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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石獅移位

  這一下我是真的急眼了!兩眼一抹黑啊!剛出狼穴又入虎口!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我拼了命的掙扎,這時候不玩命啥時候玩!
  但很快,拖著我的那個人就鬆開了我,而且還說了話,呵斥著我,讓我安靜。
  聽著那人的呵斥,我稍微鬆了口氣,不再反抗。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老村長,讓我詫異的是,老村長現在竟然不拄枴杖了,和平時很不一樣。
  而且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精神抖擻,一點也不糊塗!
  老村長的她旁邊站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兒媳婦。
  老村長家和我們家差不多,家裡的年輕人都去外面務工了,所以家裡就剩老村長和他兒媳婦。
  他兒媳婦也就是另一個胖嬸,是他最小的兒子娶得,很年輕,以前我叫她奶奶被揍過,這才改口叫了嬸子,其他人也不多說,只當是個笑話。
  比先前的胖嬸要瘦的多,是典型的農村婦女。
  她此刻拎著一盞白燈籠,裡面散發鎮微弱的光芒,看起來很是怪異,而且我注意到,她們都穿了麻和喪服,是白色的衣服!
  這一切都太過詭異了,我甚至搞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從頭到尾,都被瞞在鼓裡。
  門外的砸門聲和李珊珊的慘叫聲又不見了,外面恢復了短暫的平靜。
  老村長雙手負背,微駝的背也挺直了,他背對著我們,看著大門一動不動,像是一棵老松樹般,站如松!
  我看著老村長的背影,沒來由的心安了一些,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能感覺出,他此刻很嚴肅。
  昏暗的天空,月牙從雲彩裡鑽了出來,掛在黑色夜幕中,起風了,一陣一陣的。
  院子的花花草草都被影響,香氣瀰漫,梅花的花瓣隨風飄揚,刮到了我的臉上。
  我輕撫臉上的花瓣,梅花香自苦寒來,梅開幾度,花開有時,這是在告訴我,生命的意義不只是存在嗎?
  梅花在綻放的時刻凋零,短暫卻很美好,這一夜,寒冷的風裡,我會如梅花般凋謝嗎?
  嬸子拎著燈籠,站在我旁邊,盯著我看了好幾眼,也沒說什麼,但那眼神卻讓我察覺到了一絲為難。
  我的內心在糾結,充斥了愧疚和無能為力,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想想讓驪姬活下去,自私就自私了吧,我是男孩子啊,祖父說過,我是男孩子,需要忍耐很多事情。
  「老不死的,你是要和我作對嗎!」外面傳來李珊珊的吼叫,聲音充斥了憤怒和殺意!
  我抬起頭看著門,很顯然,她是隔著門,對著門院內的老村長喊話!
  「你以為憑借這兩幅破畫就能阻擋我?」李珊珊再次喊道,聲音裡充滿了怒氣!
  老村長沒有回應,轉過身走了過來。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的說道:「江曉,其實你不該來的,在你家的宅子裡,你才最有可能撐下去!」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我家的宅子李珊珊都如入無人之境,我家裡並沒有什麼驅鬼的東西啊!
  「老村長,什麼意思?我不懂!」
  「你可知道宅院的講究?」老村長問。
  我搖了搖頭,我真不知道,而且我也沒有興趣回答,我有點敷衍,我只是想問他,如何能保住驪姬和我的命,畢竟李珊珊對驪姬有所圖謀。
  「宅子是親人回家的地方,不止是活人,你記住,只有親近的人才會全力護你,也只有血脈才是不可抗拒的因素,那些活著的死去的,都會通過宅子,在冥冥中守護你!」
  我打了個寒顫,此刻對宅子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敢興趣,
  「曾祖父,您救救我媳婦驪姬,也救救我,看在我祖父和你交情不錯的份上!您就最後一次幫幫我們唄!」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決定要個承諾或默許,我想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唉…天意!哈哈哈!報應啊!這是天要亡我啊!哈哈哈……咳咳咳……」老村長忽然一反常態的瘋癲咳嗽起來。
  嬸子立即讓我挑著燈籠,她走過去拍著老村長的背,筆直的背彎了下去,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江曉,盡人事聽天命,只能在我這先試試了!」過了好一會,老村長才認真的說。
