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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借刀殺人

  「我師父在叫我,青丘大仙。」我說,「我該回去了。」
  「你還沒有給我一個答覆。你捨得走嗎?」
  水青丘的眼睛好似不經意的看了我一眼,就像驚鴻一瞥一樣,讓我心裡一顫。
  他能把我一眼看穿,我在想什麼,他還用問嗎?
  「青丘大仙,我在你面前沒有秘密,你既然能看到未來,怎麼會看不到我的想法呢?」
  水青丘淺笑,低低地說:「錯了,我能看見未來,因為未來是一個定數。而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搖擺不定難以捉摸的東西。所以,我不知道你內心是怎麼想的,除非你讓我進去。」
  我師父的聲音又傳來了,我焦急不安,一方面我還想和青丘白狐好好談談,因為他給出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
  另一方面,我又不敢確定他的用意。雖然我救過他的命,可是他已經還了我的人情。
  他要進入我的身體裡渡劫,萬一是要搶了我的身體怎麼辦?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即使能吃到,也會砸死一批人。
  我一狠心:「青丘大仙,我先去我師父那裡,他很著急的。我走了……」
  「我等你三天。」
  水青丘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走到出口的地方,忍不住的往後看了一眼。
  那雙鷹隼之眼還在黑暗中,閃著異彩。
  「如果你想通了,焚香叫三聲水青丘,我就立刻到你身邊。」
  直到我走出地下室,那眼神一直在追隨我。
  水青丘喜歡我的身體,他想把自己也裝進去,他在我的軀殼裡渡劫,我可以感應到他的法力。
  聽起來是非常美妙的事情啊!
  我的確動心了。可是又覺得這麼大的事情,應該找師父商量一下。
  我覺得師父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我卻不敢擅自做主,跟狐仙私下交易。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繞過別墅,直接到了外面的大路上,老遠就看見柳靈郎站在車後面,看見我就不停地跺腳揮手。
  我跑過去,柳靈郎也跑了幾步過來,低聲對我說:「浩子哥哥,你死定啦!」
  「我師父要生氣啦?」
  「我也幫不了你,你自求多福!」
  柳靈郎說完就跑向對面的馬路,這回他是真的跑掉不顧我了。
  我回到師父的車上,進入身體之後一個激靈醒來,可是車上就我一個人!
  我師父去哪兒了?
  從車窗看出去,別墅外的草地上,那帳篷還在,帳篷外掛著的燈還在,帳篷邊坐著一個人,那是易帆。
  別墅大門口的兩個把門將軍,白靈和風子玄已經不在那裡了。
  易揚也不在這附近。
  想到水青丘說的那件事,我師父會被人廢了道法,或者被人廢了眼睛,我就更加焦急,快步的跑過去帳篷那邊,對著易帆問道:「易帆叔叔,看見我師父沒有?」
  易帆睡著了,一動不動。
  這是心比海寬啊!這樣還能睡得著!
  「易帆叔叔!」我推了推他,他順著帳篷就倒下去了。
  我嚇得不輕,第一反應就是易帆出事了,我趕緊把手伸出去探了探他的鼻子,懸著的心砰的一聲就掉落下來,他還有鼻息,可能是睡得太熟了。
  帳篷的門敞開了一條縫隙,我扶起易帆往帳篷門上一靠,帳篷門上的拉鏈滑下來,帳篷門打開了。
  裡面空無一人!
  我的天啦,果果和易航呢?
  她們去哪兒了?易帆被睡死過去,難道是有人把她們母女兩個偷了?
  我倉皇四顧,這空曠的草地上,一眼望出去什麼也沒有,除了易帆和我,沒有人,要說詭異,可是連一個鬼影都沒有!
  剛才我師父明明那麼著急的在叫我,可是我回來之後,卻找不到他,柳靈郎一定知道什麼,卻跑掉了。
  這裡的人和鬼,都去哪兒了?
  我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五樓的左側房間,亮著燈光。
  窗簾上好像有人影晃動,我決定上去看看。
  易帆這個樣子讓我不放心,我把他拖進帳篷裡,深呼吸一口,走進了別墅。
  一樓沒有燈光,還是那麼陰冷,一走進去,寒氣逼人,我見識過小鬼孩和產鬼,所以根本就不害怕了。
  令我意外的是,一樓沒有他們的影子,就跟外面一樣,鬼影都沒有一個。
  二樓,三樓……一直往上,我聽見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每一層樓都跟一樓一樣陰冷,這是白天沒有的感覺。
  快到五樓了,陰氣越來越重,空氣好像沒有流通一樣,讓人窒息。
  我心跳的厲害,知道問題一定出在這一樓了!
  一踏上五樓的最後一步台階,我像一個雕塑一樣站在原地不動了。
  眼前的情景是我十多年來看見的最震撼人心的場面。
  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擺在大廳裡的長方形桌子,桌子上平躺著一個人。
  是易航!
  她的身上僅僅穿著深紅色的內衣褲,將好身材暴露無遺。
  此刻她頭髮披散,從桌子的一頭掉下來,此情此景,讓我想起在村小看見張可欣死的場景。
  易航躺在桌子上,肚皮上的劃傷還在,能清楚的看見紅色的口子,這個情景不讓我震驚,讓我震驚的是旁邊站著的人。
  果果站在桌子旁邊,比桌子高了一頭,她的手上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尖刀!
