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換掉軀殼。
只要沒了李家血脈，這毒自然能化解。可惜白無瑕的身體沒了，那還有個法子。
陰陽碑正面兩面的符咒被我學到了手，我哥說過，這能操縱玄機洞裡的力量。如果我施咒的話，應該能祛除毒素。
我開始念誦成神咒，一股玄奧的力量從冥冥中透來，彷彿唾手可得。
「停。」
貓妖發出了尖銳的啼叫。
我看著它，它看著我，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你怎麼會這個符咒？」它驚訝的大叫起來。
我把這符咒得來的經歷說了下，貓妖哼道：「當年記載著符咒的帛書失蹤，我就猜是親近的人下的手，果然是絕天意。」
它咬著尾巴，焦躁地轉來轉去地。
「李霖，這個符咒你不能用。」
我皺起眉頭。
「我不能說，這個符咒不是為你準備地，本來應該叫那個李霖給學去地。真是世事難料，怎麼落在你的手裡？」
為黑影準備地？
「不錯。」
貓妖說道：「陰陽碑有兩面，正面為陰，記載著善衡守序經，背面為陽，就是成神咒了。」它眼神閃爍了下，道，「兩者合一，就能成神，但是李霖，這個符咒一用，玄機洞就會打開，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沒有說話。
貓妖說的話自相矛盾，這符咒如果是為黑影他準備地，他怎麼沒有學會？它又說我才預言中的那個人，到底哪個是真的。
貓妖沉默了會兒。
老鳥從外頭跑進來，叫道：「我想到法子了，可以解除血煞毒。」
外頭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這幾天日日如此，只是今天卻顯得更加激烈。有個金吾兵跑過來，焦急道：「先生，統領請您過去。」
我趕過去，就瞧見城門上失了火。
李天南正在指揮人救火，我朝著外頭看去。獸真人今天又來了。
他這次驅策的是無數的飛鳥，在他頭頂盤旋著。他瞧見了我，高聲道：「李霖，你就繼續做縮頭烏龜吧，看我把城牆給打破。」
他拿起木槌，敲打著一面血紅斑駁的戰鼓。
咚的一聲巨響。
這些飛鳥宛若發了狂，渾身瀰漫著紅光，變強了數倍，朝著無妄城襲來。
李天南高聲喝道：「放箭，快放箭，別讓它們進來。」
一輪箭雨飛馳，好多鳥兒中途就斃命了，但是更多的凶鳥悍不畏死地撲來，落在城頭上，登時就燃起了火焰，就連城裡的房屋都受到了波及。
「哈哈，」獸真人得意大笑。
經過連續幾天的攻擊，城牆上露出了裂縫，因為沒法子修補，早晚會成為缺口。李天南皺眉道，「凶獸太多了，根本不怕死，即使一百個換掉咱們一個金吾兵，對我們而言，都是很大的損失啊。」
水能克火，要是兩條龍還在，那就好辦了。
「來呀，第二波準備，上。」
又是無數的火鳥飛馳而來。李天南沒有法子，說道：「城裡的符紙和箭都是有數地，這麼白白浪費，後頭只怕難以抵擋。」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把楚筱喊了來，說道：「咱們來下一場大雨。」
楚筱嗯嗯點頭，她發出呼嘯，渾身鬼氣衝上天際，聚攏了大片的烏雲。嘩啦啦，大雨降落下來，打的人臉龐生痛。
李家人發出歡呼。
被雨水一澆，城裡的火焰熄滅了。雨水裡含有怨氣，打在凶鳥身上，把這些畜生腐蝕了，哀鳴地墜落。
獸真人無功而返，回到了獸群裡頭。
「看咱們誰能耗過誰。」
李天南問道：「這下該如何是好？只守不攻不是法子，李老他們天天搜來搜去，就是找不到招妖幡的下落。」
我瞇著眼睛，琢磨起來。
既然過山虎找不到，那就得從獸真人下手，這次能操縱凶獸，靠的是血戰鼓。這鼓一敲，猶如天雷轟隆，人聽了，筋軟骨酥。凶獸聽了，卻是戰力倍增。
我把想法告訴了李天南。
他為難道：「我幾次出手，想要斬殺此獠。只是他十分狡猾，混跡在獸群裡頭，根本難以下手啊。」
「他不出來，咱們就殺進去。」
我讓他找幾個精通占卜的族人，推算出這廝的方位，我會趁著夜色過去，找到這廝的下落，將他給斬殺了。
「暗殺？這主意不錯。」李天南立馬去安排了。
「還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
他有些為難，還是一口應承了。
摘星樓在祠堂後頭，這兒是李家收藏法器珍寶的地方，李天南領著我過去，卻被人給攔下了。
李老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叫道：「不能讓他進去。」
