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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熒

  女鬼也會有危機意識?
  我安慰她道:「楚筱和你是我的女鬼,這是簽了契約地,我怎麼會丟下你們?計瞳只是暫時跟我一起,早晚還是要分開地。」
  唐月高興起來。還忘給我上點眼藥。
  「我們是你的女鬼,肯定不會背叛你,人的心思複雜,就算暫時幫你。將來也說不定哦。」
  「我把你的話告訴楚筱,她肯定開心。」她又補充道,「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反正你是甩不掉我地。」
  我看你好像也挺擔心地。不過沒說來,女鬼的心眼好像不大哦。
  第二天起床,馬九千把我拍醒了,道:「我要走了。」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洛風嘯走了,你也要走了?雖然之前聽他說了,可還是很不捨。他倒是很看得開,說道:「我回去整頓神意門,說不定到時還要找你幫忙呢。」
  「你這麼能幹?還要我幫忙?」我笑了起來。
  這一路上走來,馬九千幫了我不少忙,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我怎麼可能不幫忙。
  他神色還是跟以前一樣冷酷,說道:「現在不比從前了,神意門被打落成下八派,人心散掉了,想要收攏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他的難處,神意門被玄陽真宮打壓的比較慘,連黑骨刀都被奪走了。想想陰鬼派更加淒慘,最後幾個弟子都凋零了,只剩我一個光桿兒。
  我有些頭疼道:「打架我擅長,收攏人心我可不成。」
  馬九千肯定道:「別妄自菲薄,你比我想像的更棒更出色。再說了,人都是逼出來地,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
  他這麼誇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將來去靈界,肯定需要更多人手,早點做些準備不會錯。」
  馬九千是八點多的火車,我把他送上車,順便在售票大廳查詢了去駱縣的班車。沒有直達的火車,只有先到羅博,然後轉車去靈仰。
  我買了兩張票,往外走時,就看到個熟人來了,模樣有些鬼祟。
  是那個三丁派的掌門,昨天就是他帶頭為難我,被我羞辱後,就半路離開了。我好奇心起來,看著他去了個辦公室,喊了一個領導模樣的胖子出來。他們鬼祟地來到個角落,還小心地朝四周看著。
  我一縮脖子,旁邊有個算命的叫道:「小伙子,要不要來一卦?」
  我急忙坐過去,桌子上有本書,我拿起來遮著臉。那邊的三丁派掌門看了下,沒有發現我。
  他們躲在角落裡說著悄悄話,然後胖子伸出一個手,三丁派掌門拿著個厚信封給他,裡面估計是錢。他叮囑了胖子幾句,拿了個血紅符紙給他。
  兩人碰面不到五分鐘,就快速分開了。
  我心裡狐疑,這是搞什麼鬼?
  算命先生敲敲桌子,我回過神,心裡感激他幫了忙,打算照顧一下他的生意。這老頭扮相不錯,精神矍鑠,穿著一身青大褂,看起來有點仙風道骨的氣質。
  他桌上只有一本易經,其它什麼都沒有。
  「怎麼算?」我有些奇怪,既沒有羅盤,也沒有簽紙,這些是算命先生必備的東西,至少能糊弄下普通人。
  他讓我翻開易經,隨便指一個字,說是要測字。
  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好奇地照他說的做了,指了個字。老先生拿出一個老花鏡戴上,看了下,斟酌道:「你指的是一個熒字,這可不是個好字啊。」
  我問他怎麼解釋?
