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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前後

  姑婆爽快地答應了,道:「你是李家的子弟,在我眼裡,你比住在李家鎮的人更加可愛。玉珮本來就是李家人的。你想用就用,不必說借。」
  我心裡高興,想要回到將來,還得靠這個。
  姑婆皺起眉頭。勸我道:「但是我勸你盡量不要用,你是為了那個死生咒吧。在我看來,陰陽循環是天理,生死是輪迴常態。亂用這種咒語未必是好事啊。」
  我急忙擺手,說道:「我還年青,離死早著呢,不會用死生咒地。」
  姑婆點點頭,道:「那就好,我很討厭這個咒語,要不是有它,李家還是和睦親密的一家人,現在鬧得分崩離析,唉。」
  我心裡默默道,李家的歷史太長,良莠不齊,就算沒有死生咒,也會有其它的利益衝突,遲早會爆發出來,捂是摀不住地。「
  她嘴裡咕嚕咕嚕著,像是在唸咒,很快就有個綠皮小鬼從霧氣裡跑出來,它手裡捧著個碧玉荷葉,裡頭有亮晶晶的水珠滾來滾去地。
  「把它喝了。」
  水珠馨香,裡頭透著奇妙的力量,讓人心神寧靜,胸口的傷口快速癒合了。可惜玉衣給損毀了,我想著回去後找鬼匠看看,不知道他能不能修補。
  「姑婆,李成柏的事情能夠請你看顧下嗎?我不希望李家的人害了他。」
  女鬼點點頭,道:「成柏是我從小看著長大地,天賦異稟,將來肯定是前途無量。離開了亂糟糟的李家,也許對他是一件好事。現在家主昏迷著,我的輩分高,他們不敢不聽我的。」
  她又叮囑我道:「我雖然把操縱兩儀微塵陣的符咒教給你了,但是你不能亂用,否則李家人會更加敵視你,甚至會暗地裡追殺你。剛才是事急從權,這個符咒只有李家的家主才有資格掌握地。」
  我點點頭,目光突然變得錯愕起來。
  「姑婆,你不是說兩儀微塵陣力量很大嗎?」
  女鬼帶著幾分自得,說道:「沒錯,這是根據郭璞祖師留下的圖紙建造地,跟地下的靈脈聯繫在一起,幾千年下來,威力越來越強大了,就算是神靈,都能夠殺死地。」
  我指著青天主人。
  這廝胸腔都被法劍剛才給打斷了,血肉被蒸發,現在居然又站了起來,眼裡冒著綠光,陰冷地看著我們。
  「不可能,挨了那一劍絕對不可能沒事。」姑婆也有些驚訝。
  我睜開天眼,打量著這廝,感覺他身上鬼氣幽深如淵,比起剛才還要強大,而且還隱隱透著一股熟悉的感覺。
  姑婆看出了不對,搖頭道:「不對,是鬼上身,有個厲鬼佔據了他的身體。」
  我失聲道:「是你。」
  「李敢,我們又見面了,」他發出桀桀笑聲,怨恨地看著我,緩緩說道,「我被洛風嘯坑害的那麼苦,簡直是丟盡了顏面,你也是他的幫兇,我自然不會放過你。」
  我去,這是那個戴著斗笠的閻王爺,不對,是還沒有上任的閻王爺。
  姑婆露出震驚的神色,道:「你是閻王爺,居然敢到陽間來,還敢到李家後山來搗亂,簡直是無法無天。」
  不怪姑婆生氣,剛才射傷她的幽雀弓就是陰曹的神物,沒有這東西,一個鬼帥根本傷不了她,更不用說,還害的她斷了一隻手掌。
  我趁機說道:「在襖子村開闢鬼域的閻王爺大印就是他留下來地,這廝調動了無數陰兵來人間,要不是我哥力挽狂瀾,結果恐怕更加糟糕。」
  聽到這話,姑婆更是怒不可遏,厲聲道:「你這個禍害,還不快滾。」
  這廝眼神變得惱火起來,喝道:「你就是個孤魂野鬼,居然敢對本王大呼小叫,要不是看在李家的顏面上,我早就派陰兵來抓了你。」
  姑婆神色冰冷,顯然是動了殺機,她幽幽道:「我活了這麼久,換過好幾任閻王爺了,可我不還是好好的。」
  我揶揄道:「聽說你在襖子村搞埋伏,提前跟李家通過氣,現在你闖到你闖到李家後山來,難不成也跟李家打過招呼?」
  閻王爺露出怒氣,喝道:「都是李家的人沒有用,明明說了要幫我對付你們,這個女鬼卻站在你那邊。青天主人也是個沒用的廢物,連幽雀弓都借給他了,還是失手了。」
  我忍不住說道:「道門跟陰曹一直是和平相處,你為什麼要暗殺我哥?」
  「哼,誰讓他搞出一個死生咒呢?我要上任,就要立下大功,要是能夠剷除道門高層,將陽間徹底納入陰曹的統治,那我更是無上的大功。」
  「可惜踢到了鐵板,」我譏諷道。
  閻王爺冷笑道:「洛風嘯很厲害,可你不是。我把你抓了來,不信他不做出妥協。你要怪就怪他吧,他要是把鬼域完成了,我肯定是做不成閻王爺了。」
  他身上鬼氣森森,凝聚成一副威武的鎧甲,身後爬出好幾條粗大的黑色蟒蛇,吐著芯子,朝著我們虎視眈眈地。
