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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二章 囚禁小屋

  一聽這話,侯警官表現得很平靜,準備發動汽車,這裡的農民說話方言很重,我懷疑是不是我聽錯了,問侯警官:「他剛剛說什麼來著?死人?」
  「嗯!」侯警官淡淡地道:「別聽他誇張,肯定又是哪家扔的女嬰。」  我大感吃驚,立即推開車門下車,擠進人堆。只見糞池裡漂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女嬰,一-絲不掛,身體已經泡得發白,眾人站在糞池邊議論紛紛,彷彿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還有一個人拿鉤子在撥弄
  女嬰的腳,一個人問道:「徐老四,你要這玩意幹嘛?煮著吃啊?」拿鉤子的人回答:「怎麼著也是塊肉,撿回去餵我家大黃。」
  一股熱血衝上我的腦袋,我吼道:「住手,這是一條人命!」
  大家的視線朝我集中過來,見我是個外人,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這小子誰啊?」
  「一看就是城裡來的,有什麼見不慣的!」
  「小伙子,這種事情在俺們農民多了去了,你管得過來嗎?」
  「一個女孩半個賊,養大了也是別人家的,誰樂意養這種賠錢貨。」
  「別說俺們重男輕女,女娃子長大了能有什麼用,除了生孩子,啥都比不上男娃子。」  望著一張張麻木不仁的臉,我氣得都有點發暈了,這個女孩長大以後也許會是黃小桃,也許會是孫冰心,可是她不幸降生在這裡,她的未來在出生的時候就被斷送了,因為她在村民眼中僅僅是一塊肉
  。  侯警官從後面擠過來,對村民說了幾句敷衍的話,把我拉走了,上車之後他安慰道:「宋顧問,我知道你看見這種事情挺難以接受的,可這就是這裡的現實!重男輕女,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我們這些
  基層警員面對的往往不是黑社會和殺人犯,而是這些愚昧麻木的村民。」
  我冷笑道:「懷了女孩就打掉或者殺掉,男女比例失調,等娶媳婦的時候再從人販子手上買?」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這些村莊沒有一個不是男多女少,女孩從小到大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但凡有機會離開,就絕對不會回來,哪怕是在城市裡干最髒最累的活。大把的男性打光棍,有點錢的就買媳婦
  。不斷的惡性循環,造成了這片拐賣人口的土壤,所以不管我們怎麼努力,拐賣婦女兒童的事情總是斷不了根!」說到這裡,侯警官歎息一聲。
  光頭強插了一句:「我覺著吧,乾脆讓國家把這幫農民……哎喲,你踩我腳幹嘛?」幸好宋星辰及時打斷他,否則不知道他又要發表什麼高論。
  我朝窗外望去,看著一些村民站在自家門口看著我們的車,還有牆上的一些計劃生育標語,心裡像壓著一塊石頭似地沉重,這樣的現狀究竟哪一年才能改變呢?
  死者家是一棟二層小洋樓,周圍已經攔起警戒線,旁邊有一個種蘑菇的大棚。
  我們走進發現兄弟屍體的臥室,果然有一張很大的鐵藝支架床,床上還有一些血跡,彷彿還能看見屍體倒在上面留下的壓痕。
  侯警官問道:「宋顧問,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死者徐開福為什麼要跪坐在床上,對著兇手。他既然在兇手面前毫無防備,那麼兇手究竟是什麼身份?」
  我說道:「顯然,兇手事先通過一些手段騙取了徐開福的信任!」
  侯警官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稱是,我說的是真話,但同時也很含糊,侯警官絕對聯想不到,兇手會是一個柔弱的小姑娘。
  我倆站在屋裡討論了一會案情,光頭強呆不住,跑到外面亂晃。我一抬頭發現他站在窗外對著一棵樹撒尿,侯警官瞪大眼睛叫道:「哎哎,這位同志,這裡是命案現場!」
  光頭強道:「那我挪到線外邊去。」然後他一邊挪動一邊撒尿,侯警官大叫:「別亂動,你就對著那棵樹撒得了!!」
  我一陣苦笑,跟著侯警官一起出來了。
  院子裡罩著一塊防水布,掀開來是一些血跡,上面標了序號。從地上的痕跡依稀可以看出當時女死者同兇手搏鬥的痕跡,地上的斑駁血跡有可能是楚嫣的,我問道:「這些血液取樣化驗了嗎?」
  「送到城裡的鑒定中心化驗呢,結果還沒下來。宋顧問,按照你的說法,這裡有可能有兇手的血液,那你覺得兇手的範圍在不在這個村?」侯警官詢問。
  我朝遠處眺望了一陣子,故意道:「現在沒有頭緒,只能先從村民開始驗起。」  「哎呀,好臭,這是什麼地方?」光頭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侯警官怕他破壞現場,立即快步走過去。我跟過去一看,原來屋子後面還有一個簡陋的棚屋,裡面積滿爛泥、稻草,散發出一股噁心的氣味
  ,我注意到角落的牆上釘著一個鐵環,已經銹跡斑斑,地上有一些破衣服和破碗。
  「這是什麼地方?」我問道。
  「據村民稱,是養牛的地方。」侯警官解釋道。
  「他們還養牛?」我一陣疑惑。
  「可能是拿來賣錢的肉牛,村裡家家戶戶都養動物,不稀奇。」侯警官答道。
  「那牛呢?」
  「據說半個月前被賣掉了。」
  我走到裡面,用洞幽之瞳對著那個角落查看,發現土裡有幾根頭髮。我戴上一副手套,摳了些泥土,不用細聞也能聞見,這裡面有人的尿騷味。
  破碗裡凝固著干了的玉米粥,顯然也是人類的食物。
  我拾起一根頭髮湊近打量,飛快的分析道:「女性,不到三十歲,身體狀況很差,有呼吸道疾病,腎臟可能也有問題。」
  侯警官驚訝道:「宋顧問,神了!一根頭髮你就能看出這麼多嗎?」
  我點頭,頭髮與人的身體狀況息息相關,優秀的中醫可以從頭髮絲看出身份疾病,我也是拜讀過一本相關著作才知道這些,當然,我看的肯定不準確。
  我說道:「我說的未必准,但是年齡和性別不會錯……瞧這裡,有些血跡,暗紅色的,這是女人的經血。」
  侯警官瞪大眼睛朝我手指的方向看,然後錯愕地望向我。我想錯了,楚嫣的幫手不是她的同伴,而是一個被囚禁在這裡的女人。  我說道:「看來這裡曾經長期囚禁過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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