「李老，如今緊急時刻，就別計較了。」
「不成。」
我立馬說道：「我拿幾樣東西，是為了對付獸真人。」這老頭懷疑地盯著我，聽說我今夜準備去偷襲，這才勉強點點頭。
李家的摘星樓有七重，收藏著各種靈藥奇葩，法器珠寶。老鳥在裡頭轉悠了圈，就拿走了好幾樣奇珍，李老心痛地把我們趕出來。
我把鬼菩提拿出來。
這估計是世上僅存的四百年份地，散發出柔和金光。有這東西在，老鳥就能配製出一種萬靈藥，來解掉血煞毒。
「可惜啊，雖然有金色的鬼菩提，只能配製出小萬靈藥。如果找到絳珠草，和銅皮石斛，就能配出真正的萬靈藥，萬應萬靈。」
鬼菩提是屍王身畔長出來地，已經是很難得了，我找遍三界，也只得了一株，有著肉白骨的神效。
絳珠草據說只有仙界才有，便是魂飛魄散，也能救回來。
至於銅皮石斛，只聞其名，見者寥寥，據說是在金氣濃郁之地長出來地。金能克木，想要找到這東西，好比刀劍開花，彷彿顛倒陰陽，亂了世上的道理。
老鳥精通醫道，很快就配製出了三枚藥丸來。
我吞下一枚，藥力發散開來，果然將血煞毒給緩緩拔除掉了。李天南給我送來了一份信箋，上頭寫著個時間和地點。
這是李家六個精通占卜的族人，耗費心血，推算出來的卦象。
「走，咱們去會會那位獸真人。」
趁著夜色，我離開了無妄城。李天南要給我同行，被我給拒絕了。我帶著貓妖和楚筱，運起飛天咒，輕飄飄的下了城牆。
城外的獸群越來越多，不下二十萬的規模。
我捏著藏匿的法術，悄悄地摸進了獸群中。這些凶獸雖然數目眾多，但是紀律渙散著，也沒法子發現我的位置。
我照著方位摸過去，卻是撲了個空。
這地方有個帳篷，我只是隔著看了眼，就知道裡頭沒人。
李家的占卜如果不出差錯，獸真人今夜肯定會到這兒來。我待在獸群裡頭，安靜地守候著，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貓妖拍了我一下。
我睜開眼睛，就瞧見墨玉豹子來了。
這畜生搖頭晃腦地，尾巴一甩一甩地，顯得很是悠哉。我心裡一動，就用催動了七彩光。
貓妖差點嘀咕起來，這頭畜生很厲害，不比我的金毛吼差勁兒。我不會傻到拿它下手，旁邊有頭豪豬竄出來，刺了它一下。
墨玉豹子發出嗚咽咆哮，一口就把豪豬脖子咬斷了。
它把血肉吞吃乾淨，才心滿意足地進了帳篷。
帳篷裡亮起了燈，過了會兒，裡頭投射出一個身影來。貓妖嘀咕起來，驚訝道：「這廝難道會隱身？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進去了。」
它斜睥了我一眼，徵詢我的意思。
這個時間和占卜一點不差，可我心裡卻有些不踏實，心象法訣救過我好幾次，我很信這個法術。
「啊，酆都大帝。」裡頭忽然傳出了驚叫聲。
貓妖按耐不住，嗖地就竄了進去。它把帳篷撕開了，獸真人背對著我們，像是在匆忙收拾著什麼，叫道：「你們竟然來偷襲。」
貓妖張開嘴，發出淒厲的咆哮。
詭異的聲波蕩漾開來，獸真人不動了。
貓妖一撕，獸真人就四分五裂了。
我走過去看了下，是個紙人，但是法術很巧妙，靠著火光竟然瞞住了我們。中計了，墨玉豹子嗖地跑掉了，嘴裡發出咆哮。
「哈哈，我等你們好久了，還以為今夜不會來了呢？」
我心裡古怪，本來是占卜過來地，這廝倒像是提前知曉了，居然反過來埋伏了我。
獸真人站在外頭，得意道：「無妄城裡頭有我的人，他們早就將你的行蹤告訴了我，哈哈，我等你了一晚。」
這廝說話不盡不實，我並不信他，李家人出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我拋開雜念，冷聲道：「只要能抓到你，被騙了也無所謂。」
「酆都大帝呢？」
獸真人桀桀而笑，明顯是在騙人。
貓妖惱怒地叫起來，往外一撲，就被紅光給攔了下來。帳篷周圍被下了符咒，這會兒被催動起來，猩紅刺眼，變成了一個凶險的陣法。
「既然知道你要來，我就給你準備了這個禮物。」
他催動法術，紅光撲起來。
貓妖發出啼叫，渾身被割的遍體鱗傷，鮮血飛灑。
金霞冠碎了，亡魂大將軍盔甲也被黑影給砍破了，這光芒如同在割著我的皮膚。一陣七彩光在肌理下流轉，就把紅光給阻截住了。
不疼。
獸真人微微變了臉，「你一個凡胎俗體，我不信你能逃過這個天煞陣。」
他發出大叫，這陣法運轉起來，變得越發凌厲了。我冷笑兩聲，就把法劍拿出來，對準地面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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