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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舉手之勞

    『參選者』眾多,理論上來說,我獲得『主刀』機會是相當渺茫的。可是當我走到舞台邊緣時,一道刺眼的燈光卻直接照射在我的身上。與此同時,主持人的聲音也伴隨而來:「這位美麗的姑娘,恭喜你在這個充滿榮耀的時刻,獲得了主刀的機會。望教主的榮光一直照耀在你的身上,與你同在。」
    我沒想到這邪教組織居然還有自己的宣言,所謂的『教主』恐怕指的就是張寶了。
    燈光隨著我的移動而移動,始終照在我的身上,黑暗之中,一隻拿著匕首的手,刺穿黑暗,出現在燈光之下。
    這只如同枯樹枝一般的手,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慘白一片,如同死人的手一般,極其扎眼。
    匕首折射著攝人心魄的寒光,當我接過的時候,不由感覺手掌微涼,這溫度是從匕首傳過來的。
    這只十七八公分長的匕首,看著一塵不染,可是卻相當污濁,因為上面沾染了無數無辜之人的鮮血,它早已經變成了最為晦氣的凶器,甚至只是觸碰就能感受到匕首上面所傳達的怨念和戾氣。
    由於燈光很亮,我無法看到周圍的情況,這種感覺就像是開車的時候,被對面的遠光燈照中眼睛,光芒之外便是漆黑一片。但我肯定,此刻周圍肯定有無數雙病態的眼睛注視著我,他們興奮、激動、躍躍欲試,等待著鮮血的綻放,渴望鮮血灑滿地板。
    此刻的感受,早已經不再是初進入會所時的感覺了,那是一種身處於邪惡之中,渾身上下每一個毛細孔都能感受到的不適。
    我走到舞池中央,站在獻祭品的身邊,看著他充滿絕望恐懼的雙眼,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連給他反應的空間都沒有,便手起刀落,一刀刺入了活祭品的體內。這一刀,毫無阻力的刺穿了活祭品的肌膚,深深的陷入到他的胸膛之內。
    周圍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像是一群張牙舞爪的狂魔,哪怕他們是陽人,身上不帶半點陰氣,但我卻彷彿是被一群惡魔所包圍。這些極端且盲目的陽人,比我接觸過的絕大多數陰人還要瘋狂和可怕。
    但是歡呼聲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在我刺入匕首的剎那,活祭品的心臟就停止了跳動,呼吸也隨之終止。這種簡單乾脆的殺戮,沒有能夠刺激到那些瘋狂的信徒,他們意猶未盡之後產生出來的則是憤怒。
    「喂!怎麼這麼快就死了!」
    「就是,你是新人吧?難道不知道舉行儀式的時候,需要讓活祭品的鮮血撒遍整個地板,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才讓他死去?」
    「媽的,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讓我上!」
    咒罵聲、叫囂聲以及一些混亂不堪但卻宣洩著變態憤怒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股無形卻有力的攻勢,對我進行了毫不留情的狂轟濫炸。我沒有理會周圍的聲音,直接鬆開匕首,任由匕首留在活祭品的胸膛。
    就在這時,之前那個穿著詭異的主持人,邁著更加詭異的步伐,一蹦一跳的走到舞池中央,他打量著活祭品,用手摸摸活祭品的胸口,又用手指頭戳了戳傷口的邊緣,眼神中儘是疑惑:「這一刀沒有傷到他的主要器官,怎麼這麼快就死了?不合理啊。」
    「可能是他本來就體弱吧。」我隨口回了一句。
    主持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活祭品,可能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他看向身後的黑暗,估計是在請示隱藏在黑暗中的宮玉卿。
    連我都無法看穿的黑暗,卻無法阻擋主持人的視線,他成功的接收到了宮玉卿的眼神信號,然後轉身面向觀眾,高舉雙手,興奮道:「儘管儀式有些小瑕疵,但也算是圓滿成功了,讓我們一起恭候教主的降臨。」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心裡咯登一下,難道張寶會出現在這裡?倘若如此,那麼以張寶的實力,絕對會看穿我們的身份,到那時,後果不堪設想。
    在我心驚肉跳,以及周圍觀眾瘋狂的歡呼聲中,從黑暗之中爬出一具白森森的軀體。
    這軀體是一個人,成年男性,但是身上卻一絲不掛,皮膚呈現出病態的白色,白中還帶著一點青色,像是剛剛死去不久,還沒有開始腐爛的屍體。他沒有頭髮,光禿禿的頭頂坑坑窪窪,像是狗一樣,四肢著地,一點一點的向活祭品爬去。
    我長舒了口氣,因為這個可怖的裸男並非張寶,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陰屍。
    而且它的陰氣很弱,應該剛剛屍變沒多久。
    我能夠看穿他的身份,同樣陰屍也能感知到我的身份,在距離活祭品不足兩米遠的地方,他再也不肯往前爬半步,幾次想要逃走,都被身後的道士給攔住了。
    「怎麼回事?以前從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他在怕什麼?」拿著銅鈴的道士,使勁兒的搖晃著銅鈴,可是他的法力,無法讓陰屍克服對我冥妃身份的天然恐懼感。因此,任憑道士用盡渾身解數,那陰屍都不肯往這邊爬半點。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主持人似乎有些尷尬,湊到道士身邊小聲道:「怎麼回事?你行不行?」
    「他似乎在懼怕著什麼,這房間內可能有更加高級的陰人。」滿臉絡腮鬍子的道士小聲回應。
    聞言,主持人四處掃視,似乎在尋找所謂的『高級陰人』,可惜最終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熟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是宮玉卿。
    「夠了!今天的儀式到此為止!」
    話音剛落,會所大廳的燈光全部亮起,瞬間如同白晝一般,站在周圍的『信徒』面面相覷,全都是一頭霧水。而宮玉卿,則推開人群,氣急敗壞的離開了大廳。主持人窘迫之餘也不忘站出來打圓場。
    「今天恐怕是教主心情不好,下個星期的同一時間,請大家敬請期待。」說完,主持人非常紳士的鞠了個躬,然後揮了揮手,讓侍者將已經死去的活祭品處理掉。
    人群開始散去,我走下舞池,沒有去找蘇靖和藍隊長,而是徑直走向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