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咦了一聲。
「怎麼了？」我問道，希望黑影出點狀況才好。
貓妖眨著眼睛，說道：「這是破罐法。」
我愣住了，貓妖低聲告訴我，道：「洛風嘯教你飛天咒，用的是嫁衣法，將自己修煉的一門法術轉播給他人，已經是非常厲害了。想一想，讓你突然精通一門厲害法術，省去了幾十年的苦苦修煉。」
我點點頭，這法術的確神奇。
「但是嫁衣法太難，又有誰捨得把自己的辛苦修煉平白轉給別人？所以就有人異想天開，想要強行剝奪別人的法術為己用。」
「能做得到嗎？」我心裡吃驚，如果開了這樣的口子，那肯定會引起大的風浪。修道人會變得貪婪起來，而不是自己去修行。
「沒人成功，這個太難。」
貓妖吃驚地說道：「這個法子就是破罐法，沒想到他會成功。」
把人的魂魄給擊碎，宛若打破罐子，從裡頭拿出自己想要地。這個法子太粗暴了，過山虎完蛋了。
金色的符咒飛舞著，落在他的魂魄，我看到裡頭有些牴觸，但是在龍珠的光輝下，最終還是完美地融合進去了。
「哈哈，我成功了，終於煉成了善衡守序經。」
既然成功了，那就要有個試驗。
過山虎的魂魄漂浮著，顯得格外強大，散發出五彩的光輝。還要融合在一起。這是蝴蝶妖的本能，這廝幾乎吞光了田家人的鬼魂，現在就像是無人的珍寶。
黑影張開嘴，把魂魄全都吞了下去。
他一抬手，就發出驚人的氣勢。
「成了，真的成了。」
我心裡一陣沮喪，貓妖縮在我的懷裡。
黑影舉起龍珠，整個魂魄化作流光，衝進了楚一飛的身體內。只是一瞬，就完成了奪舍，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李家的血脈，跟他格外合拍。
他睜開眼，眼神帶著驚喜，然後發出一簇火焰，把老去的舊身體燒成了灰燼。
成功了。
砰，玄機洞激烈搖晃著，裡頭的動靜越發大了。
黑影拋棄了舊身軀，魂魄強大，這是他最完美的時候。他打了個響指，對我說道：「就算洛風嘯出來，也打不過我了。李霖，我不會殺你，我成神的舞台需要一個觀眾。」
他來到玄機洞前頭。
這洞穴如今變得很恐怖，裡頭像是個大漩渦在湧流著，帶著恐怖的氣息。
黑影露出陶醉的神色，然後放出三個銅壺法器來。
裡頭傳出了悲鳴聲。
是三大妖魔。
「雖然差了鬼母一個，但是已經足夠了。」
大妖魔是從玄機洞的濁氣中生出來地，我緊張地看著，就瞧見黑影催動了銅壺法器，上頭的符咒在發光，然後衝出了三道恐怖的氣息。
火焰大鳥橫空，漆黑的玄蛇，威猛的司面虎。
它們在銅壺李撲騰著，散發出自己的力量，想要掙脫出來，但是沒法子，黑影準備了這麼久，肯定不會讓他們安然脫身。
大妖魔掙扎地越厲害，卻被銅壺上的符咒不斷地抽取出來，形成了一個恐怖的力量。被黑影催動，發散出五彩的光彩來。
我差點發出驚呼，就瞧見黑影把這股力量按了進去。
轟隆。
宛若一輪小太陽在原地爆發，絢爛的強光把視線全都奪走了。
貓妖瑟縮在我的懷裡，傳音道：「玄機洞裡現在是大量的清氣，他把濁氣灌注進去，想要暫時達成一個平衡，讓他能夠安然吸收。」
果然，玄機洞周圍的陣法發動了。
清氣和濁氣暫時平衡了，黑影站在玄機洞前頭，開始大聲唸咒。
符咒響了起來，天空中傳來了隆隆的聲響，風雲湧動，電閃雷鳴，彷彿一幅大難將來的恐怖景象。
我心裡吃驚，這個成神咒太厲害了，只是念誦，就能夠催動天地偉力，說這是成神的力量，我有幾分信了。
嘩啦啦，天地被閃電渲染地慘白，然後發出黯淡的紅光。
天地一陣肅殺。
我抿著呼吸，看著黑影站在玄機洞前，這會兒溫和的洞穴吐露出無窮的力量，一股股的混沌氣飄散出來。
黑影眼神熱切，大量地吞噬著。
他發出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了，成神咒能夠操縱混沌氣，這是神才有的力量。」
黑影充盈到了極致，然後一揮袖，一道彩光從他的袍子裡轟然而出，打在無垠天空中。剎那間，天地就寂靜了一瞬，然後轟然爆開了。
天空中被擊打出一個大窟窿，裡頭傳來悲鳴呼嘯，然後有紅色的血液滴答流淌出來。
連天都擊破了。
我心裡絕望，這樣的場景只有我受封轉輪王時，才出現過。但是規模的話，比起現在要小得多。
