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老，還有六個高冠博帶的老者。
他們看著密室，眼神帶著欣喜。
「傳聞李家有這樣一處地方，蘊藏著成神者的秘密，原來就是這兒。」幾個長老對於李老能夠跟他們分享，心情很是愉悅。
李老呵呵一笑。
夜明珠的光輝很明亮，但是我看他的面孔，卻覺得有一絲的陰沉。
這廝活了千年那麼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居然連成神這麼大的的秘密，都肯告訴別人？
「就是這塊石碑嗎？」幾個長老湊過去，好奇地鑽研起來，過了會兒，就抱著腦袋道，「哎呦，看不懂，看得越多，腦袋就越疼。」
「哈哈，這可是一樁奇物，是當初酆都大帝開闢陰陽，從玄機洞裡噴出來地，和望月經並列為靈界的兩大奇物。」
「難道這就是陰陽碑？」
「不錯，誰都不知道，這塊大碑被先祖給得到了。」
李老搖頭道：「我也看不懂，只是聽神偶然提起過一次，說是修煉了上頭的法術，是成神的必備。」
幾個長老眼神越發火熱了。
連黑影和我哥都曾經為了成神著迷，何況是他們？
總算有個長老還算清醒，說道：「李老，這裡發生了打鬥，怎麼不見人的蹤影？」
「難道是跑了？」
「不會，如果跑了，肯定會被我們在外頭堵住。」
李老也不清楚，說道：「這裡是神的手段，我也不明白，但是神親自出手，沒有洛公的幫忙，想必有人來了，也是跑不掉地。」
眾人點頭，又去鑽研陰陽碑。李老催促了幾聲，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等到他們走了，屍王一拂，光影就消失了。
「你是誰？」
「你不是猜出來了嗎？我就是你的前世。」屍王乾脆道，「不僅是我，這裡還有八個屍王，都是你的前世。」
我心裡吃驚。
屍王淡然道：「洛公教了我們法術，本來是希望打敗李霖地，結果我們失敗了，屍體被安置在棺材裡頭，漸漸就變成了屍王。」
「怎麼會這樣？」
「你是想問黑影為什麼要這麼做吧。」
我點點頭。
屍王搖搖頭，道：「我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是真是假，要靠你自己去判斷。」我心裡一動，這話跟我哥說的有點相似。
這屍王淡然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是我自己身為局中人，只能將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
他說的十分謙虛。
我就問道：「這個陷阱本來是為我準備的吧，你怎麼不來對付我？」
屍王說道：「我是你之前來的那個，死了大概有八十幾年，在這兒還算是年輕吧。他們死的太久，被棺材桎梏，早就忘記了本心。」他指了指自己，道，「我堅持了很久，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了，甚至覺得自己是黑影的一部分，也是最近才清醒過來地。」
我指了指他的眼睛。
他笑了下，道：「沒錯，是洛公挖了我的眼睛。」
這些人的屍體是洛風嘯安葬地，只是他沒有料到黑影會把他們挖出來，煉製成了殭屍。
「他怕我們傷了你，就把眼珠子給挖了出來。」
我錘了下拳頭，問道：「我哥受傷了嗎？」
屍王愣了下，才歎息道：「真是好計謀，將兩個人都算計到了。」
按照屍王的說話，我哥把八個屍王的眼珠全都挖了，這些屍王強悍無敵，自然會暴起反抗。李家祠堂能夠壓製法術，他也會受到影響。
八個屍王聯手，放在哪兒，都是橫掃一切的力量了。
這屍王歎息了聲，說：「洛公受了一點傷，應該沒有大礙。」
見我要追問，屍王搖頭道：「洛公的行事不是我能揣測地，李霖，你不要追問，我只知道他去了玄機洞，其他並不清楚。你不要打斷我說話，我清醒的時間不多，必須要把事情交代清楚。」
我按捺著焦急，聽他把從前的事情一一道來。
盤水李家是從無妄城分出去地，那兒的追隨者大多是支持洛公的後人，當時平定戰亂時，陽間還有凶獸零星肆虐著，這些人到處斬殺，在道門中取得了很高的地位。
我哥來到陽間後，就拜入了茅山門下，以示對道門的親善。
茅山派掌門歷來都是玄陽真宮的魁首，見他有如此誠意，自然是倒履相迎。
他來到陽間第十個年頭，收到了一封來自靈界的信。
