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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借刀殺人

  念恩站在祁赫的門口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組織了老半天的詞彙,她就算要和祁赫說明白,也得找個稍微能夠接受的方式。
  「念恩,你在這裡幹什麼?」忽然,門打開了,歐陽子出現在了念恩的面前,他走出來關上了門滿臉驚訝地問,念恩更加驚訝,一雙眼睛瞬間瞪大,為什麼歐陽子在祁赫房間裡?
  念恩有些緊張,說話也不自覺地結巴了一下:「我、我來看看祁赫,給他送點飯。」
  然後念恩趕緊提起了手裡打包好的飯菜,歐陽子眼底的狐疑這才消失,他歎了一口氣。略帶滄桑的臉上有著難得的愁緒:「祁赫最近有點怪怪的,你覺得沒有?」
  最奇怪的不是祁赫,而是你啊,念恩在心裡接道,可是表面上她還是附和著歐陽子的話。自然地點點頭,說道:「對,我也覺得奇怪,可能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吧,你也知道他身子的情況。我正準備好好地問問他呢。」
  這個理由應該很完美,念恩心想,果然,歐陽子也沒有再懷疑,念恩對祁赫的感情一直都這樣。關心祁赫也是正常的,他點點頭,轉身離開,可是念恩看著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想要下樓的樣子,念恩叫住了歐陽子:「歐陽大叔,你不是要休息了嗎?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歐陽子停了下來,他緩緩地回頭,臉上帶著笑:「睡不著的,準備出去走走。」
  「可是已經天黑了,而且這些天又出了一些命案,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啊。」念恩說道,她覺得歐陽子出去肯定就兩個原因,一個是為了追殺燭龍,一個是為了坤血聚魂陣,她暫時還找不到那顆困住了燭龍一魄的珠子,得想辦法拖住歐陽子,盡量別讓他出去找燭龍。
  燭龍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念恩心裡很清楚,一開始燭龍是聽命於歐陽子的,可是現在卻因為怕死輕易地就反過來開始和她成了合作夥伴,難保燭龍被歐陽子逮到之後,又為了保命而出賣念恩的計劃,念恩目光炯炯地看著歐陽子,那一瞬間。歐陽子竟然有些認不出念恩。
  她真的是那個平時總是吃虧,凡事都選擇想開的念恩嗎?感覺念恩的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剜在歐陽子的身上。
  「沒事,我就在附近走走。」歐陽子又答道,他約了七姑見面。
  「要不我陪你去吧。我也有點閒。」念恩也死不放棄地繼續糾纏著,她敲了敲那扇門,然後把飯菜放在了門口,然後快步跑到了歐陽子的身邊,笑瞇瞇地說:「走吧歐陽大叔,正好我也想去逛逛,這裡的晚上挺熱鬧的。」
  歐陽子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但是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反而笑得更加深了:「好好,正好。」
  正好,可以解決掉這個麻煩,帶出去以後處理掉,也沒人會知道兇手是誰,或者推給七姑也正好,七姑一路上都在追蹤她們。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號敵人,無論是邏輯上還是理由上,都說得通。
  想到這裡,歐陽子的心情忽然好了氣啦,也不排斥念恩非要跟著他了,兩人一前一後地下樓,祁赫打開門只看到了地上的飯菜,剛才門口念恩和歐陽子的話其實他都聽到了,只是沒有打斷。
  將飯菜拿進去放好以後,祁赫也再度走了出來。
  外面根本就不熱鬧,因為已經臨近年底了,加上命案時不時發生,誰都不想在外面逗留,只有一些要錢不要命的小販擺攤,不過客人也不多,念恩和歐陽子在街上走了一會兒,念恩不緊不慢地跟在歐陽子的身後,心裡發誓一定要纏著歐陽子,不給他任何做其他事情的機會。
  念恩看到了一家小麵館還開著門,她指了指那麵館:「歐陽大叔。我們進去吃完麵條吧,我剛才沒有吃飽,想吃點麵條。」
  吃他一兩個小時,吃到回去睡覺為止!
