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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陰虱

  吳陽的表情並沒有撒謊,可這怎麼可能是真的。我爺爺如果是嫌疑人,孫老虎不會不告訴我,況且當初是先發生的案子,然後他們才過來調查。
  無論如何,我爺爺都不可能是罪犯!
  見我突然之間反應這麼激烈,吳陽揚著眉毛問道:「怎麼了,宋神探,你認識這個人?」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說無可奉告等於是承認,黃小桃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那個負傷的警員原話是怎麼說的?」
  吳陽想了想,道:「宋兆麟千刀萬剮!」
  「什麼?」
  我們三人一驚,吳陽聳聳肩膀:「他原話就是這樣說的,所以我就以為嫌疑人是這個人,不信你們可以去找他,我把他家地址給你們!」他撕下一截煙盒上的紙,唰唰地寫下一個地址。
  捏著這張紙,我思緒萬千,爺爺真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嗎?
  吳陽看了下牆上的鐘,說道:「啊,九點了,不打擾各位休息了,我先回去了。」然後和胖導演一起告辭了,自始至終,這位導演也沒說過話。
  我打算明天一早去見見那位警員,晚上沒什麼事做,我們幾個就早早休息了。
  大概隔日早晨五點左右,一陣刺耳的警笛聲打破寧靜,一會兒功夫,黃小桃打來電話,道:「那個胖警官剛剛給我打電話,他問咱們能不能去一趟。」
  我點點頭:「那就走吧!」
  王援朝還在打鼾,我沒吵醒他,我出來的時候遇到宋星辰,他已經穿戴整齊,我說道:「你不用來的,只是驗個屍。」
  宋星辰搖頭,看來是嫌無聊。
  來到局裡,胖警官長鬆了口氣說道:「謝天謝地,你們總算來了,請隨我過來吧!」
  死者是一名女性,30歲左右,身份不明,是一家招待所工作人員早晨發現的。她身上被割掉了一塊塊皮膚,大腿上、腹部、背部都有,**和下體缺失,總共有三十多刀,死因是脖子上的一刀。
  看見屍體時,孫冰心突然摀住嘴,我和黃小桃的表情也很震驚,我迅速戴上手套,檢查了一下死者的下體,肯定地說道:「是強姦殺人案!」
  「和二十年前的手法一模一樣!」黃小桃說道。
  我詢問了一下胖警官,以前有沒有出過這樣的案子,在我們來之前?
  他說沒有,我心頭一顫,害怕是我們的到來把兇手招出來了,那樣的話,眼前這個女人的死我們也有責任。
  孫冰心說得一點沒錯,我是柯南體質,我不該來打攪這個小縣城的寧靜。
  孫冰心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慰道:「宋陽哥哥,你別想那麼多,咱們先驗屍吧,未必就是那個兇手做的。」
  我歎息一聲,和孫冰心開始驗屍,從死者的屍僵、屍斑判斷,死亡時間約為10小時左右,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缺失皮膚的壞死情況,又用聽骨木聽了一下內臟,把死亡時間斷定在8小時左右。
  我一閃念地想起,8小時前,我們正和吳陽在酒店房間裡說話。
  我掏出一個小瓶,用棉簽沾了一些藥水抹塗在傷口邊緣,上面滋滋地冒起泡來,我快速的說道:「傷口有生活反應,皮膚是生前被切割的,從邊緣看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類似手術刀的工具……手腳部位沒有捆綁痕跡。」
  孫冰心道:「那就是用了藥嘍,我去化驗!」
  她抽了一管血拿到隔壁化驗,我一把叫住她:「等下,我先取一點**殘留物。」
  我拿棉簽捅進那裡,找到精液的幾率是極為渺茫的,這年頭即便最沒文化的罪犯也知道不能留下,當我把棉簽取下來時,上面除了一些分泌物、潤滑劑外,竟然還有一丁點血。
  這血呈暗紅色,應該是**內的血,死者腹部有一道不易察覺的疤痕,似乎生過孩子,不是處女,但如果長期不發生性關係,處女膜是會長好的。
  我嗅了嗅,憑經驗判斷確實是人血。
  為了確認死者是怎麼受傷的,我取來一個鑷子,用鑷子將那個地方分開,我看到裡面似乎有一樣東西,可是上面裹滿了粘液掏不出來,我叫道:「好像是個動物!」
  「老鼠,還是鰻魚?」孫冰心噁心地捂著嘴:「真變態!」
  我取來一個擴張器,和試驗室裡最長的鑷子,費了半天功夫才取出那東西,是一隻壁虎,想必是被活著放進去的,掙扎的時候弄破了**壁。
  孫冰心看得臉頰直抽搐,胖警官問我:「這只壁虎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我聳肩道:「我也不知道。」
  我叫孫冰心化驗血液去吧,我繼續驗屍,從兇手施刀的方向看,是個右撇子,他的力量拿捏得很準,應該是個手掌強勁有力的人。
  人的手掌是用進廢退的,我不禁想,當年的兇手如果還在世,想必已經是四五十歲,只要他沒有什麼疾病,作案是完全有可能的。
  可是在我仔細檢查的時候,又有種違和感。
  「不對,不是他!」我不自覺地說出聲來。
  黃小桃問道:「你的意思,這是一樁模仿案嘍?」
  我不置可否,讓胖警官取一部紫外線燈過來,撐開驗屍傘,發現死者身上出現了一些手印,尤其是髖部,印著一對寬厚的手印,似乎是在實施強姦時留下的。
  我問黃小桃發現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先前的卷宗她也看了,黃小桃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兇手太冷靜了。」
  「沒錯!」
  當年那個兇手,是一個非常典型的狂歡型殺人犯,姦殺的過程中會不斷地噬咬死者的身體,事後怕留下牙印才把皮膚割掉,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犯罪習慣。
  這個兇手不知道這種細節,先把死者弄暈,然後切割皮膚,再從容冷靜地實施強姦,就好像在走固定的流程一樣,他似乎並沒有享受犯罪過程。
  從塞進**的這只壁虎看,兇手不單單只是模仿,更是想傳達一些特殊信息!
  思考這些的時候,從死者下體跳出來一個小東西,很小很小,比芝麻還不起眼。我拿起一個試管往死者的腿上一扣,黃小桃和孫冰心問我逮到什麼了?
  我叫她們過來看,試管裡面困著一個虱子。
  和平常的虱子略不同,這東西叫陰虱,寄生在人的陰毛裡面,一般會通過性接觸傳播,也有可能因為床具不衛生染上,比如在不太乾淨的小招待所裸睡。
  我拿鑷子分開死者的陰毛,發現陰毛根部還寄生了不少這東西,我取了一些當證據保存下來。
  黃小桃突然指著一個地方問道:「宋陽,這是怎麼回事?」
  傘影下面,在一處皮膚上有一小簇痕跡,我仔細觀察,發現類似的痕跡在傷口周圍幾乎都能找到。我摘了手套,拿手指揪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皮膚,鬆開之後,果然也留下了類似的痕跡。
  我說道:「好像是用手指把傷口左右的皮膚拉扯造成的。」
  黃小桃比劃了一下,沉吟道:「兇手用手從兩側揪緊死者皮膚,然後再用刀去切割,那兇手到底有幾隻手啊?」
  我興奮地叫道:「你說的對,我有點先入為主了,兇手可能有個幫手……不,是兩個人共同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