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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暗流

  我丟出一張符紙。
  剛飄飛起來,就像是被無形的利刃給劈中了,一切為二。
  好刀。
  後面傳來了韓家人的驚叫,我一運符咒,身前湧出洶湧的紅光,像是火焰一下四散開來。刑於橫耍了個花招,隔著老遠就來偷襲,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這把刀真是妖異。
  火焰還沒有成形,就被一下子剖開,轟然崩散。
  鋒銳的刀氣就殺到了我眼前,刑於橫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我哼了聲,就從原地消失了。刑於橫皺起眉頭,四下裡查看著。
  沒有收穫,這老頭眼裡冒出金光,忽然發出大喝,就斬向一邊。
  一簇火焰倏忽變大,我從裡面跳了出來。既然知道了飲血刀的妖異,那就不會被打中了,我哈哈一笑,火山咒一下子完成了。
  重重火影凝聚成山,攔阻在身前。
  刀氣劈進來一半,就無力維繫了。
  刑於橫不信這個邪,渾身的發力都調集起來了,煞氣凶狠,然後舉起了飲血刀,用力連劈了三下。
  三道刀氣飛出來,一道強過一道,把火山給打的散落了。
  我運起飛天咒,直接來到了刑於橫的身後。他扭過頭,一個旋轉,就要拿飲血刀來砍我。被我近了身,那就沒有用了。
  還來不及發出刀氣,我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腕上。
  刑於橫吃痛,飲血道一下子脫手而出。
  看他要去撿起來,我飛起一腳,就把刀給遠遠地踢了出去。沒了這把刀,他掏出一張紫色符紙,啪地就要貼下來。
  我吹了口氣,符紙在她手心就爆發了。
  一團火焰衝出來,把手臂都給引燃了。刑於橫發出痛苦的叫聲,甩動手掌,好不容易把火焰給弄得熄滅了。
  我繞到他身後,拍拍他的背心。
  刑於橫不反抗了,歎了口氣,說道:「我輸了。」
  他看著我,說:「今天你雖然贏了我,但是阻止我搶回兒子的屍體和招妖幡,改日的話,你一定會後悔地。」
  說完這句話,他看也不看眾人,直接就走掉了。
  他一走,邢家的人自然跟著跑了。
  韓家的危機立馬就解決掉了,君老他們大鬆了一口氣,一場禍患暫時被解除了。我搖搖頭,這下子我可是吃虧了,算是徹底得罪了邢家了。
  我回頭看著,韓瑞對我感激涕零,說道:「轉輪王,謝謝你的大恩。」
  我眉頭一挑,說道:「我要進去看看,你把法陣給撤開。」
  後頭有個老頭叫了聲不行,韓瑞滿嘴推諉之辭,雖然對我很感激,但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很明顯,不願意讓我進入韓家。
  君老臉色不快,說道:「韓瑞,你別糊塗,轉輪王救了韓家,你這就是如此報答恩人的嗎?」
  有個老頭哼了聲,說:「刑於橫本來就進不來,不用他出手,我們也能夠度過危機。」
  君老大怒。
  我笑了下,說道:「算了,韓家欠我的一個恩情,我早晚會討回來。看你還算是個孝子,就給你提個醒,有這法陣護著,也未必是安然無虞。」
  韓家的老頭對我不屑一顧。
  「哼,一個瞎子罷了,還這麼張狂。」
  君老罵道:「好啊,下次遇到事,千萬別來求助,該死死,該活活,都是命。」
  韓瑞有心出來收斂韓思文的屍體,卻對我有些忌憚。我搖搖頭,招呼君老走掉了。老頭氣呼呼地說道:「韓家太不是東西了,居然過河拆橋,可惡,可恨。」
  我心裡好笑,有句話沒說。
  刑於橫雖然被我趕走了,但是韓家人的危機並沒有解除。剛才我用重瞳看了下,韓家人頭頂籠著黑紗,死氣反而比起剛才更多了。
  「你猜韓家裡頭有什麼?」
  君老愣了下,才狐疑道:「是啊,韓家這麼藏著掖著,誰都不肯進,難道刑無辜的屍體和招妖幡真的在裡頭?」
  鄭松平哎呦一聲,說道:「那我們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要是日後查出真相,只怕邢家跟我們裂痕就大了。」
  「不是。」
  白老頭精神有些恍惚,忽然說道。
  我哦了聲,挑起了眉頭,笑道:「你知道韓家裡頭有什麼?」
  白老頭回過神來,急忙擺頭,心虛道:「我怎麼會知道呢?」君老他們都是一臉的懷疑,白老頭氣憤道,「我兒子都死了,難道還能騙人?」
  「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怕要給韓家帶來滅頂之災。」
  白老頭驚惶道:「不是吧。」
  「走著瞧好了。」
  出了這事,邢家我是回不去了,君老邀請我過去暫住。白老頭跳出來,拖著我的手,就不肯放開了,求道:「閻王爺,去我家。我兒子的招魂燈還要你主持,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君老一臉古怪,問他是不是吃錯了藥。
  白老頭翻了個白眼,對我堆起了笑臉。
  昨天還對我冷冰冰,變臉這麼快?我笑了下,就點頭答應了。
  「法壇明天晚上就能完成,到時候你兒子回來了,自然知道兇手是誰。」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白家想要追查真兇的事情就耽擱下來了,拿著鏡子,卻無處使喚。我回到了房間,貓妖在桌子上跳來跳去地。
  「萬凰山真是麻煩,乾脆打的死光光好了。」
  這可不成?我還打算把萬凰山收上大碑呢?我透著窗戶往外看,大霧迷茫,也不知道萬凰山的命運如何。
  我盤膝坐著,默默修煉心象法訣。
  到了後半夜,心裡一動,貓妖跳了起來,我抓著他,留下了紙人替身,自個兒就翻窗出去了。
  有著文王八卦鏡的指引,上頭映出了一條鬼祟的身影。
  是白老頭。
  白天他心神恍惚的時候,我就在他身上留下了法術,沒想到他半夜會跑出來,難道有事情比起自己兒子的魂魄還重要?
