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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狼狽為奸

  柳如玉鎖在的這個小鎮,叫清風鎮,就像念恩看到的一樣,裡面幾乎全部都是妖獸,也有一些比較厲害的,像柳如玉她們一樣可以化作人形,這個清風鎮看起來很熱鬧,而且也很安寧,好像外面的世界與他們無關一樣,至少關於白先秀之類的那些事情。這裡從未聽說過。
  念恩也沒閒著,既然在這裡休息,那就不如抓緊時間練習練習自己的控魂術,這控魂術自然是針對那些妖獸,她沒有柳如玉在身邊時,含血玉壓根就沒什麼用,她必須要想辦法自己提升力量,不可能一直都依賴者柳如玉的幫助。
  「好難聽啊。」鳳一爬了起來,朝著坐在樹上吹玉笛的念恩控訴,這丫頭是在逗他玩嗎。好好的一首曲子硬是吹得讓人聽了想吐血。
  「那你走遠點,幹嘛一直跟著我?」念恩坐在樹上,衝著樹下的鳳一翻了一個白眼,在這裡呆了兩個月了,鳳一就跟了她兩個月,用柳如玉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形影不離,跟她的影子差不多。
  鳳一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壞笑,他火紅的身影飛到了樹上,坐在了念恩的身邊,他扭頭看著這個小丫頭,穿著柳如玉的衣裳挺好看的,這張臉不愧是出自柳如玉之手,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越看越喜歡。
  「給我。」鳳一將玉笛從念恩的手裡拿了過來,風不知何時揚起,他衣袂飄飄,不說話不鬧騰的時候挺有點仙的感覺。
  「挺好了,這才是吹笛子的正確方式。」鳳一將玉笛放在唇邊,粉色的唇角微微揚起,對念恩很得意地說道,念恩卻立馬一把把那玉笛給搶了過來:「你開什麼玩笑,這笛子會反噬你的!」
  鳳一剛準備來一首,就被人連樂器都搶走了,他看著念恩那緊張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一把再次搶過來:「小丫頭,沒人告訴你這含血玉只有試圖駕馭它的人,才會被反噬嗎?我就吹一首曲子,不動用任何靈力,對於我來說它就只是一隻普通的笛子。」
  念恩無言以對,她哪裡去想這麼多,不過也是,怪不得當初畢方他們可以那麼順利地將含血玉改成玉笛,否則肯定也會被反噬的,她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捏了捏,乾咳兩聲:「行,那我就聽聽你吹得好不好聽。」
  話音剛落,一陣刺耳又毫無韻律的笛聲響起,差點讓念恩的耳朵都聾了,她捂著耳朵朝著鳳一大喊:「喂!你別吹了!好難聽啊!」
  這簡直是要死人的節奏,本以為鳳一這麼自信滿滿,是因為他吹得一首好玉笛,誰知道竟然這麼的難聽,他一定是故意的!
  「別著急。這只是先告訴你一下,你吹笛子的時候我就是你現在的感受。」鳳一慢條斯理地停了下來,笑瞇瞇地告訴念恩。
  念恩看著他那雙總是笑起來很欠揍的丹鳳眼,恨不得一覺把他給踹下去,她作勢就要跳下樹回去了。鳳一卻一把抓住了她:「想跑?你得聽我吹完曲子再跑。」
  「不聽了,好難聽!」念恩掙扎。
  「還沒人說過我吹笛子難聽,給我聽著。」鳳一不服氣了起來,他乾脆在念恩的腦門上點了一下,就好像被什麼力量給禁錮了一樣,念恩竟然一動不能動。
  「喂,你幹嘛了?」念恩著急地質問。
  「讓你好好聽我吹笛子啊!」鳳一一本正經地說,然後將玉笛重新放在了唇邊,他的手指修長,捏著玉笛的模樣特別好看,他仔細地考慮了一下,然後說:「我吹一首我們鳳凰一族的禦敵曲吧,當遇到敵人的時候會用這個來召集族人。」
  念恩額頭上滑下三條黑線,這是什麼曲子?鳳一的意思是她是他們鳳凰一族的敵人不成?!
