻案了。

  「明天開庭,今天還想著翻供,做夢!」吳洋關上病房門:「你請的那個律師也不怎麼靠譜啊,你們研究了兩天,但是給他留下的準備時間只有不到二十四個小時,還說要躲避警方視線?出其不意救你出來?簡直是在搞笑。」

  面對吳洋的冷嘲熱諷,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運轉妙真心法,加快身體的恢復。

  我要做好兩手打算,杜預成功也就算了,不過幾率不大,時間太少,有些強人所難。一旦他失敗,在我入獄收押的這段時間將是我最後的逃脫機會,所以我要將身體盡快恢復到巔峰狀態。

  ……

  第二天八點我還未吃早飯,醫生就在武警的陪同下進入病房,給我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

  「真讓人驚訝,那麼重的傷,內臟都出現輕微出血,今天居然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這人的生命力真是頑強。」

  醫生和護士頻頻驚歎,吳洋則鬆了口氣:「看來可以正常開庭了。」

  他之前還擔心我因為身體狀況無法出庭,現在看來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

  中午那頓飯格外豐盛,就像是最後一頓午餐。

  匆匆吃完,我穿著病號服被武警押出病房,一路上「享受」著兩邊病人敬畏的目光來到醫院門口,三輛警車已經等候多時。

  吳洋帶著我坐進中間那輛車子,為防止我逃脫,三輛警察前後成長蛇狀,車速也不是很快。

  「老實點,我們的配槍裡全部裝有子彈,並且我們擁有直接擊斃你的權利。」我戴著手銬的雙手被外衣遮擋,這算是給犯人保留最後一絲尊嚴。

  「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口頭上答應,但是沒人看到我此時藏在外衣下面的手裡正拿著一個鐵質發卡,這是剛才醫生護士給我檢查身體時,從一個護士身上順走的。

  手指將發卡彎出自己需要的形狀,在吳洋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我已經將手銬打開又鎖上,反覆了好幾次。

  警車直接開往江城人民法院,一路上警笛不斷,車輛避行,很快就抵達目的地。

  法院門口是高高在上的二十幾級台階,基座比周圍建築高出幾米,彰顯著國家機器的威嚴。

  整體建築稜角分明,給人的感覺不容侵犯,莊嚴、肅穆。

  當我趕到的時候,法院門口已經聚集了大量記者和警察,我的案子震驚江城,更可惡的是,暗地裡還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煽動民情,意圖把我和五年前未破的連環殺人案聯繫在一起。

  在記者媒體圍過來之前,武警已經押送著我從小路離開,直接進入法院羈押室中。

  「各路媒體記者全都來了,陣容如此誇張的審判在江城前所未有。」吳洋取下遮住我面容的外衣,朝我冷笑:「萬眾矚目,八方雲動,高健,你就算被判死刑也可以瞑目了。」

  坐在羈押室的硬木椅子上,我頭也沒抬,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不是因為江家,他們想要光明正大的判我死刑,借助輿論向有關部門施加壓力,迫使對方躍過基本的程序,在我被抓的第三天就直接開庭。

  「江老爺子,好手段啊!」他深知夜長夢多的道理,也清楚自己並非表面上那麼乾淨,一旦我緩過神來,聘請好律師做好全部準備,這場官司估計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很難得出結果。

  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兩點十分,距離開庭還有五十分鐘。

  羈押室的門已經打開,隸屬於法院法警隊的司法警察進入其中,給我更換了外衣,然後陪同武警一起守在門外,防止我跟任何人接觸。

  兩點四十分,一位法警皺眉來到我身邊:「馬上將要開庭,你的辯護律師為何還沒有到場?你有過相應委託嗎?」

  「沒有人來?」聽到這個消息,我心頭一驚,各種雜念浮現:「杜預出事了?根據他之前的表現,不像是不守時的人,難道他真是警方的臥底?」

  「牛皮都吹上天了,這會兒卻當了縮頭烏龜。」吳洋不屑一笑:「你請的這個代理律師可真是不靠譜啊。」

  「再等等,這不還沒開庭嗎?他估計一會就到了。」我語氣平緩,強壓下雜念,坐在羈押室內默念妙真道口訣,靜意安神。

  「你倒挺樂觀,我看他是不會來了。」吳洋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你現在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誰會找不自在幫你?為了你跟整個江城作對,傻子才會這麼做!」

  吐故納新,引氣入體,耳邊響著嘀嗒嘀嗒時間流逝的聲音,我慢慢平復自己躁動的內心。

  兩點五十分,法警接替武警將我押入內部通道,這條路直接通往庭審現場,專門是給那些罪大惡極、犯下滔天罪行的人使用。其目的是為了保護他們,防止他們被激憤的受害者家屬攻擊而特別修建。

  長長的通道,走在其中十分壓抑,當真正要面臨審判時,我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慌張:「該來的,總會到來。」

  光亮照在身上,我邁出通道的一瞬間,立刻成為全場焦點。

  庭審現場未經法庭允許是不能拍照、錄音的,但這次比較特殊,驚天大案,輿論沸騰,為了安撫民眾,顯示法律威嚴,此次庭審將有幾大媒體進行聯合直播。

  庭審現場只規定了幾項基本要求,所有人關閉通訊工具,禁止鼓掌、吵鬧和實施其他妨害審判活動的行為。

  兩點五十五分,我被押至被告席,法警打開了我的手銬,一左一右控制著我的雙手。

  相比較冷清的被告席,原告一方則坐滿了人,大部分我不認識,但也看到了幾個熟人的身影,坐在最前面的是江辰,緊挨著他的是一個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的律師,一身黑色西裝,頭梳的整整齊齊,但可能是發膠噴的有點多了,看起來總感覺有些彆扭。

  這人帶著法國依視路細框眼鏡,僅僅一副鏡架就價值八千法郎。

  「苟長正?」

  我目光繼續向後掃視,在一群人中還看到了謝頂大叔和新滬高中便利店的老大爺。

  這兩人顯然是第一次參加庭審,學著別人的樣子正襟危坐,不敢說話,也不敢亂動。

  我所在的審判庭是江城人民法院最大的審判庭,能夠同時容納一百人旁聽。

  此時快要開庭,旁聽席也已經坐滿,前排位置被幾家大型媒體佔據,我粗略一看,接近一百人的旁聽者中我竟然找不到一個認識的人。

  「原告中有我熟悉的人,旁聽者裡卻一個能為我說話的都沒有。」心裡不免產生幾分悲涼,那一張張陌生的臉正興奮的看著我,他們大部分應該都是江家請來的。

  「一手遮天,連旁聽和陪審員都能操縱嗎?」眼睛暗淡下去,五年前的場景可能又要重現,而且比五年前更可怕的是,這一次對方直接將我送上了法庭,他們掌握著二十一項罪名的關鍵性證據,切斷了我的全部退路。

  「我救了這座城,現在卻會被這座城拋棄嗎?」

  我的雙眼最後落在被告辯護律師席上,空蕩蕩的座位好似是在嘲諷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