信是黑影寫來地，請求洛風嘯幫助他一個忙。
當初兩兄弟爭奪成神的機會，結果卻是被鬼母和蝴蝶妖戲耍一通，彼此尷尬，所以見面不多。
信裡說的清楚，洛公走後，李霖一直在潛心修行，但是被一夥人偷襲，彼時他傷勢沒有復原，結果被打的奄奄一息。
「誰有這樣的能耐？」
當時白無瑕應該已經死了，但蝴蝶妖被封印，鬼母被鎮，另外三頭妖魔允諾不會在侵擾凡人，還算得上安定，靈界還有這麼大的勢力嗎？
「是靈界土著的反撲。」
酆都大帝和天機門祖師的打賭失敗，不知所蹤，但李家兄弟繼承了他的決心，想要完成這未盡的事業，劃定陰陽。
天機門祖師雖然失敗了，但是靈界土著可沒有死心，我哥走了，但是李霖還在，趁他虛弱時，就攻上了天柱山，給李家帶來了很大的損失。
李霖的事情發生後，我哥十分自責，急忙趕了回來，將九子厲鬼和一幫惡徒全數給擊敗，或是流放，或是斬殺。
屍王歎息道：「經過那麼多的事情，洛公初心不改，但是李霖卻變了。本來玄機洞出來的幾件寶貝，是兄弟共掌地，李霖借口自個兒虛弱，想要自保，就把東西全都要了過來。」
洛風嘯是個重感情的人，李霖如果惺惺作態，肯定會騙了他。
「都是一些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千年流轉，這些東西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屍王挑了下大拇指，道：「你的豁達跟洛公一樣，只是當初洛公因此吃了不少的苦頭，他被蒙蔽後，黑影邀請他共同研究陰陽碑。」
兩人都是傲絕古今的天才，讀懂了石碑的內容，發明了善衡守序經，又開發了使用幾件寶物的法訣。
「到了那時，洛公已經覺察到李霖有些不對，只是兄弟情分珍貴，他希望能幫助李霖改過，有些事情，就睜隻眼閉只眼了。後來李霖泥足深陷，兩人終於翻臉，確是因為一件導火索。」
我豎起了耳朵。
「無妄城本來有三萬的李家人，後來卻不斷有人失蹤，終於引起了洛公的注意。」
幾經探查，最後卻發現是李霖暗中下手，他將修為高深的李家人捉來，用轉靈術奪取魂魄，用來補益自身。那些人被他法術害了，連轉生都不能。
洛公勸阻數次，卻是無功，就決定強行制止。
「黑影受傷不輕，但是他法術詭異，持有四件法寶，更是霸佔了酆都大帝留下的大空洞，洛公吃了虧，只能退走陽間。」
屍王指著我，道：「黑影利用轉靈術，魂魄變得無比強大，但是身體卻越發虛弱。他換過幾次身體，但是都失敗了。靈界清濁不分，生活在這兒的人身體並不完善，所以他盯上了陽間的李家。」
接下來的事情，我就知道了。
黑影在李家祠堂裡留下了一道厲害符咒，李家人抵擋不住誘惑，只要修煉了，就會被他盯上。
我心裡還有個疑惑，就問出了口。
「你們幾個是我哥精心調教地，本事不俗，就算失敗了，但是身體不是很棒嗎？」
屍王皺起了眉頭，眼睛來開始冒紅光。
他開始變得渾噩了，眼睛顏色變成金色時，就會變成不懂人性的怪物。
「我不清楚，」他苦惱地抓著頭髮，說，「這法術本來是向善地，兩兄弟共同完成地，不應該出差錯。我們幾個人當中，肯定會誕生一具跟他完全契合的身體，但是我們幾個都不成，就被煉製成了屍王。」
屍王指著我，急促道：「李霖，你是第九次轉世，也是最後一個，如果法術沒有出錯，那麼你就是那個他等待的人。」
我還要再問，他已經把我往外頭推了。
他的眼珠一半已經成了金色。
「不是說我們是李霖的轉世嗎？為什麼明明轉世了，黑影還在？」
屍王愣了下，嘴裡發出機械的聲音，「我不知道，你不要去玄機洞。」
我還要說話，他的眼珠子已經變成了金色，最後一下子把我推了出去。
我還有好多話要問，但是棺材板兒已經合上了，如果我打開了，他肯定會攻擊我地。我在原地轉了好幾圈，看著那塊石碑，心裡莫名地悸動。
過了會兒，外頭傳來了腳步聲。
我隱在門後，他衝了進來，就貪婪地看著石碑，竟然沒有發現我。
是剛才進來的一個長老。
他自個兒偷偷溜進來，說明外頭沒人，我一下子走了出來。這廝看到我，吃驚道：「怎麼是你？」
他露出恐懼神色，就要張嘴喊人。
我笑了下，道：「等人來了，你怎麼解釋自己偷偷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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