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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一言難盡

  看樣子是通過血腥味聞出我和張美櫟了,我以為她會驚呼叫人來,已經暗自準備用蛛絲銀針同時攻擊這幾隻了,沒想到她偏過頭對後面幾隻女海妖說了句,「你們先回洞裡。」
  「啊?王后……」
  「讓你們回去!」
  絕美海妖突然提高嗓音,臉色凌厲,氣勢瘆人,連我都渾身一緊,忍不住再次打量這個女人,或許有了孩子讓她變得溫柔,但骨子裡還存有妖的野性和王的威嚴。
  那幾隻抱孩子的海妖給她行禮之後就退下了,臨走的時候。她把懷裡的孩子讓人一併抱走。
  等她們走遠這王后才說道,「竟然有人類敢闖入海妖島,還隱去身形,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反正她眼睛看不見,也沒讓我們現身。
  我本來不想理她,可張美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你孩子的父親是誰?」
  聞言,王后面色一緊,美麗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戒備,聲音也沒之前溫柔了,變得充滿戾氣,尖細著嗓音問道,「你們是誰!?」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我問你,那孩子的父親是誰!」
  「孩子父親是誰你們管不著,勸你們趕緊離開,不然等捕獵的獵手回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那王后說完冷哼一聲離開。就算看不見,在這島上她還是能行動自如。
  張美櫟想追上去,我趕緊把她拉住,「她不會告訴我們的。」
  「他一定在這島上!」張美櫟咬牙切齒說了句。
  如果那個孩子是龍皓的,他肯定在島上呀,而且還娶了海妖王后,那他不成了海妖王了?(原龍戰更名為龍皓,艾瑪,和孟婆他老公重名了。)
  怕張美櫟氣急生亂,等海妖王后離開之後我才把她放開,「咱們悄悄跟上去看看吧。」
  王后回洞穴之後,島上突然出現很多拿著魚骨武器的海妖士兵。不僅女人變美了,就連這島上都男人都很美!!
  我有點懵了,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他們的真面目。
  他們守著洞穴入口,還好我和張美櫟隱身的,從他們身邊快速掠過,他們根本沒注意到。
  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個山洞別有洞天,像是螞蟻的巢穴,往裡走,兩面都是海妖居住的小洞穴,好幾個洞裡都是抱著孩子的海妖,再往裡走是儲存間,儲存著海裡採來的果子和魚。
  最裡面的洞略微大些,拱形門的構造,兩旁分別立著一個站立石化的人,像是現代大廈兩旁的獅子,獅子威武,可這兩個人像看得我心裡發瘆。
  整個山洞都是由石化的屍骸建成,越往裡走,越覺得這些海妖該死。
  我之前對它們的同情,全都煙消雲散了,那些小海妖,長大之後全都會變成害人的東西。
  還沒走進大門,就聽見洞內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月光對孩子有好處麼,現在正是皓月當空的時候吧?」
  「你就是我們母子的皓月,我們在你身邊,也能達到修煉的效果。」
  「呵呵,霓梵又在說笑了。」
  男人的聲線磁性溫柔,我忍不住探出一個腦袋去看。正好看到他張開雙臂把王后和孩子擁入懷中的畫面,真是感人的一家三口呀。
  可當我看到那個男人樣貌的時候,心頭像吃了蒼蠅一樣,立即偏過頭看著張美櫟,她已經把嘴唇咬破皮了,眼眸含淚死死盯著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容貌身形和之前石化的龍皓一模一樣!!
  我有些想不通。他不是石化了麼,怎麼還好好的活在這?
