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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重回現場

杜凡回了一號法醫就不肯再出來,想要回到大學城,只有我們自己想辦法了。
    打了輛出租車,我們回到了大學城。
    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的康復,但比上一次好多了。下了車,輕車熟路的走到了老建築前,正準備進去,兩個保安從裡面走了出來。
    「站住,幹什麼的?」我們被當成了記者,保安很警惕的盯著我們。
    在出示了警官證後,保安的態度好了很多,一路護送著我們到了洞口。
    再次踏入防空洞,感覺完全不一樣了。校方出於安全考慮,給老建築通了電,保安為我打開了路燈。
    放置了幾十年的燈泡,依然能發出明亮的燈光。我不得不佩服以前產品的質量。比現在的產品好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燈光驅散了黑暗,洞裡還是很潮濕。能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
    走到水泥門前,我看到地面上有一個一個的白圈,裡面是暗黑色的痕跡。我不用聞就可以確定是血跡,肯定是李昊往洞口逃跑時留下的。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我看到了一個白圈圈著一個不完整的腳印,和我之前在外面窗口下發現的很像。但是因為積水的侵蝕,腳印已經模糊不堪,沒什麼用了。
    繼續向前走,我又看到了血跡。有些不太對勁。我問小喬:「你是什麼時間到現場的?見到李昊了嗎?」
    小喬回憶了一下說道:「我一聽到你出事了,就趕來了。最多也就半個小時。李昊我看到了,不過是在救護車上,醫生正在給他處理傷口。」
    「他腦袋上的傷口怎麼樣?嚴重麼?」
    小喬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問,可還是說道:「醫生說於右側眉弓上方三厘米處見一三角形撕裂傷口,皮緣不整,深達骨質,系重物擊打所至,顱骨有清微骨裂。傷口有輕度污染,有活動性出血,傷口中發現木屑,還有一點水泥渣滓。」
    「我不是問這個。」小喬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把醫生的診斷背了出來。我解釋道:「我是問你,你看到他的傷口時,第一感覺是什麼?」
    小喬有點為難,她不喜歡血腥,但還是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說道:「似乎……似乎……沒那麼嚴重。」
    這就對了,和我想的一樣,但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去證實我的推測。想到這裡我,我有些興奮,轉過身大步就往倉庫走去。
    「喂,你什麼意思啊?」小喬在身後追著我問道。
    「現在還不能說,還只是一個想法,等我百分百肯定了再告訴你。」
    「不嘛,現在就告訴我說麼!」小喬不幹,拉著我的手撒嬌。
    我實在被她纏的沒辦法了,只好說道:「我發現了嫌疑人留下的一些蛛絲馬跡,但是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我的推測。」
    「這麼說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小喬激動的跳了起來。
    「不能說兇手,是犯罪嫌疑人。」現在使用的無罪推定原則,在檢查機關正式向法醫提起公訴前,都得這麼稱呼。
    「管他是叫什麼,快點告訴我,這個禽獸是誰?」
    猶豫再三,我還是沒有告訴小喬。「等我有把握的時候再告訴你吧,我不像冤枉了別人。」
    「好吧。」小喬看我真的為難,就同意了。不停的催促我走的快點,快點發現更多的線索,找到兇手。
    我欲哭無淚啊,我可是一個剛出院不久的傷員,傷口還在疼呢!小喬一臉恨鐵不成的表情,看她都有衝動要拉著我跑了。
    用了很短的時間,我們就到了路口。看著正前方的路,我問小喬:「這前面有什麼?」
    「波哥帶人把防空洞徹底的搜了一遍,這就是一條路,再往前走一百多米就不通了,塌方了,可能是因為長年積水導致的。」
    牆上的壁燈延伸到遠方,我蹲下看地面上的痕跡。看到了一串熟悉的腳印,我肯定是波哥他們留下的腳印。
    我轉身去了另一邊,看到在拐角不遠的的地方,有一小塊暗紅色的印記,沒有被白圈圈起來。
    「唉!」小喬歎了口氣說道:「你這人不錯,就有一點不好,情商低了點。」
    「你為什麼這麼說?」我很不明白。
    小喬有點不開心的說道:「你不相信同事,只相信自己。你是在有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你不相信同事。」
    我覺得有些尷尬,稍微加快了一點腳步,小喬不再說話,默不作聲的跟在我的身後。
    走進倉庫,剎那間我有一種第一次進入時的感覺。在黑暗當中,晃動的手電光。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盯著我。那雙眼睛充滿了怨恨、殺戮、殘忍。
    我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眼神。
    「喂,你怎麼了?」小喬推了我一下,我才回過神來。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第一次進來時看到的一些場景。」
    小喬哼了一聲,「你就騙我吧。」
    這時我才發現,出了一身的冷汗,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我竟然被自己想像的畫面嚇了一跳。
