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宗昇叫了秦慕琛，周仙仙氣的吹鬍子瞪眼，丟下一句總有一天我要在你身上刻完就跑出去了，在走廊上碰到秦慕琛，連帶他也被周仙仙狠狠瞪了眼。
周仙仙直接跑我房裡來了，狠狠一腳踹床上。「還睡，孫弈弈下葬你不去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她拖起來，慕琛和宗昇傷成那樣，我是不想去，可周仙仙說孫堅打電話來非要我們過去，我只好給慕琛打電話說了聲。
甫義不在。慕琛要照顧宗昇去不了，讓我給孫弈弈帶話。
今天中陽宮外全是黑色高級轎車，車上全掛了白綢，長長一串，就跟書上寫的十送總理那場景似的，可準備要走的時候，有一半的車都離開了。
「怎麼回事？」
周仙仙伸長脖子去聽，孫弈弈已經飄過來了，「那些人本來就不是真心想來送葬的。一聽說要去月牙山，就更不想去了，隨他們吧，人情世故本來就這樣。」
「月牙山怎麼了？」
月牙山是榮京郊區一處私人公墓，廢土葬改火葬之後，月牙山反其道而行，號稱全國唯一一處土葬的公墓，價格貴的驚人，但很多想給親人留全屍有錢人的還是會選擇那裡。
孫弈弈剛回來也不知道，聳聳肩，「估計是太遠了吧。」
我和周仙仙對視一眼，心裡都覺得不是因為這個。
國家廢土葬肯定不全是因為土地資源稀缺，肯定有道士在背後給總統出謀劃策。土葬很容易造成土地污染，也容易讓鬼魂彌留在棺材裡，更壞的還可能屍變。
本來十幾輛車的，走的只剩下四五輛了，孫堅垂頭喪氣回到車上，不過一看見孫弈弈明顯臉色緩和許多。「下葬只是個形式，弈弈能回來，其他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們為什麼不去？」
「傳言月牙山鬧鬼。大概一個多月前吧，那裡負責守墓的兩個人被殺，一個月前有對姐妹的墳不知道被誰挖了，昨天才剛剛下葬的屍體，第二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後來又死了不少工作人員，所以大家現在一聽到月牙山都怕了。」孫堅努力想著，他大概就知道這麼多了。
「爸啊，幹嘛非得月牙山，我隨便葬哪裡都行的。」孫弈弈抓住孫堅撒嬌。
孫堅拍了拍孫弈弈的手，眼底全是寵溺，「爸爸捨不得燒了你，別人看不見鬼所以才怕，我現在能看見了，而且有周大仙在，我們怕什麼？」
「因為我是你親人你才不怕，有些鬼死的恐怖很可怕的！」孫弈弈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嬌。
周仙仙額上滑落幾條黑線，怪不得孫堅打電話非得要她來，感情是在利用她呢！
昨晚給他做法那是看在孫弈弈面子上，她周大仙怎麼可能甘心被人利用，清了清嗓子說道，「嗯，有我周大仙肯定沒問題，不過這個費用嘛……」
周仙仙剛說道這裡，孫弈弈立即拉住她，「仙仙你不用擔心，昨天晚上我已經和爸爸說好了，讓她認你做乾女兒，以後咱們孫家的所有都是你的。」
「啥？」
周仙仙腦袋裡翁一聲，立即看向孫堅，給他當女兒？
我還以為是玩笑話呢，沒想到孫堅和孫弈弈皆是一臉嚴肅。
孫弈弈視線還有兩秒落在我身上，和她對視的瞬間，我突然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她估計最先是想讓孫堅收我做乾女兒，但這樣慕霖就成了她弟弟了，周仙仙父母早亡算是我家半個女兒，所以乾脆收周仙仙做乾女兒，往後也好名正言順的幫助我們陳家。
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我媽肚子裡的慕霖。
