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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痛徹心扉

  我以為自己死了,可當陽光照在我臉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陰間是沒有太陽的,還能看見太陽說明我還活著。
  好久沒見湛江這麼好的天氣了,空氣的血色霧霾消失了,雖然陽光刺眼,我還是盯著太陽看了好久,看得眼前不時閃過七彩光暈,所以當我轉頭看到慕琛躺在旁邊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在做夢。
  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陽刺傷了眼,看見他那瞬間我眼淚決堤了,癟癟嘴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慕琛……」
  「慕琛真的是你麼?」
  秦慕琛昨晚上恨不得把自己所有修為都耗盡,只希望能立即救醒桃花,損耗太嚴重疲憊得很,一開始聽到桃花的聲音也以為自己在做夢,突然一下子驚醒,趕緊偏過頭看身邊的人。
  「慕琛!」
  見他醒了,我怔怔的盯著他的眼睛,伸手覆上他面頰摩挲,之前燒焦的肌膚真的全好了。
  他激動的看著我,雙手捧住我的臉就把唇瓣壓下來,嫻熟的撬開我牙齒糾纏住我的舌,似乎要把我整個人吸到他體內似的,急促的呼吸粗重又小心翼翼,吻著,吻著,他竟然流淚了。
  肯定是看見我被虞錦天絞殺的樣子嚇到了,我看到他渾身燒傷暈倒在旁邊的時候也擔心得要死,現在看著他完好無損在眼前。也忍不住激動得流淚了,伸出雙手纏著他的脖頸。
  直到我們都要暈厥了才分開,我雙頰滾燙,羞怯的把臉埋到他胸膛裡喘息,恰巧聽到他狂亂的心跳,霎時眼瞼又濕潤了。
  「慕琛,你沒事吧?」
  他把我抱得很緊,「我沒事,你呢,身上的傷還疼麼?」
  「一點點疼。」
  「再休息一會,休息之後我們回家。」
  「嗯。」
  我雙手伸過去環著他的腰,身體迎上去緊貼著他,挪動身體的時候感覺兩腿間沾黏得有些難受,第一反應是慕琛趁我睡著的時候對我做了什麼不規矩的事。
  可我們都傷成那樣了,慕琛不會不知輕重。
  還隱隱有股血腥味,我心頭頓時有股不祥的預感,猛一下子就把被子掀開,觸及褲子上的鮮紅,腦袋裡翁一聲炸了,慌亂的揪緊慕琛的衣服。
  「慕琛……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身下這麼多血?」
  「沒事的。」
  慕琛把我抱得更緊,想掀被子把我蓋起來,我倔強的把被子扔到地上,掙扎著要從他懷裡退出來看個究竟,可他抱著我就是不鬆開,還用力掰過我臉頰,讓我看著他。
  我眼淚不受控一顆接著一顆滾過,心頭像是刀扎一樣難受,咬緊嘴唇狠狠揪著他的衣服。
  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我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用淚眼模糊的視線狠狠盯著他。讓他給我一個回答,估計他也無法回答,只是湊上來吻我。
  我一下把他的嘴唇咬破了,他吃痛離開,嘴皮上還帶著血。
  「告訴我……啊哈……」
  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還沒說出來我就奔潰就。大哭出聲,一拳一拳捶在他胸口上。
  秦慕琛也不躲,任由我捶他打他,我很想抓他的臉,可我也忍不下心去傷害他,他是我老公,和孩子一樣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我雖然痛苦,卻不能自私的把痛苦轉嫁到他身上。
  「慕琛……孩子……啊我的孩子……」
  「孩子是不是沒有了……」
  我的話斷斷續續,沒說出一個字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最後我情緒激動得猛咳起來,秦慕琛趕緊為了順氣,將嘴湊到我耳邊一遍遍說著以後還會再有孩子的。
  終於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的答覆,我心如刀絞,腦袋也像是要爆炸了似的,耳朵裡嗡嗡的聲音越來越響,緊接著腦子裡像是有根弦斷了,徹底失去意識。
