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真假

　　張檬和阮金成爬下了管道，這是一個廢棄的工程管道。
　　「我肯定這裡也能夠通向陳傑家。幻獸可能是利用這個管道行動的。」
　　望著地上一堆參雜著血液和頭髮的黏液，張檬忍住反胃感說道：「我想你是對的，你看這個。」
　　「這是受害者身上的嗎？」可也沒見報道受害者有少頭髮。
　　「我剛剛有一個噁心的想法，但幻獸變形的時候，這可能是它褪下來的外皮。」
　　真噁心！阮金成扛不住工程管裡的味道。拉著張檬爬回了地面。
　　「嘿！你的這些知識都是哪裡學到的？」阮金成挺佩服張檬在這方面的閱歷豐富。
　　張檬甩了甩頭，可以不去想之前他為了讓阮金成回魂而沒日沒夜學習術法的日子：「嗯，有一些是從書上看來的，有一些你經歷過了，你也就懂了，不管這是何種幻獸，有個辦法必能幹掉他。」
　　張檬開啟了車子的後備箱，拿出了幾發子彈。
　　「哇，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人類的武器這麼有用了。」阮金成有些詫異。
　　張檬笑了：「這當然不是普通的子彈啦。這裡頭裝的可不止是火藥，還有一些特殊的東西，能夠殺死幻獸。」
　　這時。阮金成的電話鈴聲響起，是陳露露打來的。
　　「你在哪裡？」
　　「我們在陳傑家附近有新線索了。」阮金成急著想將新進展告訴朋友。可換來的卻是對方的冷言冷語。
　　「聽著，別再管這個案子了，我不想再麻煩你了。
　　陳露露前後的態度差異，讓阮金成有些不可置信：「你在說什麼呀？」
　　「我告訴律師我們去了案發現場，我告訴他們，我們有個偵探陪著，而律師告訴我，我已經觸犯了法律，偵探根本沒有權利進入案發現場。我搞不明白了，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們只是想幫忙。」阮金成見謊言被拆除，感到抱歉。
　　「幫忙是嗎？你們難道不知道，案發現場是封鎖的嗎？我們那樣做只會讓陳傑的案子雪上加霜，露露對不起，別再說了。阮金成再見！」
　　張檬看得出來阮金成在掛完電話後，心情很不好。
　　「這就如我之前所說的，你騙你的朋友是因為一旦他們知道真相會被嚇壞的，這是為他們好，只是他們並不知道你的好意。只是為了讓你們之間能相處的更容易一點。」張檬努力替阮金成想著欺騙的借口，希望能開導他。
　　「不管你喜歡與否，我們都異於常人，但是我告訴你捉鬼怪這件事。」張檬把裝好特殊子彈的手槍遞給阮金成，「是不會結束的。」
　　阮金成笑著接過手槍。隨著張檬再一次進入了地下管道。
　　地下管道裡潮濕黑暗，散發著陣陣臭味。
　　兩人舉著手電筒在四通八達的地下管道裡，尋覓著幻獸的蹤影。
　　突然張檬不懷好意地笑著。緩緩說道：「我覺著吧，我們離幻獸的老巢不遠了。」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在你右邊有一堆黏黏的噁心的脫皮。」
　　阮金成嚇得趕緊閃到另一邊，生怕自己的衣服蹭到那噁心的蛻皮。
　　白了一眼偷笑的張檬，阮金成拿著手電筒，再向蛻皮附近一照，看到了好幾堆已經時間久遠乾涸的蛻皮。看起來他好像在這裡住了一陣子了。鬼知道他到底害了多少人。
　　阮金成不經意的一個回身手電筒照到了張檬。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張檬的身後，就是早上被警察送上警車的王子聰的臉，眼睛泛著駭人的白光。
　　「張檬小心！」阮金成大喊道。
　　幻獸伸出利爪抓向張檬，由於阮金成喊叫的及時，張檬順利閃躲開去，避開了重要部位被襲擊。但手臂上還是被利爪刮出了一道血痕。
　　幻獸看這次攻擊不成，趕緊轉身逃跑保命。
　　阮金成舉起手槍對著幻獸逃跑的方向開了幾槍，由於槍法不准都沒有打中。
　　「靠！去把這個混蛋抓住！」張檬捂著受傷的手臂。這下幻獸真的把他惹生氣了。
　　可是等到兩人追著幻獸的蹤跡，重新打開一個窨井蓋爬上了地面。
　　幻獸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兩人只得把手槍重新收好。
　　環顧四周，他們還是在陳傑家所在的小區附近。
