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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4.所謂幸福

  虞睿想也沒想就把桃花橫抱起來,瞬間就把他右手的傷口撕裂,鮮血將他白色西服染紅。
  婚禮上見了紅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桃花爹起身就想大步跟上去,被桃花媽拉住,「你去幹什麼,有若翾他們去就行了。」
  「不是,你沒看見麼!?」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觸及自己老婆的眼色才發現沈鶴還在這裡,趕緊閉上嘴。
  桃花肚子裡還懷著別人的孩子。虞睿長得俊還這麼優秀,肯娶她是她上輩子的福分,宣誓的時候還扭扭捏捏,讓沈鶴怎麼想?
  還是姚淑慧識大體些,沖沈鶴笑了笑,「桃花不懂事,親家公你別見外。」
  「沒事沒事,年輕人的事情,我們老一輩的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是是,隨他們去吧。你們趕緊把這裡收拾下,溫暖和你姚姨去做飯吧,待會黎君他們該來了。」桃花爹說完招呼幾隻鬼收拾家裡。
  虞睿這邊大步抱著桃花進房放到床上,立即退開一步,「若翾你快給桃花檢查!」
  早上給桃花化妝的時候陳若翾就發現了。桃花黑眼圈非常嚴重,昨晚肯定很晚才睡,翻開她眼皮看到滿眼血絲,那是強忍淚水充血後留下的,剛才的婚禮,桃花情緒方面的壓力肯定非常大。
  又檢查了脈搏和肚子,陳若翾這才鬆了口氣。
  「沒什麼問題,昨晚熬了夜,加上剛才情緒激動,暈厥過去了,我去給她調點葡萄糖,喝下之後睡一覺就好了。」
  「確定沒其他問題?孩子沒事吧?」
  「孩子也沒事,她那兩孩子可不是普通的孩子。」
  陳若翾安慰的沖虞睿笑了笑,視線觸及他臂膀上的血跡,「你把西服脫了,我給你包紮一下。」
  「不用,你趕緊去給桃花弄葡萄糖吧。」
  能明白虞睿的心意,陳若翾把藥箱給虞睿就離開了。
  虞睿並不著急給自己包紮,而是坐到陳桃花跟前抓住她的手,看著桃花略顯蒼白的容顏隱隱有些心痛,剛才婚禮上,他能感覺桃花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是他太自私,沒顧及桃花的心情強迫舉行婚禮。
  這輩子,就讓他最後再任性一回吧。
  虞睿就這樣一直坐在床邊看著桃花,石化了似的,周仙仙實在看不下去,「趕緊脫衣服我給你包紮一下,等會秦慕琛回來了。」
  這時候陳若翾也弄了葡萄糖上來,等她喂完桃花,虞睿這邊傷口也包紮好了。
  「你守著她吧。」
  周仙仙說了句。和陳若翾一起出去。
  剛關上房門,陳若翾就迫不及待問道,「仙仙,讓他們兩單獨待在一起好麼?」
  「放心吧,虞睿不是那種人,留給他和桃花的時間不多了。」
  「哦。」陳若翾又回頭看了眼,這才放心的和周仙仙一起離開。
  妖獸們全都識趣沒來打擾,房間裡就只剩下虞睿和昏迷中的桃花,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虞睿突然笑了,翻身上床睡在桃花旁邊抓著她的手。
  「雖然咱們的婚禮很匆忙,而你也在途中就暈過去了,但我真的好開心,桃花,謝謝你。」
  說完,他抬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將她的手放回去之後,他的手又移到她肚子上,「對不起,我等不到你孩子出生就要離開了。但我一定會回來的,這也是我的孩子。」
  虞睿本以為有了一場婚禮,他就滿足了,可心頭的不捨反而更加濃郁。
  「桃花,要是當初我打贏了秦慕琛,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要是沒有虞錦天,我們的結局會不會改寫?」
  「桃花……」
  虞睿靠在桃花的肩頭,抱著她像個無助的孩子,說著說著深呼吸一口,眼角灑下一抹不捨的淚水。
  突然,他起身,頭也不回的朝房門口走去,在拉開房門的瞬間腳步挺住了,狠狠捏著門把手,捏得手背上青筋亂竄。
  終於還是壓不下心頭的情愫,又大步朝著床榻走回去,對準桃花的紅唇狠狠印下去。
