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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你不是祁赫

  在小房子裡過了一晚,休息得也差不多了,離鍾山不過還有三四日行程,再趕趕路就到了,念恩一想到可以趕緊結束她的任務。就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動力,一大早她就起床挨個叫祁赫他們起來,歐陽子吧唧吧唧嘴一會兒以後,他不樂意了:「這一大早的幹嘛呢,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
  「趕路了,等回來以後可以天天睡懶覺。」念恩笑瞇瞇地說,她看著旁邊正坐了起來的祁赫,又湊過去看著祁赫那張俊美的臉:「祁赫,你還好吧?」
  「嗯,挺好的。」祁赫起身,念恩眨巴眨巴大眼睛。模樣很可愛,讓人討厭不起來。
  「那麼,」念恩立馬朝著柳如玉和鳳一他們喊了起來:「玉姨,鳳一,都起來啦!趕路了。不要睡懶覺了!」
  歐陽子聽著念恩的聲音,滿臉痛苦,他揉著還帶著困意的眼睛,起床之後先去查看了恩熙的情況,柳如玉替恩熙療傷之後,恩熙要好了許多,但是也一直沒有醒過來,歐陽子替恩熙把了把脈,感覺沒什麼大事以後,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紅繩到底是怎麼斷的?歐陽子想不明白,難道是祁赫發現恩熙給他的紅繩不對勁了麼?
  鳳一和柳如玉自然清醒的快,起身便毫無困意了,兩人神清氣爽,看起來精神很不錯。
  「這還有個病人呢,你們先走吧。」歐陽子心想反正鳳一估計也不會同意帶著他們,乾脆就對念恩說,然後指了指恩熙:「總不能背著她走。」
  背得了一個時辰,背不了一整天,歐陽子背了恩熙好幾次了,老骨頭都要散了,也不知道祁赫為什麼突然之間對恩熙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淡,連幫個忙的意思都沒有,真是尷尬。
  「我們一起走嘛,可以讓鳳一載著我們,三四天的行程,你們單獨走的話那得多久了,現在大雪紛飛的。」念恩答道。
  視線不經意與祁赫相接,念恩的心又劇烈地跳動了幾下,好像從無影女的幻境中走出來以後,她對祁赫的感情更加要深了幾分,她很怕自己會和無影女他們一樣,錯失愛情。
  鳳一一聽到念恩提出一起走,臉色就垮了下來,他一甩衣袖:「我不答應。」
  祁赫的眼眸動了動,看著那個神色不屑的男人。他本來也不願意有求於人,便淡淡地說道:「我也不答應。」
  念恩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她有點尷尬,看了看祁赫之後,又看看鳳一,這兩個大男人此時就像兩個小孩子似的,互相看不順眼,站在那兒都不屑一顧樣子,念恩有點哭笑不得。
  「就一起走吧。」柳如玉也開口了,但是她這一開口讓鳳一臉都綠了。身為他的好友,怎麼能幫著外人說話?