天色變得清明起來，大洞往外看去，繁星閃爍，不斷地旋轉著變大，像是要掉落在地表上。
這是天上的神靈在矚目？
「我來了，哈哈。」
黑影的身體向上飄起來，宛若登仙。
貓妖發出尖銳的啼叫，「怎麼會這樣？不該啊，成神咒不是個死咒嗎？」我吃驚地看著它，貓妖變得頹然起來，彷彿骨頭被抽走了。
「怎麼回事？」
「大帝說過，成神咒是個死咒，念了這個符咒，一定會死。」
我說不出話來。
「這，這怎麼可能？」我記得陰陽碑下頭寫著，只要兩咒合一，神就會誕生？難道是騙人地？
貓妖有氣無力道：「咒語是真的，但是最後一句話是我添上地。」它被黑影騙了後，大為羞惱，就想要暗算李家兄弟。只是它本事低微，就利用跟從大帝的機會，在至關重要的陰陽碑上加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我猜最後贏得是李霖，就像暗算他。」
難怪它不肯讓我念誦這個符咒。
我心裡苦笑，這是貓妖的頑劣？它開了個玩笑，但還是讓黑影得手了。我抬頭看著，黑影身遭環繞著五彩雲氣，光彩四射。
這情景簡直跟舉霞飛昇一樣。
貓妖犯了錯，簡直是失望透頂，說：「哎，我也沒有說錯啊，道家不是有個說法嗎？死了就是羽化登仙，不就是成仙嗎？」
我也是難掩失望。
如果貓妖的玩笑成了真，那就是千年來的第一大玩笑和謊話了。
轟隆隆，五色山搖晃起來，這次顯得格外激烈，像是要分崩離析。貓妖發出了尖叫，道：「你看前面。」
地表搖晃，帶動了天師劍，我的心臟快要裂開了。連玄機洞都能提前爆發，這會兒什麼事情都沒法子讓我感覺吃驚了。
「李霖，你快看啊，那是不是洛風嘯？」
我抬起頭，朝著玄機洞看去。
這會兒五件法器懸浮著，構成了一個法陣，又有封著大妖魔的銅壺在提供力量，所以玄機洞的噴發還算可以控制。
洞穴裡噴出了一團彩光，裡頭有個人形環抱著。
看起來很模糊。
我運起了心象法訣，然後變得激動起來，是洛風嘯，我沒有看錯。
「哥。」
他在玄機洞裡頭看守著八卦圖，如今玄機洞終於噴了，他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但是任憑我怎麼喊他，洛風嘯都像是聽不見一樣。
他從來不會不理睬我，現在彩光環繞著洛風嘯，彷彿是個肉胎，把他給困在裡頭了。
黑影瞧了眼，發出輕蔑冷笑，就不在看了。
我心裡古怪。
貓妖嘀咕道：「他被清濁氣給困住了，待得太久了，沒有被同化已經很不容易。」
要怎麼救他出來，我急忙問道。貓妖嘀咕道：「這種清濁氣還沒有硬化，否則就跟五色石一樣堅硬了，想要破開，就只有趁現在。」
我想要站起來，但是渾身無力。
「幫我把天師劍拔出來，」我叫道。
貓妖驚道：「一旦拔出來，你會死地。你現在身上可沒有絳珠草和金色的鬼菩提，你會完蛋地。」
「快點，我有法子。」我大聲叫道。
這會兒黑影已經越來越高，要從破洞裡跳脫出去，他顧不了我們了。貓妖跳起來，抓著天師劍，幸虧這把不是斬妖劍，否則的話，它根本沒法子拖動。
撲哧，鮮血噴出來。
我的心臟一下子停止了跳動。
就連魂魄也被天師劍重創了，變得氣若游絲，我的眼皮耷拉著，差點就要死過去。耳畔傳來了劇痛，是貓妖咬下了我的耳垂。
我腦子清醒了，急忙掐著符咒，開始唸咒。胸口的血不留了，但是身體變得很虛弱，大部分的力量都被黑影給奪走了。
「李霖，你沒事吧。」
我從辟塵袋裡頭拿出個盒子，裡頭擺著三個屍王的心臟，我用銀針戳在一起，塞進了胸口裡頭。
有了它們暫時替代我的心臟，胸口又開始勃然跳動。
如果說生命力和肉身的強悍，那就是屍王了。貓妖叫道：「李霖，不能這麼做，你會被屍氣給侵蝕了，自己也會變成一個殭屍。」
我拿出一張符紙，上頭有著小雪的精血畫的符咒，能夠幫助壓制屍王的力量反撲。
這時候渾身都充滿了力量，我頂著玄機洞裡的旋風，一步步地靠近。身體不停地被割傷，然後流出血來，還沒乾涸，就被刮得消散了。
洛風嘯就在跟前。
我拍打著肉胎，但是他在裡頭一點回應都沒有。
「沒法子打開。」
「我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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