周仙仙昨晚看到孫堅因為女兒死了憔悴的樣子，對孫堅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可她孤家寡人都這麼多年了，再多個爹挺彆扭的，趕緊擺手，「算了算了，還是給錢吧，我最喜歡的是錢。」
孫堅肯定也很滿意的周仙仙，這姑娘雷厲風行不扭捏，最重要的是，孫弈弈是鬼，以後勉不了需要周仙仙幫忙，而且她父母雙亡無牽無掛，做他乾女兒就等於是女兒了。
「仙仙你慢慢考慮，我這把老骨頭應該還能等的及。」
周仙仙哪裡聽不出孫堅說的是反話，擺擺手把身子轉過去，只有我的角度能看到她滿臉通紅，孫弈弈也是誠心的，又勸了周仙仙幾句。
我心頭為周仙仙高興，挺好的，她時不時一出門就十天半月，家裡的小黑狗都餓死了，如果這事能成就好了。
咱們各懷心思，送葬車隊很快就到了月牙山了，以前只聽說過月牙山，今天一來才發現，月牙山真的像個月牙一樣，彎彎的一片山，山不是很高，山上立著很多墓碑。
一靠近這裡就陰氣逼人，我皺著眉頭，好像看到山上很多人影子，不對，是鬼影子。
周仙仙估計也看見了，「我靠，是誰膽子那麼大，居然敢把這山修成墓地！」圍投狂弟。
「怎麼了？」
「你們看這月牙山的形狀，就是個亡字嘛，三面環山中間聚陰，不出事才怪呢！」
看周仙仙這麼說，這月牙山還的確像個亡字，山腹旁邊是大門和守夜人的住宿房，簡直就是亡字頭上點睛一點，要是沒有懂行的人處理，誰住這屋子准出事。
送葬車隊剛開到大門口電動門自動開了，兩個老頭過來拿了個本子給我們，是孫堅買的墓地的路線圖，墓地只賣地不負責其他的，孫堅自己帶的有下葬的人手。
月牙山的墓地像梯田，一層一層的，我們車子開到半山腰上的一片墓地停下，把孫弈弈的棺材抬下車放地上供人做最後的悼念。
工人們用傢伙把墓地蓋子打開，剛打開就一股陰氣衝出來，帶著強烈的怨氣，周仙仙趕緊大喝！
「別動！這墓地不能葬人。」
「怎麼回事？」連我的沒看清楚，周仙仙經驗比我多，只有她知道。
周仙仙走到墓坑前看了看，我也跟過去，墓坑裡面用水泥砌過，底上趟了些黑水。
如果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是積攢的雨水，我和仙仙卻看出來了，那些是屍液。
「這墓地葬過人了，不能再用。」
周仙仙說完打量整個月牙山，山上山下只有孫弈弈這個墓地空著。
榮京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墓地再貴都有人買，國家廢土葬多年，這裡早就墓無虛席了，為了賣更多的錢，這墓地的主人估計把一些年久無人祭拜的墓挖了重新賣。
孫堅一聽自己花大價錢給女兒買的墓地是別人用過的，氣的立即給賣墓地的人打電話，沒想到對方說剛剛把月牙山賣給別人了，這事他管不了。
那人還說對方讓他保密，不能告訴孫堅到底是賣給誰。
孫堅差點氣到腦充血，他堂堂秘書長，居然被人擺了一道，給女兒買的墓居然是人家用過的，這事要傳出去他臉往哪擱？
趁孫堅打電話的時間，周仙仙裡裡外外檢查了遍，回頭對孫堅說道，「還好這個墓的主人已經投胎了，我再做一場法師，再下葬應該就沒問題了。」
「不行！我孫堅的女兒怎麼能用人家用過的墓？你們把月牙山搜一遍，看看有沒有空著的墓室，找個沒人用過的。」
孫堅剛說完那些保鏢就分頭行動上山的上山下山的下山，周仙仙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那保鏢剛剛散開，整個月牙山就烏雲密佈風起雲湧，還下起了淒厲的毛毛雨。
孫弈弈就算是鬼也有些害怕，拽著孫堅胳膊搖了搖，「爸，就用這個吧，趕緊葬了我們回去了，那棺材就是個殼，我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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