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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負氣離開

  歐陽子的話,讓祁赫的眼神有些莫名的低落,他並不瞭解和人生活在一起的那個世界,他只知道和狼群生活在一起,是無盡的危險和寂寞,但是他已然習慣。
  人心叵測,很意味深長的一個詞。
  歐陽子似乎無所不知,他心情也似乎非常好,跟祁赫說了不少事情,包括天空之城。
  「你想去天空之城麼?」歐陽子問。
  「不想。」
  乾脆而冷漠的回答。
  歐陽子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不想嗎?就在這妖獸的世界裡茹毛飲血一般的生活?他還想問問祁赫為什麼不想,在人類聚集的世界裡,才有他的一席之地,才能感受到真實的生活,可是最後還是沒問。
  有時候,妖獸大陸似乎更適合某些人的生活。
  「這叫鎮秀八山。」到了一座山的山頂,歐陽子忽然站在那兒,看著遠方起伏綿延的山脈,然後對祁赫說道。
  祁赫不知道什麼鎮秀八山,他只知道燭龍。
  「以前這裡是有名的茅山道術聚集地,後來現代文明的到來,反而讓這裡沒落了,混得還不如那些瞎子算命。」歐陽子挺有感觸的樣子,他雖然長得有點兒對不起觀眾,但是身上那種泰然的氣質。倒是令人容易折服。
  「有個很出名的女道士,叫白先秀,這裡八座山脈,後來都是為了鎮住她而起,厲害吧?」歐陽子說起那很久以前的女道士,還有點兒饒有興趣的樣子。
  不過這對祁赫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得了,走吧,大千世界我看你小子知道的也不多,浪費了狼妖的妖力。」歐陽子見祁赫那沉默寡言的樣子。沒好氣地說。
  「你怎麼知道?」祁赫愕然,歐陽子知道他和狼妖的糾葛?
  「你身上一股子妖氣,我感覺不出來還敢來妖獸大陸?」歐陽子扭頭就走:「不過我看你也是半個廢人了,那一道閃電怎麼沒劈死你?」
  祁赫的嘴唇動了動,最後默然,他知道歐陽子恐怕不是什麼普通人,既然世界上有陳桃花和秦慕琛那樣的奇才,自然也會有其他神人。
  「不過我說,你怎麼還會醫術?」歐陽子雖然性子顯得有點奇怪,但是並不是少言之人,他忽然又問起來祁赫這件事,因為他給祁赫檢查傷勢的時候,在他身上有不少傷口,上面敷的藥,都十分奇特。
  祁赫撇開頭,歐陽子救了他不假,但是要因此而全盤托出自己的底細,他也沒那個閒情。
  見祁赫不願意回答,歐陽子冷哼了一聲,直接走在了前頭。
  ……
  「不行!」恩熙激動地一把打掉了恩樂手裡的含血玉。含血玉掉在了地上,卻毫髮無損,恩熙這才察覺自己差點摔壞了自己的寶貝,連忙撿了起來,眼裡閃爍著貪婪的光。
  「可是我看陳大哥他們都找得……挺急的。」恩樂小聲說,其實她本來也想聽小白狐的話,不交出來,但是剛才聽陳道齊他們說,這含血玉已經在他們那個叫鎮秀村的村莊裡藏了數百年之久,是寶貝。她並不想這麼自私。
  「那又怎麼樣?我可沒打算和他們一起走,恩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恩熙看了一眼閃著火光的土房子,對恩樂說道:「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多好,為什麼要和這群人在一起?」
  「可是……」恩樂有些為難,她覺得人多一點挺好的。
  「那我走。」恩熙將含血玉放進了自己的袋子裡,然後轉身便想離開,至於在屋子前頭守著的麒麟,它應該會自己回地府去找虞睿吧。
  恩樂趕緊拉住了恩熙,這大晚上的,一個人在荒山野嶺要是遇到了白天那殭屍怎麼辦,聽起來屍鬼合一以後很恐怖。
  可是恩樂完全拉不住恩熙,等她叫麒麟過來的時候,恩熙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怎麼辦啊?」恩樂一時傻眼了,想去追恩熙可是毫無頭緒。
  「我去追她。」麒麟是絕對不能任由恩熙一個人離開的。看到陳道齊他們以後,它就知道,這妖獸大陸恐怕沒那麼平靜,不會像這十多年這麼相安無事。
  麒麟渾身圍繞著瑞氣,在夜晚中如同一盞令人心安的佛燈,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恩樂也想去追恩熙,但是卻被陳道齊拉住了:「還是讓麒麟去追吧,這一帶未必平靜,如果你也去的話。陷入危險的恐怕是兩個人了。」
  「麒麟找到了她以後,應該會回來的。」小白狐也說道。
  恩樂病怏怏地回到了房子裡,圍著火堆坐了下來,這火堆是房子裡的照明之源,雖然連恩樂這種體寒之人都覺得有點熱,但是好過在黑暗中摸索。
  姐姐很喜歡那塊含血玉嗎?