  「李敢,跟我走,否則我就直接勾了你的魂兒。」
  我心裡嗤笑,嚇唬誰呢?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的臉也被李家家主的符咒給毀了,除非你把孽鏡台搬到陽間來,否則絕對查不到我的出處。
  他見沒有嚇住我,直接就下令攻擊。
  蟒蛇朝我撲過來,我擋不住這些東西,急忙退後,拿出了鐵牌,打算把獬豸給喊出來。獬豸是瑞獸,正是這些鬼物的剋星。
  我心裡盤算著,沒有了閻王爺大印,這廝肯定不能夠召喚那麼多陰兵來,他又把陰陽劍給弄丟了,我要對付的,只是一個很厲害的惡鬼罷了。雖然實力懸殊,但不是沒有一點指望。
  沒等我動手,姑婆站到了我跟前。
  火鞭劃破天空,跟黑色大蟒絞殺在一起,赤離火熾熱無比,洶湧的紅光連天際都燒紅了,還佔據了上風。
  「哼哼,一個惡鬼罷了,居然敢對閻王爺動手。」
  他拿出生死簿,翻開姑婆的那一頁,拿硃砂大筆滑下去。姑婆的面孔立刻變得模糊起來,三魂七魄都有些承受不住,像是隨時會分散開來。
  我急忙念著鎮魂咒,幫助她穩定下來。
  「閻王要人三更死,豈能留人到五更,李欣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掐著法訣,天空中黑氣滾滾,凝結成一道金色的法印,重重往下蓋落。
  我還好,但是姑婆的魂魄卻承受不住,我急忙拿出鎮魂經幢,撐起一道青色的華蓋,把大印給擋在了外頭。
  「你還不行,」那廝霸氣道。
  他催動法訣,大印不斷地落下,發出雷鳴般的轟隆,打得華蓋搖來晃去地。我拿出碧玉柳條,急速甩動著,靈氣一陣激盪。
  大印是虛的,全靠法術支撐,直接就變得消散了。但是這麼會兒功夫,他又喊出好幾條大蟒蛇來,蜿蜒著爬來,大樹都被壓斷了,草地直接就枯萎了。
  真的是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沒有,他的法術遠遠超過了我的想像。洛風嘯收拾他顯得舉重若輕,換成我們,就顯得非常吃力了。
  姑婆歎了口氣,說道:「要不是被幽雀弓給打傷了,又被那條白蛇給來了下,我也不會輸得這麼快。」
  我提議道:「要不然我先跑吧,只要到了我哥那裡,他就拿我沒法子。」我來李家是為了兩件事,現在爺爺安全無虞,姑婆答應把玉珮借給我,說走就能走。只要我走了,他應該不會跟姑婆為難。
  姑婆搖搖頭,道:「閻王爺想要找個人,天底下的鬼物都會聽命,你還沒跑到襖子村,就會被抓住了。」
  我泛起了為難。
  「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兩儀微塵陣的力量,把閻王爺給擊退。」
  「姑婆,你怎麼不自己用呢?如果是你出手,肯定比我更加厲害。」
  她露出一絲苦笑,道:「我雖然是李家的長輩,但我也是玉女,李家人對玉女是既利用又防備的心思。我當初被迫立下了誓言,絕對不動用這個陣法,否則就灰飛煙滅。」
  我心裡惱火,這是什麼破規矩。
  這也沒法子,我直接念起了咒語,這次我的感觸更深,後山都籠罩著無窮的力量,我能駕馭的只有其中一部分而已。
  一柄純白法劍在我手心裡凝聚出來,這次看的更清楚,其實不是白色,而是五彩斑斕的光,因為各種色彩融合著,變成了一股奇異的白色。
  我把法劍對準了閻王爺,冷然道:「立刻退走,否則我就殺了你。」
  「虛張聲勢,我就不信你一個連生死竅都沒開的凡人能傷的到我,」這廝毫無懼色,他催動著大蟒,噴出紫色的毒霧來。
  我張嘴吹出一口氣煞,把毒霧給倒刮回去。
  看大蟒撲來,我撲出去,直接捅了進去,一股毫光放射出來,直接把蟒蛇給燒的殆盡。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興奮地把幾條大蟒給斬殺了。那廝也是吃了一驚,哼了下,「看來這裡的陣法果然有些門道,嘿,那我只有請你跟我去陰曹走一遭了。」
  閻王爺嘴裡唸咒,變出金色大印來,用力壓落,把空氣裡震出一道幽邃的黑洞來。
  裡頭陰風呼嘯,鬼聲哀嚎,遍地都透著赤紅,一股凶戾的氣息沖天而起,不知道通往哪一處兇惡的地界。
  姑婆提醒道:「小心,閻王爺有著打開地獄的能力,這是火犁獄,是犯有貪婪罪孽的人要去的地方,貪慾不熄,烈焰永遠焚燒不盡。」
  我向後退開兩步。
  閻王爺冷笑道:「我既然打開了地獄,還想跑得掉嗎?給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