  我擔憂的看了他一眼,直覺告訴我,我給老村長帶來了災難,但人都是自私的,何況是我,我只能裝作不知。
  跪在地上,我連連磕頭,心裡充滿了感激,因為總算有了一絲希望。
  「起來,江曉,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再跪了!」老村長說道。
  我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才爬了起來。
  「江曉,還有些時間,我提點你一些事情吧,能參透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天機不可洩露!你自己領悟!」
  我點了點頭。
  老村長神情嚴肅的說:「江曉,你可知我這宅院是如何來的?」老村長的話莫名其妙,問的我雲裡霧裡的,我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我詫異的看著他,急忙回答道:「自然是祖上留下來的。」
  眾所周知,這個大宅子是村裡最豪華的宅院了,以前村裡也不想現在,一片破舊的,以前的村子很富裕,山裡面有很多的野獸,這裡是一個小型的皮毛集散地。
  現在不行了,就剩下老村長家的這宅子還看得過去,佔地面積大,位置好,據說風水也很好,還挖了口井幫襯著風水。
  現在這宅子是村裡最好的地方,據說這宅子的來歷,最早還是要追溯到前清的時候,那是老村長的太爺爺在這裡當官,用官家的錢財,偷偷置辦的宅院,一直就保留到了現在。
  其實我們家和老村長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只是都姓江而已,而且他和我祖父那是往年交,經常在一起下棋下整晚的交情。
  「這叫官宅,有威嚴,可以立石獅子來震宅的住處!」老村長說道。
  我哦了一聲,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這些。
  「那你知道我門上,掛著的畫像和燈籠,是用來幹什麼的嘛?」老村長又問。
  我搖了搖頭,在老村長的緊盯下,我試著猜測道:「用來防禦辟邪的?」
  老村長深吸一口氣,嚴肅的說:「你說的很對,畫像叫震鬼圖,是祖宗們常用來辟邪的,這一點沒錯,而且剛剛你也聽到了,要不是那兩幅畫,那個東西就進來了,而你我現在就危險了。」
  我嗯了一聲,明白過來剛剛,李珊珊的慘叫是怎麼回事了!
  橫衝直撞的惹了門神,有門神鎮守的宅院,沒有主人的同意,門神是不會放行的,她硬闖肯定有她受的,怪不得不砸門停下來了。
  現在改成了口頭的威脅,軟硬兼施,給我們造成心理壓力。
  「江曉,我可以進去嗎?我進去給你道歉,好不好?」李珊珊在外面喊道。
  我剛要開頭拒絕,老村長對著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理會,在我疑惑的眼神中,老村長說:「你在這院子裡,不能答應她任何事情,否則就會讓她有機可乘,她一進來,我們就危險了。」
  頓了一下,老村長有些疲憊的繼續說道:「還是說回剛剛的話題,至於宅子外掛著的那對白燈籠,也有講究,傳說是人和鬼定下的契約,掛著白燈籠的地方,鬼是不可以放肆的!比如義莊,比如古代,西南的一些偏遠地方的小驛站,窮山惡水間,多數都靠近山的那些驛站,都需要常常掛白燈籠提醒彼此。」
  我皺緊眉頭,老村長講的有些邪乎啊!
  我不能說不信,但我還是有疑惑的,但這不重要不是嘛!
  我等著老村長繼續說下去,但老村長卻停止了敘述,一直盯著我,眼神大有深意,像是在提醒我什麼。
  我心裡一動,指了指自己,老村長點了點頭。
  我撓了撓頭,回想著剛剛那些話,我發現老村長,沒有提到一樣東西,一樣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門口的擺設有三樣,先是有門樓上掛著的一對白燈籠,再者是那兩幅震鬼圖,最後是那對大門兩側,被移動過背靠背的石獅子!
  「那石獅子是用來幹嘛的?」我忽然忍不住問了起來,我覺得石獅子應該也是辟邪的,可此刻好像有些多餘了,而且老村長隻字未提石獅子,石獅子被移動過,一定有深意。
  村長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的表情,但卻不作答,而村長兒媳婦卻不假思索的答:「獅子也是辟邪鎮宅,但你沒見到門口的石獅子,都自己變了方位嘛!」
  「混賬!住口!不要說!」老村長忽然面色一變,嚴厲的呵斥了兒媳婦一句。
  嬸子立即縮了縮脖子,尷尬的閉上了嘴,嬸子是個愛八卦的女人,特別好說話,嘴裡藏不住秘密。
  「讓他自己悟。」老村長也許是覺得語氣重了,他補充道。
  嬸子嗯了一聲,拘束的站在一邊。
  我心裡一動,老村長在提點我什麼,為什麼不讓嬸子說?難道?
  「那個…那個什麼意思啊?難道不是你們把石獅子移動的?」我瞇著眼不敢相信的問道。
  村長沒有回答我,村長兒媳婦也罕見的沒接話,但那眼神…
  空蕩蕩的院子裡,我忽然覺得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