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悲傷的小胖子

從三名女被害人的房間出來，基本就沒得到任何有用的口供，對於指證畫家沒有絲毫的作用，難怪他會那麼的囂張。他早就考慮到了，大概這也是這些女孩可以活下來的原因，因為這些女孩就沒有見到過他。
    「別灰心，也許別的女孩會有線索。」小喬鼓勵我們繼續查下去。
    「就是，要有信心，只要他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線索！」雷正龍帶我去了另一間病房，其他幾名被害人在裡面。結果一樣，她們同樣沒有見過畫家，昏迷之後就被鑲嵌進了牆裡。胖女人來給她們餵過幾次水和食物。是有一個男人侵犯過她們，但是在完全的黑暗當中，她們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她們能感受到的只有黑暗、驚恐、絕望、無助等等負面的情緒。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活下來，只能說明她們的意識力很頑強。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我們就離開了。女孩們的情緒剛剛穩定下來，我們也不向讓她們在沉浸在過去的回憶當中。
    走出病房，雷正龍氣憤的說道：「混蛋！肯定是那個傢伙做的，但是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氣的不想說話。只有小喬說道：「你們要保持冷靜，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他的弱點。」
    話說的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很難。
    在離開醫院前，我們遇到了市局負責驗傷的同事，拿到了驗傷報告。
    幾名女孩嚴重的營養不良，輕度的脫水，極個別的精神方面出現了問題。長期的禁錮生活讓女孩的關節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損傷，情況並不是很嚴重。每個人都有被侵害，但是沒有足夠證據可以用來鎖定侵害人。被害人的血液中沒有檢測到藥劑的殘留，驗傷報告沒有任何的作用，畫家還是可以逍遙法外。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胖女人了，如果她不開口，畫家真的就可以逍遙法外了，目前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他參與到了案件當中。
    我們回到了警局，心情都不太好，南區警局大院裡的記者還沒有散去。因為案子破了，記者們也很興奮，這是一個重大的消息，明天肯定又是頭條。
    各種車輛太多了，警車開到門口才發現沒地方停車了，雷正龍只好把警車倒出來，停在了路邊上。
    等到明天，警局又回恢復到往日安靜的安靜。但是記者們不會知道，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我們沒有辦法抓住真兇。
    我從車上下來，看門大爺在他的小門房裡喝茶聽著收音機看報紙，看到我們回來了，只是點頭打了一個招呼。
    我問雷正龍，「你來的比較久，聽說這大爺不是一般人，你知道麼？」
    「我來南區警局的時候，大爺就在了，這麼多年了就是他一個人。只是聽說從某個特殊崗位退下來的，具體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沒事，只是有點好奇。」我看著雷正龍問道：「看來每個人都有一段故事，那你來南區警局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是當大頭兵的，你怎麼想起問這些了？」
    「隨便問問而已。」
    「快走吧！」小喬拉著我向裡走，她已經感覺到我今天有些反常，但是她沒問我。
    雷正龍在前面開路，我們好不容易才擠回到了大廳裡，小喬剛進去就被人叫走了。
    「要去我那座一會兒麼？」雷正龍問道。
    「算了，我要靜一下！」我向二號法醫室走去，我的停屍櫃中還有三具屍體，我需要認真的思考一下。
    在這個案子之前，我從沒有考慮過法律的公正性，我簡單的相信只要犯罪，只要觸犯了法律，就一定會受到懲罰，沒有人可以例外。但是在這起人皮娃娃案中，我們都知道兇手肯定是另有其人。在監獄中的那個胖女人，最多也只是一個從犯，真兇還在逍遙法外。
    我的眼前又浮現出畫家的笑臉，還有那漠視一切的眼神，如果我們不抓住他，他肯定還會再次作案，還會有女孩受到傷害，這是一定的。我們本來代表的是正義，但是我們竟然拿兇手沒有辦法。
    在這時候，我很想找個人聊聊，現在還能和我談的大概就只有杜凡了。到了地下一層，一號法醫室竟然關著門。更讓我意外的是二號法醫室的門口蹲著一個人。看這個體形，我就知道是誰了。小胖子曹子童，杜凡的表弟。
    聽到腳步聲，小胖子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你是來找你姐的吧，她已經回來了，在樓上！」
    小胖子搖搖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我。
    「那你是……」
    「姐夫，我就是來找你的，現在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呃……」我沒想到小胖子會這麼叫我。心裡也清楚他找我是什麼事，按照條例，我是不能答應的。
    「姐夫，你就讓我再看小雯最後一眼吧。」小胖子的眼神有一種心碎的感覺，這讓我很為難。
    小胖子也看出來了，我有些動搖了。趕快說道：「如果你答應了，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大秘密？」我笑了，小胖子還能有什麼大秘密。
    「當然！大秘密，一個和我姐有關的大秘密！」
    「你是說小喬？」
    小胖子非常用力的點點頭。
    我有些詫異，小喬的身上還會有什麼樣的大秘密？小胖子會不會是在騙我？
    「你肯定想知道，只要讓我看小雯一眼，我就告訴你你。」
    我猶豫了幾秒鐘，同意了。讓小胖子再看一眼他的愛人，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比較擔心小胖子的情緒。
    「我可以讓你見小雯，也不用你說什麼秘密，我只關心一點，你能不能控制好你的情緒，小雯的情況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我盡量說的委婉一點，愛人變成了人皮娃娃，一時間肯定難以接受。
    「好、好、好！」小胖子聽到我答應了。一連說了三個好。
    「只能一小會兒，時間不能太長！」
    「沒問題，我什麼都聽你的。」小胖子答應了。
    我拿出鑰匙，打開了二號法醫室的門，請小胖子進去。
    「你在這等一下！」我讓小胖子等在工作台前。我走到角落裡，把小雯的人皮娃娃拿了過來。因為有些漏氣，娃娃癟了一些。
    小胖子一看到人皮娃娃，瞬間情緒就崩潰了，哭著衝了過去，伸手就要抱娃娃。
    「你冷靜一點，不能將你的淚水沾在娃娃身上。」小胖子勁太大了，情緒又是這麼的激動，我就快要拉不住他了。
    小胖子的情緒非常的激動，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聽了我的話，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把，鼻涕眼淚摸了一臉，這才去抱人皮娃娃。這個樣子看的我都有點難過。
    我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小喬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胖子抱著小雯的人皮娃娃，小聲說了很多話，我感覺的到小胖子的那種悲傷，我遞給了他一包紙巾。
    原本我只計劃給他一小會兒的時間，看他這個樣子，我就沒管，給了小胖子充分的時間和小雯道別。案子破了，很快這些證物就會轉移到別的地方，就不歸我管了。這就是小胖子和他愛人的最後一面。
    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小胖子逐漸恢復過來，擦乾了眼淚哽咽著問道：「是不是那個畫家害了小雯？」
    「這你也知道了？小喬和你說的？」
    小胖子點點頭說道：「你們抓的那個胖女人根本就不是真兇，畫家才是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很疑惑，小喬應該也就是這一會兒才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