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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恐怖煉屍

  天快黑了,我爸才把鄧叔的屍體拖回來了,靈堂已經收拾好,我讓工人準備了最好的棺材給鄧叔。
  鄧叔生前孤身一人無兒無女,我還給他準備了紙人媳婦和一雙兒女。
  「太臭了,乾脆直接把老鄧拖去焚屍爐燒了!」
  老爸一下車就在抱怨,抬屍體下車的工人也都憋著氣,把鄧叔抬化妝間去之後跑出來大口喘,「還好裹著布,不然咱們都得被熏死。」
  這大熱天的死了七天肯定臭,待會用消毒水噴噴就好了,就算不出殯,那至少簡單的倒騰倒騰,不讓鄧叔走的那麼難看。
  況且,鄧叔死的不明不白的,我還想看看屍體。
  「你娘的,什麼東西這麼臭!」光頭罵罵咧咧的跑出來,扶牆邊哇哇嘔。
  「你們都下班吧,爹你先去歇會,我去給鄧叔倒騰倒騰,等會就把他火化了。」我說著去拿工作服穿上,戴上口罩之後那種刺鼻的味道好些了。
  一轉身看見光頭強在我背後,嚇我一跳。
  「你還不去投胎拄這兒幹什麼?」
  「投胎?」光頭強就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摸腦袋啜了口,「投胎是個技術活,老子身前好歹是個堂口大哥,要是一不小心投豬身上,怎麼辦?」
  「不投胎幹嘛?做遊魂野鬼?」
  「做鬼多好啊,你那相好的不也是鬼麼,還有個鬼女兒,老子也要做鬼!」
  尼瑪,頭一次聽說想做鬼的。
  光頭現在是新鬼沒什麼法力,等日子久了,照他這性子就算不變成惡鬼也會變成凶鬼,還是先誘哄著把他留下,等仙仙回來把這丫的收了,以絕後患。
  「做鬼有什麼好的?指不定哪天就被道士給收了,而且時間久了,連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隨時可能被更凶的惡鬼吃了,也可能發瘋發狂傷害自己的親人。」
  光頭聽了果然嚇一跳,陪著笑臉說道,「大妹子,你行行好給哥燒一把砍刀,哥防身。」
  「看你表現,你要表現的不好,我收了你!」
  「肯定表現好,咱兩多有緣啊,反正哥沒地方去,要不就在你這住下,給你看家護院什麼的。」
  還特麼看家護院,他以為他是旺財啊!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我就順水推舟答應他了,順便又說了些話嚇唬光頭強。
  仙仙回來之前我就先忍耐一下吧,反正這傢伙本性不是很壞。
  「行了,你現在沒法力也幫不上忙,自個去院裡溜躂吧,等我忙完了給你上香。」
  「好咧大妹子!」
  光頭強一抹頭走了,我搖了搖頭把靈堂前前後後的燈全部打開。
  我早就把鄧叔當成親人了,按理說給他化妝應該沒什麼可怕的,可我剛走進化妝間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像是有一千雙眼睛在暗處看著我,冰冷的眼神,讓人渾身打顫。
  「鄧叔,我是妞兒呢,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妞兒,你要有什麼冤情就托夢告訴我,現在我給你化妝,讓你走的體面些。」
  我點燃香在鄧叔面前拜了三拜,然後把香插好才去拿工具。
  腐臭味傳來,我拍了拍胸脯做好心理準備掀開裹屍布,一具黑漆漆的屍體猛然映入眼簾。
  「啊--」
  太恐怖了。
  嚇的我後退好幾步,手裡的托盤差點掉地上。
  我以為屍體會腐爛之類的,連看見蛆蟲都設想過,可我想像的遠沒有鄧叔的屍體恐怖。
  鄧叔渾身就像是被人抽乾了血液,乾枯的腦袋上嘴巴微微張開,裡面塞著一張疊好的金色符紙,符紙上面壓著銅錢。
  一條小指粗的蜈蚣從他嘴裡鑽出來,探頭看了看又縮回去。
  兩個眼珠子就像是曬乾的龍眼突兀著,細細看去還能看到眼珠裡密密麻麻的毒蟲。
  他的身上被人換了一件古屍穿的那種官服,屍體散發出來的巨臭中還帶著一些消毒水防腐劑的味道,看來已經被人處理過。
  最重要的是,鄧叔被人封口了。
  和周仙仙說的一模一樣,我趕緊拿出電話給周仙仙打過去,尼瑪還是無法接通!!
  我氣的差點把手機砸了,只好給她發短信過去:鄧叔被養屍了,怎麼辦,能燒麼?快回來!
