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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平等王

  看到這麼多惡鬼衝出來,上頭有些慌亂。
  有個陰兵叫道:「快,快把入口關上啊。」
  六臂惡鬼發出咆哮,拿著大戟衝過去。一下子把他的腦袋給砍了下來。旁邊有個陰兵拿著令牌,催動入口快速地變小。
  我拿著碧綠柳條,上頭發出一道道青光,入口的罅隙變得不穩定了。忽大忽小,我趁機就衝了出去。
  令牌掉在地上,被個惡鬼搶走了,打開了更多的入口。下頭傳來喧囂的沸騰聲。許多惡鬼興奮地嚎叫,開始往外頭鑽出來,我還看到了鷹鉤鼻子老道。
  有個陰兵敲響鑼鼓,喊來許多幫手。
  我撞開幾個,就往外頭。遠處是一座巍峨奇峻的山頭,黑漆漆地,高入蒼穹,那就是陰山了。那裡是十八層地獄的入口,出了那兒,就是酆都城了。
  奇怪,怎麼一個鬼王都沒有看到。
  這裡也顯得太空虛了吧,我埋頭往外跑,直到陰山腳下,才看到兩個鬼王。他們神色有些驚慌,在低頭交流著,知道我靠近,才發現了不對勁兒。
  「好大膽,居然敢從地獄裡跑出來。」
  有個鬼王厲聲咆哮,拿著鐵鏈來抽我,我衝過去,抓著鐵鏈就把他拽過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踩著他的腦袋,拿著七星殺劍指著,喝道:「你說,陰曹的鬼王都去哪兒了?」
  這廝有些忌憚,說道:「酆都裡謠傳,說是有一位閻王爺死掉了,還是被修道人給殺了,現在亂糟糟地,其他的閻王爺正在討論這件事情,鬼王也被喊回去了。」
  消息傳得好快。
  鬼王指著我,突然驚詫道:「你是活人?你是怎麼跑進地獄地?難道你就是那個。」
  他忽地住嘴不說。
  我嘿嘿道:「說了,你們兩個現在就要死,裝糊塗的話,還能活得長久點。」
  我把這兩個鬼王給敲暈了,這會兒六臂惡鬼也衝來了,他看著我,神色有些猶豫。我喊他過來,說道:「按照先前說的,出來了以後,我們就各奔東西。」
  他詫異地看著我,說道:「你難道不想著奴役我?修道人都喜歡養惡鬼。」
  我哼了下,道:「我養的鬼,比你強。」
  這廝臉蛋一下子漲的通紅,好像很生氣。我想了下,說道:「你逃到陽間,就去雲盤吧,那裡有一處新開闢的鬼蜮。」
  「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搖搖頭,我要是跟你們走在一起,你們就誰也走不了。
  「到了鬼蜮,你找一個叫洛風嘯的人,就說我在陰曹,他就知道了。」我心裡殘存著一絲希望,指望著他能趕上,又補充道,「對了,別忘記叫他把我需要的東西帶來。」
  是他的話,就知道需要陰陽玉珮才能回去。
  六臂惡鬼點點頭,就直接跑掉了。他是鬼魂,隨便找個陰氣重的地方,比如墳墓和陰宅,就能回到陽間。我的肉身的話,只能從陽關道才能還陽。
  酆都城外頭現在很空虛,只有閒散的兵勇在戰鬥著,被我們摧枯拉朽班衝過去。
  這會兒跟隨我的惡鬼只剩下幾百,他們在火犁獄裡被折磨,神智早就不清楚了,只有滿身的戾氣和宣洩的欲,望,見到鬼差和陰兵,就狠狠撲上去。
  僅僅半個多鐘頭,我們就衝進了鬼門關。
  突然,天氣發生了變化,陰曹裡永遠是灰濛濛地,就算是酆都也不例外,但是這會兒灰霧震動,然後有一道白光亮起來了。
  不是白光,而是極度的陰寒讓地表都鋪上了白霜,空氣裡也變得凝滯起來。
  我面色難看,終於惹出高手來了。
  「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還想著找個法子把你抓來,沒想到你竟然走投羅網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霧氣裡走出來,頭戴高官,穿著帝王的冕跑,看得出一身的氣派。我失聲叫道:「原來是你。」
  「本來乃是酆都第九殿的平等王。」
  他的聲音像是驚雷炸響,我先是苦澀,然後冷聲問道:「你不會也是個沒上任的花架子吧。」
  「本王早在六百八十年前就做了閻王。」
  我冷聲道:「那也是個不分善惡的老糊塗。」
  這廝臉色變厲,喝道:「大膽,竟敢侮辱本王。你屠戮酆都的閻王爺,罪大惡極,殺你都是便宜了,我要把你鎮在陰山腳下,在十八層地獄中沉淪,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
  債多不愁,我也不在乎,冷笑道:「你可真是對不起你的名號,算是平等嗎?你和轉輪王私自調用陰兵,擅闖陽間,害死了多少活物。若是論罪,你才是事情的起因,第一個逃不掉。」