  而這個大廳裡,不只是她們母女兩人,還有這棟別墅裡所有的鬼魂!
  是的,所有的鬼魂都在這裡了。
  他們站在手術台的旁邊,以產鬼領頭,小鬼孩們站在產鬼的身後,整整齊齊如列隊一樣。
  他們的雙眼全都看著桌子上的易航,特別是產鬼,那目光凶殘中帶著快感。
  他們要讓果果親手剖了易航,就像產鬼死的方式。
  產鬼在旁邊看著,嘿嘿的笑著,淡紅色的液體從她口裡流出來,滴落到她紅色的衣服上。
  桌子上的易航絲毫不動,就像死了一樣。我本來不想多看她的,畢竟那是我師父的姐姐,多看且不敬。
  但是我發現她的小腹微隆,難道易航她懷孕了?
  產鬼這是一舉多得,讓果果剖了易航,不但可以報她多年前的剖腹取子之仇,還能讓易航成為她的替死鬼,她就可以轉世投胎。
  那些小鬼的臉我已經看不清楚了,好像所有的小鬼都是一張臉,臉上就黑洞洞的兩個眼睛,其餘什麼都是平面的。
  果果的眼睛就像是產鬼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怨恨,產鬼將她的怨氣傳遞給了果果,用她的怨氣,讓果果動手,借刀殺人。
  我衝過去,第一念頭就是把果果手上的刀拿下來。
  可是才往前兩步,我就被彈了出去!
  我好像撞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上面,充滿了彈性。
  這裡弄成結界了,我進不去。
  就像隔著一層砸不開的玻璃看裡面的情景一樣,我只能是一個旁邊者,而不是一個參與者。
  「果果!」我在外面大叫著,「果果你醒醒啊!那是你媽媽,你千萬不要動手!」
  產鬼看見了我,猛地撲過來,伸出嘴裡血肉模糊的舌頭,張開雙臂做出一個極其誇張的動作來嚇唬我。
  我聽不見產鬼的聲音,但是看她的表情和嘴型,是叫我不要多管閒事。
  我又試著衝擊了一次,這一次我被反彈得更厲害,直接給摔下了四樓,咕嚕嚕滾了半層樓梯。
  「噠噠……」
  樓下傳來了汽笛的馬達聲,我往樓下衝去,可能是易揚回來了,那麼我就去告訴他這裡的事。
  剛剛跑到別墅門口,趙鴻深和司機就下了車!
  原來是趙鴻深回來了,我大叫不好,易航說過趙鴻深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怎麼這大半夜的突然殺到!
  「趙縣長,你不能上去!」我跑過去攔著趙鴻深,指著樓上語無倫次的說,「樓……樓上,他們在等你,只要你一去,一去她們就完了!」
  產鬼說過,她要當著趙鴻深的面做這些事情,可能這就是趙鴻深突然殺回來的原因。
  「你們還沒有走?」趙鴻深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用手撣了撣被我拉過的袖口,「易航辦的什麼事?怎麼還把一群烏合之眾留在家裡?」
  「趙縣長,你家裡出事了,你千萬不能上去啊趙縣長!」我的身子去攔高大的趙鴻深,就像螳臂當車,更別說還有一個同樣威猛的司機小王。
  他們兩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甩開了。
  特別是趙鴻深,他使出很大的力氣,將我摔在柱子上,磕得眼冒金星。
  只看他這態度,我還真不想幫他。
  我爬起來上去抱著趙鴻深的腳不讓他上樓,一邊抱著一邊大叫:「趙縣長!你家的風水局冥童送官已經被我們識破了!你別瞞著了,那個被你囚禁的女鬼,現在就在上面,把易航和果果都控制了,果果馬上就要殺易航!」
  司機小王踢了我一腳,把我的手踩在他的大頭皮鞋下,還狠狠的摁了兩下,他說:「縣長,這是個瘋子,你別理他。」
  趙鴻深卻站立不動,他沒有往前邁開步子,他自己心裡比誰都明白自己做的事情。
  我趁機說道:「趙縣長,你不上去親眼見到,那個產鬼就不會動手,所以你千萬不能上去,不然的話易航就死了。」
  「怎麼回事,上頭?」趙鴻深明顯已經非常緊張,他扶著樓梯的欄杆說道,「我天黑的時候接到易航的電話,說她肚子疼,所以我趕回來了,易航她……你剛才說什麼?果果要殺易航?」
  「易航是不是懷孕了?」
  「是的。她懷孕三個月了。」
  「打電話給你的絕對不是易航,趙縣長,你被騙了回來,產鬼就是想讓你親眼看見自己的女兒殺了易航。」
  趙鴻深的眉頭越來越深,他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我,嚴厲的說道:「小伙子,我不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什麼我囚禁的女鬼,什麼產鬼,我聽不懂。」
  我擦,還在裝?趙鴻深是有多深的城府,聽見自己女兒殺妻子的消息都不著急?
  還是,他真的不知道地下室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