  發完之後我還是六神無主,盯著鄧叔的屍體看了半天。
  他本來就又瘦又小,變成乾屍之後就剩個腦袋比較大,還有他的腳掌,右腳的拇指上還拴著一根紅繩,全身無一不透露著恐怖又詭異的氣息。
  我趕緊把身上的符全都拿出來貼鄧叔腦門上,給他身上也貼了幾張。
  鄧叔明明就被人養屍了,警察又在頭七找到他的屍體,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心裡越發瘆的慌,有種不祥的預感,周仙仙也不回我信息。
  乾脆把鄧叔的屍體燒了吧,免得真出了什麼岔子。
  不過在這之前,得把鄧叔嘴裡的符取下來,這樣他有什麼冤情就能托夢告訴我了。
  我把托盤放下,拿了鉗子和鑷子,「鄧叔,對不起了啊。」
  壯著膽子把鉗子伸過去想撬開鄧叔的嘴巴,沒想到他嘴裡那條蜈蚣突然躥出來,對準我伸過去的鉗子就是一口,巨大的咬合力發出鏘的一聲,嚇得我鉗子掉地上,驚呼著不斷往後退。
  特麼的,差點被嚇死。
  那條蜈蚣剛才伸出來足足有半尺長,還有半截藏在鄧叔嘴裡,像是專門放在鄧叔嘴裡保護那個封口符的。
  光頭強在外面不遠,聽見我驚叫衝進來,剛走到門口就哇嘔一聲捏住鼻子,「死多久了,咋這麼臭!」
  他也看見鄧叔的屍體了,渾身一愣看著我,「這死屍怎麼成這樣了?」
  我驚魂未定的亂揮手裡的鉗子指著鄧叔,「來得正好,你試試能不能把他嘴裡的符紙扣下來。」
  「這有什麼。」
  光頭強說著就要伸手過去,我趕緊把鉗子塞他手裡,「小心點,他嘴裡有條小指粗的蜈蚣。」
  「還有蜈蚣?什麼雞ba情況?」
  「鄧叔被人煉屍了,你趕緊試試不行我們就直接把他拿去燒了,要是他突然跳起來,被我父母看見就慘了!」
  鄧叔現在是屍體,我父母能看見的,他現在這副樣子就算躺在這也能把人三魂嚇去七魄,光頭強還問東問西的,我一腳踹過去,「趕緊的,你要磨蹭到天亮啊!」
  「踹個毛,老子也很怕好不好,頭一次聽說還有煉屍這玩意兒。」
  我沒和光頭拌嘴,看著他伸過去的鉗子我心都提嗓子眼了。
  就在他鉗子要碰到鄧叔嘴邊時,兩條蜈蚣齊齊從鄧叔的嘴裡竄出,一條呲牙咧嘴發出梭梭的聲音,還有一條直接飛出來纏在鉗子上,千足齊動,飛快的往光頭手臂竄過去。
  「!」
  光頭大罵一聲丟掉鉗子,那根黑的發紅的蜈蚣掉到地上,就像是靈活的蛇,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停屍台鑽進鄧叔嘴巴裡。
  「什麼玩意這麼粗,還兩條,差點沒飛老子身上。」光頭強嚇的臉色慘白。
  「你是鬼,你怕個毛啊!」
  「這玩意太邪門了,老子能不怕麼?」光頭理了理衣服看著鄧叔,「趕緊燒了吧。」
  之前我爸運屍體回來都沒發現蜈蚣,看來是有人想動鄧叔嘴裡的封口符它們才會攻擊,再過會我媽肯定要來喊我吃飯了,還是先把屍體燒了吧。
  我心中已經大概能猜到是誰殺了鄧叔了。
  「你把裹屍布蓋起來,我們就這樣推著鄧叔去焚屍爐,不要叫我爸媽了。」咱們家的焚屍爐是鋼板製成的,全自動操作,我會用。
  光頭把鄧叔蓋起來,我趕緊把化妝台推出去,一刻也不敢耽擱。
  總覺得鄧叔下一秒就會跳起來。
  剛一出門就碰見我媽來喊我吃飯了,見我推著鄧叔的屍體把我攔住,「妞兒,你幹嘛。」
  「鄧叔屍體腐爛的太厲害,我趕緊給他火化了去,你們不用等我吃飯了。」
  「不急,先放著,等會我和你爸還想給他上柱香。」
  「上什麼香啊,待會我拿骨灰罈回來,你們一樣可以上香!」我滿臉不耐煩,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我媽說話。
  我媽眼神一閃,有些受傷,不過她還是走了。
  光頭跟在我身邊,我讓他去把大門打開。
  殯儀館右邊是白樺林,白樺大道可以去市裡,左邊搭了個鋼棚偏院,外面停車用的,裡面就是焚屍爐,平時走路用不了五分鐘,但是今天,我覺得這條路特別漫長。
  出了院子外面就漆漆的,一輪混沌的明月掛在空中。
  月光照在鄧叔的裹屍布上,讓潔白的裹屍布有些泛綠,看起來非常恐怖。
  偏院的門鎖上了,尼瑪我忘了拿鑰匙,只好把屍體停放在門口,對著光頭說道,「你在這看著,我回去拿鑰匙,順便拿點符。」
  鑰匙在我房間呢,我回去桃子就跳下來把我抱住,看樣子是剛睡醒。
  「媽咪,桃子餓了。」
  「乖,進葫蘆裡去,媽咪待會給你吃香,還給你燒玩具!」
  「阿?桃子不想進葫蘆嘛。」
  「哎喲餵我的乖女兒,別撒嬌了趕緊進去,待會你要啥媽咪都答應你,媽咪現在有急事!」我把桃子扔床上,拿起鑰匙揣兜裡就開始畫符。
  桃子知道這些符是用來對付鬼的,也不鬧了,等我出門的時候她跳下床跟了上來,「我要和媽咪一起去,保護媽咪!」
  小桃子一臉堅定,我一個頭兩個大了,現在沒控搭理她,也就由著她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往門外跑去,沒想到剛要出院子光頭強就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還把門給鎖上了。
  「你幹啥?」
  「活了,尼瑪那屍體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