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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遠走他鄉

  蝶衣突然吻我,我呆若木雞,前一秒她還在生氣啊,這下一秒就吻上來了,不按套路出牌。
  她冰涼的舌頭撬開我緊閉的唇齒,剎那間一股涼氣從她嘴裡緩緩流出,從我的唇齒間流淌開去,慢慢地入侵我的五臟六腑,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炎熱的夏天,整個人處於一片冰涼的流水之中,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舒坦的。
  這冰涼的氣息,將我一身的燥熱不安都沖淡了。
  我知道蝶衣這是在給我輸入陰氣,我心裡很感動,我奶奶吩咐她照顧我,我都沒有答應帶她走,她就照顧上我了。
  被她的陰氣一沖,我剛才還有些蠢蠢欲動的心平復下來,她做完之後,從我身上下來,就躺在我的旁邊。
  我悄悄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也正看著我,四目相對,我們都不好意思的相視一笑。
  她說的生米煮成熟飯呢?
  「我想好了,我才不會害你呢。」她好像知道我在動什麼壞心思,假裝怒視著我說,「你在想啥呢?你去鳳舞縣是要跟著師父學道,要是破了童子身,那是大忌。所以,我要讓你學成之後,正正經經的來娶我,隆重的洞房花燭,那才算成親。你忘啦?你說過的什麼話?」
  「你等我長大,我等你以身相許……」我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這是那日救她時風風火火,豪情壯志說出來的,真要讓我托著她的臉說,我還不害臊死。
  「記得就好!再過三年,我們就一樣大,那時候就可以成親了。」
  我拉起蝶衣的手,輕聲說:「謝謝你,蝶衣。我真捨不得你,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我想個辦法,帶你走。」
  「真的?」她的眼睛裡能冒出星星來,充滿了驚喜和期待。
  「真的。大不了被師父一頓臭罵,又不是沒有挨過罵。」
  她久久的凝視我的眼睛,笑得有些無奈:「你師父是什麼人啊,把我藏起來,那是藏不住的。但是呢,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放心吧,我不會留在林家村這個危險的地方,我也要去鳳舞縣,不過不跟你一起去。」
  「你要跟誰去?」
  「當然是我自己。」她說,「等你安頓好了,我就會去找你。要是有什麼事,我會讓柳靈郎帶話給你。」
  「那你一個人,安全嗎?」
  「有柳靈郎呢!他會保護我的。」蝶衣認真的說,「你一定要讓柳靈郎跟著你,那樣我才能找到你。」
  我想了想,鳳舞縣我也不熟悉,向師爺萬一逃走後就在鳳舞縣,蝶衣去了就非常危險,突然想到一個地方,那裡應該是安全的。
  「你要不要去倚翠閣躲一下?」我說,「那裡不是你們游家班的師宗嗎?」
  「倚翠閣?」蝶衣大驚,「你怎麼知道倚翠閣?」
  「聽說過。」
  「倚翠閣確實是游家班在鳳舞縣的師宗,那時候是大戲院子,是當時鳳舞縣最熱鬧的地方,歌舞昇平人來人往的。可現在是一座廢棄的莊園,裡面早就沒人了。」蝶衣說,「聽說那裡夜夜都在唱戲,你讓我去,是讓我去唱陰戲嗎?」
  「你不是喜歡唱戲嗎?那樣更好,做你喜歡的事情。啊喲……蝶衣你幹啥動手?你鬆手……」
  我的耳朵又被她擰了起來,這好好的說著話,說動手就動手,防不勝防啊。
  「唱陰戲的人,那都是被禁錮了自由的,哪兒也不能去,就被囚禁在一個地方,日日夜夜的唱戲,就跟在向修儒的地下囚室裡一樣,你這是要讓我逃離了狼窩,又入虎口,你安的什麼心?」
  「啊?我不知道啊,還以為那是你們的避難所。這麼說倚翠閣裡是空無一人了。」我想,那風四爺約我和風子玄去倚翠閣,風四爺是人還是鬼啊,約我們去那地方做啥?