  和別的海妖不一樣,他有雙腿,還保存著人類的樣子,只是頭髮長長了,身上沒穿衣服。下身裹著一張魚皮,腳上沒有穿鞋,頭上戴著一個象徵權利的魚骨王冠。
  看他自然的樣子,應該已經習慣這裡的生活。
  突然,霓梵懷裡的孩子癟癟嘴嚶嚶哭了,龍皓趕緊把孩子抱進懷裡,站起來搖著哄著,眼底全是慈愛,他抱孩子不怎麼專業,不小心讓襁褓鬆開,露出孩子的魚尾巴。
  「孩子還小,不能這樣搖,還是我來吧。」霓梵說著站起來。
  「不用了,你歇著,我不搖小祖櫟了。」
  龍皓體貼的看了眼霓梵,霓梵被他逗笑,溫柔的靠在她肩上,和他一起逗弄著孩子。小祖櫟很快就停止哭泣傳來笑聲。
  張美櫟腦袋裡嗡一聲,他竟然給孩子取名叫祖櫟,那是她以前的名字,因為老爸說她因為這名字才男孩子性格,所以給她改名美櫟,希望她性格裡能多一些女性化的東西。
  她更確定這個男人就是他要找的龍皓了,給孩子取這個名字,一定心裡還有她。
  人的氣場和情緒有很大關係,張美櫟情難自禁,情緒波動一下子被霓梵感應到了,立即冷眼看向我們這邊。
  不過她沒有立即發作,而是溫柔對龍皓說道,「祖櫟想睡覺了,你帶它去睡吧,我還想出去修煉一會。」
  「好!」
  龍皓點頭答應,抱著孩子就往內室走去。
  張美櫟好不容易找到龍皓,肯定不會這麼放任他離開,立即閃身攔住龍皓的去路。在他眼前現身,怔怔的看著他,淚流滿面的樣子,讓人心疼。
  龍皓沒想到眼前會突然出現個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張美櫟,震驚得手上一鬆,小祖櫟從他懷裡滑出去,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霓梵趕緊把孩子接住,抱著孩子也委屈的看著龍皓。
  霓梵美若天仙,她眼睛看不見,盲女無神的視線讓人我見猶憐。孩子的哭聲也撕心裂肺,龍皓驚駭的看了張美櫟兩秒,就立即轉過臉看著霓梵。
  「剛才我不小心,嚇到孩子了。」
  他語氣還是那麼溫柔,溫柔中帶著歉疚,霓梵這一對決無疑是贏了。抿著嘴搖搖頭,「沒事,你們男人就是粗心。」說完又埋頭安撫哭泣的孩子。
  「霓梵,你帶孩子去睡吧,我想出去透透氣。」
  「嗯。」
  霓梵含笑點點頭,抱著孩子進內室。
  龍皓想送她進去。卻不料張美櫟揪住他手臂扯回來就是一巴掌,啪一聲,在洞內久久迴響。
  霓梵眼底閃過一抹陰冷,再轉身的時候已經恢復溫柔賢惠的模樣,驚慌得到處看了看,「皓。什麼聲音?」
  「沒事,我剛才打了一隻蚊子。」
  張美櫟一聽,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龍皓軍人出身,剛才沒注意,現在肯定不能讓她再扇自己了,抬手就扣住張美櫟的手腕,說了句他出去透透氣,就拖著張美櫟往外走。
  張美櫟想說話,被他把嘴給捂上了,只能拳打腳踢,不過很快就被龍皓制服,抗著走出去。
  我走在他們後面。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內室方向,卻看到霓梵站在內室門口,美麗的臉上爬滿青筋,頭上和耳朵上都長出帶刺的翼了,臉型倒是沒變,還是那麼美。那種恐怖的美。
  「龍皓!放開!老子要殺了你!」
  「你他娘的放開我!」
  張美櫟一路都在叫囂,那些守衛的海妖看見有龍皓在,也沒敢阻攔,龍皓一直帶著張美櫟去了後山才把她放開。
  放開之後,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歉疚的看著張美櫟。
  張美櫟是個暴脾氣,衝上去對著龍皓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扇巴掌扯頭髮,比她打那些犯錯的手下還狠,一邊揍還一邊哭著罵,「你沒死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你和那個女人什麼關係!?」
  「你是不是愛上了那個女人了,你說!你他媽倒是說呀!」
  吼著,張美櫟一腳踹到龍皓肚子上,她穿著軍靴,直接把龍皓踹得捂著肚子跪到地上,帥氣的臉已經被揍得不成人形,皇冠也掉了,身上只裹著半張魚皮。看起來十分狼狽。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讓你說!」
  張美櫟撲上去揪著龍皓的肩膀,我以為她還要給龍皓幾巴掌,正準備去拉她,沒想到她撕扯著突然跪到龍戰面前,雙手捧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
  「你看看我。我是美櫟呀,你是不是被那個海妖迷惑,已經把我忘了?」
  「我沒有忘……」
  龍皓伸手抓住張美櫟捂著自己的臉,一說話,淚水就順著眼角流出來。
  「那為什麼……為什麼……」張美櫟說不下去了,撲倒龍皓懷裡放聲大哭,還拚命用拳頭錘他肩膀,抽噎聲伴著海浪沖刷的聲音,顯得更加悲慼。
  「美櫟,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想知道你還愛我麼?」
  「愛,當然愛你。」
  張美櫟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聽見龍皓說自己還愛她,立馬抹了臉上的眼淚站起來,「那就行了,我帶你離開,我們回去後就把這裡的事情都忘掉。」
  她拉著龍皓要走,可龍皓卻把她的手掙脫了,「我不能離開。」
  「為什麼不能離開?是因為那個女人?」
  這一瞬,龍皓有些猶豫,「不是,是因為孩子。」
  「那個長著魚尾巴的小怪物,不是你的孩子,你別被海妖迷惑了!」
  「美櫟!」龍皓不悅的提高嗓音,觸及張美櫟受傷的語氣,又立即軟下氣焰,「祖櫟是我的孩子,此事一言難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