  他呵呵笑起來,道:「本王是審,判者,你只是個罪人,根本沒有資格來置喙。想要論我的罪,你有這個資格嗎?」
  「別得意太早,總有能治你的人,說不定就是我哪一天自己來。」
  他發出譏笑,很白癡地看了我一眼,估計覺得我說的是天方夜譚。我抓起七星殺劍,趁機就朝著他劈過去。
  揮劍的時候,我念著滅神咒語,發出一道青光。
  我心裡有些可惜,這把劍如果在陽間,就能和天上的北斗七星相互感應,發揮出絕強的力量。陰曹的天空沒有星辰,自然沒法接力。
  平等王早就有了準備,他伸手就抓住了法劍。
  我還有些詫異,發現這廝手掌上鬼氣森森,把法劍的力量隔絕在外頭,無論我怎麼發力,都沒法傷到他。
  「這就是力量的差距,沒有洛風嘯罩著你,你什麼都不是。」
  他掐著法訣,手心冒出黑色閃電,觸得我渾身都麻痺了。
  「你想對付我哥。」
  平等王露出殘忍的笑容,道:「那就要看你有多大價值了。」他嘴裡唸咒,並起手指在空中一劃,就露出一條幽深縫隙來。
  「這是我掌管的鐵網阿鼻地獄,世間一切殺人放火,斬絞正法的罪人都要到這兒來受苦。你能逃出火犁地獄,只是因為掌管的閻王爺不在罷了,這次你絕對出不來。」
  縫隙裡冒出一股吸力,直接把我攝進去。
  平等王用手一拍,縫隙就合攏了,到處都是黑沉沉地。
  我的身體一直往下掉,總是不知道底兒在何處。不知道過了多久,眼裡終於看到了景象。
  那是熊熊的火光,擺出了火刑架子,有惡鬼在上頭被焚燒。地上豎著無數的銅柱,都被燒的滾燙髮紅,惡鬼被鐵鏈子拘束著,手腳和面目都貼在上頭,像是古時候的炮烙刑罰一樣。
  我掉了下去,底下就自動生成了一個火刑架子,還跟一根銅柱冒出來。
  幾個罪鬼冒出來了,這些罪鬼身形矮小,但是眼神狡詐,跟烈焰巨人完全不同。其中一個罪鬼叫道:「這個人是閻王爺吩咐了,要特別照顧地。他犯有殺人罪,破壞律法的罪過,必須受炮烙和火刑。」
  我冷笑道:「我是活人,不用受這些刑罰。」
  「閻王爺親自吩咐了,哪裡容你推脫,快快動手。」
  好幾個罪鬼來抓我,被我拿起七星殺劍,直接給劈成兩半,我張嘴,就把他們給吃下了肚皮。
  天空中傳來冷笑,像是雷聲轟隆,是平等王的聲音。
  「鐵網阿鼻地獄中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我本來以為你有多大本事,現在看來不過寥寥。我看等不到洛風嘯來救你,你就要死在這兒了。」
  這些罪鬼是用來試探我的?
  他話音落下,地上就發出大響,升起了八根赤紅的大銅柱,每根柱子上都射出一條鐵鏈把我給鎖著,困縛在中央。
  許多罪鬼下來,在底下堆起了火刑架子,發出大火來熏烤我。
  我使勁兒掙扎,就是沒法子掙斷鐵鏈,怕被我燒著,只好撐起了鎮魂經幢,坐在這兒死撐著。
  雖然平等王是徇私枉法,故意把我打進來地,但是只要我有殺人和違法的罪行,就承受不住這裡的火焰。地獄不會徇私,只要有罪,就會懲治,所以連修道人都會害怕陰曹,因為根本躲不掉。
  坐著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火焰越來越凶,青光已經被壓制了,我抱著了胳膊,努力蜷縮成一團。
  我心裡還在盤算著,要怎麼才能從這兒逃出去。不知道我把總攝陰曹大印交出去,就說是我撿來地,會不會將功折罪呢。
  身體變得發燙,腦子裡也暈乎乎地,儘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過了會兒,有個人過來了。
  我的腦子都有些糊塗了,這人揮揮手,地上的火焰稍微小了點。我看清楚了,是平等王,他正在冷漠地看著我。
  「你想做什麼?」這廝絕對沒有那麼好心,肯定是貓哭耗子。
  他露出陰險笑容,說道:「李敢,你能殺掉轉輪王,只是走了狗屎大運氣。在神靈的面前,你永遠都是螻蟻,我隨便就能決定你的生和死。」
  「你想說什麼?「我懶得聽他廢話。
  他冷哼了下,問道:「現在我給你一個好機會,只要你配合我,我就赦免你的罪孽,讓你轉生到一個好人家去。」
  我冷笑道:「真是好大方,可我偏不領情。你要我幫忙,無非是幫忙陷害洛風嘯罷了。你都說了神靈很厲害,幹嗎要來求我。」
  聽到我一口決絕,這廝哼哼兩聲,說道:「真是塊賤骨頭,等你的利用價值沒了,我就要活活把你給燒死。」
  說到這兒,他露出饒有興致的笑容,道:「你等的人來了。」
  我心裡砰砰跳,難道是洛風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