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湖邊碎骨

崖山村的風景確實漂亮，小喬選的沒錯。
    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就不麻煩村民，不去村裡借住了，我們決定找一片空地宿營，體驗一下和大自然親密接觸的感覺。
    最後我們選擇了湖邊的一片空地，面前就是一望無際的湖水，陽光照在水面上，微風一吹，波光粼粼的。
    湖邊有一小片蘆葦，長的很茂盛，碧綠的一片，很漂亮。水中還有蛙鳴鳥叫，婉轉動聽。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現代的帳篷大大的縮減了宿營的難度，只用了一小會的時間，我們就紮好了三頂帳篷。
    正要扎第四頂，杜凡站了出來。
    「你們不用紮了，我是不會睡在帳篷裡的！」杜凡很堅決的說道。
    「為什麼？」我不理解的問道。
    「我怕蟲子，我要睡在車上！」
    「呃……」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杜凡會怕蟲子，我還以為她無所畏懼呢。
    小喬說道：「杜姐，沒有事的，帳篷裡不會有蟲子的。」
    「不要！我就睡車上！」杜凡很固執的說道。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我們就同意。時間差不多也到中午了，該準備午飯了。
    午飯很簡單，小喬昨天從超市裡買了三大包的食物，足夠我們吃上半個星期了。
    面前是湖光山色，在這美景中，啃個麵包喝著可樂，依然覺得很美。
    我們三個都在吃東西，杜凡卻坐在湖邊的一塊石頭上，盯著湖水發呆。
    「你不餓嗎？」我拿了一塊麵包，走過去遞給她。
    杜凡接過了麵包，但是她還是面無表情的盯著湖面。
    「有什麼不對嗎？」我隨口問了一句。
    杜凡回答道：「我也不知為什麼，看著這湖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什麼奇怪的感覺？」我抬頭看著湖面。就在我們面前不遠處，一條大魚躍出了水面，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落入水中，激起一漣漪。
    「哇！好大一條魚！」雷正龍也看到了，發出一聲驚呼。「等一會兒我把它釣出來，今晚就有魚吃了。」
    我卻打了一個冷顫，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喂，你們兩個什麼情況，沒見過湖嗎？」小喬有些不滿的叫道。
    我和杜凡轉過身來，在剎那間，我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擔憂。
    希望是我想多了，我在心中祈禱。
    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了肚子。太陽升到了頭頂，覺得有些熱了，我們躲在湖邊的一顆大樹下，有山風吹過，帶來一絲的舒爽。
    我找了件衣服墊在地上，就躺下了。吃飽了之後就有些犯困。閉上眼睛，聽山風從耳邊吹過，愜意無比。
    只有雷正龍不肯休息，拿出魚竿，在湖邊釣魚。
    按照他的說法，他可是釣魚高手，給他一天的時間，能把湖裡的魚都釣完。可是轉眼就一個小時了，他就連一條小魚都沒有釣到。
    「大概是這湖裡的魚不喜歡我買的魚餌！」雷正龍是這麼解釋的。
    大概是覺得丟了面子，這傢伙跑到湖邊的草地裡挖了幾條蚯蚓當魚餌。
    小半個小時過去了，我都快睡醒了，雷正龍還是一條魚都沒有釣到。
    我們都在笑他，雷正龍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兒的魚真奇怪，都不吃魚餌的。」
    小喬笑道：「可能不合魚的口味，說不定這裡的魚比較喜歡吃肉！」
    「切，你當是食人魚麼！」雷正龍不死心，把魚鉤拿上來，把蚯蚓沾上餌料，又甩回到湖裡。
    我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舒服極了。突然我打了一個寒顫，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有人在暗處窺視著我們。
    那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我又有些不太確定。自從碎屍案之後，我經常會有這種感覺，但是轉身去找，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我懷疑是自己的精神太過緊張了。
    我環顧一周，一個人都沒有看到，總覺的不太對勁，靠近崖山村這麼近。半天的時間了，竟然一個村民都沒有遇到，這也太不對勁了。難道說村子裡的人都不出來活動的嗎？
    「龍哥，你加油啊！」小喬拉著我和杜凡一起給雷正龍加油。
    我們三個人戰成了一排，無意中我向下看了一眼，地上有四個影子！
    有人悄無聲息的到了我們的身後，嚇了我一跳。
    我猛的轉過身去，身後站著一位老人，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們在看。