  他跑到山腳,尋了個僻靜的地方,然後點燃了香,跪在前面磕頭起來。
  白老頭嘴裡唸唸叨叨地,雙手舉起,倒是有模有樣。
  拜神?我心裡想起了神使
  香氣縹緲,過了會兒,黑暗中走出個人影來,他手裡捧著一尊神像。這神像是木頭地,但是恍若活物。我心裡震撼,差點叫出來。
  好在隔著文王八卦鏡,神像本來是木頭地,腦袋卻靈活地轉了圈,打量了四周,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神像沒有臉。
  是黑影。
  沒想到所謂的神就是他,貓妖更是一聲尖叫,啼道:「是李霖?居然是他?」
  這廝待在天柱山,怎麼會插手萬凰山的事情?黑影的力量太大,把周圍都給扭曲了,我聽不到他說的話,倒是白老頭聽得清楚。
  這廝很是惶恐,不停地磕頭,說道:「求神給予恩德,把我兒子放回來吧,我一定聽話。」
  黑影說了什麼。
  白老頭滿臉的驚恐。
  黑影又恐嚇了幾句,白老頭終於點點頭,說:「我一定遵照神的吩咐。」他猶豫了下,忽然說道,「怎麼韓思文會死了呢?」
  黑影怒斥了幾句,白老頭磕頭如搗蒜。
  等到那人抱著神像走掉了,白老頭才起身,滿頭都是大汗。我心裡好笑,原來黑影早就把手伸進來了。
  只是他們是一夥兒地,那刑於橫怎麼和白老頭翻臉了?連韓思文都死了?
  貓妖哼了聲,說道:「這就跟養蠱一樣,挑撥他們內鬥,最後雖然有個勝者,但是萬凰山內鬥,對他根本沒有影響。」
  我心裡覺得古怪,這麼簡單嗎?
  「只要許以重利,財帛動人,自然有人肯拚命。你看韓思文年紀一大把,好好地家主不做,偏偏去挖墳盜寶,結果把命給丟了。」
  貓妖搖著尾巴,哼道:「靈界天地有缺,陰陽不分,連人心都不是齊全地。」
  我回到了白家,白老頭對我慇勤小意。貓妖嘀咕道:「走著瞧,明晚法壇就要招魂了,到時候這人就該露出真面目了。」
  我心裡歎息,久久無語。
  六家都是蠢蠢欲動,本來還想著借助萬凰山的力量,現在看看真是想多了。
  當晚就有噩耗傳來了。
  錢正死了。
  這位錢家家主比試時,被飲血刀重創了神魂,雖然竭力救治,還是沒有能夠熬過去。錢家已經派出人,向幾家通報了這件事情。
  君老來找我,說道:「我雖然瞧不起錢正的為人,可這老頭臨了卻硬氣了一把,咱們去看看,送他最後一程吧。」
  白老頭與我們同行,白濟和有些魂不守舍地,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下。他感激地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沒有開口。
  錢家已經擺好了靈堂。
  看到我們到來,錢正制定的繼承人錢進來跟我們行了禮,上了香,燒了紙,君老出面告慰了未亡人。
  「人都有一死,他死得其所,你們不要太傷心。」
  錢進來嗯了聲,眼珠子紅彤彤地。
  君老歎息,道:「他雖然走了,但是肯定指望你們都好好地,你要安身養性,不要攪到渾水裡頭,保全自身才是緊要。」
  錢進來嗯了聲,說道:「君伯,你不必擔心,我知道。」
  君老是想勸他不要去找刑於橫報仇,畢竟連錢正都死了,他們去了也是白搭,只會白白賠上了性命。不過看錢家各個哀戚,眼神憤怒,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得進去。
  白濟和轉了圈,忽然說道:「怎麼韓家沒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