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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針鋒相對

  我一邊走一邊把從黑大漢那裡打聽到的事情告訴黃小桃,現在就等王援朝的調查結果了,我說要不要回局裡?
  黃小桃道:「回去不還是等,找家店坐坐吧,吃冰淇淋嗎?」但隨即道:「啊,忘了,孫冰心不能吃涼的,你來挑吧!」
  果然情商高的人就是會注意到這種細節,孫冰心指著一家牛肉湯館道:「我想吃那個,我爸從來不讓我吃路邊攤。」
  黃小桃揮揮手:「那走唄!」
  我們慢悠悠吃完一碗牛肉湯,黃小桃的電話響了,她交談幾句遞給我,我問道:「是王叔?」
  王援朝在電話裡說道:「宋陽,我查到了,李如夢在市第四精神病院住過院,我手上是醫院傳真過來的病歷,她得的是解離性人格障礙。」
  我一聽這個名詞立即反應過來:「果然是人格分裂!」
  王援朝開始念:「患者曾因整容失敗有過自殺傾向,為了逃避現實幻想出一個人格,該人格表現為患者年輕時的自我,對主人格抱有極大敵意,表現為生活上的自殘行為!經電擊治療已基本康復,但仍有復發危險。」
  這段病歷和我想像得有點不太一樣,但大方向是對的,李如夢有精神病!
  王援朝在電話裡問道:「還有要查的嗎?」
  「沒有了,你回縣裡來吧!」說完,我又補充一句:「辛苦你了,回來我請你喝酒。」
  掛斷電話後,黃小桃問道:「下一步該查什麼?」
  我一拍桌子:「查曹大壯的死,以此為突破口,撕下這對夫妻的假面具!」
  黃小桃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籌莫展嗎?怎麼一下子有主意了?」
  我說道:「可能是思路打通了吧!之前我一直擔心像秦法醫那樣搞出冤假錯案來,所以遲遲不敢行動,但現在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肯定,兇手是這對夫妻無疑!」
  黃小桃問道:「曹大壯的死要怎麼查?屍體只剩一具白骨了。」
  我說道:「你還記得房東的話嗎?當時張強曾主動幫曹大壯搬家,這說明什麼?」
  黃小桃興奮的道:「我明白了,曹大壯住的地方才是第一案發現場!可是,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要怎麼查呢。」
  我說道:「只能用法醫的手段,去那裡看看有沒有留下兇手的n,兇殺現場不是那麼容易清理乾淨的。」
  黃小桃道:「這很看臉!不過你臉這麼白,我相信能有收穫。」
  我苦笑一聲:「照你這樣說,那包公一輩子破不了案了!你倆先過去吧,我去趟裁縫鋪,弄些n樣本方便作比對。」
  孫冰心說道:「你一個人去啊,我陪你吧!」
  我搖搖頭:「不用,這種事情一個人去比較方便,你跟黃小桃一起。」
  我感覺李琴對孫冰心充滿敵意,還是我一個人去比較保險。
  黃小桃問道:「你用什麼理由呢?」
  我找旁邊吃牛肉湯的大叔借了個火,用打火機把剛取來的羽絨服燒個洞,說道:「衣服破了,叫他補一下,這理由很合適吧?」
  黃小桃笑道:「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壞了」
  我們兵分兩路,我來到張強的裁縫鋪,店裡已經沒那麼忙了,夫妻倆正在吃晚飯,張強看見我,放下碗問道:「怎麼了,羽絨服穿著不舒服?」
  我察言觀色,發現張強的眼神有些緊張,不過我沒有用洞幽之瞳,面對面的時候瞳孔突然變色,會讓他察覺到。
  那天晚上襲擊我的人無疑就是張強,他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警方的人,我也知道他是兇手,雙方卻都裝作不知道,這可真是有意思!
  我說衣服破了,叫他補一下,張強連說好好,開始縫補。
  我四下觀察,發現李琴站在成匹的布料後面,露出半張臉,朝我投來一道警惕的視線。張強叼著一根煙,一邊縫補一邊問道:「小哥你是幹什麼的?」
  我說道:「你覺得呢?」
  「看你不太像學生,但也不像上班的,是個作家吧?」
  我笑道:「你說對了!」
  他好奇的抬起頭:「寫啥書啊?」
  我答道:「刑偵的,聽說這裡發生過幾樁命案,所以過來取材!」
  我在故意試探他,張強眼角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然後強顏歡笑道:「看來你混得挺不錯的,有個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城裡機會就是多啊,敲敲字都能發大財,哪像我們每天累死累活才掙倆小錢!」
  我謙虛道:「混得一般般,對了,我聽說死的第一個人是你小姨子,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張強抬起頭,眼神冰冷地道:「死人有什麼好說的?」
  我迎著他的視線,問道:「你當時見到兇手了嗎?」
  他答道:「我當時跟老婆在外面吃飯,警察都問過了,你想取材找警察問去!」
  我繼續問道:「警察沒懷疑你嗎?」
  他冷笑道:「懷疑又怎麼樣,他們又沒證據!」
  我倆相互盯著對方的眼睛,盯了幾秒後,張強說道:「兄弟,你不是作家吧?」
  我跟著笑了:「那你覺得我是幹什麼的?」
  「我覺得你就是警察!」張強面露殺氣的道。
  我怕再試探下去暴露身份,連忙轉移話題:「哎哎,你煙灰掉我衣服上了。」
  張強低頭一看,趕緊把煙灰撣掉,隨手把煙熄滅在旁邊的煙灰缸裡。我用身體遮擋著李琴的視線,悄悄偷了一根煙頭放進口袋,不是剛剛熄滅的那一根,一來上面還有火星不好藏,二來容易被發現。
  我偷的這根和張強抽的是同一個牌子,上面的咬痕也很相似,應該有他本人的唾液。
  但我低估了張強,他抬起頭之後,看了一眼煙灰缸,眼神突然不對了,然後數了一下:「為什麼少了一根?」
  我一陣錯愕,這人竟然連煙灰缸裡有幾根煙頭都記得!
  張強又數了一遍,站起來面懷不善的道:「你偷了?」
  我虛張聲勢地道:「你腦子有病吧,我偷煙頭幹嘛?」
  張強瞪著眼睛大聲喝道:「是不是你偷的!」
  我用同樣的音量吼回去:「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神經病啊。」
  這時李琴突然把手裡的碗砸了,捂著臉哭著跑回裡屋,張強心疼地喊了聲「老婆」,然後聲色俱厲地對我說道:「你再說一遍,我打爆你的牙信不信!」
  他的吼聲吸引了一些路人的注意力,我毫不畏懼地道:「動手,我們正愁沒理由抓你!」
  張強突然笑了,笑得很猙獰:「其實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你們三個都是市裡來的專家。」他壓低聲音,兩眼放光道:「你們是來抓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