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逼上賊船

    他在思量，在權衡，究竟是尊嚴重要，還是胳膊重要。我心裡冷笑，外表裝的再強悍，終究也改不掉心裡人類的本性。遇到選擇的時候，還會切實的判斷孰重孰輕。不過就在我等著看楚老先生笑話的時候，楚十三卻衝了過來。
    楚十三瞪著我，一字一頓：「陳瀟，你太過分了！」
    我冷笑：「怎麼著，我才剛立功就變得過分了？立功也好，過分也罷，都是你們說的算的？」
    楚十三深吸了口氣，語氣一緩，近乎央求：「陳瀟，給我一個面子！」
    與楚十三對視，接觸到楚十三眼神中透著複雜意味的嚴肅，我猶豫片刻，還是鬆開了楚老先生的寶劍。說白了，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楚十三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沖一臉寒霜的楚老先生低頭致歉：「爺爺，對不起，都怪我，沒有跟陳瀟說清楚規矩。」
    楚老先生冷哼了一聲：「我還沒老的老眼昏花，這事兒是誰的責任，不必你多言！」
    「是！」楚十三不再言語。
    我毫不忌諱的看著楚老先生，楚老先生盯著我的眼睛，他凌厲的眼神像是老鷹盯著小雞兒，只可惜，我這隻小雞兒不是陽間的小雞兒，因此他的眼神再凌厲也得不到實質性的效果。
    最後楚老先生輕哼道：「陽人之武力，果然難以撼動陰人，不過你若是以為可以憑借陰人的身份，在這座城市橫著走，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以你的能耐，調集一群道士來圍攻我並非什麼難事，但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
    「我會怎麼做，是你能夠揣測的？」
    聽到這毫不客氣的質問，我笑容更加不耐煩了：「楚老先生，你不必在我面前耍官威，沒用！我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你這一套留著敲打楚十三吧。不管你找我來幹什麼，我現在都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另尋他人！因為我不喜歡你，所以咱們沒有合作的可能！」
    說完便要轉身離去，楚老先生的嗓音也再次傳來：「合作？你想的有點多！我的話，是命令！」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是不是人一旦老了，臉皮就不值錢了？
    我臉上掛著冷笑，不理會楚老先生令人反感的嗓音，而在我離開的時候，楚老先生的嗓音也繼續著傳過來。
    「兄弟會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現在身為兄弟會的人，若是不聽從安排，叛徒的下場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手裡養了一些精怪陰人，聚集在錦繡閣，不過它們幫不了你，因為你連這座城市都離不開！」
    「我好怕。」
    「蘇靖也是兄弟會的人，在沒有我同意的前提下，便擅自離開了這座城市，我會找到他，然後讓他魂飛魄散！」
    聽到這話，我的腳步戛然而止，我轉身看向楚老先生，一字一頓：「老東西，我看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你想要長生？我現在你就送你永生！」話音落，我體內的地府冥氣也爆發了出來，以摧枯拉朽之勢向外蔓延，任何被地府冥氣接觸到的草木，瞬間枯萎！
    「陳瀟，你冷靜！」楚十三衝我大吼，毫無作用！
    面對氣勢滔天的地府冥氣，楚老先生竟然很能沉得住氣：「殺我者，恆被殺之！你逃不出這座城市，蘇靖也會死！他現在不過是遊魂野鬼罷了，隨便一個道士，便可讓他永不超生！」
    看著越來越近的地府冥氣，楚老先生眼神中儘是不屑，沖身旁的楚十三哼道：「傳我命令，去找喬娜，利用她的聖嬰琉璃盞搜捕蘇靖，格殺勿論！另外，將錦繡閣列為兄弟會的首要敵人，兄弟會沉寂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了！」
    地府冥氣距離楚老先生不足一尺，卻沒有再繼續蔓延下去。不得不說，這個老傢伙找到了我的弱點！
    我深吸了口氣，很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收回了地府冥氣。
    楚老先生看我的眼神更加鄙夷了：「冥妃又如何？還不是一個被感情絆住了腳的小人物？在這世上，無情者才無敵！」
    「你別得意！」我眼神怨恨，已經將楚老先生視為敵人了！
    楚老先生眼神不變，語氣也透著輕視：「你不喜歡我，相反的我也不喜歡你！既然咱們之間互不喜歡，那就直來直去，找到蘇靖，我能否長生便取決於蘇靖！事成之後，我可以同意你退出兄弟會。」
    我凝視著楚老先生，壓抑著心中的憤怒：「既然你可以自己找到他，為什麼還要我？」
    楚老先生冷冷一笑：「我找到他，他會死，你找到他，他會活，便是這個區別！」
    就在這時，一旁的楚十三勸道：「陳瀟，爺爺他向來言出必行，你就別再掙扎了。只要把這件事情辦好，大家相安無事。」
    我有一種被逼上賊船的感覺，明明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這個老東西不可靠，可是面對他的威脅，我又沒有太多反抗的資本。短暫的猶豫之後，我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好，我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我不喜歡跟人談條件！」楚老先生的嗓音毋庸置疑。
    我也毫不退讓：「為了長生，你願意付出多少？」
    「說說你的條件！」
    我注視著楚老先生那雙老謀深算又特別剛硬封建的眼睛，一字一頓：「幫我找到絕命箴言，我給你長生！」
    「算是個平等的交易，我答應你。」楚老先生在自己長生的問題上，特別爽快，不過越是這樣，越顯得他自私自利。
    還有兩部絕命箴言，只要能夠集齊所有的絕命箴言，得到冥妃的全部力量，我相信以冥妃的力量可以使蘇靖復活。就算不能，也可以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蘇靖。他保護了我一生，也是時候換我來保護他了。
    我和楚老爺子互相討厭著，因此談完正事，我不多呆一秒，轉身便走。楚十三送我的路上，我沒好氣的問道：「你爺爺一直這麼混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