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如夢方醒

    「是啊，總有人覺得自己可以逃脫制裁，成為那個幸運兒。」我補充了一句，然後反問道：「臨海市給你的消息，究竟是什麼？」
    王先生深吸了一口香煙，眼神凝重，看著我，一字一頓道：「最後通牒。」
    「具體呢？」
    「不成功，便成仁！」王先生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了，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無比的堅決。在我的一番追問之下得知，上面對喬娜的容忍限度已經是負數了，喬娜的存在，挑戰了現有的法則，危害了社會的穩定，上面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拿下喬娜！
    『不惜一切代價』這幾個字，很說明問題，它意味著可以不擇手段，也意味著可以不計後果，什麼輿論，什麼生死，全都可以拋之腦後，退居二線。
    我看著王先生，緊張道：「難道上面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一將功成萬骨枯，只可惜，只剩下了萬骨枯，沒有一將成。」王先生夾著香煙，香煙就在嘴邊，卻半晌沒有吸上一口，眼神那麼的凝重：「這是我最擔心的結果，說實話，有的時候我也挺自私的，希望你們之間的事兒，你們自己解決，哪怕中間有什麼喧囂，轉一圈，終究能夠回到平靜。」
    說到這，王先生苦笑一聲：「可惜，事情的發展並沒有朝著我們預想的狀態進行，喬娜也好，你也罷，都已經變得出乎預料了。說實話，你和喬娜的明爭暗鬥，從一開始，我們就心知肚明，只可惜經過了這麼多事兒，你與喬娜相比，輸多贏少。」
    我自嘲的搖頭笑了笑：「上面對我已經失去信心了。」
    王先生點了點頭：「不只是對你，也對我們自己失去了信心，否則的話，也不會做出這種孤注一擲的決定。」
    是啊，俗話說，不戰而屈人之兵為上策，野戰為中策，攻堅為下策。而現在，上面不顧一切的舉動，無異就是某種程度上的攻堅戰。而攻堅戰的死傷比例，向來是非常驚人的。若是上面對自己哪怕還有那麼一丁點的信心，也不會做出這種決定。
    隨後王先生告訴我，據臨海方面掌握的消息來看，喬娜最終必然會來到我們的母校，因為在母校之中，有一樣東西，對於喬娜來說至關重要。
    我苦笑著搖頭道：「是不是當年的人命案？」
    王先生抬頭看向我：「你已經猜出來了？」
    「除了當初死去的那些人之外，還有什麼值得喬娜回到這座學校呢？記憶？往昔？呵呵，她早已經不在乎了。而當初死去的那些人，也七星邪屍息息相關，一旦那些靈魂的印記被喬娜掌握，她就可以讓七星邪屍全部復生，到時候就連明哲保身的死亡也不能倖免，會被喬娜一併的吸收掉。這可不是單純的一加一等於二，一旦具備了七星邪屍的全部力量，喬娜將會變成無敵的存在。若真到了那一步，就連陰間的法則也無法制裁她了。」
    聽到我的話，王先生的眼神變得異常凝重，他一口一口的抽煙，剛抽完，旁邊的希波就立刻遞上一根，然後又繼續抽。短短幾分鐘之內，腳邊就佈滿了煙屁股。照這個抽法，用不了多久就能抽出肺癌。
    我一把將香煙奪下，沖希波瞪了一眼：「他是活人，又不是吸血鬼，抽煙哪能這麼抽，你想害死他啊？」
    希波一臉無辜：「他喜歡，我就給他啊，有什麼？他要是得了肺癌，大不了我咬他一口，讓他變成永生不死的吸血鬼，不是更好？」
    「去你的，少添亂！」我沒好氣的白了希波一眼，然後警告王先生不許抽了，同時安慰道：「我既然來到這裡，肯定會盡我最大所能的阻止喬娜，你又何必如此悲觀呢？」
    我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最悲觀的人反而是我，因為我比誰都清楚喬娜的實力有多麼的強大，若是她來到這座學校，爭奪那些亡魂，該當如何？誰能擋住她？我？呵呵，光是她控制了蘇靖，以愛為刀，就可以輕易擊敗我。
    值班室裡一瞬之間變得寂靜之極，我和王先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此只能不斷的沉默著。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見希波在旁很輕鬆，時而摳摳指甲，時而掏掏耳朵，絲毫沒有半點緊張感，便苦笑著問道：「若是這種事兒發生在你們的土地上，你們會如何解決？」
    希波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群起而攻之。」
    「呵呵，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數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我苦澀道，覺得希波的話，沒有絲毫價值。
    可是希波卻不贊同我的觀點，她難得認真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當初緝捕了蘇靖嗎？那個時候蘇靖可是全盛時期，而且我根本就沒怎麼出手，全靠族裡的精英。只要精英消磨了他的力量，我便可輕易制住他。在戰場上，數量本身就是一種質量。若是彈道導彈那麼強，可以瞬間毀滅一座城市，為什麼各國還在花心思精心培養陸軍步兵？」
    一旁的王先生感慨道：「你說的我懂，但是消磨喬娜的力量，前提是擁有足夠強大的精英，問題是，這些精英去哪裡找？」
    希波伸手指了指我：「陳瀟啊，她不是名震四海，一呼百應嗎？」
    我連連擺手：「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調侃我了。」
    「真沒調侃，之前王先生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其實說到了點子上，這也是對付喬娜的唯一辦法。不計後果，不計犧牲的攻擊喬娜，最終奉上致命一擊，殺了她便是最終目的。」
    我把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樣：「問題在於，我們和你們不同，你們乃是一脈相承，為了保護貴族，哪怕是飛蛾撲火也會勇往直前，因為貴族死了，下面的吸血鬼也會跟著陪葬。而我們這邊，哪裡去尋找那麼多的忠肝義膽和殺身成仁呢？」
    在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嗓音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