    「啊，您好！」我很驚訝，老人的年齡大概有六十多了，頭髮已經全白了。衣著完全不像是現代人，像是六七十年代的人，穿著一身綠色的老軍裝，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上面打滿了補丁，洗的都有些發白了。
    初次見面，這位老人就給了我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
    悄無聲息的來到我們的身後，面無表情的盯著我。那種眼神很是奇怪，一時間我還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很多年後，我從另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這種眼神，我才明白過來。
    老頭的臉色呈現出一種古銅色，表面還帶有一種奇特的光澤。皺紋很深，像是楊樹的樹皮。
    大概是我盯著看太久了，老人有點不開心了。瞪了我一眼，惡狠狠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我還沒回過神來，小喬微笑著說道：「老人家，我們是來這裡渡假的，您別生氣，我們走的時候會把這裡收拾好的。」小喬還以為老人家看到我們的弄出的垃圾生氣了。
    小喬的微笑戰術第一次失去了作用，老頭瞪了她一眼。用古怪的聲音說道：「女娃娃，離湖遠點，這裡不乾淨！」
    「不乾淨？」杜凡用手指扶了一下她的大黑框眼睛說道：「我看這裡很乾淨，沒有污染啊！」
    我頓時又無語了，老人家的『不乾淨』顯然是另有所指。這個年齡的人比較相信這些。
    老人瞪了杜凡一眼，用陰森森的語調說道：「晚上千萬不要靠近這個湖，湖裡死過人，冤魂會來找你們逃命的。」
    「不怕！」小喬很得意的說道：「我們是警察，要是有冤屈來找我們更好，我會幫他們申冤的。」
    老人家臉色一變，眼角抽搐了一下，看了我們之後轉身就走了。
    小喬很迷茫，等老人家走遠了才問道：「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小喬看了一眼杜凡，立刻就放棄了問她的念頭。
    雷正龍也看到了老人，放下魚竿想要請教一下釣魚的問題，等他走過來，老人已經走遠了。「唉，人怎麼走了？」
    我說道：「我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老人家似乎不太喜歡我們，讓我們晚上不要待在這裡，說是有鬼！」
    「有鬼就好了！」雷正龍笑著說道：「這個世界上要真是有鬼，那些冤魂就會回來報仇，我們警察的工作得多輕鬆啊！這就叫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雷正龍說話的聲音有點大，老人走的並不是很遠，似乎是聽到了雷正龍的話，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繼續走了。
    我目送著老人走遠了，才說道：「好奇怪的老人家，我們今晚還在這裡宿營麼！」
    「當然！」雷正龍搶著說道：「營地可是好不容易才建好的，還能因為別人一句話就換地方，再說這裡風景多好啊！」
    「可是……」小喬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這裡有……」
    「哈哈……」我笑了，小喬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我也能理解，女孩子天生比較膽小，對這些東西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說杜凡，她還在糾結到底什麼是不乾淨。
    「放心吧，小石會保護你的！」雷正龍似笑非笑的拍拍我的肩膀走了，繼續去釣魚去了。
    「討厭的傢伙！」小喬對著雷正龍做了一個鬼臉。
    一下午我們都是在聊天、曬太陽中渡過的，雷正龍總算是釣上了幾條魚，遠沒有我們看到躍出水面的魚大，但多少挽救了他的面子。
    按照雷正龍說的，他剛開始熟悉，等明天找到了竅門，他一定能抓到一條大魚！
    我們在附近的樹林裡找到了一些干木頭，再加上帶來的木炭，生起了篝火。
    小喬從車拿出一個小鐵鍋，用雷正龍釣的魚做了一鍋鮮美的魚湯。
    水一開，鮮美的味道就飄了出來，真是香啊！我的口水一下就流了出來。
    我們又美美的吃了一頓，吃飽了太陽快下山了。夕陽的餘光照在湖面上，泛起一陣金光。
    四個人誰也不說話，坐在一起，看著太陽下山。天地間都是一片金色，大地山川像是鍍上了一層黃金，真美。
    等到夕陽西下，天色黯淡下來。我由衷的說道：「這一天過的還真不錯！」
    「當然，也不看是誰策劃的。」小喬很得意。
    杜凡面無表情，她好像還在糾結湖水不乾淨的問題。
    「這水真是不錯，真乾淨！」雷正龍在湖邊說道：「可惜沒帶泳褲，不然就可以下去游泳了。」
    「放心，你光著都不會有人看！你直接下去吧！」小喬調侃道。
    「咦，這是什麼！」在微弱的光亮中，杜凡看到湖水中有一個白色的東西，看著很眼熟，就拿了上來。
    是一小段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