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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百般試探

  念恩感覺有點冷,她緩緩地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外面已經天亮了,果然在外面的日子就是不好過啊,她以前聽白澤說那些神話故事的時候,裡面的英雄們總是要風餐露宿,去追逐所謂的宿命,當時她還很想嚮往那樣的日子,也總想著要和畢方他們一起出去闖蕩。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有個安穩的地方吃吃喝喝多麼幸福。
  打了一個冷戰之後,念恩才發現自己蓋著的衣服被自己不知道踹到哪裡去了,她爬起來,其他人還在睡,她也不想吵醒大家,於是就躡手躡腳地先出去了。
  打開門,一陣寒風吹面,念恩頓時被冷得神清氣爽了起來,但是一看到那厚厚的白雪,她就覺得心情愉快,她在外面逛游了一圈,忽然間,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為什麼在這白雪上,會有一行腳印?很凌亂而且看得出跨步很大,幾乎是她要走好幾部才跨一步,這樣的步伐特別的詭異,要多長多高的腿才隔這麼遠踩一步。
  念恩看著那蔓延到小樹林那邊的腳印,她記得昨天她們不是從那邊過來的,而且就算過來,腳印也會很凌亂,畢竟好幾個人,加上昨晚她們都沒有再出去,自然更加不可能有人去了小樹林那邊。
  所以,這裡還有其他的人嗎?想到這裡。念恩打了一個冷戰,一股陰寒從心底升起,不敢再多想,她趕緊轉身回去,然後把門給關了起來,剛關好門就看到了歐陽子起來了,站在那兒,睡意惺忪:「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沒什麼,睡不著。」念恩有些心慌,她要不要先告訴歐陽子,等其他人醒了再一起商量?
  「那個,歐陽大叔,你說這裡真的沒有人嗎?我怎麼覺得這附近,似乎有人。」念恩小心翼翼地說。
  歐陽子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念恩剛想說外面的腳印,卻看到祁赫他們都陸陸續續醒了,話到了嘴邊只好又先嚥了回去。
  柳如玉是第一個發現念恩有些神色異常的人,她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嗯,我剛才好像在外面看到了腳印,不是我們的。」念恩簡單地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因為她不知道到底會有誰偷偷跟在他們身後。是七姑的人?或者燭龍和白先秀他們?
  聽到念恩的話,大家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柳如玉打開門,隨著念恩出去找那些腳印,歐陽子走在最後面。他的神情有些隱晦,看著前面幾個人的身影,視線也越加冷漠起來。
  果然,剛才念恩看到的腳印還在那裡,一直都蔓延著往不遠處的小樹林裡去,一行人隨著那腳印走過去,樹林裡並沒有任何人,腳印也停在了一棵樹前面,柳如玉查看了一會兒,忽然說:「燭龍來過。」
  燭龍!念恩的神色一變,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麼?
  「我們快些趕路吧,能甩掉就甩掉,要是被纏上了很麻煩。」歐陽子開口催促道,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些腳印,他昨晚就是站在這裡,一切都很有把握,卻唯獨忘了雪地裡是會留下腳印的。
  「這燭龍怎麼又出現了?」恩熙似乎對燭龍有著很大的怨氣,語氣十分憤恨:「為什麼要走,這種禍害不應該直接除掉嗎?難道等著以後他不斷地給我們找麻煩不成?」
  歐陽子有些無奈,恩熙和她好像沒什麼默契。對於他說的話,恩熙是不會那麼輕易就認同的。
  恩熙一直還記恨著燭龍,要不是燭龍和白先秀慫恿她先去除掉念恩,她就不會毀容,這麼衝動的計劃,受害最嚴重的就是她自己了,想到臉上的傷還沒好,恩熙就恨不得把燭龍和白先秀大卸八塊,尤其那個白先秀,還搶走了含血玉!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先離開吧。」柳如玉卻贊同歐陽子的建議。
  「難道以後還要繼續面臨燭龍時不時的騷擾嗎?」恩熙有些憤然,她討厭柳如玉,為什麼要和她唱反調,她極力地想要說服大家因為單獨靠她自己一個人,是絕對對付不了燭龍的,只有挑起大家對燭龍的憎恨,才能除之而後快。
  「我們的目的是去找往生木,而不是先自找麻煩。」這一次出聲的,竟然是祁赫,恩熙驚愕地看著他,以為他在開玩笑,以前祁赫是寧可先去找燭龍報仇,也不肯等待多一分多一秒,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怎麼會忽然間如此理智?
  不止恩熙,念恩都吃了一驚,祁赫曾經赤手空拳和燭龍準備鬥個你死我活的畫面歷歷在目,彷彿昨天才發生,可現在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雖然吃驚祁赫的反應。可是他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燭龍詭計多端,如果一心和他耗下去。反而是浪費時間,不如直奔目的地而去,一旦女媧的事情解決了,燭龍想不死都難了。
  祁赫開口以後,恩熙只好不情不願地點頭,聽從了祁赫的建議。
  沒有再繼續爭執,大家都返回了住處把該帶的東西帶好繼續趕路。
  恩熙坐在念恩身邊,她的心情雖然很差,但是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反而是漸漸地打開了話匣子。和念恩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念恩還有些心神不寧,附和得並不多,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恩熙的話題忽然漸漸地轉到了那個和她一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雙胞胎妹妹身上去了。
  「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過得怎麼樣。到現在我們都相信她沒事,一定還會回來的,對吧?」恩熙說著,側頭看著念恩,神色自然。帶著一絲真切的惆悵和懷念,如果不是曾經被她親手推下了山崖,念恩一定會相信恩熙的話。
  可是,這一副虛偽的面孔,念恩早已經看穿了。不計較是因為她自己夠大度,而且事情很多,沒時間去揪住一件她根本無法證明的事情計較,。
  儘管如此,但是念恩還是很禮貌地傾聽著,她確實沒事,也總有一天會回去的,可是此時,她無法下定論,所以只能選擇了默認。話多容易出現口誤,免得被恩熙抓到什麼把柄。
  見念恩不說話,神色平常,她心中冷笑了兩聲,裝得但是挺淡定的,只是她就不信一點破綻都露不出,她繼續說:「你說,她會不會已經回來了,故意不告訴我?」
  這句話讓念恩有如遭雷擊的感覺,恩熙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為什麼問的問題基本都是跟這些有關?
  念恩略微慌亂的神情落入了恩熙眼底,果然有問題!
  祁赫在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也觀察著念恩的反應,念恩跟他否認過很多次了,這次。正好也看看她會怎麼說。
  歐陽子則是正襟危坐,對於內容並沒有聯想到什麼。
  「不會的,她如果回來了一定會找家裡的人,找熟悉的朋友,你放心吧,她沒事的。」念恩故作冷靜地回答,恩熙那種語氣,讓她覺得好可怕,不願意恩熙認出自己,可是有一瞬間很想知道恩熙如果知道了她就是恩樂,會怎麼樣。
  「是嗎?」恩熙的笑容揚起,不經意間透露著輕蔑,既然一時套不出答案,那也就不繼續問了,只是拉著念恩的手,歎息:「念恩,你真像我的妹妹。」
  念恩的眼神刻意躲閃著,她不知道恩熙為什麼忽然提起曾經的恩樂,她對恩樂做過的事情,每一件都那麼刁難任性,不像是會真正懷念自己妹妹的人,可是恩熙卻很動容,見念恩沒有太大反應,才擦了擦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了呢。」
  祁赫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一幕的戲,假若鳳一當初說的是恩熙害了念恩,那麼此刻她的鎮定自若,她的想念,就會變成最令人覺得反感和可怕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