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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黑白照片

  我來不及多想別的,想盡快拿到風四爺給我們的東西,那才是正事。
  「那你把風四爺給我的東西,讓我看看。」
  風子玄挪開一堆人皮,下面放著一個木櫃子。
  木櫃子上從四面掛了四把銅鎖。
  她逐個的打開銅鎖,小心翼翼。
  我想風四爺留個我的是啥東西,存放得這麼嚴實。
  這東西是不是很寶貴?
  打開木櫃子,裡面空蕩蕩的。
  一本泛黃的書,靜靜的躺在木櫃子的底部。
  風四爺不會是要交給我一本書吧?
  我腦海裡開始假設,會不會是畫皮的秘術?
  可風四爺也不會把這樣的秘術,傳給一個外人啊!
  風子玄把那本書拿出來,輕輕翻開破舊的書頁,從裡面拿出了一張黑白的照片。
  我湊過去一看,當時就驚得說不出話來,眼睛差點就掉到了照片上……
  因為這張照片,我非常熟悉!
  我在向師爺家泡鬼見愁水的時候,碰翻了他家的神台,在神台上我見過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一對男女的合影,女的嬌俏,像一個仙子,男的英俊,眉眼之間是向師爺的樣子。
  這張黑白照片跟那一張是一模一樣的!
  「你咋了?啞巴?啞巴!」
  風子玄在我耳邊叫我。
  「這張照片,我好像挺熟悉的……」我當然不能說我曾經見過。
  「你當然熟悉了,這照片上的人,你好好看看。」
  風子玄把照片遞給我,又把油燈給我湊近了些。
  仔細一看,就更加不對頭了。
  女人還是那個女人,但是身邊的男人卻不是上次那個男人。
  剛才我一眼看岔了,兩個男人都是一樣的衣服,現在一看,面目卻不相同。
  這個男人,怎麼看都像我爹!
  這就奇怪了。我爹跟不是我媽的女人在一起拍照,還那麼親密?
  莫不是我爹在我媽之前還有女人?
  怎麼可能呢!我爹當年打光棍差點就過了三十歲,急死我奶奶了,後來死活從我奶奶的娘家說了一個奶奶的侄女過來,才終結了我爹的光棍生涯。
  要是有女人,還用等到三十歲才結婚?
  「是不是覺得這個男人很熟悉?」風子玄問我。
  「嗯!有點像……」
  「你再好好對比。這個男人的右邊耳垂有一顆痣,左邊眉毛上方,少了一個缺……」
  我按照風子玄的提示一對比,我當場就給嚇傻了。
  這……這不是說的我嗎?
  我生下來就有一個胎記,右耳垂幾乎被一顆黑痣佔領,左眉毛上方是摔了一個口子,留下來的印記。
  這個男人的眉眼像我爹,可身上的標緻卻像我!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完全蒙圈了,向風子玄求救,「你快告訴我……」
  「翻開背面。」
  我顫抖著手把黑白照片翻過來。
  照片後面有一行小字,由於年代久遠,小字有些模糊了。
  我幾乎是把眼睛湊上去看的,一邊看,一邊小聲念了出來。
  「游小樓,藍蝶衣,永結同心,白頭到老……1965年,7月……15日,留於巴郡流芳相館。」
  我驚得把照片掉到了地上。
  我明白了!
  很多事情一瞬間我就明白了!
  那個來找我成親的女鬼,就是藍蝶衣!
  她說我不記得她了,她說不記得不怪我,那是前世的事情。
  她叫我霸王。
  我長著和游小樓一樣的記號,我很像我爹,這張照片游小樓也像我爹。
  我長大以後,一定就是游小樓的模樣!
  那麼我就是游小樓的轉世。
  藍蝶衣沒有轉世,她還在等著游小樓。
  但是她是鬼,不能和人成親。
  而且我是一個頑劣的孩子,成績差,別說唱戲,唱兒歌都難,三歲看到老,長大之後一定也沒啥建樹。
  我不是她的游小樓,雖然長得像。
  於是她就自私的用鬼蛻皮來害我,讓我最後被游小樓的紅皮子吞噬。
  那樣我就徹底成了游小樓,再也不是林浩了。
  「喂!喂!你咋不說話了?」
  風子玄的聲音在我耳邊飛過,轟隆隆的響著,像天空過飛機一樣。
  風子玄把照片重新遞給我,說是她爺爺一定要轉交的東西,讓我好好帶著。
  我強忍心中的激動,將照片拿起來再看了看。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我在向師爺家看見那張照片上的女人。
  她的一雙眼睛能勾魂,女人家卻生著一對劍眉,看起來英氣勃勃。
  可是我聽小學校的老於說過,蝶衣是因為游小樓先被打死,她才用霸王的那柄劍自殺的。
  那麼她和游小樓之間的感情就會很好的。
  那她怎麼還要和別的男人合影呢?
  我在向師爺家看見的那張照片上,她跟另一個男人濃情蜜意的。
  那個男人有些像向師爺,該不會就是向師爺吧?
  不過我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要是那個男人就是向師爺的話,公子墳的三座墳墓那麼凋零,幾乎沒有一個土包,要是很多年前,沒有合適的機會修葺,現在向師爺出手闊綽,怎麼不去把自己愛人的墳墓修一修?
  而且逢年過節的,也應該去拜祭拜祭。
  向師爺又通陰陽,也不會由著他們化成游絲在村裡亂來。
  更不會去請一個秦公來對付他們了。
  我本來就只能耍小聰明,這種需要智商情商的事情,我想不通。
  偏偏這個時候,身上開始鑽心蝕骨的疼起來,我強忍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我要出去找向師爺給看看才行了。
  「照片放好,我爺爺說,除了你誰也不能看。」風子玄說。
  「那你不是看了?」
  「我不算。」
  哼,耍賴!
  「我疼得難受,今晚……今晚可以借宿在這裡嗎?我們只需要一個乾燥的地方坐坐就行了。」
  風子玄緊咬著嘴唇不說話。
  按理說,向師爺幫她還了四百塊的債,打發走了壞人,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感激不盡,留我們住宿一晚,天亮再走。
  可風子玄卻在猶豫著,好像已經忘記了剛才那驚險的一幕。
  「可以嗎?」
  她終於鬆口:「可以!但是你們只能在我家裡哪兒也不能去!晚上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能走出家門……」
  「為什麼?有狼嗎?」
  「比狼更厲害的東西。你要是出了門,就先說好,你想葬在村裡哪個地方?我明天也好給你料理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