　　「我們現在分頭去找。」張檬建議道。
　　「好的，那到時候我們在車子附近會合。」
　　兩人分頭在街道上尋找著，四周圍都是嘻笑聊天。過著平凡生活不清楚自己身邊發生了什麼可怕事情的居民們。
　　找了一個多鐘頭後，兩人會合。
　　「找到什麼嗎？」
　　「沒有，他跑了。」張檬攤開雙手。
　　「好吧。我們先回車上去。」
　　阮金成徑直跑到車邊準備去開車門。
　　在其他車輛路過張檬身邊，開燈照到張檬時，他的眼睛。忽閃了一下的白光。
　　「你說，他在地下是不是還有其他出路？」
　　「對，很有可能。你有鑰匙嗎？」張檬問道。
　　阮金成皺了一下眉，問道：「我爸爸以前殺過幻獸嗎？」
　　張檬愣了一下，說道：「殺過類似的生物，不過那種幻獸只是控制思維的，嗯，一種靈魂控制意識。」
　　阮金成點點頭。突然間將手槍對準了眼前的這個張檬。
　　「別動！你把張檬他怎麼樣了？張檬到底去哪裡了？」阮金成聲音有些顫抖。
　　「嘿嘿，你正拿槍指著呢！我不就是張檬麼？你問的問題也太搞笑了。」
　　「別想騙我了，我爸爸只是聯絡人。負責接受任務委託，再找尋適合的捉鬼師來消滅它們，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任何鬼怪。」
　　「而且之前你的肩膀受傷了，可現在的你活動自如。」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因為那麼點兒小傷就大哭嗎？」
　　「不，你不是張檬。車鑰匙在他身上。」
　　還有重要的一點，阮金成十分清楚。眼前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和之前真正的張檬給他的莫名安全感完全不一樣。
　　「既然你覺得我不是這樣嗎那你為什麼不開槍？是因為你還不確定，夥計，你知道是我。」張檬一步步緊逼過來。
　　「別動！」話音未落。張檬的手突然間多了一根長棍子猛擊向阮金成的頭部。
　　「看樣子你還是太嫩了呀！多一點自信不就好了。」眼眸中泛著白光的假張檬諷刺道。
　　等到阮金成再一次睜開眼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地下，那個黑暗潮濕的廢棄工程管道裡。
　　不同的是，這次陪伴他的是幻獸化作的假張檬。
　　「你把他弄到哪去了？」阮金成試過掙扎。卻逃脫不開捆綁的繩索。
　　「比起他我更擔心你。」假張檬冷笑著說道。
　　「你什麼意思？他在哪裡？」
　　「你不會想知道的。我越瞭解他的記憶，知道你和他之前的那些事情。哦。你應該是完全都不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吧！」假張檬手扶住額頭，像是在讀取記憶。
　　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從糾結，到迷戀，再到崩潰。最後，再恢復平靜。
　　「你們之間還真是牽絆至深呢！在這個世界裡，你讀書交朋友上大學，而他卻在那個世界，為失去你而沉浸於痛苦之中，瘋狂學習法術，最後連生命都可以不要，就為了重新和你見面。」
　　「你在和朋友開心聚會的時候，壓根兒就不知道他所經歷的痛苦。」
　　阮金成面對著神經病一樣的假張檬，有些厭惡：「你在說什麼，張檬到底在哪裡？」
　　「我就是張檬。」晚上彎腰靠近阮金成，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縮越短，呼吸越來越急促，氣氛變得曖昧尷尬。
　　「在我內心深處，我嫉妒你在這個世界有自己的新朋友，有你的新生活。而我呢，在你眼裡，大概只是一個捉鬼的怪朋友。我在這個世界猶如浮萍，每個人都可以棄我而去。我現在陪著你找爸爸，你凡事依賴我。可等你找到了爸爸，我又應該在哪呢？最後等待我的，是否就是可惡的一句抱歉。」
　　「但生活就是這樣，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現在我要用我的新身份，去尋找我的新生活了，比如說和陳露露在一起。你猜猜看，會發生什麼？」假張檬邪笑著離開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