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永不退縮

    有一句話叫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話，很少有人能做到，唯一能做到的那一批人也基本都被軍人包圓了。軍人的天職是服從，所以才不管這事兒究竟能不能幹，有沒有意義，你說，我干，就這麼簡單。
    甭管是綠毛還是黑毛，殭屍這種東西對無神論者造成的衝擊有多大，心靈震撼有多凶，不用說我也清楚。可以想像，這支小隊現在背負著多麼大的心理壓力，尤其是孫劍被撲倒的那一瞬間，我甚至聽到了這個粗糙剛毅的漢子，嘴裡喊出一聲『媽呀』。
    大男人喊媽，要麼是想家了，要麼就是被嚇尿了。
    孫劍明顯屬於後者，可是害怕歸害怕，在黑毛殭屍『戰術性撤退』之後，孫劍還是第一時間從地上爬起來，在膽小鬼和隊長之間自由切換。前者是人的本能，後者是軍人的本能，都是本能，相互衝突，卻又並非是難以融合的。
    孫劍緊緊攥著槍，發出一聲略有顫抖，卻依舊堅毅的喝聲：「保持陣型，注意前方，自由開火。」
    在孫劍臨危不亂的指揮下，小隊勉強穩住了陣腳，我在上方，可以清晰聽到小隊的喘息聲，每個人的呼吸都非常急促，顯現出他們骨子裡的膽怯，可就算每一個人都怕得要死，仍舊沒有人退縮半步。
    「毒蛇！下來！」孫劍再次發出指令。
    毒蛇接到命令，立刻從藏身的大樹跳了下來，加入小隊之中。
    這個決定很明智，畢竟他們面對的不是人，而是殭屍。而殭屍是不需要看見目標的，只要能夠感受到血氣的存在，就可以察覺到潛伏在狙擊位置的毒蛇。一旦黑毛殭屍率先對毒蛇發起攻擊，那麼其餘的人根本無法及時施救，後果將會是瞬間折損一員大將。
    毒蛇加入隊伍之後，孫劍立刻再次下令，小隊開始緩緩向離開墓園的反向移動。
    包括毒蛇在內的所有人，全部槍口對準前方，只有噴子一個人將探照燈對準後方，緩緩後退，為小隊斷後。
    整個過程訓練有素，而且行之有效，就連蘇靖都感慨孫劍是個人才，如果放在古代，必然是將相之才。
    不過在我的視角里，看到的可就不只是孫劍的幹練了，還有潛在的危險。
    黑毛殭屍異常暴戾，它就一直待在距離小隊大約有二十米的位置，虎視眈眈的盯著小隊。
    在面對紫外線的天然恐懼之下，黑毛殭屍立刻繞到了小隊的前方，儘管有兩把微沖，兩把自動步槍，以及一把狙擊槍，但黑毛殭屍還是悍然發動了攻擊。
    「開火！」
    在看到黑毛殭屍的剎那，孫劍立刻吼了出來。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槍聲便充斥著整個墓園，槍口噴出的火光，甚至將附近照的大亮。
    由於距離近，再加上小隊全都是神槍手級別的，因此子彈幾乎無一例外的打在了黑毛殭屍的身上。
    可是我卻看的真切，子彈只是阻止了黑毛殭屍的前進速度，那兩把微型衝鋒鎗因為威力相對較小，無法穿透黑毛殭屍的身體。自動步槍倒是能夠穿透皮膚，全都鑽進了黑毛殭屍的體內，卻無法造成穿透傷。而上面攜帶的黑狗血，面對黑毛殭屍能夠起到的作用也非常有限。
    聽身邊的蘇靖說，如果子彈只是射入體內，那麼造成的傷害很有限，而產生貫穿傷的時候，正面是個小洞，子彈穿出的背面，則會形成一個漏斗式內小外大的窟窿。這有這種傷害，才能對黑毛殭屍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很顯然，那兩把自動步槍起不到這種效果。
    就在這時，密密麻麻的槍聲中，突然發出一聲轟鳴。
    這聲轟鳴的分貝極大，像是炸彈似得，下一秒，黑毛殭屍便倒飛了出去，而且出現了貫穿傷，它的整個後背都被撕爛，綠油油的血液混合著內臟組織，全部順著創傷口流了一地。而造成這種傷害的，正是毒蛇手中的狙擊槍。
    毒蛇手中的狙擊槍，蘇靖說是非常經典的TAC50，由麥克米蘭公司生產。有效射程是兩千米，最大射程是三千米，最經典戰例是在阿富han戰爭中，創造了兩千四百米殺敵的記錄。這種槍，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可以直接把人轟成兩半。就算是面對黑毛殭屍這種硬如鋼鐵般的超自然生物，依舊可以產生相當驚人的殺傷力，再加上子彈上鍍的黑狗血，如果剛才那一槍爆頭的話，興許可以直接秒殺掉黑毛殭屍。
    黑毛殭屍的頸椎被打碎，無法再站起來，但是它卻仍舊沒有死，依靠著兩條胳膊，在地上以驚人的速度爬到黑暗之中，再次消失不見。
    雖然危機沒有解除，但是毒蛇這一槍卻將士氣打了出來。
    孫劍立刻改變計劃，低喝道：「噴子斷後，其餘人掩護毒蛇，追擊！」
    這個決定讓我和蘇靖楞了一下，這個時候最優先的選擇應該是撤退才對，因為吃了那一槍，黑毛殭屍已經不會再去進攻小隊了。但是老話說窮寇莫追，黑毛殭屍不主動攻擊，不代表不會被動攻擊。
    可是隨著孫劍的一聲令下，小隊再次表現出了極高的軍事素養，沒有半點廢話和猶豫，立刻由撤退轉變為追擊，朝著黑毛殭屍逃走的方向追去。
    在夜視儀的幫助下，小隊在黑燈瞎火且地形複雜的墓地裡穿梭自如，而且依靠空氣中瀰漫的惡臭，以及黑毛殭屍遺留在地上的血液組織，很快就追上了黑毛殭屍。
    「噠噠噠……」
    槍聲再次響起，和上一次一樣，子彈只能減緩黑毛殭屍的速度，最後的殺手鑭還是依靠毒蛇手中的狙擊槍。
    毒蛇站在隊伍中心，呈站立姿態，托舉著狙擊槍，瞄準黑毛殭屍。
    隨著怒焰噴射而出，巨大的後坐力，將專業狙擊手毒蛇都震得身體一個踉蹌。
    這便是沒有支撐點的缺點，就算是成年強壯男性，恐怕都無法控制住狙擊槍的後坐力。
    因為後坐力，這一槍沒有打在黑毛殭屍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