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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嚴刑峻法

    中間人這話無疑是在敲打我,不要跟楚十三來往。兄弟會知道我和楚十三的聯繫,我並不覺得意外,但是禁止來往,確實讓我有些吃驚,因為這說明,楚十三就算是會長的孫子,在會內仍舊不得人心。
    我不禁有些懷疑,楚十三非要拉我上船,究竟是想讓我幫他保住他爺爺的江山,還是讓我幫他爭權?亦或者,兩種可能都有。畢竟楚十三這傢伙,也算是有點『韜略』,至少不會幹出力不討好的蠢事。
    不過無論是哪種可能,只要楚十三用蘇靖來『制衡』我,我都得明知道被賣,還要幫著數錢。這便是拖家帶口的無奈之處,有了家,也就有了弱點。
    始終不見周鳳薇回來,眼瞅著夜幕降臨,我也就不再等了,直接一人前往御都坊。
    不愧是兄弟會的地盤,到了以後,剛進大門,就有一個『專人』來接待我。是一個戴著眼鏡,年紀不大,乍一看像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女孩。
    這個女孩叫『小寧』,為人親和,說起話來很軟,很容易就能讓人放鬆警惕。在小寧的帶領下,我直達御都坊的頂樓,來到武先生的辦公室。不過沒能立刻進入,而是要先排隊。在門口對面的長椅上,坐著一排人,年紀參差不齊,有男有女,總共有五個人。
    不多時,辦公室大門被打開,走出來一個穿著小西裝黑絲,同樣帶著眼鏡,紮著馬尾,嘴角有一顆黑痣的女人。這女人約莫三十歲的樣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誘人的淑女味道,連我都感覺很受吸引,但是門外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抬頭正面看她。
    女人手裡抱著一個記事本,翻了幾下,然後輕呼道:「張建來了嗎?」
    長椅上穿著兜帽衫,二十來歲的青年站了起來:「佘秘書,我是張建。」
    佘秘書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進來吧。」
    名叫張建的青年往裡走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走路姿勢很詭異,身體有些發飄,原因是雙腿在打顫,像是在恐懼著什麼。隨著大門重重的關閉,現場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那些等待進入辦公室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大約五分鐘的樣子,房門才再次打開,張建從裡面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臉色慘白,左手緊緊捂著右手,鮮血不斷從他的手指縫往外滲。我仔細一看,心裡不由一沉,張建的整只右手都被砍了下來!
    縱使疼的滿頭大汗,張建也自始至終都沒有坑出一聲,一步三搖的離開了。
    這時,佘秘書再次喊了一個名字,走廊等待的一個中年婦女站了起來,跟著佘秘書進去了。和張建一樣,這個中年婦女也是滿臉懼意,在裡面呆了五分鐘,等再出來的時候,她的右臉滴著血,竟然被用刀刻了字!
    竟然是『蕩婦』!
    中年婦女低聲抽泣,哭著離開了,我眉頭緊鎖,靜靜地注視著走廊的人一個一個進去『受罰』。
    直到走廊只剩下我一個人,佘秘書才將視線落在我的身上,面無表情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瀟。」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佘秘書翻了翻記事本,翻到一半,像是想起什麼,拍了拍腦袋,尷尬笑道:「都忙糊塗了,把你當成那些犯事兒的成員了。陳姑娘,武先生已經等候多時,請進吧。」
    我邁步行入其中,四下打量了一眼,辦公室的面積不算大,但卻透著一股血腥味,這股味道全都是之前那些受罰成員留下的。之前見過的『經理』武先生,坐在辦公桌後面,正低頭在寫著什麼。
    辦公室內,除了武先生和佘秘書之外,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歲的樣子,虎背熊腰,提著板寸,右眼瞎了,有一道刀疤貫穿整個眼簾。女的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沙宣短髮,瓜子臉,嘴裡嚼著口香糖。他們倆都穿著西褲白襯衫,站在武先生左側,像是保鏢一樣。
    武先生似乎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而佘秘書也沒有通知他的意思,就靜靜地站在旁邊。
    我有些窘迫的站在辦公室中心,靜靜地等待著,大約過去了十分鐘的樣子,武先生這才坐直身板,伸了個懶腰。當視線落在我身上時,武先生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陳姑娘,來了怎麼不打個招呼?」
    「你這麼忙,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我隨口說道。
    「呵呵,都是公司裡的事兒。」
    「你們公司該不會是以懲罰人為主要業務範疇吧?」想起之前那些被懲罰的人,我笑著諷刺道。
    結果在我說出這話的時候,短髮女人朝我邁了一步,發出一聲尖細卻又凌厲的嗓音:「姓陳的,注意你的身份,再出言不遜,小心我把你的舌頭割了!」
    我瞥了一眼短髮女人,沒吭聲。
    武先生沖短髮女人擺了擺手:「呂檬,這沒你們的事兒,下去吧。」
    「是,武先生。」短髮女人令行禁止的沖武先生一鞠躬,帶著壯漢往外走,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呂檬用凌厲的眼神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警告我。
    還沒等我回應呂檬,武先生便笑著站起身,走到飲水機旁邊倒了杯水,遞向我:「呵呵,陳姑娘,別介意,呂檬那丫頭從小就這脾氣。既然你加入了兄弟會,以後跟她就是姐妹了,要好好相處才是。」
    「不渴,謝謝。」武先生轉手將水杯遞向佘秘書,臉上笑容不減:「至於你剛才的疑問,跟你說說也不打緊,那些人都是兄弟會的成員,因為沒有完成任務,所以才會受罰。陳姑娘的錦繡閣也有不少手下,應該能夠明白治人用重典的道理。」
    「那也不用在女人臉上刻下蕩婦這倆字吧?這讓她以後怎麼見人?」我想起那個中年婦女離開時滿臉淚痕的模樣,心裡就是一陣同情。
    不等武先生回答,佘秘書便笑瞇瞇道:「這是呂檬的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