  「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你疼不疼?」
  蝶衣鬆開手,湊近我的耳朵,冰涼的手指撫摸我的臉,還用冰冷的氣息給我吹了吹,充滿歉意而溫柔的說,「都紅了,疼不疼?下次我輕一點,好不好?」
  「下次你還扯我耳朵?」我拱手乞求,「下次換一個懲罰方式好不好?」
  「我小時候就見到我爹常常被我娘扯耳朵,我娘說這樣調教出來的男人才聽話。」
  「那你爹聽你娘話嗎?」
  「我爹最後抽大煙,把我娘賣了……我七歲時也被我爹賣掉,離開了家,和蝶舞跟著游家班走了,後面的事情就再也不知道了。」
  一說到這裡,蝶衣就表情落寞,大眼睛裡裝滿了淚水。
  看她委屈傷心的樣子,我心裡也很難受,情不自禁的把她攬過來,讓她躺在我的胸口上,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有個靠著哭的地方。
  「聽著你的心跳,真好。」蝶衣幽幽的說。
  「你要是喜歡聽,那以後你每天晚上跟柳靈郎一起來找我,陪我說話,好不好?」
  「好呀!」她歡喜的答應了。
  然後是長時間的不說話,我躺著,她躺在我的胸口,靜默的空氣裡,好像流淌著甜絲絲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她翻身坐起來說:「那對玉扳指,你帶上了嗎?」
  「帶了。」
  「還說不讓我去,偷偷帶著玉扳指呢!你呀,就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她得意的笑起來,我就像被她窺視到了秘密的小男生一樣,也羞澀的笑起來。
  「奶奶說你的身體需要陰氣,我今晚給你的,足夠你用一段時間。」
  「謝謝你蝶衣。」
  「那你也以身相許啊!」
  「哈哈……好啊。」
  時間過得太快了,我們說著笑著,轉眼雞就叫第三遍,天要亮了。
  「我該走了。」她戀戀不捨的說,「從林家村到鳳舞縣,我怎麼感覺又要經歷一次轉世那麼長……」
  我趕緊摀住她的嘴巴:「別亂說話,一天就到了,晚上我讓柳靈郎帶你來找我。」
  「你會不會想我啊?」她抵著我的頭輕聲問,「一路上別只顧著和你那個小女伴說話,把我忘了。」
  氣氛有些變味,好像離愁別恨要湧上來了,我趕緊逗樂:「我白天就跟小女伴說話,晚上陪你說話……」
  我一邊說著一邊捂著耳朵,防著她這一招。
  「你試試看?」她沒有來揪我的耳朵,抱著手一副挑釁的樣子,「你試試看跟小女伴一直說話,我會怎麼收拾你!」
  我走上一步,輕輕的抱了抱她,她一怔,也輕輕的回抱了我,我們碰了碰鼻子,不約而同的說:「等我。」
  我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離別,只想著重逢。
  等我回過神來,我的雙手圈住的是冰冷的空氣,她已經走了。
  我悵然若失,外面傳來了易揚的叫聲,他讓我出發了。
  走出去,外面還沒大亮,天邊才露出魚肚白,易揚雙眼微腫,看起來一夜沒睡。
  「師父,你沒休息好……」
  易揚打斷我:「給你家堂屋叩拜,從此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我虔誠的對著我家堂屋叩拜,雖然堂屋裡沒有祖先牌位,但在農村,堂屋就代表著先祖魂歸的地方。
  「師父,我想去見見我爹媽……」
  「還吃奶呢?」易揚說,「你爹媽去鎮上買材料,要天黑才回來,要等嗎?等的話我陪你等。」
  口上雖然說得好聽,可語氣帶著冰雪一樣的嚴厲冰冷,再看風子玄在旁邊偷笑,我知道但凡說個「等」字,局面就會大變。
  沐浴著晨霧,我們三個人出了村,易揚故意讓我走在前面,那樣我就不好意思回頭看村子。
  相比昨晚,我沒有那麼多離愁了。
  因為我去了鳳舞縣,蝶衣也會去,那樣我白天可以跟師父學藝,晚上還可以和蝶衣說話玩樂,這不是一種美好生活的開始嗎?
  所以一路上覺得風景特別美,心情也非常好,直到路過陌生的場景,看見「鳳舞縣」三個大字的路牌,我猛地想起一件大事。
  我忘了走之前焚香通知柳靈郎了!
  我石化了一般,沒有柳靈郎,蝶衣找不到我!
  那我剛才一路都是白高興了。已經進入了鳳舞縣,找借口調頭回去已經不可能。
  車子經過的地方,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繁榮,城裡人的穿著打扮很時尚,櫥窗裡的貨品琳琅滿目,風子玄在車窗上趴著,眼睛不停追隨著熱鬧,可我心裡難受得要死。
  我忘了通知柳靈郎,我等於是把蝶衣弄丟了。
  風子玄不停地指指點點讓我看,我哪兒有心思看,我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臉色那麼難看,暈車嗎?」易揚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搖搖頭,看著街道兩邊的麵包車,上面寫著招租跑長途的字,心裡盤算著,今晚悄悄回去一趟。
  車子七拐八拐,經過了鬧市區,駛入城郊,那一片有許多獨立漂亮的小別墅。
  我早就想到易揚家一定非常富有,可以當他停在一棟富麗堂皇的大樓前時,我驚呆了。
  這簡直就是電視裡皇宮一樣的地方。
  可我還沒有來得及驚歎別墅的豪華,就被別墅大門兩側的兩朵大大的白紙花吸引住了。
  門口懸掛白紙花,難道房子裡出了事?
  易揚也發現了,連車鑰匙都被拔下來,車門都沒有關,就衝進了大門,我和風子玄對望一眼,分別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焦急不安,我們也跟著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