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與驪姬的約定

　　離開前，李珊珊給了我十分鐘，讓我連夜把陰元給驪姬送去，我感激不已，這陰元送去了，也救了驪姬一命。
　　我再次見到了我的驪姬，我和驪姬都忍不住哭了，我讓她等我回來，一定要堅持到我回來，驪姬答應了，她說：「長髮為君留，此生若不伴你，長髮不挽，青燈古佛，自梳閨中…」
　　我嗯了一聲，不得不離開，驪姬一直哭著送我到門外，我走到村口時，驪姬還在那裡如望夫石般站在那裡……
　　凌晨四點鐘，村口小橋上，李珊珊恢復了冷血女鬼的面目，她冷冷的說：「小相公，該上路了……」
　　我回過頭，看了眼驪姬，忍不住淚流滿面。
　　夜深了，荒郊野嶺，我蹬著我的自行車，李珊珊斜坐在後面，我們身上帶了全部的家當，我有幾百塊錢，這是我全部的錢。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李家村，此時我的心情還未平復下來，心裡牽掛的全是驪姬哭時的憔悴，我發誓，不擇手段，也要讓驪姬和我一起存在。
　　我們在墳頭那裡停下了，這裡恢復了平靜，墳頭上積滿了雪，那個給我上車鏈子的男人，此刻也不在這裡。
　　李珊珊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是我遇到了劫難，需要躲避，那些害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
　　「到底是誰害了你？」我忍不住問道，其實我一直好奇，我不相信像是村民說得那樣，是村裡的老光棍和王寡婦干的。
　　換位思考，我當時如果是老光棍，我就算對李珊珊身上的女孩動了心思，就那家庭環境，花點錢女孩肯定願意的，至於把人搞死嗎？
　　再退一步講，即便是失手弄死了，至少吧，也會把那避孕套帶走吧，這麼明顯關鍵的證據，腦殘才會留在現場，讓人覺得太假，好像是栽贓的一樣，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
　　李珊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激動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再說你管那麼多幹嘛，只管做你的事情，而且我告訴你，伊洛已經死了，我現在是李珊珊，是班花，是大美女！你聽見了嗎！」
　　我收起低落的情緒，露出我原本的玩世不恭，我開始正式面對這凶險的李珊珊。
　　說真的嚇了一跳，連連擺手示弱，這一嗓子吼道我心驚膽寒，心裡有了數，李珊珊就李珊珊吧，反正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真夠可憐的，自己都討厭自己，更願意做別人。
　　我不理解她為什麼這樣，但我覺得，也許這樣，她會舒服一些。
　　「你去網吧睡覺吧，我有事情要去做，你記住了，李二蛋家有我的一條手臂，是兇手干的，你先去找到它，應該就在他家的後院。」李珊珊吩咐道。
　　我張了張嘴，有些傻了，李二蛋家怎麼會有她的一隻胳膊？
　　「你不相信我？」李珊珊陰森森的問道。
　　我連連擺手，我只是詫異，她沒必要騙我，我開始重新看待我和李二蛋家的關係。
　　「能否告訴我，這事情和李二蛋家有沒有關係？」我壯著膽子問了句。
　　李珊珊沒有回答我，而是指著路的盡頭，說道：「這個村子太大了，而且並不太平，你記住了，你只有晚上才能行事，白天去踩點，別問為什麼，我只能說這是規矩！」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
　　「說開點吧，至少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是沒有利益衝突的，多說一句，我在這裡並不是最厲害的，所以你別指望我會幫你，這是你身上最大的價值，你命太硬，一般的髒東西雖然喜歡你，但也怕你，這是互相的！」
　　頓了一下，李珊珊繼續說道：「再者我不方便去找他們，你是活人，你去是有機會找回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搖了搖頭，莫名的感覺不太妙！
　　「這個是最好找的，你先找到它，如果你幫我找到它們，我可以給你更多想要的東西，我知道那瓶子裡多數不是風油精，我也知道你想要趁我和你洞房的時候，取我的陰元，給你媳婦，我沒揭穿你，這是我的誠意，也是交易，我希望你拿出你的誠意，我們合作愉快。」李珊珊說的非常低姿態。
　　有求於人，不都這樣嘛，求人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看是什麼人吧。
　　「好，但我想知道，有哪些東西啊？你給我提醒一下，我有個心理準備。」我邊說邊思考她這一番漂亮話裡面的水份，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想知道那幾隻鬼？」李珊珊不耐煩的問。
　　我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個李珊珊還不夠，難道還有好多只髒東西？
　　「還多少啊？」我下意識的問。
　　「我怎麼知道，反正我死了之後，遇到了好幾個，這地方以前是一片土匪窩，被剷平了建立的李家村，幾千號人死在這，怨氣太重，擴散不了，很奇怪的，這裡很容易讓鬼迷路，孤魂野鬼的特別多啊！」
　　我目瞪口呆，這算沒出狼窩，又進虎穴，我終於又發現了我的價值，這可能也是李珊珊不弄死我的原因，我可以替死人，幹活人不敢幹的事情。
　　找肢體聽聽就血腥，再加上時間不短了，有的估計都爛了，甚至不懷疑被野狗吃掉了，看來這次很艱難，不像表面那麼的簡單。