  「媽咪……」
  「媽咪……」
  有道稚嫩的聲線在叫我媽咪,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循聲而去。跌跌撞撞的走著像個活屍,眼看著要走進茫茫白霧之中,一隻小手鑽進我掌心。
  「媽咪,你不要桃子了麼?」
  「媽咪,還有梅梅呢。梅梅好想你。」左手也被一隻小手拉住了。
  我埋頭左右看了看,桃子和梅梅左右拉著我,見我看到他們之後揚起幸福的笑顏,拉著我就往反方向走,走著走著。看到我爸媽了,還有笙簫和思思,仙仙和宗昇。
  秦慕琛和虞睿站在這一行人最前面,修長帥氣的身影齊齊走過來,把我擁進懷裡。
  「回家。」
  他們說了兩個字,我身體就像被電擊中彈了一下,電流在我身體裡亂竄的感覺讓我肌肉都在痙攣了,扭了扭身子痛苦的睜開眼睛,正好看到笙簫手裡拿著心電除顫儀站在我跟前。
  看我醒了他凝重的臉色終於舒展開,如釋重負吐出兩個字,「醒了。」
  下一秒,秦慕琛憔悴的面容出現在床邊,他抓住我手背放在唇邊狠狠親了一口,「桃花,不要再激動好不好,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圓陽子說我們還會有三個孩子的,你養好身體,我們再生好不好?」
  估計怕我下一秒再暈過去,秦慕琛一口氣說了好多。
  他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我模糊的視線看了一圈,發現自己在手術室裡,笙簫和陳若翾,范河坤也在一旁,眾人都神色擔憂的看著我。憔悴得不成樣子。
  如今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能活著是多麼幸運,我要是再出事,慕琛怎麼能受得了這種打擊。
  其實我內心早有種預感留不住這孩子的,所以最開始才瞞著慕琛,怕有一天失去孩子之後會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沒想到現在,反過來他在安慰我了。
  「圓陽子說我們會有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我們還有桃子和梅梅,我們會有很多的孩子……」
  「慕琛,別說了,我知道。」
  一開口又不爭氣的流淚了,我趕緊把眼淚擦去,故作堅強的笑了笑,可能我牽強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吧。慕琛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俯身在我額頭上印了一吻。
  其他人識趣的退出去,只留下我和慕琛兩人,慕琛抓著我的手緊了又緊,他還想說些什麼安慰我,我搖了搖頭先開口了,「都過去了,我之前只是有點不能接受,現在好多了,咱們翻過去這一頁好麼?」
  說著說著又哭了。我真想扇自己兩巴掌,趕緊把身子側過去不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還記得看到懷孕報告時那激動的心情,還記得慕琛得知我懷孕感動到流淚的幸福模樣,還記得我們為這個孩子做出的努力,往事歷歷在目。又怎麼能真的翻得過去?
  慕琛這次沒有掰過我,讓我偷偷抹淚發洩情緒,他上來從身後抱著我,給我力量。
  我哭著哭著轉身撲到他懷裡,不再隱忍,放聲大哭,整個手術室迴盪著我悲慼的哭聲,哭到睡著,徹底發洩一次之後,再醒來果然好多了。
  或許這就是我和孩子的緣分。雖然很短暫,感謝它來過,感謝它給我帶來的幸福,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我可以進來麼?」
  是江溫暖的聲音,秦慕琛可能不認識她。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還是我讓她進來的,她手裡端著一個托盤,燉了乳鴿湯,還炒了兩個菜。都是滋補的。
  「桃花,吃點吧。」
  「你哪裡弄得這些東西?」
  「醫院旁邊有家賣補品的店,裡面沒人了,我進去挑了些,鴿子是岳峰打的。」提起馮岳峰的時候,江溫暖臉上浮現兩朵紅暈,都叫岳峰了,看來他們相處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