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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宗族

  我們訂了車票,乘坐晚上的火車去了江西。
  第二天中午,來到一個叫承口的小縣城下了車。我有些奇怪,清微派的山門不是在青城山麼?怎麼是這麼個偏僻的地方。
  地址是宗時雨寫給我的。應該不會有錯。
  到了這兒,沿著一處山脊上去,顛簸了半個多鐘頭,就到了個偏遠的村落。村落佈局錯落。遠看像是個八卦陣。這裡有幾十間紅磚青瓦的屋子,籬笆裡散養著雞鴨,看起來很有田園風光。
  有幾個老人在村口曬太陽,問我幹什麼的?一隻黑油油的大貓跳過來。綠眼珠子詭異地瞪著我們,準確的說,是洛風嘯,看起來有些敵意。
  洛風嘯也瞪了黑貓一眼,眼神一凝,這貓嗚咽一聲,嗖地跑掉了。
  幾個老人本來都昏花的老眼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身上氣勢都變了,前後把我們給圍住了,看起來不太友好,「你們是修道人,到這兒做什麼?」
  我急忙說道:「別衝動,我們是來找宗緹地。」
  「宗緹,你們是誰?」
  我迅速拿起一道符紙亮出來,老頭一呆,顫抖著摸了下,驚道:「這是只有掌門才會的滕光符,你也是本派的弟子嗎?」
  「抱歉,我要見到宗緹,才能說。」
  幾個老頭一臉理解的模樣,把我帶到了村子中的大屋。
  「這裡就是宗緹的住處,你在這兒歇著。宗緹有事暫時出去了,等傍晚就該回來了。」
  宗緹家裡很寬敞,牆壁上掛著八卦鏡,擺著經幡,桃木劍,還有羅盤和硃砂。宗時雨說這是他一個後人的居所,也懂法術,看來沒有錯了。
  吃中午飯的時候,他們送來了一堆臘肉米飯,吃得我們滿嘴流油。計瞳坐不住,還出去跟村口幾個小孩玩起來了。
  我先盛給洛風嘯,他皺起眉頭,嫌棄說道:「我不吃醃的東西,容易得癌症。」
  我有些無語,想著他一天沒吃,就找個老頭借了麵條來給他下了一鍋。別的不敢說,我下麵條的手藝絕對是槓槓地。
  洛風嘯不知道從哪兒找了本道書在看,他找了個籐椅躺下來,看的悠閒自得。我打了個瞌睡,一覺醒來就到了傍晚的時候。
  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天黑得快,宗緹還沒回來。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大吼,像是野獸咆哮,我急忙衝出去。黑暗中有個身影朝著村子跑過來,他滿身是血,顯得很狼狽,後頭有條凶橫的獸影追來了。
  村裡幾個老人叫道:「是宗緹,快去幫忙。」
  宗緹急忙叫道:「不能出來,快回去。」按照他的速度,不等進村子,就要被追上了。
  我讓計瞳把飛手鬼放出來,捉著宗緹往回飛。獸影很高很大,像是頭大猩猩,憤怒地將一顆大樹拔起來,噗地砸下來。
  我要出去幫忙,洛風嘯抓著我搖搖頭。
  飛手鬼把宗緹扔出去,自己一閃,就躲掉了。宗緹趁機跑進來,籬笆裡頭冒起一陣白霧,將野獸給攔在外頭。
  這野獸在村前徘徊了會兒,似乎找不到進來的途徑,咆哮著走掉了。
  宗緹是個六十多的老頭,身上還有傷,我讓他先處理了一下。聽說我們的來歷,他拿過我的滕光符,激動的熱淚盈眶,問道:「是誰讓你們來的?」
  「是我。」
  宗時雨出來了。
  宗緹激動地哆嗦,噗通跪倒磕頭,道:「爺爺,是你回來了,孫兒等你好辛苦啊。」
  他是白髮蒼蒼的老頭,宗時雨卻是三十幾許的中年人,輩分像是顛倒了一樣。修道人本領高了後,自然是駐顏有術,就算是返老還童也不奇怪。
  宗時雨跟他說了幾句話,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清微派地。當初清微派落敗後,他們就遷徙到這兒繁衍生息,過著不問世事的日子,也躲避仇家的追殺。
  「您是怎麼出來地,我們想救您,可是不敢去酆都地獄。」宗緹抹著眼淚道。
  「荒唐,我叫你們躲起來,沒叫你們去救我。」
  宗時雨讓我出來,說道:「就是李霖救了我,我決定將清微派的道統交給他,他是我挑中的人,也是我的徒弟,清微派的下一任掌門。」
  宗緹定定地看著我,高興道:「好,好,清微派終於能重見天日了。」