  「陳大哥,我能問個問題嗎?」恩樂看著在面前坐下的陳道齊,有些為難地問道。
  「你說。」
  「那含血玉,你們非要找到不可嗎?如果,被別人撿到了呢?」恩樂知道,那含血玉此時就在恩熙身上。
  陳道齊微微沉吟,然後說:「必須找回來,我們的先輩們為了鎮壓這塊玉費了那麼多心血,若是被其他居心叵測的人撿到了,又或者那白先秀找到了她生前的心血之作,恐怕麻煩。」
  恩樂有點不甘心:「可是應該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它的用處了,應該沒事吧?」
  「恩樂小姐,你是不是,見過那塊玉?」陳道齊的視線驀然起了變化,看著恩樂的眼神猶如看賊一般,恩樂心虛,但是還是很堅定地搖搖頭:「沒有,我就是對那塊玉十分好奇,畢竟現在人類稀少,道士更少。能知道那塊玉的作用的更少,覺得有點……」
  「玉會擇主。」陳道齊的語氣緩了緩:「我們並不是勉強,當初便有人提出過,若是這玉能擇一個善主,洗了邪氣。反而是好事,只是很難。」
  恩樂點點頭,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恩熙也會法術,也是道士,如果恩熙就是這塊含血玉的那個有緣之主呢?那麼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有那塊玉了吧。
  雖然心裡有點不捨,但是恩樂還是希望,恩熙就是那個有緣人,她不介意將這塊玉讓給自己的姐姐,她很在乎恩熙。
  陳道齊覺得恩樂單純可愛。並不想是城府深的人,所以剛才的小插曲也是沒放在心上,他招呼了其他幾個好好休息,明天還要繼續去找白先秀的蹤跡。
  恩樂對於白先秀這個女人的資料,大部分都來自於陳道齊口中。倒也算是一個神奇人物,怎麼就走上了這條路呢?
  忽然,一旁一直在趴著睡覺的小白狐猛地站了起來,然後跑到了門口張望,恩樂連忙跟過去。一道白色的光在不遠處一閃而過,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恩樂問小白狐:「怎麼了?」
  「好像……沒事了。」小白狐先是豎起耳朵,似乎在尋找什麼,但是很快就耷拉了下來。說道。
  恩樂有些疑惑,看著小白狐回到火堆旁繼續睡著,然後她走出房門,張望周圍,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會不會是姐姐或者祁赫?恩樂等一會兒,周圍萬籟俱寂,只有睚眥和畢方靜靜地睡在外頭,早已經進入了夢鄉。
  晚風從天際吹來,經過了層層樹海,帶著清涼的味道,也帶來了一絲倦意,恩樂不知道麒麟追到了姐姐沒有,但是她只能等。
  回到火堆旁,抱緊了小白狐,看了看已經睡死的陳道齊他們,恩樂也不避嫌太多,找了一個隔他們遠點的地方,躺下休息了起來。
  睚眥忽然張開了眼睛,它毫無睡意,如鋒利刀尖一般的眼神,掃過了不遠處的樹林,感覺到那妖氣漸漸遠去之後,它重新閉上了眼睛。
  直到第二日,也沒見到麒麟回來,恩樂站在門口張望了許久。心,漸漸下沉,平時總帶著笑意的臉,也失去了活力。
  真的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