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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零章 易拉罐沉屍

  「殺妻同盟?」鄭局沉吟了片刻道:「不好意思,我二十年前還不是警察,這是一樁懸案嗎?」
  我說道:「算是吧,你怎麼知道的?」
  「你忘了,我以前在市人民檢察院當檢察官,如果你說的這案子開庭審理過,我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猜,這案子沒有走正式法律程序。」鄭局解釋道。
  「謝了!」我們來到勘骨寮,這裡由於門窗朝向,原本室溫就低,現在又多了一個大冰坨子,更是冷得徹骨。王大力是頭一次進來,他摩挲著肩膀,瑟瑟發抖地道:「可以啊宋陽
  ,弄這麼大一間工作室。」
  我說道:「別廢話了,把空調打開吧,冷得我手都在抖,調到十度就差不多了。」
  開了空調後,氣溫漸漸升了上來,感覺舒服一些,老一向對驗屍沒太大興趣,說聲告辭就回辦公室打遊戲去了。
  王大力倒是很激動,激動萬分的道:「老久沒看你驗屍了,手藝有沒有見漲?」
  我笑罵一聲:「你當炒菜啊?還手藝見漲?」
  我兌了百分之四十濃度的酒精溶劑,略微加熱,放進噴槍裡,對著屍體全身噴撒了一下,他身上的冰就漸漸消融了,我取了一小塊冰作樣本。
  然後我戴上橡膠手套,驗屍之前,把一根棉簽捅進死者的鼻腔深處,取了一些水樣,作為樣本二號。
  我對孫冰心道:「兩個樣本待會作個比對,看看死者吸進的水,是不是這片湖裡的。」
  「好的!」孫冰心在備忘本上記了一下。
  首先還是搜刮一下死者全身,他身上找到了一些鈔票、紙巾、煙,但是唯獨沒有辨識身份的證件和手機,懷疑是被人拿走了,另外他雙腳**。
  我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到腰部有一圈古怪的隆起,飛快的叫道:「剪刀!」
  王大力遞來剪刀,我把死者的西裝脫了,襯衣剪掉,下面出現的東西讓我們所有人一驚!只見他身上環了一圈易拉罐,這些易拉罐用鐵絲首尾相連。
  我用尖嘴鉗把鐵絲剪斷,托起一個易拉罐掂了掂,然後交給黃小桃,她訝然地道:「哇,還挺沉,裡面裝了什麼?」
  「打開看看唄!」
  我們剪開其中一個,易拉罐裡塞的全是一元硬幣,一個易拉罐放了上百枚,所有易拉罐就是幾千枚,按一枚硬幣6克計算,重量達到了幾十公斤。
  這應該是用來加速死者沉下去的重物。
  我拿起易拉罐一一查看底部,黃小桃問我在看什麼,我拿起兩個易拉罐比較給她看,道:「瞧,這個眼打得不錯,相當專業。」
  「兇手是幹這一行的?」黃小桃問。「這我不清楚,但我想,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你仔細看,洞眼周圍有鉛筆描過的痕跡,兇手為了把眼兒不偏不斜地打在中心,事先打了草稿,其實這個原本沒有必要
  。」
  我又指著豬籠,豬籠一看就是手工編出來的,因為這種東西現在很難買到,兇手應該不會蠢到去網上買,留下那麼明顯的線索。
  我說道:「這個豬籠就編得很粗糙,柳條削得寬細不一,有些地方還斷裂之後又接上,編豬籠的人就比較粗心了。」
  黃小桃道:「也許兇手的工作就是打眼,所以在打眼方面很專心,其它方面就差強人意。」我搖頭:「一個人的性格是穩定的,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會有所體現。即便兇手的工作與打眼有關,我舉個例子,你們見過工廠裡活兒幹得最好的老師傅嗎?他們不但活幹得細緻,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很細緻,也許他不是天生如此,是在工作中潛移默化地發生了轉變。再比如說那些老中醫,他們自己的生活也很規律,經
  常鍛煉調理,七八十歲仍然身體健康,職業對人的影響是巨大而持久的的。」
  黃小桃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是兩個人?」
  我說道:「暫時還無法下定論,姑且存疑吧!」我把剩下的衣服全部剪開,死者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體肥胖,全身沒有明顯外傷,從身體局部的一些特徵看,至少有二十多年以上的肥胖史。因為人一旦過於肥胖,體外的雄性激素就會被轉化為雌激素,作為男性,一些第二性徵就會不太明顯,甚至會發出乳腺異常發育的情況,所以肥胖的男人看上去一般都比較缺乏陽剛之
  氣。
  當死者完全裸露地呈現在我們面前時,我發現他的四肢被凍得蒼白,可是軀幹部位卻沉積了大量血蔭,黃小桃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笑道:「冰心,你來說吧!」孫冰心點了點頭:「人在被凍死的過程中,會有一次二次供血,身體為了保護軀幹的重要器官,就會將四肢的血逆流回軀幹,凍死的人往往會有一種全身燥熱的錯覺,
  甚至在死前將衣服脫光,就是這個原故。死者的血全部逆流回了軀幹,所以四肢全是蒼白的,屍斑也集中在了軀幹部位。宋陽哥哥,我說的對嗎?」
  「完全正確!」我說道:「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死者在水下的時候,仍然是活著的,這可以當成是溺斃的一個佐證。」我把束縛死者手腳的布條剪斷,繩結完整保留下來,留作證物。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手和腳的繩結綁法完全不一樣,而且手部的結用力點朝左,腳部朝右,似乎捆綁
  繩結的人慣用手也不同。
  手腕周圍出現了一些針狀的皮下出血點,證明死者是生前被捆綁的,而且捆綁時間相當之長。我用洞幽之瞳檢視死者全身,果然,由於在水裡浸泡時間太久,水的壓強作用,使得身上的陽印痕已經無跡可尋。但我注意到死者的肩膀處有一個細微的抓傷,只有
  這一處,而且是生前傷,看上去不像是鬥毆過程中造成的。
  我叫王大力用我的手機拍下這個細節,然後我用手比劃著,尋找留下這個抓傷的正確姿勢!抓傷是朝外的,證明這個人是站在死者腦袋一側,我感覺似乎是在搬運過程中,不小心抓破的,我用棉簽在傷口裡取了一些組織液樣本,交給孫冰心待會去化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