  他年紀太大,剛才又受傷失血,一時激動就暈了過去。我把他給救醒,宗時雨吩咐道:「我暫時不會露面,免得被人知道我從地獄走脫了。你可以暫時假裝是李霖的師父,替他遮掩一下。」
  宗緹急忙點頭,約定好了明天就帶我去拜祖師。
  睡到後半夜,突然有人把我給拍醒了,我睜開眼,就看到洛風嘯坐在我的床頭,說道:「傻小,醒醒,睡得這麼沉,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楚筱站在旁邊,急忙搖搖頭。
  自從上次睡著後被勾了魂,幾個鬼奴都是輪流守候著,今天是輪到楚筱了嗎?她臉色紅彤彤地,有些害羞。
  我不滿道:「哥,你是不是又欺負楚筱了?」
  他賞了我一個爆栗,哼道:「我跟你一樣嗎?我就問了楚筱,她喜不喜歡你,願不願意永遠給跟你在一起呢。」
  我的臉一下子燒起來了,楚筱低著頭,跑的不見了。
  「那她說沒說呢?」我立馬問道。
  「哎,誰叫你醒了?你再睡一會兒,我就問出來了。」
  「起來,我帶你去看點好東西。」我穿好衣服,跟著他來到村子外頭,這會兒外面天寒地凍地,我哈了口氣,活動下手腳。
  「大半夜不睡覺出來挨凍,」我嘟囔了一句。
  他做出個噓的收拾,按下我的腦袋。遠處有個影子偷偷摸摸過來了,是個穿著血紅道袍的男人,眼神有些陰鷙,看著不像是村裡的人。
  他看著村子,冷笑兩聲,然後繞著村子行走,每隔一段距離,就插下什麼東西。我們跟在他後頭,看他忙活了一夜,到天亮才消失了。
  我把東西拔出來,是一個鐵釘,上面畫著刺眼的血紅符咒。
  「聞聞,是什麼味道?」洛風嘯自己不願意幹,指使我去做。自從修道後,我的身體變得靈敏許多,鼻子也是,能夠分出雞血和狗血的區別來。
  我聞了下,急忙厭惡地丟掉:「這是女子的天葵,混著硃砂。」
  「那就沒錯了,天葵污穢,混著硃砂,就能破掉法術和陣法。這人想要對村裡下手,白天偵察了一趟,晚上就來破陣了。」
  我一個激靈,恍然道:「白天那個野獸就是他驅使的吧,看到村子有陣法護著,所以才悄悄退走了。你不讓我出手,是怕驚動了他?」
  洛風嘯笑道:「你是個外來人,突然要做掌門了,難保不會有人心裡不服氣。這是個好機會,只要你能夠證明自己有資格和能力做清微派的掌門,他們自然會服你。」
  我點點頭,我現在也算是清微派的半個弟子,幫幫他們也是正常。
  「這次是考教你自己的能力,所以我不會幫你,宗時雨也不會幫你。」看他說的嚴肅,我心裡一陣打鼓。
  他笑起來,道:「當然,你要是覺得自己解決不了,只要大叫三聲,我就來幫你。」
  看他戲謔的模樣,我握緊拳頭道:「這次我一個人獨立解決,不要你們來幫忙。」
  本來想把釘子都拔出來,又怕驚動了對面,就把手裡這個也插了回去。
  到了第二天早晨,宗緹敲響了鑼鼓,召集所有人在村口的祠堂集合,很快就有百十多號人人來了。我看了下,這些大多是修道人,可見清微派的力量保存的不錯。
  宗緹宣佈道:「李霖是我的弟子,我宣佈他將繼承清微派的道統,成為下一任掌門人。」
  人群裡一下子嘩然了,突然冒出來個年輕人,就說要當領頭的,肯定有人不服氣,倒是幾個上了年紀地對我很支持。
  有個壯漢出來說道:「族長,他雖然有滕光符,但是我們對他一旦不熟悉,也不知道他本事怎麼樣?」
  他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
  我站出來,說道:「我是清微派的弟子,也是陰陽會和天龍大會的第一,接下來要去苦讀精舍。如果有誰對我懷疑,可以來試試我的本事。」
  幾個老人更加高興了,看來能進苦讀精舍,真的是很有說服力。難怪陰陽會和天龍大會,那麼多人擠破腦袋想要進去。
  壯漢站出來,說道:「長輩們服你,我是年輕一輩裡頭最厲害的一個,如果你能贏我,我們年青人也服你。」
  我點點頭是,說道:「那我們就切磋一下。」
  壯漢念著咒語,身上騰起一道青光煞氣,居然是開了陰陽竅的高手。他發出一個法術,像是一道青色大劍劈來了。
  這個符咒我見過,是清微派威力很強的神劍咒,宗時雨用這個法術把鬼王秦傲的腦袋給砍了下來。他的法力肯定比不上宗時雨,而我比秦傲厲害。
  我也掐了個法訣,嘴裡低聲唸咒。他的大劍劈過來,我伸出右手一下子抓過去,握住了鋒銳的大劍。
  幾個老人發出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