  「都說了要好人做到底的,既然都到了這裡了,你看他們又帶著一個病人,鳳一你忍心看丟下他們不管嗎?」念恩決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雙充滿了善良的大眼睛看著鳳一,期待著鳳一的於心不忍。
  結果鳳一卻淡淡地說道:「忍心。」
  念恩頓時噎住了,她好像忘了鳳一也不是一個什麼嚮往真善美的男人,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鳳一對祁赫他們有那麼深的敵意。
  「水……」忽然。一個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念恩他們幾個人的說話聲,歐陽子一看恩熙,原來是恩熙在說話,不過恩熙並沒有醒過來,只是緊閉著雙眼,嘴裡一直喊著要喝水,歐陽子找了一圈,才發現這房間裡竟然沒有水。
  念恩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們幾個沒事人一晚上沒喝水,自然也沒注意有沒有水喝這一回事。
  「我出去找水。」念恩立馬自告奮勇。
  「還是我去吧。」柳如玉不放心念恩出去。說道。
  「沒事的,」念恩其實是想要祁赫也跟他一起去,好好地單獨相處一下,這麼多人在這裡,她都沒機會和祁赫好好說會兒話,念恩眼珠子轉了轉,忽然伸手就挽住了祁赫的手,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說道:「就祁赫陪我去好了。」
  祁赫看著念恩那說的一本正經的樣子,眼角掠過一絲玩味的笑意,然後點點頭:「好。我陪你去。」
  「等一下,難道不是應該我陪你去?」鳳一坐不住了,自打祁赫性子一變,他的危機感就蹭蹭地往上漲,他認真地問念恩。
  念恩撓撓頭。其實她是有點事情想要問祁赫,有鳳一在似乎是不合適,她只好厚著臉皮拒絕了鳳一:「那個,就祁赫陪我去就好了,找點水就回來。」
  鳳一的臉色一黑,他轉個身坐在那兒面朝窗外,決定打死都不回頭再看念恩一眼,念恩衝著祁赫吐了吐舌頭,然後小聲說:「我們趕緊走吧。」
  萬一鳳一又起什麼蛾子就麻煩了。
  祁赫點點頭,和念恩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小房子,外面是茫茫大雪,天寒地凍,念恩縮了縮脖子,將自己的身子盡量地裹在鳳一的紅袍裡,這才感覺暖和了起來。祁赫看著走在前面的那個小小的身影,眼裡的探究漸深。
  而他們也沒有注意到窗口的鳳一,一直都看著他們的身影,柳如玉一邊替恩熙檢查著身體情況,一邊用餘光看著鳳一。鳳一的身影有些孤寂,好像被人拋棄了一樣,她心裡微微歎息。
  鳳一不是多麼主動地喜歡上念恩,而是在他這五百年的歲月中,念恩注定是他的一劫。
  「好冷。」念恩打了一個冷戰。她覺得場雪特別地冷,特別地讓她覺得不舒服,說著,念恩忽然感覺腳下一空,好像是踩進了一個大雪坑裡。
  祁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念恩的手。將她往後一帶,免得掉進那個雪坑裡去,念恩感覺身子往後傾倒,本來雪就深,她又站不穩,於是直接倒在了祁赫的懷裡,就像之前一樣,一靠近祁赫,念恩那種怕冷的感覺就消失了。
  這是不是就是因為祁赫體內有盤古真魂的原因?念恩心裡想著,臉上已經是通紅一片,她趕緊從祁赫的懷裡鑽出來站穩,鵝毛大雪落在了她的黑髮上,像一頂白色的帽子,衣服雖然能裹住她的全身,卻裹不住她的臉。小小的鼻子凍得通紅的,說話也帶著鼻音:「謝謝你了。」
  「不客氣。」祁赫微微一笑,隨意地答道。
  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在大雪中走著,尋找著附近有沒有小河或者泉水,念恩這次走在後面。她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心裡醞釀了半天,才叫住了祁赫:「祁赫!」
  祁赫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一臉忐忑的念恩:「怎麼了?」
  「你、你是不是祁赫……」念恩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從得知盤古真魂就在祁赫體內開始,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是當著大家的面她也不想質問祁赫,現在問出來以後,她心裡反而鬆了一口,屏氣凝神地等著祁赫的回答。
  他不像祁赫。性格不像,眼神不像,言語不像,如果他不是祁赫,那麼祁赫去哪裡了?念恩覺得身上更冷了。她抿了抿嘴,有些倔強地看著祁赫,儘管現在的祁赫強大又容易相處,更像一個正常的人,但是念恩絕對不允許真正的祁赫就這樣消失。
  看著念恩那嚴肅的神情,祁赫的眉頭挑了挑,他的眼裡充斥著笑意,卻又很虛假,更像是一種嘲笑:「就只有你認出來了。」
  其他人都覺得祁赫不過是被盤古的覺醒影響了而已,但是只有念恩,真切地感覺到了不是影響,而是好像被取代了一樣,儘管眼前的這個人,在極力地模仿著祁赫的言行舉止,可是他本身的氣場太過強大,並不適合祁赫那樣的冷漠和沉默。
  「你是誰,祁赫呢?」念恩聽到祁赫的回答之後,幾乎是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