　　「對了，每天晚上回到這裡找我報道，我在裡面躺著修養，你來了就喊我一聲，我會告訴你下一個目標的信息，你多和村裡的上網的壞孩子打交道，多問問就行了，這麼大的村落，都快比有小半個縣城那麼大了，怪事不少！」
　　頓了下，她繼續說道：「你這次應該要小心一個老太婆，應該是拎著菜籃子的瘋老太婆，我也記不清了，你到李二蛋家的路上，應該就這一隻，只要記住路上誰喊你，誰和你說話，你都不要理她，更別答應，最快速度過去就好！聽明白了嗎？」
　　我點了點頭，心情極端複雜，被她這一說，我覺得瘆得慌，天都要亮了，我今晚準備去踩個點。
　　白天在網吧睡覺，順便休息一下，現在大家攤牌了，各取所需。
　　其實另一方面而言，這也是好事，李珊珊並沒有想和我去網吧，這正合了我的意。
　　看著李珊珊走到自己的墳頭後面，我心裡暗自嘀咕，只要你不去，我就放心了！
　　騎著車子準備去李二蛋家，回頭時和李珊珊打招呼時，卻發現她在挖墳，挖自己的墳，這畫面挺震撼人的，原來不止活人挖墳，死人也會挖自己的墳！
　　我張開的嘴，謹慎的閉上了，還是別找麻煩了，她愛睡棺材，那就睡棺材去吧，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走一步看一步，為了救我的驪姬努力著。
　　李二蛋家在村子的東面，最外面的一排，是一幢二層小樓，家裡就爺倆，父母在外打工，常年不回來，他那會計爺爺退休後，在陰暗的小房間，就弄了個小網吧。
　　二十台機子，生意不錯，網速很快，光纖上網，是村裡的十佳黑網吧之首。
　　我以前去過一次，沿著村子邊上的一條乾涸的蘆葦河往前，大概騎車五分鐘就到了，這個李家村特別大，一直延伸到東面的大山邊。
　　我那時候還跟著李二蛋去上了一會網，對路徑也算熟悉吧，很長時間沒去但能記得，現在是下半夜，我仔細的分辨著路邊的建築物，謹慎的提防著李珊珊說的那個，有可能出現的老太婆。
　　我有點忐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小心防備著。
　　只要一有風吹草動，我就立即加速，說來也怪，一直到了了網吧，都沒有遇到李珊珊說的老太婆，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我稍微疑惑了一下，這李珊珊忽悠我？
　　看來是的，我到了網吧門口，在黑乎乎的停車區鎖好車子，網吧裡面亮著燈，還不少人再玩遊戲，全是小孩子，而且在外面就能聽到鍵盤的聲音。
　　不知道在玩什麼遊戲，這麼興奮！
　　我好奇的紮好車子，站起身剛要走，忽然車棚裡有人問了我句：「上網啊？」
　　我隨口回了句：「是啊，你…」
　　……
　　「怎麼了？小伙子？」車棚裡的角落裡，站起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婆，滿頭的亂髮，穿著棉襖，手裡拎著一個菜籃子。
　　我心裡一緊，臥槽！大意了啊！
　　這難道是李珊珊說的？不會吧，不說在路上的嘛！
　　我趕緊閉上嘴，立即轉身，準備走出車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老太婆猛然間跑了過來，堵在車棚門口，一把拉住了我胳膊，笑呵呵的說道：「你答應我了，你答應我了，哈哈！你答應我老婆子了！」
　　我嚇了一跳，心跳加速，連忙用力的掙開她，不理會她，可老太婆依舊死死的糾纏，抓著我不放手，一直在瘋癲的說我答應她了。
　　這麼大人打不能打，罵也不能罵！
　　一時間我非常被動，腦門上冒出細細的密汗，有點懵逼了！
　　心裡很恐懼，但我知道，這絕逼是要搞事情啊！
　　我很無奈，我答應什麼了？
　　不就隨後應了句話，這能怎麼了？
　　這能怎麼滴！
　　「你倒霉了！」老太婆不正常的笑了，聲音古怪，像是一個傻子。
　　「鬆開！你鬆開！有病啊，我喊人了啊！」我嚇得腿軟，連忙開口呵斥，這老太婆不是有病就是有鬼！
　　這麼怪異肯定沒好事，我暗暗懊惱，都到了網吧門口怎麼還大意了呢！
　　「小伙子，你答應我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老太婆拉著我死纏爛打的說道。
　　我的媽呀！
　　我狠狠的一腳把她踹開，區尼瑪的！
　　我撒腿就往網吧跑，老太婆猝不及防，被我踹倒在地，我快速的跑到了網吧門口的燈下，忍不住停下回頭看看，滿腦子的疑惑，日嘛我就應了句話，我的命怎麼就成她的了？
　　說真的，我還真有點怕了！
　　寂靜的門口，老太婆爬了起來，我們倆大眼瞪小眼保持距離僵持著，一個在怪異的笑，一個在狂嚥口水一臉懵逼！
　　老太婆手裡的籃子很有特色，菜籃子上面蓋一塊白布
　　老太婆突然往前一步，我剛要跑，她停下了，看她停下，我就沒敢輕舉妄動。
　　「小伙子，你答應了我，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老太婆喃喃自語著，蒼老的面容上，皺紋像是一朵菊花，在深陷的眼窩周圍綻放，看起來很認真，認真讓人頭皮發麻！
　　我這才有機會打量這個老太婆，她穿著一身破舊的花棉襖，一雙破棉鞋，一頭亂糟糟的長髮，時而蓋過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網吧外面，老太婆一直死死的盯著我，我也看著她，我試圖跟她講道理，可我發現我錯了，道理講不通，她只是說：「你答應了我，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我鬱悶不已，心虛的罵了句有病，我快速的走進了網吧，在窗戶邊的一台機子旁坐了下來，剛坐下就發現，窗戶玻璃外，老太婆的臉貼在上面，她趴在那裡正在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