  這一吻,比婚禮上還久,還纏綿。
  虞睿彷彿用盡所有力氣才抽離,化身成風從房間飛出去。只剩下房門輕輕被帶上,一切好似又恢復平靜。
  沈鶴是個聰明人,哪裡看不出來這場婚禮只是兒子的一廂情願,說不尷尬是假的,但他更擔心虞睿,心裡頭總不踏實,準備趁這次兒子回來了好好和他談談。
  去沒想到,這時候房門扣響,「父親。」
  「是虞睿哥哥!」顧漫妮起身,趕緊去把房門打開。
  「漫妮,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父親說。」
  「哦。」
  顧漫妮看了眼沈鶴就出去了,還不忘體貼的把門關上。
  沈鶴拍了拍身邊的沙發,「不留在房裡照顧桃花,來我這裡幹什麼?」
  虞睿笑了,走過去坐在沈鶴旁邊坐下。
  來的時候,他想到很多話要對沈鶴說,可現在,他卻不知從何說起,千言萬語化成一句。「對不起。」
  沈鶴面色一怔,把手搭在虞睿肩膀上拍了拍他肩膀,「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只要你自己開心就好,爸爸只怕你過得不幸福。」
  「我不是說這個。能和桃花舉行一場形式上的婚禮,我已經很幸福了。」
  「形式上的?」
  「嗯,而且我馬上要走了。」
  「啊?剛回來就要走,你要去哪?」沈鶴忍不住抓住虞睿,他才剛剛回來。
  提起這個虞睿就心有愧疚。曾經他決定照顧沈鶴一輩子,可他不得不現在就去陰間。
  秦慕琛回來肯定會糾纏不休,倒不如躲去陰間,正好幫助轉輪王他們抓捕閻羅王,早點抓到閻羅王上任。十殿閻羅才能重判桃花,否則她只有不到兩個月的壽命。
  桃花一死,太陰之女的命運就會落到她兩個女兒身上,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深呼吸一口氣,虞睿想也沒想就起身跪到沈鶴面前。把沈鶴嚇一跳,立即伸手去扶他,「幹什麼,快起來!」
  「父親,對不起,兒子不孝,不能在你身邊伺候你養老了。」
  「到底什麼事,說清楚,到底什麼事,你非走不可!」沈鶴情緒有些激動。說話的聲音讓門外的顧漫妮都聽到了。
  顧漫妮身體靠在牆上緩緩滑下去,她什麼都不求,只要能看到虞睿就行,難道現在這個小小的心願也變成奢望了麼?
  虞睿不肯起來,「我和陰間的閻王做了交易,要去陰間任職。」
  「什麼?」
  沈鶴差點腦充血,捂著腦袋疼得哎喲叫喚。
  虞睿趕緊起身,「父親,你怎麼樣?我去叫若翾過來給你看看。」
  「不要,不要走!」
  看著沈鶴這樣,虞睿心如刀絞,只能歉疚的摟著沈鶴,只怪命運愛捉弄人,如果他一開始就是沈鶴的兒子,該多好。
  沈鶴緩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緊緊抓著虞睿,「是不是,下次見你,就要等我死後了?」
  「不一定,我先去陰間處理事務。要是情況允許,我隨時都能回來看你的。」
  「真的?」
  「嗯。」虞睿點頭,儘管他一直隱忍,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滾出眼瞼。
  「那你一定要常回來看我,看看漫妮。要是沒有漫妮,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沈鶴泣不成聲,說道最後竟撲到虞睿懷裡。
  虞睿抱著沈鶴,喉頭哽咽的難受,連呼吸都抽痛得難受。
  他一直安撫,沈鶴情緒也沒穩定,這時候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逼近,到他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了,虞睿輕輕把沈鶴從懷裡退出來。
  「爸,我得走了,桃花生孩子那天,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相信我。」
  「好好。」
  哪是看他,分明就是看桃花,儘管這樣,沈鶴還是笑了,一個勁點頭說好。
  秦慕琛氣息越來越近,虞睿抱了抱沈鶴,起身大步走出房門。
  顧漫妮在門口哭得跟淚人似的了,見虞睿出來趕緊站起身,「虞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