  歐陽子神色不變,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進麵館之前,他看了看周圍,手心裡忽然出現了一隻白色的小紙鶴,然後慢慢地飛走了,他這才隨著念恩進了麵館,念恩選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麵館裡人不多,就那麼兩三個吃麵的。
  念恩一口氣點了五碗麵,歐陽子有些瞠目結舌:「你要吃這麼多?」
  「是啊。我太餓了。」念恩撒謊不臉紅,她哪裡是餓,她是要慢慢吃,拖延時間。
  不一會兒就有人端上來了麵條,麵條色香味俱全,挺不錯的,念恩慢條斯理地吃完了一碗,歐陽子已經吃完了兩碗,他打著飽嗝,看著剩下已經糊掉的三碗,很意外地又端過一碗繼續吃了起來,念恩暗暗咋舌,怎麼吃得這麼快?
  於是念恩很聰明地又點了三碗,店老闆都驚愕了,這兩個大胃王也太厲害了吧!
  念恩洋洋得意地吃著麵條。她就不信今晚歐陽子能有時間去做其他事情,她看了看店裡掛著的鐘錶,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再吃一兩個小時就是深夜,不回去睡覺都說不過去。她心裡的小算盤打得挺好的,渾然不知危險也在偷偷靠近。
  從歐陽子手中飛出的那只紙鶴,搖搖晃晃地往另一個地方飛去,帶著歐陽子的消息,聯絡正在等待歐陽子出現的七姑。
  可是飛到一半。一雙手將那紙鶴給攔了下來,剛碰到,那紙鶴就白光大盛,發出了灼熱的氣息,隨著那雙手微微的用力,才黯淡了下去,成為了廢物。
  這紙鶴,怎麼這麼眼熟?祁赫看著手裡的紙鶴,眼眸裡一絲疑慮浮現。
  一路跟著歐陽子和念恩走過來,祁赫看著他們進了不遠處的麵館裡,念恩和歐陽子能有什麼好聊的?而且念恩也知道歐陽子有點問題,祁赫將紙鶴攥緊,然後扔在了地上,神情變得晦暗起來,歐陽子對他來說不僅僅是救命恩人。也不僅僅是師傅,更是這三年多以來的精神依靠。
  如果到最後歐陽子真的敵立,祁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面對,現在只能先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查清楚歐陽子的底細,將一切的迷霧撥開。
  祁赫轉頭看了看周圍,這只紙鶴原本是要去哪裡的呢?不得而知了。
  而正在吃麵的歐陽子感覺到紙鶴的氣息斷了,他的臉色一沉,這是怎麼回事?有人掐斷了紙鶴的路?
  那七姑得不到消息豈不是不會來了,歐陽子的餘光看了看念恩。念恩正在數麵條,一根一根地吃,歐陽子問道:「不好吃嗎?」
  「好吃啊,就是好吃我才慢慢地品嚐!」念恩臉不紅心不跳地答道。
  歐陽子笑了笑,笑容裡有些奇怪的冷意,念恩現在極其地敏感,對於歐陽子的眼神變化幾乎瞬間就察覺到了,她默默地看了一下四周,不知道何時,其他的客人都已經不見了,只有店老闆在櫃檯裡昏昏欲睡。
  歐陽子對念恩說道:「你先吃吧,我去上個洗手間。」
  說完,歐陽子便起身先離開了,念恩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可是一想到人家去廁所也跟著,是不是太奇怪了一點,只好又按捺住心情等著。
  歐陽子到了後面的院子,然後立馬重新用紙鶴傳信,念恩體內的祖巫需要用伏靈瓶先困住才行,否則一旦他殺了念恩,祖巫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進入下一個輪迴,不知道又要花多少時間去查找了。
  這次的紙鶴顯然要速度快了很多,這些紙鶴還是恩熙給他的,用來追蹤和傳信極為方便,看著紙鶴消失在半空中,歐陽子來回轉了兩圈,不出十分鐘,他就可以感應到七姑出現了。
  七姑落在了院子裡,歐陽子拿回了伏靈瓶,囑咐了七姑幾句以後,便轉身回麵館裡去找念恩了,可是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歐陽子卻臉色有些奇怪,因為桌邊多了一個人,祁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