  沒在乎念恩的臉色有多臭,鳳一已經自顧自地吹起了笛子。念恩做好了會耳聾的準備,在她的心裡,這個鳳一除了會捉弄她,什麼都不會。
  想像中難聽的聲音沒有出現,反而是一聲清亮的笛聲,悠悠地拉開了另一方天地,清風徐徐,婉轉的笛聲像是在風中綿延,鳳一的眼神漸漸地柔和了起來,他看著不遠處的山巒,此時風輕雲淡,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下了他和念恩那個丫頭。
  笛聲悠悠,讓念恩忽然想起了曾經祁赫為她用樹葉吹奏過曲子的那個夜晚,她還是個小孩,祁赫坐在她身邊,月光似水,夜色如夢。
  終於,笛聲輕輕地止住了,一瞬間一切都又恢復了原樣,腦海裡的那些畫面一幕幕地收回了記憶的小盒子裡,念恩呆呆地說:「你們鳳凰族的禦敵曲都這麼好聽的嗎?」
  鳳一微微一笑,這一笑不知道怎麼的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些哀傷,有些溫柔,風還在不停歇地往遠方流浪,不知道將那些笛聲帶去了何方。
  「當然。」鳳一說。
  念恩身上的力量也隨之消失了,她動了動身子,心裡還回想著剛才的曲子,如果能學會的話就好了,真好聽。
  直到以後,她才知道這首曲子為什麼這麼好聽,因為這不是所謂的禦敵曲,而是鳳求凰。
  「我要回去了,玉姨等下又找我們了。」念恩從樹上跳了下去,然後抬頭對鳳一說:「鳳一,你下次教我吹這曲子怎麼樣?」
  「好啊,不過你要替我洗衣裳。」鳳一笑得有些奸詐。
  「切,洗就洗。」念恩嘀咕了一句,然後往不遠處的清風鎮走去,卻不知道身後的鳳一,一直凝望著她沒有動過身子,直到終於看不見了,他才懶洋洋地也下了樹,然後掐指算了一會兒,眼裡掠過一絲異樣,最後化作了嘴角的苦笑。
  五百年,快到了。
  柳如玉一直都會替鎮上那些妖獸看病,妖獸也是肉體凡胎,有血有肉,又不是羽化成仙,自然會生病受傷,念恩一直都知道妖獸的世界,和人類沒什麼兩樣,無非就是身份不同而已,所以偶爾也會幫著柳如玉一起去出診,在這清風鎮生活得還算愉快。
  只是心中,總是會猜想著何時柳如玉才會告訴她,可以啟程去完成那件她一直惦記著的事情了,也會幻想著事情結束以後,她終於以恩樂的身份回到祁赫和小白狐他們身邊去的畫面,這一切,好像充滿了期待。
  因為有目標,日子彷彿不那麼單調了,即使需要等待,也等待得有了價值。
  「玉姨。那個,燭龍有什麼消息了嗎?」吃晚飯的時候,念恩想起了兩個月前柳如玉說的那件事,燭龍在這附近出現過。
  「消息倒是有,但是不是什麼好消息。」柳如玉說:「身邊多了一個女人。」
  「噗!」念恩差點一口飯噴了出來,這算什麼壞消息?聽鳳一說築龍現在已經化為了人形,算是半個「男人」,找了個伴其實也是能理解的,念恩默默想。
  鳳一看著念恩噴飯的表情,很體貼地把桌子上的菜往自己面前挪了挪:「別噴到菜裡面。」
  念恩白了鳳一一眼,鳳一笑瞇瞇地繼續吃飯,吃了一口又抬頭說:「那個女人恐怕不簡單吧?」
  「嗯,就是含血玉之前的那個主人。」柳如玉也是無意間聽說了這件事,清風鎮來來往往的妖獸有很多,消息的流通是很廣泛的。有妖獸見過燭龍和白先秀,談起的時候被她聽進了耳裡。
  念恩這下終於發覺柳如玉那句話多恐怖了,燭龍和白先秀?他們兩個是聯合了起來嗎?
  「還有,念恩,」柳如玉的話鋒重新落到了念恩身上。語氣中有一絲擔憂:「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念恩的心跳慢了幾拍,柳如玉的話讓她覺得不安,她點點頭:「玉姨你說。」
  「祁赫他們就在附近的一處村子裡,而且,恩熙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