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以他為第一位

　　「祁赫，其實你……不應該靠近我的，不然也不會受傷。」念恩看著祁赫，有些喃喃自語似的說道，在那個時候就應該所有人都遠離她才對。
　　祁赫吃飯的動作頓了頓，看來念恩還不知道自己那時候的情況更糟，不被喚醒的話隨時會被含血玉給反噬掉，祁赫垂著眼眸看著碗裡的飯菜，並未回答念恩這個問題。
　　見祁赫不說話，念恩乾脆搬了椅子過來坐在了旁邊，她托著腮看著祁赫蒼白卻不失精緻的臉，這個男人長得真好看。和鳳一的妖孽不同，祁赫的面容更加偏向冷峻一些，氣質也是冷然，讓人忍不住想探探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祁赫，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念恩情不自禁地說道，說完之後又察覺自己的話好像有點不妥，她咳嗽一聲：「我是說，神秘的人。」
　　「哪裡神秘？」祁赫問。
　　「你明明是個心地很好很願意關心別人的人。可是為什麼總是表現得那麼冷淡呢？」念恩記得小時候祁赫幫了她好多次呢，從獒狠手裡救了她，總是將野果子讓給她吃，還帶著她看月亮，明明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祁赫的神情一滯，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是個心地很好的人，和歐陽子在一起三年，跟著他到處坑蒙拐騙地賺錢。雖然他不怎麼參與，但是他自認為也是一個同夥，心裡對於自己的定義，除了是個復仇者，也是個貪婪之人。
　　念恩看著祁赫的臉色似乎有點奇怪，難道是自己說起了什麼他不想說的話題嗎？她連忙解釋：「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沒關係的，我知道你一定經歷了很多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我能理解，我就是隨便問一問。」
　　「嗯。」祁赫聽到念恩這說，也不解釋，就順著她的話閉嘴了。
　　念恩癟癟嘴，還真不說啊，她有些鬱悶地坐在那兒看著祁赫吃飯，見祁赫吃得挺香的，鬱悶的心情終於又好了一些。
　　這時門忽然別人推開了，歐陽子和恩熙走了進來。看到念恩在這裡之後，恩熙的神情起了微妙的變化，視線落在了已經醒了的祁赫身上，她臉上露出了笑容：「祁赫，你醒了！」
　　歐陽子沒想到祁赫醒得這麼快，這麼重的傷能醒得這麼快確實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似乎祁赫的身體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他看了一眼祁赫的臉色。蒼白歸蒼白，卻已經全然無礙的樣子。
　　被念恩的含血玉所傷，能這麼快好？歐陽子一個人在一邊陷入了沉思。
　　「你沒事就好，真是嚇死了我。以後要這樣冒險的時候想想我和歐陽叔，你這樣我們很擔心。」恩熙說道，在她的話裡直接摒除了念恩和鳳一他們，只留下了她和歐陽子。
　　「嗯，我知道，讓你們擔心了。」祁赫看了一眼很不自在的念恩，他的話題下一秒就回到了念恩身上：「你的那支玉笛呢？」
　　「我交給玉姨了，我覺得我不應該留著這樣的東西。以後會傷害更多人的。」念恩連忙說道。
　　恩熙心裡冷哼一聲，這善良的形象裝的可真好，她就是莫名地看念恩不順眼，這個女人出現之後。她感覺祁赫對她的態度似乎變了，不知道是因為燭龍之鱗的關係，還是因為這個念恩，恩熙想起了那片還在祁赫身上的燭龍之鱗。心裡莫名不安起來。
　　為什麼祁赫要留著那片燭龍之鱗，難道是發現了什麼嗎？
　　交給柳如玉也好，祁赫收回視線，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霎間似乎房間裡的四個人都在各自想著心事，氣氛陷入了僵硬中，忽然，房子輕微地搖晃了一下。
　　「怎麼回事？」念恩瞪大眼睛問道。
　　「不好，有人在佈陣！」歐陽子對這方面十分精通，光是感覺一下就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他驚呼了起來，現在柳如玉和鳳一都不在這裡。他一個人要照顧三個人，怎麼搞的定?
