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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殺身成仁

    就在我茫然無措之際,蘇靖的急躁聲音隨之傳來:「精血分很多種,我說的是最純的精血!」
    蘇靖的話,讓我心裡一沉。因為天罡北煞乾明錄中有記載,精血大致可以分為三種。第一種是食指上的精血,男左女右,對付邪物有奇效。第二種,為『處女』的經血。每月流出來的第一滴血才有用,因為量很少,再加上時間上的限制,因此,處女精血在驅邪物品中,算是比較『金貴』的。
    而第三種,至純精血,則是心臟裡的血。
    全身血液流經心臟,再由心臟迸發全身,心臟便是身體上的中繼器。只要是血,就會流經心臟,精血也包括其中。因此,隨著長年累月的沉澱,因此心臟裡的血是至純之血,再準確一點,便是右心房裡靜脈沉澱的血液。
    普通人自然不知道這股精血的存在,而修道之人,在對付無法戰勝的邪物,最後的搏命之法,就是用這股至純精血,達到魚死網破的目的。
    以心房精血獻祭白玉蟠龍,意味著我的命將會就此終結。
    當我看向蘇靖時,發現蘇靖的肩膀已經被幽翎公主咬中,鋒利的牙齒,將蘇靖的肩膀撕咬的血肉模糊,看得我止不住心疼。可是當接觸到蘇靖的眼神時,我心裡卻又是一涼。那是一雙等待著我去死,沒有半點愛意的眼神。
    我摯愛的男人已經不在了,或許只有去陰間,才能再見到他吧。
    想到這,我心中那僅存的怯弱,立刻就被無邊的思念取代了。我撿起周鳳薇掉落在地上的脅差,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心臟。因為我不是醫生,無法準確的找到右心房的位置,因此我要做的,是將整個心臟貫穿。
    我看了看昏迷的梅姐和喬娜,又最後看了一眼蘇靖,將那些對我非常重要的面孔記載心裡,深吸了口氣,露出一抹解脫的笑容。
    「再見了,我的愛人與朋友。」
    話音落,我猛地將脅差刺入體內。
    鋒利的脅差,毫無阻力的切割穿透了我的身體。我本以為會很疼,事實上並沒有疼痛,只是有點涼涼的,且酥酥麻麻的。
    心臟被貫穿,人不會立刻死掉。我靠著殘存的意識,將白玉蟠龍放在左胸前面,在我拔出脅差的時候,鮮血形成一道血柱,激射而出,瞬間就將我的手和白玉蟠龍染紅了。
    意識還未消散,在我默然的注視下,寶石上面閃過一道璀璨的藍光。當我將注意力集中到幽翎公主身上時,她的腳下立刻生成一個深藍色的陣圖。八個方位,八個星辰,一條光影白龍,在陣圖裡快速旋轉遊走,像是上了發條的鐘錶一樣。
    當光影白龍停下時,御龍八卦圖隨之破碎,之前兇猛凌厲的幽翎公主,像是被凍僵了似得,一動不動的定格在了原地。
    「聖光驅邪!」蘇靖的聲音再次響起。
    因為我至純的心房精血獻祭,再次釋放聖光時,竟然不需要耗費精力。換言之,我最強大的精力,已經隨著心房精血,注入了白玉蟠龍之中。在心房精血耗盡之前,聖光會一直長明。
    我的腦袋已經異常昏沉,視線變得模糊,一點一點的挪動胳膊,將聖光對準了幽翎公主。
    在聖光的洗禮下,幽翎公主身上的陰氣也好,地府冥氣也罷,都在一點一點的消散著,身上像是冒著蒸汽,只不過這蒸汽是黑色的。
    眼皮重如千斤,我再也支撐不住,黑暗吞噬了我的視線,我沒有看到幽翎公主被聖光完全驅散殆盡的畫面。
    「靖,我盡力了……」
    這一次,我沒有回到陰間,是因為有白玉蟠龍和冥王寶璽,自加上我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散。而現在,我的命已經終結,我的人生畫上了句點,甚至連重回冥妃寶座的機會都沒了。
    我這一生,一共有兩個惋惜。一個是後悔當初沒有不顧一切的遠離蘇靖,另一個是後悔當初沒有緊緊抓住蘇靖。
    別了,吾愛……
    而就在我即將陷入無盡的黑暗之時,一道亮光出現在我的眼前,發出亮光的是一隻手。那隻手緊緊地抓住我的領口,將我從黑暗的邊緣拖了回去。下一瞬,我就感覺已經消散殆盡的意識驟然恢復。
    緊接著,一道劇痛,在我心臟位置炸裂開來。
    「啊……」
    這劇痛促使著我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我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蘇靖。
    在我近乎呆滯的注視下,蘇靖半跪在我身邊,一隻手按著我的胸口,將陰氣源源不斷的灌輸進我的體內。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靖,沒有想到他會再一次救下我。更沒有想到,這次拯救,是在蘇靖完全忘了我的情況下。在蘇靖強大陰氣的作用下,我能夠感覺破損的心臟,正一點一點的癒合著。
    冥妃之軀,能夠將陰邪之氣,化為己用,因為這一點,我的死而復生成了可能。
    只是我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契機,讓蘇靖可以救下一個她發自心裡討厭的人。
    直到我的心臟完全癒合,血液不再往外流了,蘇靖才將血糊糊的手挪開。這時我才發現,蘇靖被幽翎公主咬破的衣服,竟然完好無損。難道蘇靖連衣服都能恢復?不對,他明明是換了一身新衣服。
    這時,我才發覺,我所處的位置,早已經不是陰冷的蘇家古宅,而是清涼的天隆莊園。
    我『死』了多久?什麼時候出來的?蘇靖為什麼要救我?所有的疑問,一股腦的湧上心頭。
    我欲開口詢問之時,蘇靖搶先一步開口了。
    他一邊用手帕擦拭手上的鮮血,一邊面無表情道:「你的命算是保住了,不過心臟乃是人之命脈,你哪怕擁有非比尋常的體質,仍舊無法逃脫這一點自然規則,以後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為什麼救我?」我靜靜地躺在地板上,仰視著蘇靖,有氣無力:「對於你來說,我只不過是一個擅闖禁地,必須以死謝罪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