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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今晚有命案

  各轄區民警四處巡邏的時候,我們在局裡焦急等待,每次電話鈴聲響起都特別緊張。
  轉眼到了晚上十一點,黃小桃好奇的問道:「宋陽,你怎麼就肯定今晚有命案發生,這四個嫌疑人不是已經抓起來了嗎?」
  我苦笑道:「就是因為他們被抓了,所以這時候發生命案,就等於宣告他們不是兇手!四大惡少被抓的事情本身就很蹊蹺,我試著換位思考,假如我是替他們脫罪的人,我一定會這麼做的。」
  這時電話響起,黃小桃接聽之後噌一下站起來,杏目圓瞪地問道:「在哪?」
  掛了電話之後,黃小桃神情黯然地道:「讓你說中了,桃源區的一座大橋下面,剛剛發現了兩具屍體!」
  我歎息一聲,一陣無力感襲來:「走吧!」
  我們迅速趕往發現屍體的地方,那是一座混凝土大橋與水面相交的淺灘上,地上赫然躺著兩具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的女屍,發現屍體的轄區民警正在現場守著。
  我們沒有立即走到屍體邊上,而是打起照明設備,技術組將周圍的腳印、血跡、遺落物一一用標號牌標出來,並拍照取證。我一眼就認出來,現場的腳印和之前兩起案件中留下的腳印一模一樣。
  這一手李代桃僵使得真是完美極了,我們被馴狗師擺了一道,全體警方成了證明四大惡少無罪的證人!
  我戴上橡膠手套開始驗屍,兩名女性死者年齡相仿,均為二十五歲左右,都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下身**,手腳和臉上有多處淤傷,均有被性侵過的跡象。一人倒在近水的地方,滿頭長髮像水草一樣在水裡飄動,另一人倒在靠近橋墩的地方。
  死亡時間初步判定是四小時之前,我拿起死者的手掌檢查了一下,一名死者指甲修剪得很整齊,上面塗了幾種顏色的指甲油另一名死者手上有香水的味道,而且還不止一種,我注意到死者身上有勒過褲腰帶的痕跡,判斷她們的身份是化妝品專櫃的導購員。
  兩人手腳上都有被捆綁的痕跡,似乎是被囚禁過一段時間,囚禁時間有多長,得等看到胃容物才知道。
  我用剪刀剪開死者的衣物,在第一名死者的鎖骨附近和第二名死者的腰部各找到一個針眼,似乎死因和之前一樣,都是被注射了過量的毒品之後,被人反覆強暴導致猝死。
  為了確認,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發現倒在水邊的死者肺裡積了大量液體。
  仔細一看,脖子上有被掐過的痕跡,似乎她的體力比較好,在遭受凌辱之後並沒有馬上嚥氣,兇手於是把她的腦袋按進水裡,迫使其窒息。
  黃小桃在旁邊問我:「有什麼發現?」
  我愁容滿面的答道:「發現倒是挺多的,但這些都不重要,當前的首要任務是要證明,這案子是別人模仿四大惡少做的。」
  我要了一隻棉簽,插進死者的下面,拔出來之後上面沾了一些粘液和尚未凝固的鮮血。我嗅聞了一下,兇手果然用了避孕套,我再次審視死者的身體,道:「這些打擊傷明顯不像四大惡少的風格。」
  黃小桃問道:「哪裡不一樣?」
  我說道:「你對這兩具屍體的初步印象是什麼?」
  「遍體鱗傷!」黃小桃如實回答。
  我點點頭:「對,打擊傷非常均勻,而且下手不是太重。與其說是虐待受害者,倒不如說是為了把她們變成這個樣子才做的,這次的兇手是有目的性地在模仿。」
  我沉吟道:「兇手也是四個人!雖然他們穿著和四大惡少一模一樣的鞋,但深淺輕重卻略有不同,而且其中有一個是女人。」
  「女人?」黃小桃一驚:「你連是男是女都知道?」
  我撐開驗屍傘,讓黃小桃打著紫外線燈,屍體身上出現一片手印,主要是腿部和髖部,雖然很凌亂,但仍然能夠辨認出,實施強暴的只有三個人。
  為什麼還有一個人沒有強暴受害者呢,要麼是不行,要麼是不能。
  我轉動驗屍傘,當轉到一片傘面時,屍體全身的傷痕呈現出不同的顏色來,當然沒有五顏六色那麼誇張,而是深淺色調的變化,黃小桃驚訝地問道:「你的傘還有這個功能?」
  我說道:「傷痕的顏色越深,說明留下的時間越長,反之就是時間較短,可以清楚地看見有四組凶器留下的傷痕。」
  黃小桃點頭。
  我指著那些傷分析道:「其中三組傷造成的創面都比較大,只有一組創面較小,可以理解為此人力氣小,或者下不去手。而且這裡有一個細節,這個力氣最小的人沒有打過死者的臉部!」
  我換到另一具屍體上再驗一遍,仍然是這樣,兇手中間的一個人不願意傷害受害者的臉,所以我推斷兇手裡面有一個女人。
  他們是受馴狗師的命令來炮製命案的,本身對死者沒有惡意,只是在執行一項任務。對女人來說臉是最重要的,出於同情心,這個女兇手沒有傷害受害者的臉。
  黃小桃轉憂為樂:「有這個證據就好辦了,足以證明這是一樁模仿犯罪。」
  我搖頭道:「這些僅僅是基於間接證據的推論,在法庭上能站得住腳嗎?」
  黃小桃道:「論據充分的證據是可以決定案件走向的。」
  我搖頭,對方可是四個富二代,他們會找全國最好的律師來辯護,如果我們拿不出鐵一樣的證據,恐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法庭。
  「況且……」我說道:「四人中間有一個女人僅僅是猜測,也許他是一個性別倒錯者,就是俗稱的娘炮!」
  我又仔細看了一眼,盯著一處較為清晰的掌印看了半天,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我拿起剛剛剪掉的衣服,攤在一塊防水布上,用驗屍傘照,上面竟然也有掌印。
  黃小桃驚訝地叫道:「你的傘連布匹上的陽印痕都能照出來?」
  我興奮地說道:「當然照不出來,這不是陽印痕,而是掌紋!」
  我收了驗屍傘,將一把海草灰撒在上面,輕輕吹掉之後果然留下一整個手掌的印痕,上面的紋路特別清晰,可是獨獨五根手指上沒有指紋。
  黃小桃吃驚道:「怎麼會這樣,兇手沒有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