  「熒是微光,微火,代表著禍亂和凶兆的力量,這預示著你最近要有一場災禍。」
  我心裡信了幾分,算命的一般都是說些吉祥話,或者是模稜兩可的斷言,你幸運了可以對上,倒霉了也能套上。像他這麼直言災禍地,不知道生意怎麼做的下去。
  「能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嗎?」
  我有些猶豫,生辰八字能用到許多邪術裡頭,要是被個居心叵測的人知道,恐怕會拿來害我。
  老先生也不強求,讓我伸手給他。
  他摸著我的手骨,有些驚訝道:「你這命硬啊,應該是沒有親人陪在身邊。陽氣大,女禍重,你要走的路很難啊,只怕波折不小。不過別擔心,你命裡有貴人相助,應該能逢凶化吉。」
  我心裡驚詫,這個老先生算的真準。洛風嘯跟我說過,算命的有看面相和斷命格兩種,前者是小術,後者才是真正的大本事。
  我想讓他算的更清楚點,他卻不幹了。
  「我給錢,雙倍行不行?」
  老先生搖頭道:「你的命格太硬,牽扯太大。我要是算了,那就是窺測天機了,最起碼要短壽三年,老頭我還想多活些時候呢。」
  他從旁邊攤上借了個紙筆來,隨便畫了個符塞給我。
  「你最近有一場禍事,熒是預兆,說明發生在夜裡。這禍跟火有關,夜裡小心點,別睡著了。」
  老先生要了我一百塊錢,捲起攤子就走了。
  我攤開符紙看,上面寫著個火字,這是什麼意思?我想了下,還是揣在懷裡。
  回到別墅後,我收拾了下東西,決定趁早離開廬陽。計瞳沒啥可收拾地,拎了個包就跟著走了。我們在火車站吃了飯,等到九點就上了車。
  外面天很黑,只聽到車轱轆壓著鐵軌的聲音。
  開出去大概一個多小時,我昏昏欲睡,想起算命先生的話,就拉開了窗戶,吹著冷風,勉強提起了精神。
  前頭來了個列車員,叫道:「檢票了,都把票拿出來給我看看。」
  這都半夜裡,他吵醒了好多乘客,大家都不太滿意,對他態度很不客氣。這個列車員脾氣不錯,還挺負責,堆著笑臉賠不是,把每個人的票都檢查了下。
  他來到我們跟前,要了票過去看,還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呢?」
  買票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用的是方潯的身份證,直接報出他的名字。列車員檢查了整個車廂,眉頭皺起來,有些失望地走掉了。
  過了會兒,他又回來了,在車廂裡走了一圈。
  他停在我們這排,問道:「先生,你要不要買包煙?」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人還夾帶私貨,想要賺點小錢呢。我又不抽煙,就搖手拒絕了。他也沒多說,失望走掉了。
  計瞳突然說道:「這個人好奇怪。」
  「怎麼了?」
  計瞳有些疑惑,說道:「剛才他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他身上帶著一股邪氣,這會兒又沒了。」
  清靜派擅長驅邪和滅鬼,對陰氣感覺很敏銳,她說的話不會有錯。
  我覺得不對勁,急忙把周圍檢查了下,在座位底下發現了一張血紅符紙。我心裡惱火,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別撕,」計瞳喊住我,「這個陰透符,你要是摸了,就中招了。」
  她掐了個訣,用手指一戳,符紙破掉了,有一股黑氣給跑掉了。三丁派的掌門果然是個小人,居然買通了火車站的人來害我,下次到廬陽來,一定要找他算賬。
  解決了這個陷阱,我就放鬆了下來,突然覺得昏沉沉地,就閉著眼睛打算小憩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有點不舒服,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身上被鎖了鐵鏈,被帶到了一個漆黑昏暗的地方,四周都是濛濛灰霧。
  我一下驚醒了,我怎麼到陰曹來了。
  後面有人踹了我一腳,差點讓我摔倒。
  我轉過頭,發現居然是兩個戴著高帽的陰鬼,一個寫著笑口常開,一個寫著一見發財,居然是陰曹的黑白無常,手裡拿著鎖鏈捆著我。
  「你們抓我幹什麼?我是修道人。」
  黑無常拿著鐵鏈抽了我一下,身上感覺火辣辣的疼,他叫道:「知道你是修道人,要不然何必我們親自來捉你。」
  「快走,早點去陰曹報道。」
  我心裡惱火,念著咒語,打算給他們一個教訓,卻發現自己用不出法術來。
  白無常掛著笑容,譏諷道:「別浪費氣力了,為了抓你,城隍爺特地給了我們一張符紙,就是怕你逃走呢。」
  這會兒我是鬼魂,身上一點東西都沒有,被禁了法術,就是一個普通鬼魂。我喊了幾聲楚筱,也是沒有回應。我沒法子,只好先跟著他們走。
  「兩位,廬陽陰曹不是已經毀了嗎?怎麼又有了城隍爺?」我把疑問說了出來。
  黑無常喝道:「你胡說什麼呢,這裡是羅博陰曹,跟廬陽沒有關係。」
  原來已經到羅博了,陰曹都是灰沉沉地,格局變化不多,我也分不清楚到了哪兒。我不肯死心,說道:「兩位,你們是不是抓錯了人了?」
  「你叫李霖是吧,哼,那就沒錯了,城隍爺親自下令,要我們來捉你。」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城隍爺親自下令,還派出了黑白無常,肯定是有備而來。我額頭上貼著符紙,只有修道人才會畫,說明還有活人摻和到其中,我隱隱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很快就到了黑壓壓的城池,裡頭最大的屋子就是城隍廟。
  我們進去後,黑白無常唱了個大諾,叫道:「城隍爺,黑白無常奉命把李霖給捉來了。」
  我抬頭看,看到上面站著個男人,穿著漆黑官帽和官服,他拿著驚堂木一拍,叫道:「下面的凡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一見面就要給我來個下馬威。
  我不肯跪,冷聲道:「我是修道人,你們無緣無故拘了我的魂兒,還沒跟我說清楚呢?我為何要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