    「快點吧,我還等著你告訴我嫌疑人是誰呢!」小喬大聲催促我。
    我走到了倉庫的角落,黃色的警戒帶還在。大部分還保持著當時的樣子。
    我看到了吊著林曉曼的木頭架子,上面還有乾枯的血跡。地上滿是鏡子的碎片,折射著燈光。旁邊的木頭桌子上什麼都沒有了,各種恐怖的工具都被警方帶走了,在局裡的證物室裡。
    「你發現什麼了嗎?」小喬問道。
    我搖搖頭,看起來都和我記憶中的一樣,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在讀大學的時候,一位老教授說過一句話,只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
    我一扭頭,看到了不遠處的架子,李昊當時就是掛在這個架子上的。
    鑽過警戒帶,我走到了木架子前,從我的角度再看過去。另一個架子的位置好像有些變化。
    我快步走過去去,仔細的觀察,在架子的周圍沒有發現任何的血跡。再看架子上的繩子,沒有折疊扭曲過的痕跡,一切都清楚了,我找到我要找的東西。
    就像是被閃電劈了一下,腦子豁然開朗,所有的疑點和線索都串聯了起來。我知道兇手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去的了。
    「yes!」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歡呼。
    「是不是找到了,快告訴我,誰是兇手?」小喬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再等一下!」我艱難的彎下腰,看了架子下的劃痕。還是新的,架子有搬動過的痕跡。
    兇手就是他!至少我敢肯定襲擊林曉曼的兇手一定是他!田小可的案子很麻煩,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難道兇手有兩個?這個念頭讓我打了一個冷顫。如果是這樣,那麻煩大了,必須找到另一個傢伙是誰。不然打草驚蛇,驚動了另一個傢伙,他肯定會跑。再抓他就難了。
    小喬看我在想問題,沒有打擾我,在一邊耐心的等待。
    我很快就又對有兩個兇手的推測產生了懷疑,如果真有兩個兇手,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到目前為之,都沒線索表明是兩個人。
    「你想完了沒有?」小喬終於忍不住了,大聲的吼道。
    這個問題太頭疼了,需要慢慢的想。眼前的問題更加的麻煩,如果我不告訴小喬,她肯定不會饒了我的。
    我看到應急燈還在桌子上,想到了一個辦法。
    「如果我就這麼告訴你了,太簡單了。我給你一些提示,你想明白了就知道嫌疑人是誰了。」
    「好啊!」小喬很想試一下。她很聽話的出去了。
    架子當然不能動了,我用一個箱子當替代品。挪動了箱子之後,讓小喬進來,給她五分鐘的時間觀察。我並沒有告訴她要觀察什麼,所以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五分鐘時間一到,我就讓她離開了倉庫,並把倉庫的燈關了。我打開了應急燈,挪動了箱子的位置。
    小喬再次進來,應急燈的光線昏暗,她滿頭的霧水,沒有注意到不起眼的箱子。
    我讓她出去再把倉庫燈打開,趁機把木箱子搬的更遠的地方。小喬回來之後,根本就沒發現箱子的位置發生了變化。
    小喬這樣都沒有發現,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的注意力全在兇手身上,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架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喬找不到答案,有些怒了。
    「我搬動了箱子!」再不告訴她,她就要抓狂了。
    「什麼?」小喬瞪大了眼睛,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不許和其他人說,波哥也不行。必須等我有了足夠的證據。只要你能保證,我就告訴你!」
    「我對天發誓,絕對不告訴第三個人,就算是我爹都不行!如果我說了,就讓我一輩子嫁不出去!」小喬認真的發了一個毒誓。
    在我看來,這個誓言一點約束力都沒有,但我還是得告訴她。
    我都提醒了小喬,她都沒有注意到箱子的變化。我在生死關頭,更不會注意到架子。當時我的腦袋受到連續的擊打,隨時都會昏過去。再加上昏暗的光線,我只是看到一個穿著李昊衣服的人影。有可能那根本就不是李昊,只是一個玩偶,或者機關假人。
    證據就是架子,李昊為了不讓我懷疑,把架子推的更近了一些。這是因為他心虛,這是一個敗筆,有些弄巧成拙。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在架子邊沒有看到任何的血跡,而外面走廊上每隔幾米就會有血跡。走廊上可能是他故意留下的。
    再加上他的背影和兇手的背影很像,種種的跡象都指向一點,李昊就是兇手。這傢伙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之所以要把我拉進來,很可能是他感覺到警方在懷疑他,想用我來掩飾他的罪行。
    這個計劃幾乎是完美無缺,唯一的一個小漏洞就是林曉曼竟然沒死。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經常去醫院,實際上是去打探消息了。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至於他襲擊林曉曼的原因我想不到。如果他不這麼著急,是不會露出這些破綻的。
    「竟然是這個傢伙!」小喬滿臉怒火,恨得咬牙切齒。