　　念恩立馬走到了窗邊打開窗戶，只見外面剛才還一片熱鬧的夜景，是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反而在那昏暗的光線下，有幾個人站的筆直，一動不動的樣子看起來詭異又奇怪。
　　恩熙也走到另一扇窗子邊打開，朝外望去。看到的畫面和念恩看到的差不多。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奇怪的陣法嗎？念恩看著那些人站的位置有點奇怪，並不像是亂站的，反而錯落有致，似乎像被人刻意擺好的棋子。
　　就在這時，鳳一和柳如玉回來了，他們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到鳳一回來，念恩立馬迎了上去：「怎麼樣，找到了出口嗎？」
　　「果然是那月老廟，但是我們被無影女發現了，現在還是先應付好那個女人吧。」鳳一謹慎地答道，他想起剛才去觸碰那月老像手腕上的紅繩時，忽然出現的惡鬼畫面，心裡還有些驚愕，無影女竟然能召喚如此兇惡的鬼靈，看來生前的靈力還真是不可小覷。否則也不會有能力讓整個鎮子的人都陪葬。
　　柳如玉迅速地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對歐陽子和鳳一說：「無影女曾經身為靈女，恐怕還修煉過一些巫術，有些詭異，現在我也暫時不清楚她在搞什麼鬼，但是那些活死人似乎被聚集起來了，包括店裡的人，你們要小心點，不要走出這個房間。」
　　念恩點點頭，她看著床上的祁赫，心裡最擔心的就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祁赫會不會受到二次傷害，她再次望向那窗外，發現剛才站著的那幾個人位置似乎變了一下，她凝神，仔細地觀察了起來。接著一陣陣聽不懂內容的咒語聲音，從空中響起。
　　無數的紅線落下，纏繞在那些活死人的手腕上，成為了控制他們的源頭，隨著咒語的語速加快，這些活死人的位置也開始變化得越來越快。
　　「她在召喚那些活死人的破碎魂魄？」念恩雖然聽不懂那咒語，但是她卻可以感覺到那咒語是為了召集那些曾經被分離的魂魄。
　　「他奶奶的，這又是什麼鬼把戲，邪門得很，怎麼和七姑那個老妖婆一樣，盡喜歡研究這些邪門的東西。」歐陽子愛在著急的時候罵人的習慣開始發作了，他這見過的風風雨雨那麼多。怎麼就這段時間真是撞邪了一樣，碰上的儘是些奇葩。
　　災星？歐陽子忽然扭頭看著念恩，難道這個女人是災星嗎？和她在一起就會碰上很多麻煩。
　　「玉姨，把玉笛給我吧。」念恩對柳如玉說。
　　「你不是……」柳如玉皺起了柳眉。
　　「我必須將那些被聚集起來的魂魄驅散才行，不然我們會很麻煩的。」念恩也沒辦法和柳如玉解釋太多，那些咒語她聽不懂，可是莫名的就是知道該怎麼做，她堅定地看著柳如玉：「玉姨，沒事的。」
　　如果不能阻止，那麼大家會受到傷害，尤其是祁赫，念恩深深地看了一眼祁赫，都沒有發覺自己現在做什麼，都喜歡以他為第一位去考慮，她只知道此時的祁赫，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含血玉不是可以控魂嗎？可以駕馭人甚至鬼神的意識嗎？念恩自認為沒有到那個境界，但是她要試試解決眼下的麻煩，那些零碎的魂魄，應該好對付一些吧？
　　祁赫看到含血玉回到了念恩手上時，眼底的擔憂顯露無疑，卻並不言語，恩熙的視線從柳如玉拿出含血玉開始就沒有離開過，這本是屬於她的東西，恩熙看著念恩的臉，那雙堅定的眼睛，猛然讓她想起了另一個人，那個被她推下了懸崖的恩樂。
　　不可能！恩熙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如果是恩樂，為什麼不報仇？為什麼不揭穿？恩熙在心裡安慰自己，可是她剛才莫名慌亂起來的神色，都落進了一旁不言語的祁赫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